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你你你你...你這不要臉的!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還好意思宣之于衆,不要臉的典型裏,你算是頂尖兒的!”易小凡再也抑制不住地暴怒了,提着劍跑上去想給點顏色他瞧瞧,卻被白纖和一邊趕來的水清清一把止住。
“喲喲喲,小公子跳腳了,瞧這小嘴嘟的,真可愛!”青衣公子添油加醋地調笑着易小凡,還不知死活地擡手扯了扯他的臉,引得易小凡又抓又踹,奈何被白纖和水清清死命拽着,怎麽也碰不着他,只好吼叫着朝他發洩:“你丫才嘟嘴呢!你全家都愛嘟嘴!你才可愛呢!我全家都沒你可愛!”
“師兄,我已經聽到了你的遭遇了,的确挺慘的,但是沖動是魔鬼,你可別亂來啊!”水清清賣力拽着易小凡的胳膊阻止道。
易小凡置若罔聞,伸長了脖子朝一臉優雅微笑的青衣公子呲牙咧嘴:“你還笑!還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青衣公子無奈抹了把一臉的口水,臉上雷打不動的雍雅笑容卻依舊。
兩廂僵持之際,人群中擠進一名黃衣女子,朝青衣公子走了去,這時,青衣公子的笑容竟有所收斂了。
那名女子恭敬地朝青衣公子行了一禮,便附身上前耳語了句,青衣公子微微皺了皺眉,只一瞬又恢複了原本奪人眼球的風采笑容。
他邁開步子,似乎是要離開,經過白纖身邊時,頓了頓,彎下腰來,刻意将唇湊得白纖的耳朵極近,嘴角一抹邪笑:“爺今兒正巧沒帶現銀,你跟爺回家取吧。”說完,還惡劣地朝白纖的耳朵吹了口氣。
白纖惡寒地打了個冷戰,激起身上千層雞皮疙瘩,卻對他的言下之意揣測不明,正要問,那人卻早已攜着那名黃衣女子在人群自動讓出的一條道裏走出了老遠。
“哦,對了,小纖,那個不要臉的剛剛在裏頭對我說,要以十倍價買下咱那五瓶藥。”易小凡突然想起這個事兒,趕忙向白纖報告。
白纖暗嘆:他有這麽大方?
從上到下将易小凡打量了遍,白纖好奇地問:“那藥呢?”
易小凡默了默,又上下摸了摸,臉一垮:“剛打架的時候,不小心全打碎了,”感覺到白纖逐漸茂盛的怒氣,他立馬又指着遠處的那抹青衣背影補充道:“都是他的錯!是他先招我的!”
白纖正要發飙,一連串的訓誡已堵在喉嚨口,身後卻有人輕輕地拍了拍肩膀,小心翼翼問道:“請問姑娘,可識白塵先生?”
在看到身後那臉上抹了三層白粉的中年女子後,白纖一腔怒氣立馬消為慌亂,動作迅速地拽過易小凡和水清清的手,朝群衆自動分開的那條道上奔了出去,只丢下一句:“老板娘您問錯人了!”
路上,易小凡抱着劍似乎心情分外不晴朗,一路都癟着嘴,很委屈地瞪着前方不遠處的那抹青色朝白纖耍脾氣:“小纖!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不要臉的?”
白纖腳下一個虛浮,差點兒面朝大地,她正了正色,摸着下巴分析道:“照理說,那不要臉的長的風流倜傥,又是家財萬貫,有財有貌,的确惹人喜歡...”
易小凡頓時驚訝地“啊”出了聲:“小纖,你不會和一般女孩子那樣膚淺吧?”
白纖打小起,面上瞧去便是一副大大咧咧,豪氣幹雲的模樣,話裏話間也時常透露出爺們兒的氣質,當然這跟她選夫的條件也是有一定聯系的,她從小就學着世外那些閨中小姐們,給自己的夫君定了個自己的義:有錢有勢有文化,最恨妖嬈像朵花!
她個人比較注重的是後者,而這點,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要跟白塵對着幹,在她眼裏,她總覺得白塵能長出那樣一副妖孽的臉,着實是對女人不小的沖擊與打擊。
白纖嗤笑了下易小凡的“膚淺”二字:“哼,膚淺?你們家白塵大哥算是相貌裏頂尖兒的了吧,這麽多年來,你見我打他主意了嗎?”
“既然不是為了相貌,難道小纖你相當非常膚淺地單單為了錢?!”
易小凡一臉失望的模樣,在白纖看來确是莫名其妙,側臉無奈道:“你究竟在想什麽呢?問這些做什麽啊?”
“我想問你的是,我們幹嘛要一直跟着他呀!”易小凡扯着嗓子朝前方悠悠信步的青衣公子喊道。
白纖頓時氣結,這不明知故問嗎?他腦袋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她扯着嗓子道:“當然是為了錢!”
易小凡一副果然如此的失落模樣:“原來,你果真是為了錢,小纖!我看錯你了!”
白纖一巴掌就拍在了易小凡的腦門兒上,怒吼道:“你還說呢!要不是因為你三兒一樣的辦事能力,沒收到錢,倒把藥瓶子都給我砸光了,我能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回去要錢嗎?”
易小凡的臉頓時又笑開了花:“啊!小纖,我錯怪你了,我就知道你并非那種俗不可耐的女子!”
“擡舉了,本女俠正是俗不可耐的女子。”
“你不是...”
“我是...”
