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Retrace Odds and Ends~翠玉的
奧茲原本快要被笑臉貓逼到絕境，而笑臉貓突兀的問題又與當初紮古席斯?布雷克的太過類似，使他有些失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緊貼住背後巨大的鏡子，無路可逃。在最緊急的關頭他被與自己十分相似的男子從笑臉貓密集的攻擊中救下，空間的跳躍後一擡頭就見到腹部明明傷口很深，血跡都滲出在雪白衣服上，在看到自己平安無事後笑得萬分安心的侍從後感覺心頭一跳，似乎過去西莉亞一直拼命想要讓他意識到的某些問題瞬間清晰起來。
但下一秒視線掃到靜靜躺在草坪上的那個身影後全部其他的想法都被奧茲徹底抛到腦後了，視野和腦海裏滿滿的是雙胞胎妹妹沉靜的睡顏。
他顫抖地探手，緩緩觸摸到那頭鋪散開的黃金般的長發，感受到西莉亞淺淺的呼吸後才略微吐納出憋住好幾秒的呼吸。而救下他的青年站在一邊，注視着奧茲的一舉一動和表情的細微變化。
“是你在照顧西莉亞嗎？是将她帶到這裏來的，還是她被你的存在吸引過來的？”奧茲感覺自己冷靜下來後擡頭看向男子，輕描淡寫地提出他的問題，手指輕輕梳理西莉亞有些淩亂的劉海。
基爾巴特也将懷疑的目光投向流露出無奈情緒的男子，卻見他聳聳肩後攤開雙手，臉上是輕松，“奧茲，你自己已經确認的事情不用再來發問吧。”
相似的翡翠色兩雙眸子眼神交彙，然後各自錯開。
“第一次以這種形式見面，本來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的。”奧茲低頭俯身，用額頭輕觸西莉亞的額頭，微微合上雙眼，話語裏有着不易察覺的冷意，“但是，既然幫忙照顧了西莉亞，我先說一聲謝謝。”
青年不發一言地默默望住仿佛只有彼此的雙胞胎，唇角的上揚略微降低。
基爾巴特則驚訝地看向難得表現出明顯敵意的奧茲，再不明所以地将視線掉轉到被自己誤認為奧茲的男子那裏。金色的眸子在接觸到沉睡的貝薩流士家長女後微微一顫，後悔後怕悄悄流瀉。
“愛麗絲……她怎麽樣了？”奧茲打破沉默，詢問起這次行程的目的。
青年的表情嚴肅起來，“不好。再不采取行動，她就會被這個空間吸收，然後完全從世界上消失。”
奧茲的身子震動了一下，驚訝的目光放在青年臉上，但是音量刻意壓低，“愛麗絲，會消失？那你還這麽悠哉？”
“因為我必須得到你的幫助才行。可你剛剛一心一意在你的雙胞胎妹妹那裏，我說什麽都不會有用，不是嗎？”青年的語調很跳躍，但是眼神裏沒有分毫開玩笑的意思。
奧茲再次合上雙目，随後睜開的眼中裏是下定了決心的堅定，“是嗎……我願意幫助你。”
“等下！這裏是笑臉貓的地盤吧，我們這麽做不要緊嗎？”基爾巴特匆忙插|入兩人的對話，點出他目前最擔心的地方。
“呵呵，笑臉貓現在在忙着招待另外一位客人呢。”青年聽後笑出聲，單手随意又認真地伸向奧茲，“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奧茲？幫助我找出愛麗絲的所在，然後從恐懼中救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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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巴特擰起眉頭，“另外一位客人？難道是布雷克？”
青年沒有直接回答基爾巴特的猜想，引導奧茲和自己額頭對額頭，“來，閉上眼睛，呼喚愛麗絲的名字，去感覺她的所在。”
