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虧

薛越站在浴室外,耐心等着裏面的人發現睡衣或者浴巾不在後向他求助。

一小時過去了,沒等到任何動靜。他輕敲了敲浴室的門,“阮哥哥?”

還是沒有動靜,他不禁懷疑,這人難道在浴缸裏睡着了?浴缸是恒溫的,不至于水冷着涼,但泡久了總是不好。他嘗試推了推門,沒有鎖,門滑開掌寬的縫,一顆黑色的腦袋就在門口,被驚動擡起,滿臉羞赧慌亂,“你幹什麽?”

他居然就在門口,薛越反被吓了一跳,“你不穿衣服蹲在這裏幹什麽?會感冒的!”

大約半個小時前,阮昀柊在溫暖水裏泡到渾身舒暢,像剛睡醒的貓一樣伸展四肢。外人在場,為了面子想也沒想就把薛越叫來了自己屋,上次同寝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尴尬之餘,心底深處還藏着一絲怪異情感。他很快明白,那是omega屬性裏對alpha本能的渴望和害怕。

遇到薛越之後,他的心變得亂糟糟的,很容易情緒化和沖動上頭,好像被傳染了孩子病一樣,實在不像原先的自己。發情期會影響情緒,得到的信息素讓他變得加倍敏感,可他有什麽辦法?他必須有一只alpha,薛越外形出衆業務能力強,性格乖好控制,也沒有情史和過往,最重要的,這是迄今為止為數不多知道他真實屬性的人。

薛越的出現仿佛某種天意,完美得像場陰謀,他甚至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不管怎樣,他是哥哥,等下出去,他要端出淡然姿态,娴熟老道地和人同床共枕一晚。想到這,他有些後悔為什麽要把陸秋深帶回來。

他泡夠了,準備穿衣服出去,終于發現了沒帶幹淨衣服的事實,而且原先穿進來的,全被他丢進了洗衣機。

怎會如此!

當小說和電視劇裏玩爛的狗血劇情降臨到自己頭上,感慨藝術果然源自生活的同時,他從浴缸走出來,準備以與衆不同的淡然姿态命令薛越給他送衣服,而後便在門口蹲了半小時。

做不到啊!

在他抱頭焦慮的時候,薛越就那樣淡然地推開了門,“我還以為你在裏面睡着了,蹲在地上數螞蟻嗎?”

處在低位仰望別人時,壓迫感成倍放大。阮昀柊條件反射地想往後躲,站起來到一半跌落下去,蹲太久,腿麻了。

“阮哥哥!”薛越一步跨進來,伸手摟住他光滑的腰,但他的腦袋還是磕到了浴缸的邊緣。

“嗚——”好痛!

“沒事吧?”寬厚手掌很快撫上磕疼的地方,輕輕幫他揉。

這一下實在磕狠了,但凡磕上去的地方有點棱角,必定血濺當場。阮昀柊光顧着痛,忘記了自己一絲不/挂的現狀,他把頭埋進薛越懷裏,驚覺那只手掌的大小竟然能穩穩托住自己的腦袋。

薛越身上只穿着單薄的白色T恤,被他頭發裏的水打濕,誘人膚色透了出來。他聞到隐秘幽沉的松珀香。

“還疼嗎?”薛越問他。

還是有些疼的,但不重要了。他的手指把薛越身上衣服揪出兩團皺紋,整張臉藏在濕噠噠的頭發下,身子微微顫抖。他突然吼,“我只是不想摔到地板上才給你抱的!不然還得重洗一遍!”

薛越刷地松開手,他一個不防落了下去,屁/股坐在了冰涼地板上。

“糟了,這下得重洗了。”

阮昀柊震驚得瞪大眼,“你把我丢地上?”

