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後，走進審訊室的還是牧致遠，王富貴看到他進來的是偶擡了擡眼皮子，沒有放在心上。
牧致遠也不着急，将文件擱到了桌子上，手中的一杯熱水遞到了王富貴的面前，緩緩道：“來，說了這麽長時間，喝口水。”
牧致遠推了推水杯，對方看了兩眼，沒有伸手。牧致遠也不在意，徑自的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将一疊照片從文件夾裏拿了出來一一擺在了桌面上。
王富貴原本還是想要保持一貫的态度，但是目光在掃過那一張張照片的時候，他之前的表情也漸漸凝固，臉色發白。
“這個認識嗎？”指了指其中一個照片，牧致遠問道。
“不認識，我不認識，我什麽都不知道！”王富貴連連搖頭，聲音也越來越大，帶着一絲絲的恐慌感。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洗幹淨就行了？”牧致遠突然笑了一聲，王富貴擡起頭來，瞪大兩只眼睛看着牧致遠。
“就算是看起來再怎麽幹淨，在測試之下，那些痕跡還是無處遁形。”指了指另外一張照片，黑色的照片上隐約能夠看到電鋸的形狀，電鋸的鋸齒和鋸身上散發着藍綠色的光芒，這個照片拍的非常的清晰，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老實交代還是要我親手把證據拿來了才交代。”牧致遠也不着急，就這麽安靜的等着，王富貴一直沒有開口，全身都有些發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抖得灑了不少的水才喂到嘴邊喝了兩口。
兩手拇指不斷摩擦着杯子的邊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富貴終于開口了，他道：“人是我殺的。”
一句話，等了幾個小時的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是你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一起？”顧孟平突然出現在審問室裏，其他的警員完全沒有注意他是什麽時候進去的。
王富貴之前還有些緊張的情緒在說出那一句話之後突然變得冷靜了許多。
“是我一個人殺的，我把他們迷暈之後騙上車，然後殺了他們。”王富貴看着門口的人平靜的說道。
此話一出，衆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王富貴絕對是在說謊，現場的足印和他所穿的鞋碼根本就不同！在王富貴開口的瞬間，顧孟平心裏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才沖進去問了一句，特別強調了一次，但是王富貴的選擇仍舊是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
牧致遠的表情這個時候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果真是應驗了顧孟平之前說的話，這第二個人比想象中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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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想清楚，人到底是不是你一個人殺的，是你親自動手還是另有其人。”牧致遠的聲音也變得冷了許多。
比起衆人凝重的情緒，王富貴反倒是顯得輕松了一些，他平靜的說道：“是我，我一個人動的手。”
“那現場四十三碼的鞋印是誰的？”王富貴是四十一的碼子，本來就極少穿四十二碼的，但是現場的鞋印卻是四十三碼的。
“為了不讓你們查到，所以我故意多穿了兩雙厚襪子……”王富貴清清楚楚的說道，吐字清晰，思路清晰，比起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此時的他冷靜得有些過分了。
直到這裏，牧致遠和顧孟平知道，這次遇上瓶頸了，王富貴不僅解答了牧致遠提出的疑問，還清楚的将自己的作案過程一一詳細的描述了出來。
對第一個死者下手完全是因為他去複診的那天聽到了那個人對病患說的話，病患在的時候還說截肢是最好的選擇，等到病人剛走轉頭就對同事說付不起醫療費還想保全雙腳，以為這裏是醫院還是慈善機構！
那帶着淺淡笑意的面容落入眼中，那句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的戳進了王富貴的心裏，他當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腿膝蓋下方空洞無一物的地方心中就來了氣，只覺得胸膛之中又什麽在灼熱的燃燒着，所以他趁着那位醫生下班回家的時候，出手襲擊了對方，他也讓這位醫生嘗一嘗失去手腳的痛苦，第一次作案之後，王富貴其實是擔心的，他渾渾噩噩的等了一個星期看着沒有人發現就實施了第二次犯罪，這一回他的目标是他的主治醫生，結果警察還是沒有找上他，但是他卻在殺人的過程中找到了快感，這種醫療界的毒瘤就不應該留着……
審問記錄出來了，看着這一疊厚厚的紙，牧致遠的心情卻是無比的複雜。
“這就能結案了？”苦笑一聲，牧致遠看着站在一邊抽煙的顧孟平說道。
顧孟平丢了一個白眼給他，将手中的煙頭摁滅之後丢進垃圾桶裏。
