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警員找到李自安的時候,他懷裏正左擁右抱着，面前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酒瓶子，這會兒估計也喝得楊樹不認的柳樹了。
“喝！再來一瓶！”以為送酒的來了,這會兒叫喚的正歡着,審也審不了,警員直接把他給帶回來了。
“喝成這樣弄回來也審不成啊！”牧致遠嘆了一口氣,把人丢在安置室裏就懶得管了,審問的事情等他醒了再說。
“顧孟平呢？”牧致遠安排好李自安這邊的事情,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發現顧孟平又帶着司青陽跑了，他之前忙得也忘記了問司青陽的事情，這會兒回神了才記起來,司青陽怎麽回來的都還沒問清楚之前是怎麽回事呢！
撓了撓頭,牧致遠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猛的一聲把辦公室裏加班加得打盹的人兒都給吓醒了,這會兒一個個老老實實開始工作了起來。
警察不是個人幹的職業,特別是帝都這樣的地方，人群的構成太過複雜，密集的人口也增加了案件的多發率，案子不能老堆積着，上頭始終是催着想要他們快點破案。
這邊急得不得了，那邊顧孟平卻帶着司青陽去監獄見一個人。這個人其實也算是個熟人了，和之前那個案子有牽連，但是沒想到和這個案子也有牽連。
上一個案子中，王富貴曾經借了一筆高利貸,這一個案子，趙小亮也接了一筆高利貸,有點巧合的是，這兩個人都是找一個人借的錢，當然，也不一定是巧合。
有些陰冷的接待室裏，顧孟平見到了戴着手铐的三哥。
這家夥就是一根反骨，不管關多長時間都沒有一點兒反省的意思，高利貸的事情頂多關他小幾年，花點錢又出來了，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
“怎麽是你？”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對面的顧孟平，三哥有些嫌棄的模樣。
“有些事情找你問問。”顧孟平笑了笑，一雙微微眯起的眼裏滿是狐貍般的狡黠。
“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有什麽好問的。”三哥瞥了他一眼，回答的有些不耐煩。
他确實交代的挺詳細的，怎麽借高利貸，怎麽收錢，怎麽發展關系網都交代的清楚了，但是顧孟平想要知道的卻并不是這件事情。
“你的上線是誰？”
一句話剛剛說完，原本坐姿有些随意的三哥身體瞬間緊繃，随後又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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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上線？”裝得有模有樣的。
“我知道你的場子裏有賣粉的，憑你這混混頭子的本事，你沒膽子幹這個，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面對三哥的裝瘋賣傻，顧孟平并沒有給臉。
借高利貸的混混頭子和幹那種的還是有區別的，一個是幹幹架，耍耍流氓，另一個可就是走在刀鋒口上的事情，這三哥是個膽小鬼，他自己是不敢下手的。
“這樣，交換條件吧，你可以以此将功補過，怎麽樣？”顧孟平看着對方不回答，話鋒一轉。
三哥給了他一個眼神，多少還是有些不屑的意思。
“別的本事我沒有，但是不讓你提前出獄的本事我還是有的，你應該知道自己這回會被關幾年吧！”顧孟平地了一根煙給三哥，對方盯了他一眼。
顧孟平的臉上還帶着笑意，但是話語裏卻是多了幾分威脅。
三哥擡眼看着顧孟平，沉思了幾秒，鼻息間深吸一口氣，問道：“真的？”
他确實是懷疑的，這個人不過是一個警員而已，但是他又生性多疑，他看得出來這個人不少普通的警員，在短短的幾秒之內，三哥的腦子裏已經過了一遍顧孟平的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不說假話。”顧孟平擡了擡手，意思很明顯。
這個橄榄枝他是抛下了，三哥接不接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視線相對，三哥似乎想從顧孟平的眼中看出他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又是幾秒的沉默，三哥坐正了身子，從他手中将煙拿了過去，顧孟平又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抽了兩口，三哥覺得舒服多了。
