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栖眠，我喜歡你
一般休息假的第二日上班時間都會遲一些, 歐小典特許大家晚飯前回到基地就可以。
下午三點半，江野進訓練室時，屬于謝栖眠的位置已經有人坐着了。
他不由得緊張, 走到側面偷看一眼, 才發現那人是歐小典。
“喲, 關鍵人物出現了！”歐小典轉了一圈，電競椅對着江野，“走吧, 跟我下樓。”
江野冷臉道：“去哪裏？”
“跟我走就是了，我還能蒙你不成。”歐小典沖他招手, “快來快來。”
江野沒什麽精神和他拉扯，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我聽他們說你昨天晚上就回來了啊，怎麽醒的這麽晚。”歐小典問。
昨晚恐怕整個基地都沒有比江野睡的晚的，或者說，江野是熬到了淩晨五點支不住了，才閉上眼睛睡過去。
又怎麽能醒得早。
“阿眠應該快回來了，他倒是勤快，剛過中午就催我。”歐小典聊着，握着零食房門的把手，“準備好了——”
“你說謝栖眠去哪兒了？”
歐小典手頓住, 眉飛色舞的：“你不知道啊？我以為你很關心他呢！”他故作玄虛地嘆了口氣，“你們倆這個事兒啊, 不是我說，那是相當地出人意料, 你怎麽會是gay呢, 我都沒看出來啊……”
江野重複一遍問題：“你剛才說謝栖眠去醫院了？”
“哦, 是啊。”歐小典說, “理療去了。”
江野松了口氣，他差點以為昨天晚上自己走了以後，謝栖眠沒人照顧，今天不舒服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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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這幅表情啊，明明很關心，還裝作不在意。你到底怎麽想的，喜歡還是不喜歡，”歐小典推了他後背一把，“悄悄和哥說一句，哥保證不告訴別人。我畢竟是年齡比你大一圈兒的人，還是有一些人生小tips可以給你的。”
江野挂着張面癱臉：“教別人到了三十歲還找不到老婆的人生小tips嗎？”他說，“我應該用不上。”
“你——你這人怎麽嘴這麽欠！”歐小典罵罵咧咧。
“你到底開不開門，不開門我上去訓練了。”江野問。
歐小典嘟囔道：“看在壽星的面子上，我告訴你，下不為例。”他擰開門，往裏一跳，“将将将将！”
江野往裏看，見堆起來的小山一樣多的盒子。
“這些是我們還有粉絲送給你的成年禮物！”歐小典搓搓手，“怎麽樣怎麽樣？晚上還有蛋糕！”
江野臭了一早的臉色終于溫和許多，他沒想過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其他人記得自己的生日，而且準備這麽多的禮物。
“謝謝。”
“這有什麽好謝的，都是這麽過生日的，不過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家吃飯啊，畢竟是成年禮。當然我有兩手打算，如果你回家過生日，我們就第二天給你過，如果你淩晨以後回來呢，我們就把蛋糕當宵夜吃……”
江野：“我回家吃飯，晚上會回來。”他蹲在禮物堆旁邊看了看，“現在能拆嗎？”
“當然，當然可以，不過我先拍個照片，這可是咱們戰隊今年頭一個生日呢。”歐小典特地拍了拍C位的盒子，“這是我送的，裏面還有貼心賀卡，要認真看哦～”
江野摸着禮物盒，問：“所有人的……都在這裏嗎？”
“啊？所有人是什麽意思？”歐小典愣了一下，随後笑容逐漸猥瑣，“你是不是想問阿眠有沒有送你禮物啊？這裏面沒有他的哦，你要他送你生日禮物你就直接說啊，你不說人家怎麽會準備禮物給你呢，對吧，尤其是你們這種尴尬的關系，見面不陌路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江野：“你可以出去了。”
