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有的事物都是謎團,而解開一個迷的鑰匙……是另一個迷。——愛默生

在司青陽那一臉平靜的臉色之下,顧孟平從他手中接過電話,對面木讷的人表面上是一臉正經的模樣,實際上報複心強的很!

心情不太好的在手機屏幕上點點劃劃了幾次,顧孟平就将手機遞給了牧致遠,對方接的快。

“有這個東西,應該很快就能确定死者身份。”顧孟平說道。

死者身上并沒有其他的證件,加上手腳都被砍掉帶走了,指紋方面并不好采集,況且按照屍體的腐爛程度,未必能夠采集到死者的指紋,DNA數據庫的對比太消耗時間,能夠在手機上獲得線索,顧孟平絕對不會等待時間,破案是一個需要與時間争分奪秒的差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跡,辦案的都是專業人員,自然知道怎麽保護現場,并沒有破壞現場痕跡,留下的線索并不難發現。

除去死者的鞋印,剩下一個四十三碼的鞋印,根據深淺和鞋印的成形狀态,顧孟平已經在心底有了一個嫌疑人刻畫。

死者在被砍掉手足之後,進行了一段爬行,最終死在了幾米開外的地方,只是看着現場的痕跡,顧孟平發現爬行的方向并不是公路,而是林子的更深處,這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深思。

這一個地點非常的偏僻,通往這裏的路算是鄉村水泥路,周圍又沒有農田和池塘,唯一的報案人是個掃街的老伯,五六十歲的樣子,拖拉機後面綁着幾個掃帚,一邊開車,幾個掃帚輪流轉圈,無意中發現了屍體,這才報了案。

發現屍體對于警局來說算是常見的事情,但是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案件,能夠出動特殊調查組就說明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這也是顧孟平到這兒來的原因。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起死者失去手足的案件了,上面很重視。”牧致遠有些凝重的聲音傳來。

“回去後把前面兩個案子的資料給我一份。”顧孟平說道。

他的目光盯向了路面,又看向了屍體,這是幾場突然興起的變态殺人案,還是謀殺案?現場的情況并不算複雜,留有兇手的腳印,還有車輪印,沒有搏鬥的痕跡,現場看起來很幹淨,就算屍體已經腐爛,但是現場保留的線索有很多,在他看來,這本應該不是一個難破的案子。

不過具體情況還要等他看看之前兩個案子的資料再說。

有時候,一件事情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複雜,又或者,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有什麽發現?”顧孟平摘下手套,朝着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參與感的人問了一句,這人似乎沒有一點做助理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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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司青陽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猶豫。

顧孟平平靜的看了他幾秒,随後收回了視線,避開他,朝前走了幾步。

“這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顧孟平再次開口,司青陽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雖然不大情願,但是還是湊近了一些,他比顧孟平要高出幾公分,視線正好從對方頭頂越過。

“又或者說,兇手來這裏踩過點。”顧孟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有在認真的聽。

他繼續道:“大部分兇手一般都有一個特點,會将屍體放在一個自己熟悉的地方,冰箱裏,家裏的地板下,熟悉的江流湖泊,廢舊房屋,下水管道之類的。有些兇手會時不時的到抛屍地點逛一逛看看屍體的狀态,因為這樣兇手會有一種安全感。”

“只有在一種自己非常确定屍體非常安全的情況之下,兇手才選擇這樣偏僻的地方且不會再次回來。”指了指清晰的輪胎印,顧孟平說道。

車輪印上除了拖拉機的輪印有些覆蓋之外,只剩下兩條特別明顯的車輪印記,以此可以看出來,兇手開車離去之後便沒有再回來過,沒有多餘的腳印,沒有多餘的輪胎印,兇手是這麽的自信。

附近并沒有住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兇手來踩過點,但是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分析,任何情況的存在都是需要理由的,樹林那麽多,為什麽兇手選擇了這一個地方,這些都是需要慢慢去探究的。

“死者為什麽往那個方向爬?”指了指林子的深處,顧孟平突然問道。

一個問題丢過來,司青陽沉思了片刻,薄唇輕啓,吐出了難得的兩個字。

“害怕。”

“怕的是什麽?”顧孟平又問。

“人。”他對上顧孟平的視線,一字一句很清晰的道:“坐在車裏的人。”

死者在被砍掉手腳之後,兇手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原地,腳步來回挪動,有些焦躁或者是興奮的看着死者狼狽的爬行的模樣。這個時候,求生欲會讓死者進行一個抉擇,最好的選擇就是選擇朝向公路,他們也許會祈求一個路過的人救救自己,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但是,死者沒有……

