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秋水意正是在拍到這一段的時候過來的,畢竟是她準備了很久也抱有很多期待的綜藝,她自然也是會想要過來看一眼的。

只不過首先她最近确實有事,其次是她怕過來了會被曲安歌辱罵,所以拖着沒敢過來。

這會兒節目也開拍一段時間了,聽說衆人情緒穩定一切順利,她就過來了,盯着鏡頭聽見貝甜問出這麽一句話,她就忍不住笑了。

心想:貝甜這姑娘可真夠損的啊。

不過對方好像确實一直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格特質,這也是先前對方熱搜體質一直能維持那麽高熱度的原因之一。

秋水意如今對姜瑗,說不上讨厭但總歸是不會喜歡,邀請姜瑗不是她一個人的主意,是和節目組的人一起商議的,策劃當時力薦讓姜瑗過來,秋水意心想為了賺錢,以前的一些小成見算不得什麽,于是便聽從了。

如今看來,聽的還挺對。

她含笑看着姜瑗,見姜瑗眉頭都沒皺一下,笑道:“什麽?讨厭的人麽?”

有個心理學上的說法是,人在不知道如何回應的時候,會重複別人問出的問題。

這樣的問題,就算姜瑗在娛樂圈混久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在心裏大罵貝甜沒有腦子,恨不得開口“這裏最讨厭的人就是你!”

自然不能這麽說,但是要是說「這裏的人我都喜歡,沒有讨厭的人」,到時候節目播出了,應該也會被罵假惺惺吧?

姜瑗在這一瞬間在腦內進行了一場激烈的頭腦風暴,大約兩三秒的功夫,她開口道:“為什麽會有讨厭的人,很多人今天第一次認識,我目前覺得大家都很友善啊。”

也只能這麽說,被罵假惺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雖然此時此刻,這是她的真心話。

至少在貝甜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覺得并沒有讨厭的人,就算是對曲安歌,如今的感情也頗為複雜,并不是簡單說「讨厭」就可以形容的。

不過貝甜問出這個問題後,她覺得貝甜是最讨厭的,怪不得以前圈裏很多人都不想和她合作,說她是「公主病」呢。

心裏憋着一股氣,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瓶口對準貝甜,姜瑗報複一般地問:“你呢,你在場最讨厭的人是誰?”

貝甜微醺,臉頰泛紅,擡手指着許密,說:“以前最讨厭她,不過現在不讨厭了,她做的東西太好吃了。”

姜瑗表情微僵,心想:她怎麽還真說了?

而許密現在也是頭暈目眩,被貝甜指着,卻沒能理解對方在說什麽,一臉困惑道:“什麽?”

曲安歌便知道許密肯定是醉了,要是清醒的時候,對方絕對不會搭腔。

大家果然開始好奇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貝甜道:“反正是她的問題,你們問她。”

許密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一臉不滿道:“不是我的問題,是她的問題。”

申海好奇:“什麽?什麽?到底是誰的問題,所以你們以前還真的認識啊?”

到這,游戲就沒繼續下去了,因為所有人都已經亂了。

曲安歌還算清醒,連忙說:“很晚了,我們散場去休息吧。”

許密和貝甜梗着脖子吵架,貝甜說:“你潑我咖啡。”

許密道:“是你先想潑我。”

貝甜道:“我就是吓吓你。”

許密道:“明明就是慣犯。”

曲安歌過去把許密拉到身邊,說:“不吵了不吵了,睡覺去了。”

江贏拉住貝甜,說:“姐,姐,別喝了,少喝點。”

一片兵荒馬亂,終于把喝的比較多的人都塞進了被窩,曲安歌出來倒洗腳水的時候,看見的人群後面正含笑看着她的秋水意。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她立刻走到秋水意面前,說:“怎麽回事,來之前可沒說有那麽多事。”

秋水意心虛,但嘴硬道:“這是綜藝節目,又不是公費旅游,難道真的讓你們享受啊。”

曲安歌翻了個白眼:“那麽說起來,還是隔壁那個公費旅游的節目比較爽。”

秋水意又說軟話:“旅游也很累的,田園生活不好麽?”

曲安歌壓低聲音:“那這些先不說,為什麽邀請姜瑗?”

秋水意道:“這不是她來問了麽。”

曲安歌驚訝于居然真的是姜瑗方主動,想了想又問:“不擔心得罪秦思藿?”