“你就嘴硬，”歐小典數落他，“有你後悔的，你這種人就得阿眠治，以為長得帥就無法無天，得別人追着捧着，等着将來肯定有你好受！”
他說完就溜，趁江野爆揍他之前。
晚間十二點前，江野趕回基地。
江野進訓練室，脫了身上的羽絨服，露出還沒換下來的襯衫。
“這頭發打了發蠟……”歐小典在他邊上打轉，打量他，“穿的是大牌走秀款襯衫，少說二十萬，看來你成人禮過的夠隆重的啊。”
這一身在訓練室格格不入，江野瞥見謝栖眠位置上沒人，果斷決定上樓換了。
剛到門口，謝栖眠就從樓梯下來，和他面對着面。
一天不見了，酒鬼謝栖眠似乎狀态很好，完全沒有昨夜宿醉發瘋的模樣。
江野往左走，謝栖眠也往左讓，江野往右走，謝栖眠也莫名默契走到了他那邊。
謝栖眠無奈，站原地不動了：“上去吧。”
江野從他身邊擦過，要上樓時輕輕抓了一下謝栖眠的手臂随後松開：“等我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麽話啊？”謝栖眠問。
“我上樓換個衣服，你等等。”江野說，“時間還沒到。”
說完飛快跑上樓。
歐小典貼心在一樓準備好了蛋糕，所有人一同下樓，連在隔壁樓的二隊都來蹭宵夜。
等到江野下樓，客廳俨然一幅開party的模樣，烏泱泱坐了一堆人，燒烤和小龍蝦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熱氣升騰起來，隔絕了門外的料峭春寒。
謝栖眠坐在沙發角落，邊上圍了好幾個二隊的小青年，不知算不算心電感應，江野出現在客廳時，謝栖眠停下閑聊，越過嘈雜的人聲和江野四目相對。
“喔唷，野哥來了。”二隊的人和江野年紀不相上下，但畢竟差了一個梯隊，又是最近熱度極高的新人選手，“野哥”這個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歐小典推了江野在餐桌最中間坐下：“來的巧來的巧，你再晚下來我真的要去樓上抓人了。”
面前兩個三層蛋糕，還用翻糖捏了個江野。
雖然不像，但歐小典确實花了心思。
“有凳的都坐好啊，準備要熄燈了！”歐小典咳了咳，把坐在江野旁邊的梁年拽起來，“按照輩分，隊長坐這兒。”
和謝栖眠貼得緊的二隊輔助才不肯放謝栖眠走：“主角是江野，眠神就不用坐過去了吧，折騰的。”
歐小典在心裏吐槽：這倒黴孩子，怎麽就這麽不懂事！
江野沒動，只是越過衆人看向謝栖眠。從他下來到現在，謝栖眠就只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再沒有眼神交流，一直同旁人說着話。
這會兒恐怕也不願意坐在他邊上了。
剛要有些沮喪，謝栖眠就主動起身，攆走梁年落座在江野隔壁。
“別看了，準備倒計時了。”謝栖眠說。
江野垂眸，端正地坐在最中間，燈光熄滅，蛋糕上搖曳的燭火恍惚，昏暗而又橘黃的氛圍裏，謝栖眠跟着衆人倒數：“五、四、三、二——”
最後一個“一”時，謝栖眠轉過頭，對江野說：“生日快樂，成年快樂。”
洶湧情感在鼓掌聲鼎沸中瘋狂卷動，江野從桌子底下抓住謝栖眠的手腕，低聲道：“謝栖眠，我喜歡你。”
他說完，吹了蠟燭，閉上眼睛許願。
“好了。”江野說。
“切蛋糕切蛋糕！”歐小典催促道，“大夥兒都等着吃呢！”
江野從善如流，在最中間的蛋糕上切了一下，随後把蛋糕刀遞給歐小典：“剩下的你來吧，我和謝栖眠有話說。”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不顧他們的各種表情，握着謝栖眠的手腕，将他帶走了。
屋裏的燈還沒開，江野卻一步步走的很穩，他打開訓練室的門，又順手反鎖了。
謝栖眠目光從門鎖上移開，落在江野身上。
匆匆換了毛衣，肩線都沒落對，謝栖眠給江野扯了扯，說：“剛才我沒聽錯吧。”
“沒有。”江野說，“我剛才說——”
謝栖眠捂住他的嘴，回頭把每臺電腦都檢查了，确保沒有人在直播才回來：“說吧。”
如此好的氛圍就被破壞了，一股腦生出的勇氣有些破散，江野吸了口氣，頓足幾秒，重新向謝栖眠說：“我剛才說，我喜歡你。”