“不是,我不小心手滑。”薛越忙不疊地把他重新抱起來,“我重新幫哥哥洗一遍吧。”

“薛越!”半小時前他告誡自己要淡然,現在暴躁得像只炸毛貓,而且是武力值爆表的貓,踢打劈摔,把那麽大只薛越甩到了浴缸裏。

水花濺了他滿身,他轉身要走,被用力拽住手臂。又是落水聲,他被活活拖了進去。

“你又打我!”薛越把頭卡在他的肩膀,十分委屈地控訴,“我的腦袋也磕到了,好疼。”

阮昀柊試圖掙紮,發現手腳都被禁锢得死死的,半分掙脫不動。這個姿勢比正面貼他懷裏還要糟糕,他做不出任何防備動作,硬邦邦的東西抵在後面,隔着一層被水打濕的布料。

薛越還在耳邊喊,“哥哥,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能不能幫我呼呼?”

他最近太敏感了,碰一下身體就開始發軟,呼吸變得急促,“你、你先放開我……”

“不放,放了你又打我。”

“我又打不過你,你怕什麽?”居然承認了打不過的事實,他是真的急了。

薛越終于注意到他的異常,手腳的力氣收了許多,“可我舍不得打哥哥啊,每次都只能吃虧。”

阮昀柊不說話了,反應來得飛快,幾乎在瞬間絞碎他的理智。他從薛越身上滑下去,腦袋軟綿綿耷進臂彎,水面蕩漾在他臉周,頭發變成了游蕩的海草。

“越越——”他弱弱地張口。

薛越第一反應居然是後悔,不該和他鬧的,這下又要忍受比情藥還致命的撩撥了。他把人撈起來面對自己,亮晶晶的水流沿着光潔皮膚下滑,他好像從水裏撈起了一顆珍珠。

阮昀柊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得令他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觸碰到,可現在,這份世間難尋的漂亮,真真實實地抓在他手裏。他把人拉進懷裏,手指插/進濕漉漉的頭發,“阮哥哥,你為什麽留長頭發?”

回答聲澀澀的,“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極了,好看得令他想親吻,于是他真的那麽做了。

柔軟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越越,我可以随便要你對不對?”

這份柔軟好傳染進他的心,他把人抱得緊緊的,“嗯,哥哥想要什麽?”

沒有回答聲了,薛越掐了掐他的腰,“快說,不說就不給。”

他到底有多敏感啊,這樣一個動作也能引發嗚聲。隔了很久,他才憋出來三個字,“咬一口。”

薛越輕輕嘆息了一聲,“就只是這樣?我們是哥哥的alpha,哥哥想要什麽都會給。”

只有這一點,薛越一直沒搞清楚。身體都軟成那樣了,居然還在克制,總不可能是在練什麽絕世神功吧?他想起這人不小心說漏嘴的初吻,恍然明白過來,“哥哥是第一次吧,不用怕,我不會弄疼你的。”

肩膀上傳來尖銳的疼痛,阮昀柊一口咬在上面,“你才第一次!”

薛越大方承認,“我本來就是啊。”他又被可愛到了,“哥哥是哥哥嘛,之前勾引我的動作确實也很熟稔,既然有經驗,那就好辦了,你說吧,要怎麽做?”

他肩膀又挨了一口,“說了讓你咬一口!”

薛越逗他,“像哥哥咬我這樣咬嗎?好像除了疼什麽感覺都沒有。”

捱得夠久了,阮昀柊不知道他為什麽還能這樣輕松地講話,明明已經硬得不行了。他努力坐直,露出了被情欲折磨到表情潰的臉,“你想要我對不對?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要我,對不對?”

薛越不自覺地皺了下眉,“對,但我想要的,比你預計的還多得多。”他的語氣變得更冷硬,“阮昀柊,你今天好像很清醒,正好,我喜歡清醒的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阮昀柊突然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人。那一瞬間,有股渾然天成的高傲從薛越身上散發出來,像極了在戲裏演的二皇子,原來戲裏的那個薛越,才是真正的薛越。

他應該發現得太晚了,他以為的乖狗狗,張開嘴全是能取人性命的獠牙。他被掐住了臉,手指的力道擠得嘴唇張開,他被裏外舔咬個遍。

沒法反抗,服軟求饒沒用,臨時标記的控制力竟也如此可怕。他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打開,他得到的既強硬又溫柔,如允諾的一樣,一點沒有弄疼他。

他在水裏哭了,薛越沒有哄他,但是止住了将要咬他的動作。他聽到一聲笑,“是哥哥太笨了,這次,就算哥哥吃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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