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阿眠,我會給你一個家的

飛機落地是晚上八點。

他們鬧哄哄地闖進門, 行李外設包往地上一扔,嚷嚷着要休假。

southwind

“雖然已經過了一天了,但我還是要說!贏了好爽啊!!”林朝四腳朝天, 躺在沙發上, “這就叫!衣錦還鄉!”

梁年專心地低頭點餐:“我想吃麻辣小龍蝦, 誰同意誰反對?誰要和我一起吃!”他盯了半天,發現無人應答以後,說, “好,霆霆和阿眠都說想吃, 我就點十人份的了,歐小典記得把錢轉給我!”

謝栖眠蹲在貓窩前,逮住撒歡兒的椰汁一頓薅,薅完還非要和人家親親,被江野擋住才沒得逞。謝栖眠又掏了椰汁最愛的罐頭出來,仔仔細細喂到嘴邊:“咱們椰汁吃魚魚了。”

“一邊怪阿姨和歐小典給他喂多了,一邊自己又追着喂。”江野整理他放下的罐頭蓋,扒他的手臂,“我問你的事想好了沒?”

“我再想想。”謝栖眠放下罐頭,把椰汁放進江野懷抱裏, “給兒子擦擦嘴。”

梁年從後面跑來,打斷謝栖眠和江野, 問:“阿眠,江野, 你們現在就回家嗎?我們要不先一起出去玩兩天吧?”

“現在回什麽家。”嚴教練進來, “都收拾一下到訓練室複盤。”

“啊?!”梁年手機一摔, 抗議, “怎麽還複盤啊,不是說放假嗎?”

嚴教練沒好氣地看他:“難道你想放完假回來再複盤?你那樣的木頭腦子還能記得對面選了什麽英雄嗎?”他拎起包,“半個小時集合。”

嚴教練對自己狠,對隊員也狠,做事向來不容置喙,衆人仰望着他上樓,等他走了,唉聲嘆氣地撿起自己的東西,跟在後頭排隊上樓。

江野給謝栖眠送行李上門,蹲在地上收拾他的衣物:“你坐着。”

“我們家哪兒來的田螺姑娘啊,”謝栖眠撐着下巴,看他笨拙地把半幹的衣服抖開來晾曬,笑道,“以前在家都沒幹過活兒吧。”

“誰說沒有。”江野嘴硬道,“每天都幹活兒。”

謝栖眠看他整理衣服都覺得秀色可餐,見還有半個小時,便和他逗着玩:“怎麽住四合院的哥哥還要自己做事啊,那平時家裏那麽大的院子,都是自己除草自己澆水的嗎?真的沒有請阿姨?”

“陰陽怪氣的。”江野拿他睡衣扔他,等謝栖眠把臉露出來,才問,“那我家,那麽大的院子,你就不想來看看?”他清清嗓子,“家裏還有面包,到時候把椰汁一起帶過去,讓他們一起玩。”

謝栖眠抿唇:“都說了再想會兒。”

江野只能繼續收拾,不知摸到什麽,突然頓了頓。

謝栖眠偷看他側臉,發現他耳朵蹿紅,他勾下腰,調笑道:“要不我自己來?”

“你來什麽來,我都收拾完了。”江野把他的內褲捋平直了,撐在晾衣架上,“還笑我,昨天晚上你沒摸我?”

昨天做過的事兒留不到今天害羞,謝栖眠坦然道:“摸了啊,不還摸得你心花怒——”

江野按住他的嘴:“謝栖眠!”

謝栖眠拂下他的手:“好了好了,趕緊收拾,還要去複盤。”

江野給他弄好,拎着一排晾衣架出陽臺,開門前回頭:“謝栖眠,你要快點想,不然明天我直接把你打包帶回家,管你願意不願意。”

謝栖眠後知後覺地“哦”了兩聲,看江野消失在門後。

複盤比平時久,畢竟打了四場,還是決賽,嚴教練死摳細節,和他們足足說了四個多小時,讓他們都收了撒野的心思,仿佛回到了以前許多的日夜。

“今天就到這裏了。”嚴教練放下筆,“你們回去了也不要懈怠訓練,沒什麽事就早點回基地。”

他拿上筆電在歡呼聲中出門,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轉身,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卻還是對他們說:“你們幾個,除了江野,還有人的合同也到期了,我希望……大家都能留下,現在隊伍磨合得很好,拿下了春季賽的冠軍,後面只會更好。”

他吸了口氣,說:“如果有什麽意見或者對團隊、管理層不滿意的地方,都可以和歐小典說,MST雖然這幾年沒什麽錢,但從來都沒有虧待隊員……希望這次轉會期回來,我們還能繼續并肩作戰。”

他約莫是頭一回說這種拉攏人心的話,心裏嘴裏都羞澀,轉身就走了。

“剛才教練說,除了江野,還有人合同到了?”梁年也急了,“我怎麽不知道,你們誰還到期了?阿眠?”

賴志權默默舉手:“我到期了。”

“小賴……”梁年努努鼻子,“小賴,你不會走的吧,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能走啊……”

他一頓嗚嗚嗚,把賴志權都弄懵了,忙擺手說:“你別哭啊,別哭啊……”

段霆把梁年拉開,淡淡道:“我也到期了。”

梁年哇一聲,這回是真哭了,搞得像隊伍解散似的。

他鬧了兩分鐘,被段霆挾着走了,其餘人也抖着雞皮疙瘩跑路了。

“他之前就是這麽哭着求你別退役的?”江野問。

謝栖眠卻不答,擡眸:“你呢,你會走嗎?”

