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許拙學了學他抱胸的姿勢,覺得很好笑
“阿!刻!”許拙看見後,立刻高興地攥緊了邢刻的手,原地舉高高蹦跶。
孫芳麗也笑笑說:“這下你們又能相互照顧了啊。”
小朋友沒那麽會看分班榜,而且一窩蜂擠起來很容易出事故,所以入學分班榜是大人陪同一起看的。
看完之後,把小孩送到班門口,才算正式開學。
旁邊有家長聽見他們的對話,又只瞧見了一個家長,饒有興趣道:“哎喲,都是你家的孩子啊?被分到一個班了?”
孫芳麗笑着說:“沒呢,一個是鄰居家的,是被分到一個班了,幼兒園就是一個班。”
“哎,那這緣分可真是,又六年了啊- -”
父母們的對話,許拙沒聽,拉着邢刻就歡歡快快地往五班的方向跑。
一(5)班所在的樓層是一樓,和(1)班為左右兩極,占據一邊角落。且就那麽巧,是許拙之前入學考試時的考場。
大松樹的樹蔭就在窗外晃啊晃,這就是他們之後要待一整年的班級了。裏邊還留着上一班在這的小朋友所留下的畫報,許拙看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們會不會坐在一起呀?”許拙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邢刻答。
他從那天入學考結束之後心情就不怎麽樣,一直冷冰冰的。許拙知道兩個人分班在一起之後歡天喜地,邢刻也就只是在一旁抱胸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拙感覺到了,于是湊過去說:“你幹嘛呀?”
“什麽幹嘛。”
“你好像又不高興啦。”許拙倒是很開門見山。
邢刻說:“我沒有。”
“那你這樣。”許拙學了學他抱胸的姿勢,覺得很好笑,于是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你每次這樣就是不高興。”
邢刻:“……”
他一下子就把手松開了,繃着臉站那。
許拙卻是笑得更歡實了,把下巴往邢刻肩膀上一放,沒骨頭似的膩膩乎乎道:“說呀,幹嘛呀?”
孫芳麗在背後看見他這粘人模樣,樂得摸了許拙的腦袋一把。
邢刻也瞥了他一眼,安靜了好半天,張嘴說:“我什麽時候……”
話還沒說完,身後就被人擠了一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家長們麻煩讓讓啊,別在教室裏待着,送到了就可以了。”
許拙一愣,和邢刻雙雙回過頭去。
然後發現果不其然,進來的竟然也是那天在(5)班監考的眼鏡老師。
眼鏡老師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睡太陽屁股覺的許拙,眼神在他臉上落了一下,就進去了。
而門口的家長也聞聲散開來一些。
只是一些而已,到底是孩子們第一天上學,家長內心都是不舍的。往後退幾步,又開始在窗外依依不舍地探頭看了。
眼鏡老師年紀比較大了,挽起的頭發間有白絲,臉色看着也十分嚴厲。
再提醒了家長們一句之後,便讓小朋友們都進教室。然後二話不說地把門給關上了,順帶讓小朋友們把窗簾也拉上。
幹淨利落的行事作風,跟幼兒園的童趣溫馨簡直是兩個世界。讓教室裏的小蘿蔔丁們一愣一愣的,大氣不敢出。
“好兇……”許拙隐隐聽見耳邊有聲音道。
他也下意識看向邢刻,卻發現邢刻什麽情緒也沒有。之前和許拙說一半的皺眉都淡去了,一雙黑色的眼睛只看着眼鏡老師,像是在觀察。
“認識這幾個字嗎?”眼鏡老師進來之後就讓小朋友們随便找位置坐,然後便掏了根粉筆,在黑板上行雲流水地寫下三個大字。
“李,木子李!”有小朋友利落搶答。
“第三個字是……秋天的秋。”又有一道細細的聲音道。
許拙坐在窗邊,乖乖地張嘴說了個無聲的字,像魚吐泡泡。
“李養秋。”李老師将粉筆丢回了粉筆盒,聲線冷淡道:“你們喊我李老師就可以,我任教語文,同時也會是你們之後的班主任。”
“哇!”滿教室嘩然。
“安靜。”李老師皺眉道。
幼兒園沒有班主任,但上了小學,家長肯定都會提前和孩子說什麽是班主任。
那就是老師中的老師,管得最多,也最大的那個老師。
但是這個老師看着好像不太好相處……總之就和幼兒園老師不是一個調調的。
(5)班有很多許拙的幼兒園同學,比如劉北辰,比如秦胖胖,再比如王思。
他們的表情就更明顯了。因為這位李老師,同大小胡老師壓根就是兩個世界的嘛。
孩子們剛離開幼兒園的時候,不一定懂得想念幼兒園老師。但是等換了一個老師,且是風格截然不同的老師之後,就會開始想了。
以至于李老師的自我介紹結束之後,班級裏的孩子們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就連許拙也呆了呆,腦海裏浮現出大小胡老師溫柔的樣子。
現在是夏末秋初,如果在幼兒園的話,大小胡老師是會領着他們出去看樹葉的,可是這位李老師很顯然不會了。
許拙又下意識扭頭去看邢刻,卻發現邢刻沒有在懷念大小胡老師。
