第2章
顧孟平看出對方瞬間的失神，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眯了眯眼，對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交換條件是什麽？”司青陽開口，聲音還是有些沙啞，大概是不經常說話的原因，對上顧孟平目光的瞬間，他又補了一句，“需要我做什麽。”
顧孟平收回了手，突然靠在了沙發上，金邊眼鏡下的雙眼帶着一絲冷意，但是，也就是眨眼的瞬間，他的雙眼微微眯起，嘴角帶着一絲笑意，那是一副與之前的冰冷截然不同的表情，笑容溫暖得如同三月陽春般。
“你要做的就是保證我活着見到每一個明天的太陽。”唇角依舊是勾起的，但是說出口的話卻一點暖意都沒有，似乎還帶着幾分淩厲，就連那原本溫暖的笑容此時看來竟然也多了幾分寒冷。
司青陽微微一怔，他看向對方，目光相對的瞬間，顧孟平就将視線率先挪開，上揚的唇角并沒有完全落下去，沐浴在陽光中的側臉落入司青陽的眼中，安靜而又寧和。
“這不是一個好做的差事，不過你也沒有拒絕的餘地。”這一次，他的語氣倒是輕松了許多。
顧孟平說完，不等對方開口便緩緩的站了起來，起身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身後的目光追着他直到他走進了廚房的門。
等到顧孟平再次走出廚房門口的時候，那原本站在客廳中間的人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手中正拿着那張身份證端詳着，目光認真。
“我還有事要處理一下，給你半個小時熟悉周邊的壞境。”平淡的說完他就端着那杯咖啡走進了書房，沒有關門，他知道那人不會湊過去看。
半個小時嗎？
将身份證拿起來，收到西裝外套內部靠近胸口的荷包裏，司青陽站了起來，拉開了公寓的大門，半個小時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這棟公寓的管理方面很嚴格，地下停車場需要刷卡入內，一樓入口有安保人員值班，見到司青陽的時候攔了他一下，對了一眼照片就放行了，這棟公寓是附近幾條街裏最高的公寓，其他地方沒有合适的狙擊點，四周雖然繁華但是并不算複雜，司青陽的大腦在迅速錄入這些信息。
書房內，顧孟平敲完郵件內容的最後一句，點發送的時候看了一眼電腦下角的時間，四十分鐘過去了，不知道那個有些木讷的人這會兒怎麽樣了。摘下眼鏡，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他站了起來，端着杯子剛剛走出書房的門，他就瞧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司青陽。
看見他出來，司青陽只是擡了擡眼皮，随後就将視線繼續落在了手中的手機上，顧孟平沒有看錯，那手機正是他自己的。
看樣子司青陽應該是已經解鎖了，這不是個難事兒，他沒有因為隐私被侵犯的怒意，反倒是帶着幾分好奇，他湊過去一看，司青陽正開着地圖軟件，手指動一動，畫面就朝着前面走了四五米。
顧孟平一時無言，竟然不知道說他是偷懶還是投機取巧。
“你就是這樣熟悉環境的？”他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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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陽擡眼看他，顧孟平咬牙切齒的表情落入眼中，他有些意外，懊惱中又有些生氣？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的覺得心情不錯，只不過臉上沒什麽變化。
“我已經親自走遍了方圓五裏，不，還差下水管道。”他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顧孟平被他的話一哽，突然忘記了下文，因為沒有戴眼鏡，所以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清晰的落入到司青陽的眼中，其實剛剛他走出來的時候，司青陽就已經發現了，他的眼睛很漂亮，深棕色的瞳色在陽光下呈現出淡淡的金色，睫毛很長，随着他的動作輕輕的顫動着。
長長的嘆了一聲，顧孟平從他的手中将手機拿了過來，離開地圖頁面，他看了看消息記錄，短信很多，司青陽并沒有查閱讓他心情有些微妙，還是個懂規矩的人。
看了一眼那一長串的未接來電，顧孟平走到窗邊撥通了電話，對方接的很快。
“什麽事？”他問道。
司青陽隔的遠，但是聽力好，隐隐約約聽到一些內容，他突然有些好奇顧孟平的身份，他知道他叫顧孟平，保安室的登記表上寫了，但是其他的資料都一無所獲。
“我知道了，我馬上來。”挂上電話，顧孟平回頭看了司青陽一眼，對方已經站到了門邊。
他挑眉，覺得有點意思。
電梯直接下到負一樓，停車場的燈光有些昏暗，走到一輛寶藍色的保時捷旁，顧孟平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司青陽猶豫了一下，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顧孟平看出來了，他更喜歡停在對面的悍馬，比起保時捷這纖細的體型來，他更喜歡那種……嗎？