煙霧從升起，這筆交易算是達成了。顧孟平的嘴角勾了勾，三哥的反應完全是在意料之中，對于三哥這樣外強中幹的人，除了他的命，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能讓他出去，顧孟平想知道的事情就跟倒芝麻一樣都從他口裏倒出來了
出了牢房大門，顧孟平也算是捋清楚了一些消息，和他猜的結果差不多，三哥只能算是最底層的那種，有人給他提供了槍支和毒/品。不，不能說是一個人，應該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管理模式很嚴謹，三哥出事之後，立刻會有新的人來填補他的空缺。
之前趙小亮說他找三哥借的高利貸的時候，顧孟平就覺得奇怪，三哥被抓了有幾天了，趙小亮這麽匆匆忙忙的要還錢是還給了誰。
現在想來，應該是有新的人接手了三哥的地盤。這一個疑惑解答之後，顧孟平卻并不打算去找這個填補三哥空缺的人，原因很簡單，這個人目前和案件的關系并不大。
殺人案是殺人案，偷盜案是偷盜案，他不能混合在一起，得分開解決才行，抓重點才是最重要的。
和之前的謀殺案一樣，證據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想要抓緊時間，得從重要地方開始查起。現在可以證明的就是趙小亮确實是欠了高利貸急需一筆錢，這一點上他是沒有撒謊。
顧孟平和司青陽回來的時候，李自安已經醒了，被灌了一瓶醒酒藥，這會兒暈頭暈腦的，動不動就想吐。
“問出點情況沒有？”顧孟平問。
“沒有，他連陳露露是誰都不記得。”牧致遠攤了攤手有些無奈。李自安的情人太多了，估計陳露露也不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人，所以這會兒想不起來也正常。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也不用回去了，顧孟平找了個沙發就躺下來了，能休息會兒是一會兒。
辦公室裏的時鐘已經指向了五點半，躺在沙發上的顧孟平突然驚醒，轉頭看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司青陽。
就算是睡着了，坐姿也挺端正的，他看了不過兩三秒，對方也醒了，對上他的視線，兩個人都是剛醒，腦子還有點懵，司青陽率先清醒了過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辦公室安靜得直聽得見幾個人輕微的呼嚕聲，都忙了大半夜，這會兒也只能抽時間睡一會兒。
示意了一下，顧孟平帶着司青陽去了外面。
招待室裏，估計是喝大了，這會兒半夢半醒的，頭疼的厲害，李自安正躺在鐵架子床上幹嚎着。
顧孟平懶得理，帶着司青陽去外面買完早餐回來，屋子內的人都七七八八的開始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熱乎的早餐，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顧孟平當神給供起來了！
李自安中間也醒了好幾回，每回都是抱着垃圾桶吐了個天昏地暗，看守他的警員這會兒都被折磨的一臉豬肝色了。
等到顧孟平吃完過去的時候，李自安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陳露露認識嗎？”将空的豆漿盒子丢進垃圾桶裏，顧孟平朝着司青陽看了一眼，司青陽沒動，那小警員動了，拎着垃圾桶就往外面跑，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李自安想了會兒，答了句：“有點印象。”
“怎麽了？這是哪裏？”回答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回到顧孟平身上的時候帶上了謹慎的神色。
“警察局。”顧孟平說完，李自安看了他一眼，臉色不好看。
“陳露露死了。”将陳露露的照片舉到李自安的面前，顧孟平對他說了句。
“是這個女人！死了？”前面是恍然大悟，後面的一臉驚訝似乎又帶着點疑問。
不像是個撒謊的人，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陳露露的死訊，顧孟平覺得這麽問下去就沒意思了，将這個工作交給了周逸，顧孟平就帶着司青陽走了。
木凡那邊來了消息，陳露露死前曾服用過大量迷藥，而且血液中的酒精濃度也非常的高。這個結果表示，兇手先将死者迷暈然後再将她殺死在家中。
