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帝都的夜晚一直是這麽的繁華,這是司青陽出獄之後第一次第一次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蕩,還是在人這麽多的地方,多少還是有些不大适應。
顧孟平尋了個地方吃晚飯,牧致遠在給他打電話,大概是劉隊長說了什麽,這會兒牧致遠正在埋怨顧孟平這事兒做的不厚道,顧孟平也皺了皺眉頭,三根手指從纏着的繃帶裏掙脫了出來,捏着筷子在碗裏戳了戳,心情不怎麽好。
“讓他折騰去。”淡淡的回答了一句,顧孟平看着司青陽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端坐着擱下了碗,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再看看自己碗裏根本沒怎麽動的食物,他覺得有些頭疼。
挂了電話,顧孟平加速将碗裏的食物解決,吃完飯之後兩個人就準備回去了,兩個大男人也沒有什麽逛街的愛好,奔波了一整天了,這會兒也懶得繼續在外面逛。
開車的依舊是司青陽,顧孟平扯下安全帶系好,司青陽啓動車子離開了停車位,駛入了主幹道,這會兒街上的人正多着,開了一段路,顧孟平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以為是牧致遠打過來的,但是電話剛剛拿起來屏幕上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皺了皺眉,正準備接起來的時候,對方卻率先挂了電話。
沒有顯示號碼的歸屬地,顧孟平原本是準備懶得管的,但是很快手機上就顯示到接收到一條新的短信,找他的人一般都是打電話,打不通電話的時候除非有急事才會給他發短信,顧孟平立刻就點進了短信,剛剛點開頁面顧孟平的臉色就變了變。
【我已經找到你了,你呢?】
短信之後是一張附帶的照片,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顧孟平從警局走出來的瞬間,看着照片上所穿衣服,這招照片應該是拍了有三四天的時間了。
是誰?會發這樣的短信!難道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難道是他們?不,不可能,那些人只會來真刀真槍。
【你是誰?】忍了忍,顧孟平還是回問了一句。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對方的短信發完之後,顧孟平心裏隐隐有些不安,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提示是空號,他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臉上有些疲憊的神色。
司青陽轉頭看了他一眼,顧孟平閉着眼靠着車窗坐着,眉頭緊皺,其實他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可是那雙眼卻已經不是那麽的年輕了,像是有看透人的魔力一樣,直擊心底。
司青陽一直在想,自己當時為什麽會跟着他走出那個牢籠,明明并不是非常的相信他,也許是因為當時對上他目光的瞬間,從他眼底看到的那份自信吧,司青陽是這麽想的。
車子停到了地下停車場裏,顧孟平并沒有睜開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樣,司青陽沒有動,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停車場的燈光變暗的瞬間,顧孟平突然驚醒。
剛醒的他目光有些渙散迷茫,昏暗之中對上司青陽那雙漆黑的眼眸,他愣了兩秒,随即反應過來,臉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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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叫醒我!”語氣裏有多少怒意,司青陽聽的是一清二楚。
“叫了,沒用。”收回了視線,不鹹不淡的回應了一句,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在撒謊。
顧孟平無言,有些懊惱,瞪了他一眼就推開了車門走了下去,關門的時候力氣有點大,像是在發洩一樣,司青陽依舊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拔出鑰匙,也下了車。顧孟平還是站在前面等了他兩步,直到他靠近的時候才繼續一同朝着電梯的方向走了去,像是有默契一樣,又或者是別的。
洗完澡,顧孟平就躺在了床上,幹瞪着天花板走神,案件進展的并不是很順利,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回 遇見了,但是就是覺得煩躁的很,線索太多了,分成了好幾個方向,但是都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線索有很多,但是真正有用的卻并不是那麽多,他想不通王富貴那裏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就算是死刑的壓力也讓他堅持不供出另外一個人?