“哪那麽容易，繼續查吧，上面給的期限不是還沒有到。”顧孟平說道。
王富貴的回答真的可以算上天衣無縫一般，基本上所有的問題都能一一應對，但是這些答案給的太幹脆利落了一些，怎麽說呢，就好像是早就有人準備好了問題和答案，讓王富貴背熟了就等着現場來考試一般。
王富貴的回答實在是太冷靜了，胸有成竹一般的自信，就算是牧致遠幾次三番的暗示他坦白從寬，但是王富貴還是沒有改變自己原來的想法。
王富貴在回答中所提到的自己作案時用的車是他自己的車，幾年前花幾萬塊買的一個二手車，等到牧致遠循着線索找的時候，王富貴的車已經在回收中心化作廢鐵給融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剩下，這個線索就像是斷了一樣。
辦公室裏，幾個人癱坐着，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唯獨能夠聽見周逸時不時吃零食的聲音，案子的進度突然卡在了這裏，感覺不怎麽好，就像一口氣憋在這裏吐不出來一樣，全身都不舒服的很。
“王富貴哪來的錢還高利貸？”沉悶之中，顧孟平道了一句。
牧致遠聞言，突然坐起來看了他一眼，顧孟平笑了笑，意思很明顯，這也許這是另外一個突破點！
突然，顧孟平轉頭看向了司青陽，司青陽別過了頭，不去看他，顧孟平這個表情，司青陽瞥一眼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看來你也有些別的用處。”顧孟平笑着說完就站了起來，司青陽皺了皺眉也跟着站了起來。
“我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顧孟平帶着司青陽朝着外面走了去，剩下的牧致遠和周逸都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兩個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就算顧孟平不說，司青陽也知道他想要去哪裏，事先就從牧致遠那裏知道這個放高利貸給王富貴的人，人稱三哥，是個混混頭兒，平時混在平安路的酒吧裏，不算難找，所以局裏每次都是一抓一個準兒。
酒吧門口，做成牢門一樣的鐵門讓司青陽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地兒，門口的人攔住他們看了兩眼，這裏的人都鬼精的很，遇上面生的人不會輕易放行。
“我們是來找三哥的。”顧孟平也不着急，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站在旁邊等着。
兩個人的臉色變了變，馬上回答道：“我們這裏沒有什麽三哥，你找錯地方了。”
這兩個人剛剛說完，顧孟平就吐了一口煙，朝着兩人笑了聲：“你怎麽知道我要找的是哪個三哥？”
明明是帶着笑容的話語，但是兩個人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寒意，兩個人再笨也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好打發的主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就準備朝顧孟平出手。
顧孟平沒有動，兩個人還沒有靠近他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就被司青陽給踢飛了，那力度絕對不容忽視，另外一個人也沒有想到司青陽上來就這麽猛，但是到底也是人高馬大練過那麽幾招的，打量了司青陽幾眼就出手了，找找猛烈，不同于之前那兩個打拳的那麽有力度，但是身體靈活性還不錯，但是及照下來就被司青陽打的是鼻青臉腫的，相比較之下，司青陽就顯得輕松了許多。
“行了，走吧。”看着司青陽一把甩開對方，顧孟平踢開了酒吧的大門，剛剛開門，裏面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煙霧彌漫，五光十色的等在黑暗之中晃動，樂聲刺耳，舞池中都是穿着暴露的都市男女在忘情的武動，司青陽目不斜視，整個目光都落在了顧孟平的身上。
“三哥在哪。”走到吧臺前面，顧孟平朝着調酒師說了一句，兩張百元人民幣擱在桌子上。
調酒師默不作聲的收了錢，朝着樓梯處看了一眼，顧孟平立刻了然，帶着司青陽走向了樓梯，鐵絲扭的樓梯踩上去感覺并不怎麽樣，上了樓梯，就進入了包廂區，還是吵的很，顧孟平帶着司青陽一路朝底，往最裏面的房間走去。
最盡頭的一扇門格外的顯眼，顧孟平推開門，剛剛走進去，就覺得左邊有一道強硬的力道直沖他的腦門。
“啪——”的一聲，玻璃瓶破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那原本應該落在顧孟平頭上的玻璃瓶這會兒被一只胳膊攔在空中，強烈的撞擊之下，玻璃瞬間破裂。
有幾滴液體落在了顧孟平的臉上，順着臉頰緩緩的滑落，顧孟平看着叼着煙坐在沙發上的人，眼角還帶着笑意，臉色卻冷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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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emmmmmmmmm……改了一點點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