江野愠怒:“你覺得我會走?”

“我也沒有信心啊。”謝栖眠抿唇,眼睛像小鹿一樣渴望地看着他,“你不會走吧?不管別的隊伍給多少錢,都不會走的吧?”

江野心弦一動,說:“你跟我回家,我就……”

“好啊。”謝栖眠說。

江野愣怔片刻,拽住他的手往樓上拉,謝栖眠在後面趔趄着:“幹嘛啊,還在基地呢。”

“收拾東西。”江野說。

“你才收拾完,現在又收拾,骨頭松得慌想緊一緊是吧?”謝栖眠說,“看看現在幾點了,現在去你家,你爸媽要瘋了。”

江野停住腳步,又走回來:“我先和他們說一聲,明天再回去。”

謝栖眠打開門,坐在床尾,面色一變,正經得不行:“江野,我這次跟你回去,是以什麽身份?”

江野在他灼灼目光中,蹲下身,手放在他膝上:“謝栖眠,你是不是覺得我一時興起?”他吸了口氣,“我沒有,我是想好了,才決定帶你回家的。”

“你知道帶我回家會發生什麽嗎?”謝栖眠說,“我不知道你爸媽是什麽性情,也不知道他對我們的關系是什麽态度。江野,我很害怕,我不敢拿辛苦得到的感情去試錯,所以不想跟你回家。”

江野想了又想,不知道是先開心還是先告訴謝栖眠自己的心意。

“想想你爸媽,他們再怎麽開明,恐怕都沒有辦法坦然接受我和你的感情,春季賽休假十天,他們盼着你回家也盼了很久,結果你帶着個炸.彈回去,他們恐怕不只會失望,說不定還會氣得把你趕出家門。”謝栖眠說。

“那你剛才為什麽答應我?”江野問。

謝栖眠被他問住,良久,起身:“因為這是我想要的。”他垂下眼眸,“我知道不該答應你,但是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你,這樣的感情。”

江野仰頭看他,眼睛裏熾熱卻單純,謝栖眠把他拉起來,有些自嘲地說道:“江野,我要從你身上拿走所有的好,要你的全部。”他悉心給江野整理卷翹的頭發,“你所有的瘋狂是為了我,所有的快樂是為了我,所有的痛苦是為了我,只要不是我,就不可以。”

他說:“我一早就喜歡你,平時逗你欺負你,都是想讓你靠近我,包括後來你拒絕我,我也是在等,”他逼近江野的視線,“江野,我從來沒有過一刻想放開你。”

江野像個木偶,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等謝栖眠失落地後退時,他圈住了他的雙臂:“阿眠,那你又真的以為我帶你回家,只是被快樂沖昏了頭腦嗎?”

他緩慢地擁他進懷裏,輕輕摸他的腦袋,像是安慰,又像是珍惜。

“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害怕又失去一切,”他低聲說,“阿眠,別怕,我會給你一個家的。”

暖熱湧下臉頰時,謝栖眠才恍然發現自己在哭。

江野拍拍他後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既然在一起,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如果我爸媽不同意,我就每天給他們打電話,每天跑回家裏求他們,直到他們同意為止。”他說,“你也要努力好不好,不要再像上次一樣逃跑了。”

謝栖眠在他胸口點了點頭,江野松開他,擦了擦他的臉頰,看他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撲閃撲閃挂着淚珠,就故意取笑他:“我總算找到你眼睛的開關了,以後每天都逗你哭。”

謝栖眠一頓,當即吸了吸鼻子,帶着鼻音說:“神經病,不逗人開心就算了,還想着逗人哭。”

“那你有本事不要在我面前掉金豆啊。”江野頗為自豪,“想想我也是挺有本事的,謝栖眠和誰低過頭、流過眼淚啊,只有我——”

他翹上天的尾巴被謝栖眠一腳踩下來,趕他出門:“回你的狗窩去!”

“我不回去。”江野賴在他床上,“都在一起了,而且放假不用訓練,還不能一起睡嗎?”

謝栖眠脫了鞋踢他屁股:“你都沒洗澡,不要趴在床上!”

“那我現在去洗澡。”

“你回你自己房間洗,不準在我房間洗。”謝栖眠推他,“我這床小,睡不下你。”

江野不依不饒,死乞白賴的,終于還是争取到了一席之地,正式獲得謝栖眠房間的一日入住權。

他沖回自己房間洗澡,回來以後又乖巧地坐在床頭,等謝栖眠濕着頭發出來時,拍拍床頭:“我給你吹頭發。”

說是吹頭發,淨是瞎折騰,謝栖眠睡衣扣子全脫了眼兒,和自己的另一半分家。

得寸進尺四個字挂在江野腦門兒上,親了嘴就想親別的,摸了腰就想摸別的,結果挨謝栖眠幾次打。

“別亂掐。”謝栖眠第十次打他的手,“摸一下得了。”

江野悻悻收回手,給謝栖眠把睡衣的肩線規整好,等謝栖眠準備躺下時,又翻過身壓着他,用充滿希冀的眼神問他:“那今天,可以……再那個一次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眠,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