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新老師的性格,正在安靜地将書包放進抽屜裏。
邢刻的書包還是幼兒園時的書包,或者說,他幼兒園時背的就是提前給小學預備好的書包。
那個時候他的各種物件看上去都是大到有點兒滑稽,等如今升入了小學,就剛剛好了。
許拙倒是有一個新書包,蔚藍色的。也不是什麽牌子貨,就是許清朗有一回回家前買的。
這裏邊有個很滑稽的事,那就是許清朗把新書包買回來後沒多久,就發現這書包破了。
然後又因為那天買時是甩賣場,再找過去的時候老板已經人去店空,只能納悶地把這個虧吃下來。
最後是許清朗特別笨拙地在那個破洞處給許拙縫了個小太陽,才把這件事了結。
邢刻瞥見了許拙的新書包,許拙則大大方方地給他看爸爸縫的笨針腳。
“新買的,買回來就破啦,還得縫。”許拙眼睛笑成了小月牙,一點兒也不為貧困的家境感到不快。
邢刻看了他好半天,安靜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李老師在講臺上,開始組織孩子們換座。
開學伊始,那自然是按照身高去排序的。
但因為孩子們這個時候的規矩性還不強,光是按身高排個隊就排了好半天。
這種時候,許拙就開始慶幸了。
邢刻以前是比他矮的,但是一個寒假過去,邢刻長高了不少,已經變得同他差不多了。往後兩個小朋友就一直保持着1厘米之差的身高長着,這方面沈阿姨那天興致來了,還特地拉着孫芳麗給他們測過呢。
也就是說,雖然邢刻瘦,遠看高些,但實際上兩個人是差不多的,完全可以站在一塊。
許拙很懂這種座位的安排法則,只要他緊緊地和邢刻靠在一起,那就肯定會成為同桌啦。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裏,在班外排成一長隊的許拙,還擡頭看了眼門口(5)班的班牌。
同他上一世不是一個班級了,許拙回頭看了看(3)班的方向,又擡頭看了看(5)班,然後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重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在這個過程中,對于新生的清晰感官,一直在大腦裏擠壓有關上一世的回憶。
如果把人腦比作一個容器,那麽簡單點來說,就是許拙的大腦容不下兩世詳細的記憶。
就近的記憶越清晰,遠的那些就越很容易模糊掉。
伴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生活重心已經徹底落在了這一世,這就導致上一世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會漸漸地變成一種點狀物。
也就是重點回憶存留,細節回憶褪色的狀态。
就譬如說他剛剛才結束掉的幼兒園回憶。
因為又經歷了一次,所以新的記憶已經完全覆蓋了舊的記憶。現在讓許拙去想,他是想不起來上一世的幼兒園發生了什麽的。
像這樣水乳交融的結合,有時候甚至會讓許拙忘記自己是重生的這件事。
就譬如說眼下,大概是因為确定被分到(5)班,所以很多有關(3)班的記憶,便自動在許拙的腦海中褪色了,像是在為他減輕負擔一般,不到關鍵時刻并不會想起來。
“來,到你了,倒數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李老師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許拙一機靈,這才發現已經到邢刻被安排座位了。
其實剛剛站的時候,許拙是讓邢刻站在他後邊的。
然而等輪到他兩的時候,李老師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許拙更高一些,還是許拙太胖了,愣是把邢刻拉先了一位。
但是沒關系,誰先誰後無所謂,只要還能做同桌就好- -
許拙內心正這麽想着,跟着往教室裏邊一走,心裏頓時就咯噔一聲。
這,這怎麽是按照男女來搭配同桌的啊?
但是不要慌!(5)班的女生比男生少了不少,到邢刻前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男男同桌了,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
然而。
“到你了,倒數第二排靠窗,s型坐過去懂吧?”李老師視線落在許拙身上。
許拙:“……”
他的肩膀瞬間就垮下來了,下意識就想去拉邢刻。
然而也不知道邢刻是不是之前的氣還沒消,到這種時候了也沒回頭看許拙一眼。
往座位上一坐,就放好東西不說話了。
而許拙的新同桌則是- -
“你、你好。”王思抱着書包,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學年開啓,各位同學們、同學家長們好哇。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