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Retrace Rabbit Eyes~破壞的赤與
西莉亞安安靜靜地聽完兄長慷慨激昂的發音,然後目送如釋重負地快步離去的侍從,最終把平靜的目光放在了滿臉別扭的埃利奧特·奈特雷伊那裏。她回想起之前得知的真相,原本打算開口詢問試探,但是奧茲莫名的言辭驟然浮現在心頭,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瞥了眼文森特·奈特雷伊,“那麽,你會代替基爾好好完成任務的,對吧?”
“除此之外,艾達已經安全避難了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可是太失職了,作為她的男伴。”在對方輕佻地微笑着張嘴的同時,西莉亞毫不猶豫地朝原本臉色就不好的奧茲和埃利奧特的心頭各插了一刀。順便也算是變相地狠狠地踩了這位奈特雷伊家養子一腳。
貝薩流士家的長女很平淡地看向面露不快的奈特雷伊家僅存的嫡子,“艾達可是我和奧茲的寶貝妹妹,這是第一點。第二,她比你年長。所以,收起那種嫌棄的表情,埃利奧特。”
“……切。”埃利奧特·奈特雷伊咋舌着背過身子。
而文森特·奈特雷伊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微笑,幫助貝薩流士家的兄妹解開了手铐,“請不必擔心。我可以保證艾達小姐在相當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哥哥的囑托自然是聽從的。”
“啰啰嗦嗦的,快點走了!”
“埃利奧特果然很擔心裏奧呢。”
“閉嘴矮子!”
西莉亞嘴角掠過一抹笑意,很快臉色歸為冷凝,和文森特·奈特雷伊跟在壓低了聲音還不忘鬥嘴的貝薩流士家長男和奈特雷伊家目前唯一的正統繼承人身後。而一臉平淡的艾可一言不發地走在了最前面。
邁出這件房間前,西莉亞視線不着痕跡地朝着某處陰影裏掃過,然後頗有興味地打量起充當開路先鋒的嬌小女孩。
記得布雷克說過他的懷疑來着。雙重人格。不知道在不使用靈體的情況下打贏的機率是多少,畢竟……她的全部實力一直沒有機會摸清。
太可惜了。如果那個猜想可以證明的話,自己就不必擔心奈特雷伊公爵的插手了,巴爾瑪公爵想必也能夠忙上好一陣子,到時候能夠鑽的空子不少。畢竟,蘭茲華斯女公爵的身體……
“嘭!”
驟然響起的人體和堅硬牆壁碰撞的聲響讓西莉亞不快地擡起頭。
“我說,”文森特單手重重地将一位身着深紅色長袍的不明人士的腦袋按在石砌的牆壁上,異色的雙瞳裏是不加掩飾的不滿情緒,“能不能不要繼續發呆了?否則哥哥的囑咐工作可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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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亞看了看踩在另外一位卡德魯教教徒身上的艾可,沖面前的幾人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這表明對你們的能力十分信賴啊。”
況且,當着埃利奧特的面,文森特可沒法玩太多的花招。
“西莉亞。”奧茲聲音平靜地叫出胞妹的名字,“我們到了。”
……奇了怪了,她剛剛好像從奧茲的發言裏聽出了暴風雨欲來的味道?
瞄了眼兄長沉靜的側臉,西莉亞心懷疑問,但還是乖巧地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奧茲的身旁,微微探頭朝下張望。
位于法陣正中心的正是漆黑的封印之石。第二個同心圓上,在封印之石兩側對稱地擺放着座鐘和一只箱子,然後與座鐘與箱子形成三角位置的地方則是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兩個人。數量龐大的卡德魯教教徒手持燭臺,在搖曳的燭光中反複念叨晦澀的文字。
“再确認一次。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儀式的舉行對吧?”文森特·奈特雷伊問道。
西莉亞和奧茲沒有立刻做聲。他們在走近舉行儀式房間的第一時間下意識地握住了對方的手來掩飾猛然之間襲來的頭部的刺痛,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力圖不傷到對方。
【哎呀哎呀,兄妹情深嗎。】
【啊,不知道這次的石頭裏會是哪個部分?】
“不讓他們破壞封印之石,不讓這群人殺掉裏奧和愛麗絲小姐。啊雖說都有點被動就是了。”西莉亞對上埃利奧特透着擔心情緒的目光擠出一個笑容,極力無視頭部的刺痛和蕾西的話語。
文森特嗤笑一聲,“不是還有把在場的那什麽教的教徒全殺了這個選項嗎?動作足夠快的話。”
蹲下身子觀察情況的埃利奧特扭頭看了眼義兄,沒有表達任何意見。而奧茲立刻面露不忍,“不能用睡鼠的力量讓他們全睡着嗎?”
西莉亞很無語地看着兄長,“前提是他能叫得出來。況且,使用睡鼠的能力需要他的手和對方頭部接觸一段時間,這個條件現在怎麽看都沒法實現吧。奧茲,動動腦筋好不好。”
“……抱歉。”
在場的其他四人不約而同地面露詫異。對于西莉亞來說,奧茲意外爽快的道歉就足夠古怪了,畢竟睡鼠能力的前提自己的的确确從未提及過,方才的語氣有點沖,也有點遷怒的意思在,就奧茲本人立場而言原本沒有半分服軟的必要。更何況,她總覺得兄長語氣裏隐藏着某種奇特的意味。
似乎從兩個人被伊斯拉尤拉關起來的時候開始,她忽然之間不太看得懂奧茲了。
埃利奧特·奈特雷伊撇過腦袋,語氣焦急得好像在試圖打破方才僵硬的氛圍,“總之沒有時間磨磨蹭蹭的了!立刻就攻入那裏!”