現在無法确定兇手是在外面将人迷暈帶回去的，還是直接在家中迷暈的。
現場的畫面再次在腦海中呈現，那把刀，刀鋒朝着腳部方向，死者是直接跨坐在死者的腰部将她捂在被子裏弄死的。死者的鼻腔內有絮狀纖維，像是枕頭芯裏的那種，死者應該是被兇手直接拿枕頭捂死的。沒有多少反抗痕跡，也許是因為迷藥的原因。
“嗯，死了。”顧孟平接了一句，目光始終盯着李自安。
“那真是太好了！”顧孟平說完，李自安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語氣裏似乎還帶着一絲絲的驚喜，這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反應，顧孟平皺眉。
“為什麽？她和你有什麽過節？”
“有，當然有，這個女人最近纏我纏的緊，又是要房又是要錢的，還威脅我說要告訴我老婆什麽的……”李自安說話的時候，顧孟平就已經看出來了，這會兒的李自安是真的讨厭陳露露，甚至是轉變成了厭惡。
大概就是覺得陳露露長的好看，又年輕，想要玩一玩，但是李自成哪知道這一玩就玩出來一個麻煩，像個狗皮膏藥粘着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
李自安是真的心大，沒有發現自己供出了殺人動機，不過人有可能真的不是他殺的，但是也不排除李自安搞的是心理戰術，前一案的趙偉就是個這樣的人，故意放出一些煙霧彈來，倒頭來不僅幹擾了破案方向還浪費了不少時間。
天亮的時候，李自安就被放回去了，牧致遠已經悄悄派人跟着了，這家夥未必就是個清白的人。
“那個韓星，昨天派去的人盯了一晚上，沒什麽異常的。”
“哦。”對此，顧孟平并不意外。
木凡對陳露露家裏的那幾個煙頭上的唾液進行了提取，又在DNA庫裏搜了一遍，但是帝京的數據庫裏并沒有相關內容。
外省的對比還需要花一點時間，對此，顧孟平雖然有些着急，但是現在也只能幹等着結果，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上面不大靠譜。
顧孟平覺得應該找別的出路。
顧孟平再次見到小白臉是下午的時候，酒吧開了門，下午五點多，他還打着哈欠，剛剛進了酒吧門就讓顧孟平給逮着了。
“哥，又有什麽事？”看到是顧孟平，這小子就兩眼放光。
這麽好的冤大頭，哪裏找去，八卦幾句就收到那麽多現金，這種好差事可不多見了。
“韓星？”似乎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小白臉沉思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是陳露露的閨蜜吧，問她幹什麽？”小白臉再傻這會兒也知道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他之前想的那種人。
誰沒事把別人當做犯人審的，他在這裏工作了幾年了，跟個人精一樣，顧孟平是個什麽身份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陳露露出事了？”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小白臉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死了。”顧孟平也不再隐瞞，五個字說出來，小白臉收錢的手抖了抖。
“不意外？”顧孟平又問。
“正常，她最近太招人了一點，以前和她結下梁子的人就不少，恨她的人也不少，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會死。”收起錢，沈希這才仰臉看着顧孟平。
沈希在酒吧裏也挺受歡迎的，屬于長得可愛的小年輕那種，顧孟平那天在酒吧裏一眼就看到了他。
怎麽說呢……
就是那種幹了這行有些年頭的樣子，但是這娃似乎又有自個兒的倔強，挺複雜的。
“陳露露得罪過哪些人？”看這小子的臉色，顧孟平就知道這小子肚子裏有料。
“多了去了，這酒吧裏工作的人她哪個沒得罪過，能活到現在才出事，也真是難為她了。”沈希說的毫不留情。
但是話中的意思顧孟平聽出來了，沈希和陳露露之間也有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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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犯困的時候寫的，腦子有些不清醒，睡醒再修改，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