一字一句說得極其緩慢清晰，如同要刻入奧茲的靈魂深處，“只有你，才能找到黑兔子。”
奧茲的眼皮微微顫動，嘴角綻放出純淨的笑容。同時，昏睡中的西莉亞也仿佛感應到了奧茲的想法和心緒，唇畔露出一抹幽幽的笑意。
“笑臉貓想要成為守護最重要的人的騎士，那麽，奧茲 ，對于你而言，愛麗絲是怎樣的存在呢？你是否也想成為她的騎士呢？”青年平靜地說道。
“不是啊。”奧茲繼續他的标志性笑容，否認了青年的假設，“愛麗絲對于我來說……不、應該是我和西莉亞兩個人，是像太陽一般的存在吧。”
無視基爾巴特的愕然，奧茲輕聲道出他的想法，“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發怒的時候便發怒。愛麗絲總是坦率地表示出自己的感情。那樣的她，對于我和西莉亞而言，非常的耀眼。有時候甚至……”
“會讓我感到痛苦，讓西莉亞把心門更加嚴實地關上。”
她有太多他和西莉亞沒有的東西了。
“不過愛麗絲她，很溫暖。”
奧茲輕柔地笑道，同樣柔和的視線包裹住西莉亞。
“我沒有什麽力量，所以一定沒法成為愛麗絲的騎士。”
他需要守護的，不是愛麗絲這個活潑的少女，而應該是……
“不過，我想看到最後。”
奧茲努力綻放出大大的笑臉，“我想陪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光芒，最後能夠照出什麽！”
青年贊賞地笑開，雙手握住奧茲的右手。
“所以，我一定要去迎接愛麗絲——！”
為了他自己，也為了西莉亞真心溫暖的笑顏。
兩人的身體被光芒籠罩住，青年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我找到愛麗絲了。奧茲，接下來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翡翠色的眸子相對，“她從以前開始就是害怕寂寞的孩子啊。”
奧茲呆愣片刻，随即了然地笑開，“我知道啊。”
“因為兔子會受不住寂寞的死去的。”
他臨行前最後掃向雙胞胎妹妹的恬靜的面龐：西莉亞，他一定會和你一起将那個約定守住的。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同明白奧茲的決意，沉睡的西莉亞略微斂眉，随後又釋然開。
基爾巴特擔憂地注視奧茲的身形在面前淡去然後消失，忽視了青年留意到因為奧茲的話語而有些反應的西莉亞後眼裏閃爍的光暈。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強烈羁絆。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巨大的助力，還是反而會變為難以想象的屏障。”青年思索着，低聲自言自語，苦惱之後深深嘆了一口氣，“奧茲華爾德，我們是不是真的僅僅走錯小小的一步。希望西莉亞自身的意識堅定到足夠守護她的存在直到那個時刻，不然我也不明白要怎麽辦才好了。那首曲子是獻給她的，冠上了她的名字，但現在卻全然失去了曾經的意義。”
他手握和奧茲持有的完全一樣的精致懷表，随意打開表蓋任清澈的旋律流淌，雙眸裏混沌到倒映不出任何東西，“不要成為所有人的噩夢就好了。”
而西莉亞此刻沉睡在一片虛無之中，不屬于她的記憶不斷閃現，帶着深沉的感情漩渦将她的意識吞沒。
少女輕巧地在花園裏跳躍奔跑，長長的黑發流水般折射太陽溫暖的光芒，精美的面容上是純粹的幸福快樂。和黑兔子愛麗絲與白色愛麗絲相似但更為成熟妖嬈的五官，而那雙眸子則是清澈的明快紅色，和白色愛麗絲沒有半分差別。
比鳥鳴更加清脆動聽的嗓音從嬌小少女紅潤的唇中吐露，【哥哥，上次你說要做一首曲子給我的。什麽時候寫好啊？】