樓下的歡鬧聲不斷，訓練室的厚重大門将一切都隔絕，獨留下送給謝栖眠和江野靜谧和沉默。
謝栖眠沒有拿他的告白打趣，問：“你說真的嗎？”
“真的。”江野迎着他的目光，看進他雙目，不能再肯定地說，“是真的。我後悔了，是不是同性戀都沒有關系，我喜歡的是你。”
謝栖眠和他良久地對視，江野仍然堅定不移地看着他。
“不覺得我這個人不自愛了？”謝栖眠問。
江野認命地垂眸：“只要以後不再這樣，過去那些事……”
“你就不介意嗎？”謝栖眠接着他的話往下說。
“不是，”江野将他往自己身邊拽近一步，低頭說，“我介意，我嫉妒得一個晚上都睡不着，我不能理解你那麽随便，更恨和你做那些事情的是……是那樣品性的人。”
謝栖眠被迫仰頭看着他：“既然這麽介意，幹嘛為難自己跟我告白。”
“可就算知道你那樣，我發現我還是……”江野頓了兩秒，堅決說道，“我還是很喜歡你。”
謝栖眠幹脆再靠近他一步，胸口貼着他的：“喜歡我，真的嗎？”
“喜歡。”
“那過去那些事？”
“過去那些，我全盤接受。”江野抿緊雙唇，屏住呼吸，看着謝栖眠這張讓自己徹夜難眠的臉龐，狠心要求道，“以後不準。”
謝栖眠眼眶瑩潤，問他：“就這麽喜歡我？”
“是。”江野承認。
“可是不行。”謝栖眠松開手，後退兩步，“我不虧欠你，在我喜歡你、追求你的時間裏，我是自願全身心屬于你的。但在那之前，你沒出現，我做什麽事是我的自由，在那之後，你拒絕我，我做什麽事也是我的自由。”
他冷眼看着江野：“我說過了我不會回頭，也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已經後悔了。”江野說。
“難道你一後悔，我就要回頭嗎？”謝栖眠問。
江野沒有失望的表情，站在原地堅定不移：“沒關系，我可以追你，我今天說這些，就做好了被你拒絕的準備。”
“你追我，可不是我追你，我做什麽你都管不着，你能忍嗎。”謝栖眠問。
江野眉間越深刻：“你還想出去和別人……”他掐着謝栖眠手腕，“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不知道啊，一般都是一時興起。”謝栖眠說。
江野臉上滾過幾色表情，将謝栖眠手腕都按得沒有血色：“謝栖眠，我成年了，你如果一定要找，找我，至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你倒是會撿便宜。”謝栖眠翩然莞爾，将江野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推下來。
江野以為他寧願去找慕辰也不願意找自己：“我比你前男友年輕，比他長得高長得帥，身材好，還有哪裏不如他的？”
謝栖眠坐在電競椅上，撐着下巴，琢磨似的慢悠悠地回答：“确實比他帥身材比他好，至于哪裏不如他……”
他話到這裏留下令人遐想的尾音，江野盯了他四五秒，不知想到什麽，漲紅了臉，真的有些生氣了：“你……你怎麽這麽膚淺！”
“啊，這也算膚淺嗎？”
“我——我未必不如他，”江野咬牙道，“你又沒有……”
謝栖眠打量道：“幹嘛，這意思是還要我先試用一下你啊？”
少年人心中驕傲沒有半分減少，不服輸就寫在臉上，可羞赧的情緒卻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栖眠總算是憋不住了，笑的捂住了眼睛：“不逗你了。”
他起身，将自己的手腕重新放回江野虎口，在他耳邊小聲道：“昨天說的話都是假的。”
“什麽……什麽意思？”江野讷讷地問。
謝栖眠低語：“意思是，這房間裏，有兩個處男。”他晃了晃江野的手，“至于你喜歡我的事，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野崽生日快樂！嘿嘿嘿嘿！有生日禮物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