“別看了，車頭給你撞壞了，下午有人開去修。”扯下安全帶系好，顧孟平發動了車子，一個流利的轉彎，車子從停車位上開出，朝着出口方向而去。
城郊。
有些偏僻的小路旁，停了好幾輛警車，黃色的警戒線有些醒目，隔得有些遠司青陽就已經看見了。
寶藍色的車子停下的瞬間，不少的人都将目光投了過來，牧致遠看着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凝重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些笑意。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助理司青陽。”擡了擡右手，顧孟平指着靠過來的人說道。
牧致遠的目光落在了司青陽的身上，他剛才并沒有注意到這個人，但是目光落在這個人身上的時候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雙眼多看幾眼就會覺得壓抑，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的窒息感，這是一個滿身殺氣的人，但是也就是一瞬間，被顧孟平踢了一腳的人立刻就斂起了全身的氣息，那壓抑的感覺如同潮汐一般瞬間退去。
高大的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整個人都是冷冷的，但是平淡了不少，看上去有點像個職業保镖。
“你好。”在顧孟平的注視下，司青陽有些不情願的伸出了手，淡淡的道了句。
“你好，我是特殊調查組組長，牧致遠。”兩手交握，有些生疏，很快就放開了。
顧孟平看着兩人的和諧相處，臉上的表情還算是滿意，司青陽的狀态比他想象的要好，他原本以為剛剛從與世隔絕的牢中出來，司青陽應該想要一些時間才能恢複與人相處的狀态，現在看來，開頭還算是不錯。
“怎麽回事？”甩了一雙手套給司青陽，顧孟平一邊給自己戴手套一邊說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掀開警戒線，牧致遠帶着兩人越過了水溝，朝着小樹林走去。
隔得有些遠就聞到了一些味道，司青陽的臉色不太好看。
“忍一忍，習慣就好。”身邊響起顧孟平的聲音，司青陽瞥了他一眼，臉色有些古怪，他只是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就被對方捕捉到了？
距離小路三十米的樹林裏，一抹純白在枯黃的樹葉上顯得有些刺眼，一條十米長的血色痕跡不容忽視，秋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周圍幾個法醫正在拍照取證，有幾個警員正在周圍進行痕跡取證。
顧孟平靠近了一些，掀開白布的瞬間，下面的景象一覽無餘，失去了遮蓋，那原本就讓人窒息的味道更濃了一些，讓人作嘔。
這是一具已經出現腐爛的男性屍體，腰身處有些屍蟲正在相絞在一起蠕動着，有些從衣服下擺爬出來，有些從領口處爬出來在頸部爬行，血腥味有些濃，但是最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是死者的四肢，不，準确的來說是這具屍體根本就沒有四肢，手腳都被砍斷了，傷口已經腐爛，但是可以看出骨頭的切面，這是被直接斬斷的，一刀下去，橫切面整齊的很，四肢下方的血跡早已幹涸，變成深沉的黑色。
“以前有經驗？”牧致遠問道。
司青陽的視線并沒有從屍體上挪開，他知道對方在問他，他平靜的應了聲：“沒有。”
“第一次來現場還能這麽冷靜，看來他挑了個了不得的人。”看似玩笑，又似試探的話語。
司青陽并不打算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顧孟平的身上，戴着手套的手将屍蟲撥開，他伸手探了探，司青陽的眉頭深皺，他知道這個人有一點潔癖，不算嚴重，但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收回手的時候，一只黑色的手機從死者的荷包裏拿了出來，顧孟平站了起來，在司青陽沒有回神的瞬間丢給了他。
司青陽瞬間出手，穩當的接住，接着就聽到顧孟平的聲音傳來。“一分鐘，解開它。”
十位數的密碼，他并不反駁，開始站在一邊認真的解碼。
“殘肢找到了嗎？”顧孟平問道。
“并沒有。”搖了搖頭，牧致遠說道。“初步斷定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死亡。”
顧孟平正準備問下一句的時候，一個放大的手機屏幕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亮着的屏幕距離他的鼻尖就差一拳的距離，帶着一絲難聞氣息的屏幕被顧孟平冷着臉撥開的瞬間，司青陽那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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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嘤，第一個案子出來了，有一點惡心……不過習慣就好了，我記得以前看xxxx的時候，那馊水桶裏撈出人爪子是真的惡心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