一身漆黑的少年信步走在茂盛的綠色原野上，深邃的紫色眼眸宛若黑色愛麗絲。他注視少女時一直繃緊的唇畔會微微揚高，【蕾西，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少女咯咯笑着，張開雙手做出擁抱廣闊天空的姿勢，【我很期待你的成果喲。】
【我也是，蕾西。】少年沉穩地回答，上前幾步将少女纖長的身子摟入懷抱。
少女仰頭望住少年的面龐，笑得羞澀甜美，又帶着幾分張揚，【哥哥，不需要進行你的工作嗎。巴斯卡比魯家可不用閑人。】
【蕾西……】少年似乎是被打敗一般嘆息着道出少女的名字，溫柔地用手撫摸少女嬌美的臉孔，在那如同玫瑰花瓣的臉龐上落下一個柔柔的吻，【你真是調皮。】
【哥哥~~】少女的臉頰染上一抹漂亮的紅暈，一雙眸子愈發鮮紅明亮。
少年摟緊少女纖細的腰，神秘的紫色的眸子裏溫情滿滿。他惡作劇般地湊近她小巧的耳朵低聲細語，【蕾西是要抛棄我嗎？這麽急切地想要讓我埋首于工作。】
【沒、沒有！】少女的臉頰越發通紅，但怎麽也無法掙脫他的懷抱，【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呵呵。好吧，這次的工作呢，是——】少年故意在這裏停頓下來，不出他所料懷裏少女睜大眼睛，晶晶亮的眸子純淨又美麗，在他眼裏比任何珠寶都要瑰麗珍貴的景象。
【格連大人親自交給我的。】
相擁的兩人的溫情場景被瞬間扭曲抹黑，痛徹心扉的愛恨交織讓西莉亞痛苦地按住胸口，但靈魂深處的某個角落所記憶的過往不受控制地浮現。那些不屬于她的回憶和感情幾乎要将“西莉亞?貝薩流士”的存在完全淹沒，只有在回想起雙胞胎兄長的面容時才能勉強維持住她真正的自身。
而回憶并未黯淡褪去，場景轉換為陽光燦爛的午後的純白色石砌亭子。
金發碧眸的青年在成長為男子的曾經少年的指引下見到少女，臉上是不羁與激動交雜的笑容，【日安，蕾西小姐。很抱歉頻繁地借用了巴斯卡比魯的密道。】
【不用拘謹，在這裏不必演戲了。】少女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用雙手撐住下巴笑得甜美。
青年聽聞後立刻抛開方才的做派，無視男子給了少女一個在臉頰上的輕吻，碧綠的眸子裏洋溢的溫柔足以将人溺斃，【按照約定，我又來見你了，蕾西。】
然後他在男子發怒前退後幾步，開始講述自己的奇聞趣事，順便诋毀一下站在身旁的男子，逗得少女笑得歡暢，眼角還隐隐有淚珠閃現。
【傑克竟然會和哥哥成為朋友，真的好神奇。】少女從一陣大笑中回複過來後手托下巴，面帶溫和的笑容注視着跟前金發碧眸的年輕男子，再将目光投向一邊一身漆黑的男子，【哥哥，你不說些什麽嗎？身為巴斯卡比魯的家主最得力的手下，傑克不過是貝薩流士家當家側室的孩子。你就不擔心閑言閑語？】
【哈哈，說得好！】金發碧眸的傑克?貝薩流士爽朗地笑開，大力拍在身旁苦笑的男子肩膀上。
被兩個人這麽一鬧，就算是萬年繃住臉孔的男子也不禁洩露出絲絲笑意，【蕾西，傑克沒有這麽軟弱。而且，我像這麽沒有威信的人嗎？】
少女調皮地皺起鼻子，洋洋得意地揚起下巴優美的線條。
傑克與男子交換放松的視線，和少女一同放聲笑起。
陽光灑在三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周圍是一片生機的綠蔭和參天古木，頭頂是無垠的深邃蔚藍天空。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一般。
“但那些早已塵封在過往的卷軸中，無法觸摸，無法感知。”西莉亞不知何時張開雙眼，眸子深處一片剔透的墨色代替了原來應有的純淨翡翠色澤，清晰倒映出有些失神的金發碧眼的青年的身形。
