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去扶鄭浩宇的手尬在了原地,是呀!他的晔兒早已身故,那面前的人是誰?難道真是他的孿生兄弟不成。
“起來回話吧”,“是”。“公子是哪裏人氏,父母是做何營生的?”“回皇上,草民幼年一直生活在孟州,身世不詳”。細看之下,發現了端倪,确實不是他的晔兒。此人臉部更多了一些柔和之色,看上去更有親和力。不似他的晔兒未受封太子之前,常年征戰在外,臉部線條冷峻剛毅。然而讓自己印象最深的不是他與已故太子相似的容貌,而是那一雙眼睛。
皇上來了
鄭浩宇走後,皇上再一次的打開卷宗。卻一直在想,鄭浩宇口中的“身世不詳”和那雙本不該出現在民間的眼睛。“你說,他會是朕的孩子嗎?”皇上開口問身邊的謀士。“從長相上看,确實與皇上有幾分相似,不如一驗”。“如何驗”?“滴血認親”。皇上聽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做隐秘些”,“是”。
于是便有了幾個刺客,夜探鄭府的事情。原本只是想取點血,卻不想鄭浩宇武功如此之高,幾人愣是沒能近的了身。不能再作糾纏,怕驚擾了更多的人。人走後,鄭浩宇也納悶了。幾人雖着夜行衣,若是圖財,并未用些下三濫的手段。若是尋仇,也不曾傷他分毫。從做事風格來看,也是訓練有素,不像是江湖中人。看身形倒是與今日客棧中的幾個侍衛相似,若是他們用意何為?
回到客棧的幾人,也禀明了此行的結果。皇上和謀士(彥謹)并不意外鄭浩宇會武功,今日見其步履輕盈,身手敏捷。只是沒想到四個錦衣衛,竟只能打成平手。能跟在皇上身邊的人,自然是衆多錦衣衛中的佼佼者。“鄭公子出手極快,似是使用了江湖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移行幻影》中的招術。”“何為《移形換影》?”彥謹問道。“就是在打鬥中看不清使用者身影和招數,有萬軍之中取敵将首級的美譽。卑職也只是聽說過,卻不想真實存在。”侍衛首領回道。“卑職等無能,請皇上責罰。”“退下吧。”“是。”
“打草已然驚蛇,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皇上住在此處多有不便,不如移駕鄭府,也好了解一下柳州城的風土人情。”“你呀!”
次日清晨,鄭府門前。“去告知你家公子,住在客棧裏的先生,現在就在你家門口,讓他出來相迎。”不多時,鄭浩宇便匆忙趕來。“鄭公子,先生微服出訪。不易暴露身份,一切禮數從簡”,彥謹扶起即将下跪的鄭浩宇道。此時皇上已然進府,并不理會他們所說的話。
庭院布局,裝飾擺設不俗。可以看出主人是個懂生活,有品位的人。主位上,皇上品嘗着杯中的<碧螺春>,忍不住贊嘆道“好茶”。這邊,彥謹客氣的對鄭浩宇說:“皇上住在客棧,多有不便。想借鄭府留宿幾日,不知公子可否方便”?“那是自然,住多久都可以。大人和皇上若有需要,盡管吩咐便是。”鄭浩宇恭敬的回道。
“不知皇上口味清淡還是……,草民好着手去準備”。“既是私訪,做些家常菜便可,公子不必為此事苦惱。倒是住的地方,要清靜些。”“是,多謝大人提點,草民這就去準備”。“李叔,今日入府的幾人身份貴重。告訴大家萬不可怠慢,且不要輕易打擾。”“是”,府中的管家也是個有見識的,看幾人言談舉止,為首的更是氣宇軒昂,便知其身份不簡單。
午飯後,一行人來到庭院。正值夏日,花開更豔。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景色宜人。時而微風拂面,分外陰涼。看見皇上停在花圃前,一直盯着眼前的玫瑰,像是十分感興趣。彥謹即刻會意過來,對身邊的俾仆吩咐道:“去弄些茶水過來,不用放茶葉了,白水即可”。待茶水端來,皇上飲了一口,便遞給彥謹。
在伸手去折玫瑰的瞬間,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似是提前有準備,彥謹竟先鄭浩宇一步,來到皇上身邊,把血收入杯中。鄭浩宇找出随身攜帶的金瘡藥,來到皇上身邊。“無礙的,不必驚慌。”皇上收回手,不以為意的說道。“玫瑰雖好,但身穿铠甲”彥謹打趣皇上道。皇上笑笑,并未說話。鄭浩宇則折下剛才的那支玫瑰,又用修剪花枝的工具,把枝幹上的刺,全部清理掉。又恭敬的獻給皇上,皇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支放在花瓶裏,未免有些單調,公子不妨多采幾支”。“彥先生言之有理”鄭浩宇贊同的說道。