選擇朝着林子深處爬行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敢朝着公路爬去,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在那裏,還有另外一個人想要他的命,又或者是冷靜的看着他狼狽的姿态,不聞不問。

因為地面上并沒有多餘的痕跡,所以可以初步的猜測這個人坐在車上并沒有下來。

“不錯,這是一個兩人及以上的團夥作案。”對于司青陽的回答,顧孟平還是較為滿意的,他的分析能力很強,就像獄中那份調查報告裏寫的一樣。

冷靜的頭腦,敏銳的分析能力及反應能力,還有強大的身手,外加失去的身份和記憶。

他并不是一個狂暴的人,反倒是冷靜的出奇,顧孟平其實很好奇他到底是為什麽才進入那個如同墳冢一樣的監獄之中,但是有一點不能否認的是司青陽是最幹淨的一張紙,這樣的人可塑性極強,也是顧孟平目前需要的。

成品是需要慢慢雕琢的,但願他記憶和身份恢複的那天不會浪費自己的辛苦栽培才是。

“我并不覺得剁掉手腳是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屍體的腐敗程度根本不需要剁掉手腳這麽麻煩的事情,兇手或許是拿着去做別的用了。”顧孟平走到牧致遠的身邊說道。

“我們的側寫結果也是一樣。”對于這一點,走過來的牧致遠并不否認。

“有側寫師在?”挑了挑眉,顧孟平有些意外的問道。

“在那邊。”牧致遠指了指,顧孟平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個很年輕的小孩,不出二十歲的模樣,認真的蹲在地上看着屍體。

感受到他們的目光,轉過頭來有些腼腆的朝着他們笑了笑,接着就站起來走向他們,站在了牧致遠的身邊。

“你好,我是周逸,剛剛入行的側寫師。”周逸說話的時候還看了看牧致遠的臉色。

“偵探顧孟平,他的助理司青陽。”牧致遠介紹道。

“你好。”兩人同時開口。

對于這個新人,顧孟平并沒有輕視,年紀輕不是問題,能夠進入特殊調查組的都不是普通的人物。

“兇手拿死者的手腳幹什麽?”牧致遠問出了案子最核心的問題。

殺人的手法有千萬種,但是為什麽選擇了這一種,而且還将死者的四肢帶離了現場。

“不知道,沒準是拿去做泡椒人爪了。”小新人并沒有因為一個案件失去食欲,他這是在向隊長表示他的肚子餓了,用的方式及其粗暴。

顧孟平和司青陽都沒有反應過來,牧致遠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法醫要把屍體帶回去了,現場看得差不多了就先去吃個飯吧。”牧致遠很了解自己的這個新組員,性子很開朗,就是不知道是他老了還是怎麽的,有點跟不上小年輕人的思維,明明他還不過三十。

吃飯的地點是顧孟平選的,他有一點兒潔癖,離開了現場,這磨人的習慣就出來了。

“孟平哥覺得兇手拿死者的手腳幹什麽去了?”一邊啃着雞爪,周逸問了一句。

他是新人,對顧孟平的了解其實并不多,但是就算對方不是一個入編警員,只是一個偵探,周逸還是在隊裏聽過很多次這個人的名字。

說心裏話,他有一點小小的崇拜。

“吃飯不談案子。”丢了一句過去,周逸老實的“哦”了一聲。

還真是嚴肅的人,有點像給他們上犯罪心理課的那個老教授,連眼鏡兒都是同一款的。

司青陽吃飯的速度很快,快的讓牧致遠和周逸有些詫異,吃飯的姿勢不算難看,動作也不粗魯,面目也不猙獰。

但是就是這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的狀态之下,司青陽輕松的解決了一大碗牛肉面外加熱湯,前前後後不過五分鐘。

“再來一碗?”顧孟擱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平面色平靜的問道。

“不用了。”他拒絕道。

“那把我這碗解決了吧。”将面前的碗推了過去,吃了一少半,顧孟平沒什麽胃口,嘴上說的吃飯不讨論案件,但是他腦海之中都是各種零碎的線索,無法安心下來。

牧致遠和周逸原本以為司青陽會拒絕,但是沒想到司青陽只是看了牧致遠一眼,随後就低下了頭,拿着筷子認真解決碗裏的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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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顧爺就喜歡欺負wuli司大佬……

以後有你哭的時候e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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