秋水意道:“思藿根本不在意這事,現在主要是和那男的的事撞在一起,才讓姜瑗有些尴尬,過幾個月風頭過去了就好了,我們的節目不也正好是幾個月後播麽。”

曲安歌一想,也确實是這個道理,姜瑗要是不出酒後撞人那個事,是不可能那麽容易垮了的。

她有作品有名氣,總能東山再起。

不過曲安歌在秋水意這話裏聽出別的意思:“你和秦思藿很熟麽?”以前從沒聽說過這事。

秋水意得意道:“晚照和秦思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前一陣子在意大利通過晚照認識她了,也算是朋友吧。”

曲安歌一想,也是,都是大小姐,認識也不稀奇。

道理好像講通了,心裏還是不滿,曲安歌又要求加了工資,得到同意之後才回去睡覺。

躺倒床上,正要睡下,卻感覺到被子下面伸過來一只滾燙的手,把她的胳膊緊緊握住了。

她一愣,扭頭看見許密,滿臉通紅,瞪大雙眼盯着她,眼裏好像有水光,正潋滟泛出水波來。

曲安歌被萌到,露出微笑,突然又正色,伸手摸了摸許密的額頭,低聲道:“臉怎麽那麽紅啊,不會是生病了吧。”

許密搖頭,把半張臉埋進被子。

曲安歌湊近,半晌恍然,說:“你酒醒了?”

許密點了點頭,低聲道:“好丢臉……”

對方的聲音又軟又低,大概是因為不想被貝甜和江贏聽到,又湊得很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曲安歌的下巴上,這氣息并不算灼熱,如此說來應該确實沒有生病,曲安歌反手把被窩裏許密的手握住,說:“不丢臉,很正常的。”

許密期待地問:“會剪掉麽?”

曲安歌覺得八成不會,但是她擔心自己這會兒要是說了實話,許密一晚上都睡不着,于是昧着良心道:“會的……”

許密還暈乎乎的,聽到這話放了心,閉上眼睛繼續睡了。

但是被窩裏的手卻沒放開,曲安歌仰躺着,感受到這舉動中許密對自己的依賴。

手指收緊,她突然覺得來參加這節目,也不是個很差的主意。

因為宿醉,第二天許密醒的比較晚,結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半個身體已經鑽進了曲安歌的被窩,頭都在曲安歌懷裏埋着,她心虛地慢慢挪回來,先看了眼房間裏的攝像頭,确定已經遮好了,又起身看了看貝甜和江贏,确定兩人都還睡着。

話雖如此,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點羞恥,有種在大街「裸奔」的感覺,望向曲安歌,見曲安歌還熟睡着,想到昨晚對方為了照顧自己折騰到很晚,便不忍心把她叫醒了,自己輕手輕腳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卻發現居然已經有人在,姜瑗和樊語正坐在院子裏聊天。

許密出去的時候兩人不知聊到什麽,姜瑗正說:“我知道你的意思,确實是……她更合适一些。”

許密聽這半句,隐約有所猜測,不過沒搭腔,見兩人轉過頭來,只說了聲「早」。

多的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她不是那種很擅長和別人打交道的人。

但是這個早上的氛圍卻并不尴尬,可能是因為樊語和姜瑗并沒有一定要和她搭話,後來兩人就去砍昨天沒砍的柴,因為不會,研究了很久,直到曲安歌打着哈欠出來教她們。

曲安歌一邊砍柴一邊說:“昨天晚上累得夠嗆,喝酒還是要有度啊。”

下午姜瑗就要走了,曲安歌還是沒忍住,想要勸勸姜瑗。

姜瑗心裏一動,不知為何,雖然曲安歌甚至沒有擡頭看她,她還是隐約察覺到對方的意思。

這或許是因為從某些角度來講,她們其實是很相似的人。

曲安歌說:“酒精是一級致癌物呢,又傷身又不好喝,大家還是要少喝酒。”

姜瑗出聲,說:“對……我也這樣覺得。”

曲安歌在這時擡頭看她,晨光落在對方的發絲上,臉頰上,皮膚的紋理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那是毫無瑕疵的仿佛瓷釉一般的肌膚,一層薄薄的汗毛,光暈似的鑲了個銀邊。

她又重複,說:“該少喝酒了。”

她想在以後人生的很多時刻,她都會想起這一幕來。

将頭發随意紮起的穿着紅棉襖的曲安歌,仿佛無意一般地說——「大家還是要少喝酒」。

……

下午,樊語和姜瑗一起走了,留下申海說還要住一個晚上。

曲安歌想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第二波來的客人打電話過來了,聽聲音也是男的。

其實并不算有什麽驚喜。

簡直就是秋水意想要搞點流量這個心态的昭然若揭,來的是《奇花傾城》劇組的男主男配。

兩位小鮮肉十分有禮貌,過來就是姐姐長姐姐短,分別的時候衆人加了微信,而後來的是《明宮花》劇組的幾位老演員——當然不是說林珍意,聽說林珍意最近在國外療養。

這會兒到了十一月中旬,曲安歌百花獎入圍,抽空參加了個百花獎,《白駒過隙》獲最佳編劇,又與最佳電影擦肩而過,不過這會兒樊語已經很淡定了,她甚至開始對曲安歌說:“我已經開始構思下一部電影了,到時候你要來客串一下啊。”

從百花獎回來,曲安歌迎來下一波客人——是她馬上就要參加的電影的導演,馮兆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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