侍從端來托盤,鄭浩宇把修整好的玫瑰,放入托盤內。在修整期間,也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彥謹借關懷之際,不動聲色的将血收入杯中。這小動作,自然沒逃過鄭浩宇的眼睛。只是彥謹似沒發現吧,依然将杯子往唇邊送了送,鄭浩宇也不好說什麽。期間,皇上看着杯中相融的血跡,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
人間煙火
是夜,“彥愛卿,你說他真的是朕的孩子嗎?”皇上看着杯中融合的血液發呆,這畢竟身關皇族血統。只見彥謹劃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入杯中,血并不相融。可見,水沒問題。“許是朕多想了”,皇上疲憊的說道。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揮之不去的是鄭浩宇的身影。目生雙瞳,帝王之相。若是,那他便是天選之子。好不容易入睡,卻被噩夢驚醒。夢回戰場,太子璟烨在奮力厮殺。卻終究沒能突破重圍,看着一把把的□□破他的身體,“晔兒”,皇上喊得聲嘶力竭。可就是觸碰不到他們的身體,看着兒子痛苦的掙紮,血一點一點流幹,直至閉眼。這一刻,他恨。為什麽生在帝王家?為什麽要讓他的兒子死去?為什麽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恨自己,為什麽讓他上戰場?
鄭浩宇自然聽見了聲響,來到皇上房前查看。卻發現彥謹已然等在那裏,看見鄭浩宇過來微笑着給他打招呼,“已故太子是皇上心裏永遠的痛”。兩人也沒有再去睡覺,在旁邊房間裏随時等候宣召。沒有經歷過喪子之痛的人,不會明白一個人獨坐到天亮的絕望。自從太子離世,自己在夢中從來沒有夢到過他。難道是找到了他的孿生兄弟,他終于可以放下心來,所以以這種方式給自己告別。
次日清晨,皇上打開門看見鄭浩宇和彥謹已然在門外等候。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晔兒回來了。眼含熱淚,不由得的背背臉。衆人吃完飯後,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着街道上來回穿梭的百姓,洋溢着生活的氣息。轉頭對鄭浩宇道;“你看到了什麽?”“人間煙火氣”,衆人再次把目光轉向街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為了能轉移皇上悲傷的情緒,鄭浩宇決定帶皇上在柳州城方圓百裏的土地上轉轉,美其名曰與民同樂。期間皇上最喜的莫過是與老翁在田間地頭閑話家常,一壺老酒,一碟小菜。時而下地,一起勞作。鄭浩宇和彥謹不敢打擾,只能遠遠的看着。“爺爺,爺爺,我風筝飛到樹上去了,你能幫我取下來嗎?”只見一小女孩拽着皇上的衣角央求道。皇上看了看樹上的風筝,施展輕功,一下就取下來了。“爺爺好棒”,皇上摸了摸女孩的頭發。這時家長從遠處趕到,“是爺爺幫我取下來的”,家長也趕緊道謝。
“彥卿是不是該回京了?”彥謹笑着道:“微臣随時待命。”“那便是了,啓程回京”。“是”。
眼看七日之期已過,皇上遲遲未歸。這下江德海可就犯起了愁,還好皇後一直在勤政殿(皇上寝宮)近前伺候,又時常宣太醫前來問診,妃嫔皇子倒也不敢放肆。只是前朝百官猜疑,皇上此次是否是有意把皇位傳給五皇子,故而讓其試着打理朝中事務。皇上尚年輕,之前也沒聽說過身患重病,怎麽就突然病倒了,還卧床如此之久。
廣平行宮
皇上歸來後,江德海長舒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下了。就在昨日,他還感覺不知道這場戲要演到什麽時候。後宮尚可穩住,那前朝呢?不敢想。
“江德海,他把柳州城治理的很好。”皇上幽幽的說道。“他心裏裝着百姓,将來必是一位仁君。有時候,朕就在想什麽血緣不血緣的,都不重要了。是這天下,可托付之人。”
“能在短暫相處中,獲得皇上如此高的評價和認可,必定是人品貴重之人。若不是早有預謀,那便是本性如此。但事關國家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