“你……”青年訝異地對上西莉亞的雙眼，随即搖頭露出一抹飄渺的笑容，“不稱呼我的名字嗎？作為友人未免太過失禮。又擅自借用這個孩子的軀體行動，萬一哪一天她自身的意識被壓制到消散，你要我怎麽向奧茲和基爾解釋？”
西莉亞淡淡颔首，低頭看着落在掌心的一縷金黃色柔順發絲，用清澈的嗓音道出青年的名字，一如既往，但又少了曾經的活潑生氣，潺潺溪水裏夾雜着細小的冰粒，帶來絲絲冰涼和疏遠，“傑克。”
“這并未我的意願，畢竟這個空間裏包含着強大的阿嵬茨的力量，對于我的影響不小。況且現在這個狀态，我無法像以前那樣……我會盡量小心行事的，不用你提醒，我對于那個叫‘奧茲’的孩子也挺上心。至于基爾巴特，這個孩子和她重視的雙胞胎哥哥的侍從——”
此時如同墨玉的眼眸對傑克投以詢問的眼神，“你認識？”
“啊。”傑克簡簡單單地承認，然後又看向空間裏開始破碎風化的角落，眉心浮現一個結，“雖然将基爾巴特送去阻止奧茲，看起來這裏崩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放心，已經安定下來了，暴走的力量。”西莉亞輕聲說道，單手按住胸口的位置，臉上是輕柔的微笑。
傑克愣住了片刻，再垂下頭顱，劉海遮蓋住他的神情變化，語氣平淡，“原來如此。緊密的羁絆。”他再次擡起頭來，對使用西莉亞身體的人展露出和奧茲相似的燦爛笑臉，“要我送你過去嗎？她的意識在奧茲身邊比較容易恢複，況且，你這個樣子也很不舒服吧。”
“……你還是老樣子，傑克。”西莉亞盯住那張毫無破綻的笑容幾秒鐘後放棄，“那我這次也不詢問你到底是為什麽把自己的靈魂搞成碎片，做出這種胡來的事情了。八成是打算隐瞞。”
那張與奧茲有七成相似的面容上剎那間滑過一道黯然的情緒，立刻又挂上淺淡的笑，“真是了解我。謝謝你現在的體貼，那麽，我送你過去了？”
西莉亞緩緩點頭，任青年将單手置于她的額頭，随後逐漸消失在花園中。
“奧茲，不好好關照西莉亞的話，如果哪一天她永遠地消失，你會追悔莫及的。”傑克的忠告更像是自言自語，但似乎又像是期待可以傳到奧茲那裏一般諄諄。
另一邊，剛剛成功解救了愛麗絲的奧茲和基爾巴特一頭冷汗地接住莫名出現在半空的西莉亞，“天！為什麽要把她也送過來啊？”
感受到熟悉的人的體溫，西莉亞嘟哝了幾句沒人能夠聽懂的話後緩緩睜開雙眼，翡翠色的瞳仁裏倒映出奧茲焦急擔心的面孔。她眨巴幾下眼睛，再扭頭，是基爾巴特舒心的金色眸子，稍微偏頭還可以看到有點在賭氣的愛麗絲漂亮的紫色眼睛和柔順的黑色長發。
“哎？我記得比你們早走的，為什麽……”她的疑問在發覺自己的記憶在跨入這個空間後幾乎就是一片空白後自動吞回。
奇怪，她怎麽記得有聽到八音盒的旋律呢？
西莉亞拉了拉奧茲的袖子，“奧茲，你有放過懷表裏的音樂嗎？”
“當然沒有啊。西莉亞你在說胡話還是夢話？”奧茲更加緊張地打量起明顯才從睡夢裏醒過來的妹妹，惹來愛麗絲的一聲冷哼。
“現在先考慮要怎麽離開這個空間才對吧。”西莉亞難得見到奧茲這幅樣子，正想嘲笑一下，眼角無意中瞄到空間迅速崩潰後臉色迅速難看起來。她以奧茲為支點，稍微用力後就站了起來，讓自己的視野稍微寬闊一些好觀察周圍的情況。
“什麽——”奧茲的問題被基爾巴特少有的驚呼截斷。
“奧茲，抓住西莉亞；笨兔子，過來！空間在崩潰！”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緊密的羁絆……
其實，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扯了……傑克大人，您設下的局真是忒偉大了……望月娘，您的劇情就是誠心告訴寫同人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