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王富貴受到了威脅,而且這個威脅的內容對于王富貴來說拿命換都可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王富貴非常的崇拜這個人,崇拜到能付出自己的生命,這種近乎病态的崇拜他也是遇上過的。
一個在絕境中行走的人,不管是任何一點善意對于他來說都是最大的恩賜,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幫助也會無限的放大,最終被推到一個無法言說的地位。而這種巨大的感激,最終也會變成一種扭曲的崇拜。
王富貴最在乎的事情無非是他的孩子,雖然前妻卷走了錢,帶走了孩子,但是那最終也是他的孩子,起先他們以為兇手的目标是王富貴的孩子,以此為要挾來迫使王富貴替他頂罪,但是警方發回來的消息是王富貴的孩子正在學校裏上學,現在很安全,當地民警去家裏走訪過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是前者的話,後者的可能性就大了。
想的有些煩躁了,顧孟平幹脆坐了起來,拿起床頭櫃的杯子,這才發現已經沒有水了,他下了床,打開了房門,客廳裏是昏暗的,安靜的只聽得見空調的聲音,他朝着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
隐約之間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高大的身軀窩在了沙發裏,手腳都伸不長,姿勢有些別扭,看了兩眼顧孟平就收回了視線,就着昏暗的光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之後又轉身回了房間裏。
第二天早上,顧孟平和司青陽都到的挺早的,周逸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爬了下來,牧致遠坐在辦公椅上躺了一晚上,全身都酸痛的很。對于昨晚收到短信的事情,顧孟平并不打算跟牧致遠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對方目前還沒有什麽動作,短期內也不會下手,顧孟平覺得這個案子結束後再說也不遲。
“王富貴的假肢在哪個醫院買的?”顧孟平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朝着牧致遠問道。
“就吳斌那個醫院,說來這假肢還是吳斌給他裝得呢!”搓了一把臉,總算是清醒些了,牧致遠說道。
“你怎麽知道?”顧孟平問道。
“喏……裏面翻的。”指了指旁邊的一疊資料,牧致遠這才說道。
顧孟平看了一眼,那疊資料正是昨天讓周逸從醫院裏搬來的那一疊,看着這一個個都熬得筋疲力盡的樣子,怕是昨天晚上加班給翻完了吧!但是之前他們查閱的時候并沒有查到吳斌和另一個死者有共同患者,這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王富貴可能因為這個有了殺人動機,也算是連得上了,至少之前解不開第三位醫生為什麽死亡的原因,這會兒想來也就是因為假肢這個事兒了。
“你們之前不是說沒有查到共同患者?”顧孟平擱下杯子,拿起被單獨分出來的那份記錄皺着眉頭問道。
“可能新進隊的那群小子查漏了吧,我就知道二隊那邊塞過來的人不靠譜,趁着過了實習期就趕緊送走。”埋怨了幾句,牧致遠叨咕着。
顧孟平皺了皺眉頭,他并不覺得事情會這麽的湊巧,記錄表不止一個人翻過,反複的确認過好幾次,為什麽他們新帶回來的記錄表裏就多了一份記錄?這并不是查漏了兩個字可以解釋的,要是四隊五隊的人,沒多少經驗還可以說得過去,但是調查組這邊辦案都是老帶新,不可能會出這麽大的纰漏。
“王富貴的兒子是學醫的?”顧孟平看着最近的調查資料問了句。
“嗯,去年考上的,聽說王富貴出事之後改了志願方向。”牧致遠也挺意外的。
腦海中有什麽念頭閃過,顧孟平想了想,上大學是一筆不少的開銷,王富貴現在并沒有工作能力,對方是不是贊助了他兒子的學費?
“王富貴的孩子讀大學開銷應該還是挺大的吧?”顧孟平說道。
“對,一年學費就是三四萬,再加上別的費用,一年得有五六萬,王富貴老婆卷走的錢也只能供個兩三年吧。”這樣的事情調查一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調查組那邊說王富貴的孩子挺節約的,平時也不怎麽花錢。”
這麽說就不是學費問題了,大學生已經有賺錢能力了,做兼職的大學生也不少,看得出王富貴的孩子還算是孝順的那種,那點兒存款應該還是能夠過生活的,如果不是這一點,那到底對方是從哪個地方開始入手的呢?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但是這份記錄表出問題的時候,顧孟平隐約間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重點,第三個案子的車從王富貴自己的車換成死者的車,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證明另一個兇手要收手了,他已經打算把王富貴推出去了。
為什麽那個人要收手?難道是已經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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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對之前寫的不是很滿意,修改了部分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