白纖易小凡水清清一行三人為了讨錢,随着青衣公子回了府邸,卻着實沒料到,剛進了府門,還未來得及感嘆一番偌大華麗的花園,富麗的府宅,堂皇的門廊時,已經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場氣氛緊張壓抑的家庭倫理糾紛中。
“你願意回來了?”這有着柔美嗓音,卻不怒自威的一問是來自一名有着淡雅容姿的女子。
自白纖等人随着青衣公子進了府門沒多久,這名女子就蓮步悠悠地從花園一角轉了出來。
之前那名跟在青衣公子身後的黃衣女子見了她之後,急忙上前耳語了幾句,她好看的眉眼便朝白纖一幹人等睥睨了幾眼,随後便開始質問起了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臉色并不大好看,與之前在人前時的模樣大相徑庭,随着那名女子的質問,他眉頭一皺,開了扇子側過身,不去看她,語氣充斥着不悅:“聽聞我再不回來,某人就要動手拆我房子了,好歹花了不少銀錢,自然得回來保一保。”
“我看你是怕我拆她的房吧!”女子憤恨地嘟囔了句,又擡高嗓音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去歸去來了!”
青衣公子冷哼一聲:“忠心如淩音,想必我每晚起了幾次夜你都了如指掌,你這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青衣公子話一畢,那名黃衣女子明顯一怔,想必正是淩音,哆嗦着往另一名女子身後挪了挪。
女子被他犀利的話語噎了噎,似乎有些生了氣,音色稍稍有些顫:“魏令隆!我季茹寧兩年前既已嫁你為妻,就有資格管束你的行為,男人三妻四妾的确平常,我也不會管你,而你日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近來越發放蕩,我就得管!”
白纖張着嘴巴愣了愣,易小凡與水清清自然也是吃驚的很,但是他們驚訝的點其實又有些不一樣。
易小凡瞪着眼看着青衣公子兀自感嘆:“這不要臉的竟是南朝第一首富魏令隆?!”
水清清附和着連連點頭,滿眼崇拜與訝異之色。
季茹寧教訓到最後,情緒頗有些激動,而魏令隆似是不為所動,待着她訓完話後,搖着扇子轉過頭去,稍彎了彎腰,緩緩湊近女子,嘴角雖是笑的,卻令人捉摸不透其中情緒:“妻?”他冷笑了兩聲,在女子的驚疑之色裏,他繼續道:“沒錯,你是我的妻,所以,我日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你很不滿?”
季茹寧秀眉一擰,怒道:“魏令隆,你廢話!”
只聽魏令隆哈哈兩聲豪笑,自然而又無奈道:“那就沒辦法了,你也知道,我天生骨子裏頭就生的放蕩,就是不愛別人管我,就是愛昏天黑地地混在酒池肉林裏,沒有脂粉味兒就過不了日子,卻不知暗裏倒叫寧兒你揪了幾回心,實是夫君的不是。”
“真是不要臉吶!”白纖三人異口同聲,默默感嘆。
季茹寧氣得額頭上冒了層細汗,閉着眼緩了緩氣,再睜眼時,又是初見時的一副端莊之态,婷婷行至白纖三人面前,掃了一遍問道:“這三位是何人?”
剛問完,又眯着杏眼打量起了易小凡,使得易小凡尴尬地往裏縮了縮。
魏令隆堪堪一笑:“你就別瞪了,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人家?”季茹寧又把易小凡從頭到腳掃了遍,然後滿眼怪異之色地看着魏令隆。
“你也別瞅了,他是何人,想必淩音也告訴你了。”魏令隆邊說着又朝易小凡抛了個媚眼,易小凡又是一身雞皮疙瘩,還沒來得及發飙,只覺胸前一熱,身側季茹寧的一只玉手就已附了上來,一摸一撫一抓,易小凡立馬吓得抱胸後退了幾十步。
“魏令隆!你瘋了!你真的占了這個男人的便宜!”季茹寧提着裙子就飛步到了魏令隆面前,怒斥不已。
魏令隆斜睨了眼她的怒容,信步至易小凡身邊,攔腰一摟,以極其暧昧的姿态與言語刺激幾步開外幾近崩潰的他的夫人:“你難道不覺得,他長得比許多女子都要可愛的多嗎?”為了能配上這句話,他還執着扇子挑了挑易小凡的下巴,形狀頗似調戲。
“你...你無恥!”季茹寧幾乎快被氣哭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哭的,罵了句無恥便提着裙子跑開了,那被喚作淩音的侍女趕忙追了上去。
魏令隆看着那跑離的背影,有一瞬的黯然,卻在下一刻立馬又恢複了潇灑不羁的模樣,仿佛根本不曾有過變色,頗有涵養地朝白纖等人揖了揖:“家門醜事,令各位見笑了,請随我進去一坐吧。”
魏令隆先行一步,為衆人帶路,白纖神色迷蒙,似乎還未從剛剛那一幕中回過神來,被水清清叫了聲,才傻傻地應了句,跟着魏令隆走了去。
走了幾步,又覺得少了什麽,回過頭去望了望,方從一邊的一方灌木叢裏,提起正在扶着樹嘔吐不止的易小凡。
“小纖,我...我從來都不知道,被...一個男人調戲,原來是這種感覺!”易小凡虛弱地感嘆着,還抹了把嘔出的一頭汗。
白纖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對易小凡說,又像是兀自思量而有所感嘆:“我以為,你會比較感嘆,一個男人,竟能無恥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求吱聲!求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