他的義兄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埃利奧特,為什麽你就不能學着奧茲那樣冷靜一點呢……”
“文森特大人,請看那邊。”
幾個人順着艾可示意的方向望去。
沒等埃利奧特把“裏奧”兩個音節全念出口,奧茲就用更大的音量吼道,“愛麗絲!!”
“尤拉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對愛麗絲做了什麽?!”
西莉亞有幸欣賞到了文森特·奈特雷伊和義弟同時呆滞空白的表情。她本人則因為腦袋暈乎乎地而蜷縮在陰影裏,半點加入戰局的意思都沒有。
當然,她也有暗暗嘀咕。
【奧茲這是吃錯藥了?言辭激烈,還這麽直接暴露自己。】
【唔,大概是受過曾經的‘她’不少照顧的影響吧。具體情況我暫時也不清楚就是了。】蕾西難得正正經經地回話,【很快的,距離他取回那份力量。就算是守護‘格連巴斯卡比魯’的靈體也阻止不了他。】
【曾經的她?照顧?力量——】
沒等西莉亞問出個究竟,屬于孩童凄厲的嘶叫刺入耳膜,“吵死了!!!”
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子透過窗口順着聲音看去,入目的場景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奧茲手持巨大的鐮刀,利落地将菲利普·維斯特背後張開血盆大口的圓形靈體一刀兩斷。他的瞳孔此刻是純然的鮮紅,挺立的背脊後黑兔子的模樣影影綽綽。
【你說,是被忘卻的過往重要,還是現今更為珍貴?】
蕾西道出頗具深意的字句,刻意壓低了音量,原本就妩媚的嗓音越發帶上了蠱惑的味道,【乖女孩,好好地看住那塊石頭。你心中有數,到底是誰以它為目标才對。】
【說起來,如果這一塊也被毀了,你的不少疑問就能夠得到解答才對。】
【不過那個男人玩得似乎過分了點呢。這樣的話,這一次能不能見到傑克?他會不會注意到我?還會和以前一樣對我微笑?還是……】
【為了我而體貼細心地去關心‘她’,安撫‘她’,誘導‘她’。】
西莉亞渾身僵硬地望着奧茲動作溫柔地抹去愛麗絲的淚水,然後熟練地揮舞着鐮刀和鎖鏈将試圖接近兩人的教徒統統砍倒,一步一步地逼近滿臉狂熱的伊斯拉·尤拉。耳畔是蕾西忽然之間飄忽的話語。
【為什麽要走到這一步?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明明是我……】
蕾西無意之中脫口而出的重要事實在此時沒有半句引起西莉亞的警覺。她全部的心智都放在了正在大肆使用黑兔子的力量進行破壞的雙胞胎兄長身上,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她沒有驚呼出聲,而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盡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為什麽奧茲又在使用黑兔子的力量?!為什麽他的雙眸會變了顏色?為什麽他是……如此地緊張黑兔子愛麗絲?
最後一個疑問不受控制地湧上心頭,甚至帶來西莉亞無法理解的窒息感和胸口的痛楚。
沉浸于繁複思緒之中的西莉亞沒有留意到奧茲腳下正是陣法的一個組成圖案,更沒看到埃利奧特在裏奧被帶到其他房間的第一時間早就悄悄地跟着溜過去了。此時在她身側的正好是一貫持厭惡态度的文森特·奈特雷伊,可惜,貝薩流士家的長女沒空去搭理。
【我可愛的小女孩,你準備怎麽選擇?你最為重視的兄長現在選擇了那個孩子,那麽,你是繼續堅定地站在他的身旁,還是……】蕾西輕笑,【好好感受一下阿嵬茨的存在,你比小男孩更為熟悉才對。讓我看看,你的決心有多少。】
西莉亞緩緩地垂下了頭。在愛麗絲一腳踹翻了正手持鐮刀準備朝伊斯拉·尤拉砍下去的奧茲的同時,她緩慢地擡起頭,翡翠色的瞳仁裏無邊的純黑蔓延開。
屬于足以吞沒一切光明的阿嵬茨的力量在毫無所覺的伊斯拉·尤拉背後逐漸鋪陳開,随後一點一點地沿着他的雙腳向上侵蝕。
而手持匕首的伊斯拉·尤拉半分沒有留意到腳下的異常,“來吧奧茲大人!在這裏,讓那場悲劇再次地——!”
他的高呼被直中胸口的鎖鏈尖頭所截斷。
這位異國來客松開了握住匕首的手,落地的兇器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地被異界的力量吞沒。他的身子晃了晃,卻沒能做出踉跄的動作,背靠石柱坐在了原地,手掌才接觸到地面就立刻無法動彈。
擡起右手手臂做出阻止奧茲姿态的愛麗絲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而給了伊斯拉·尤拉正面一擊的奧茲先是側過頭,給了愛麗絲一個安撫性質的微笑,放下擡高的右臂後仰頭朝西莉亞的方向看了過來。
西莉亞透過那雙清澈的祖母綠色雙眸裏看到了和奧茲氣勢截然不同的青年。他身姿挺拔,傲立在那裏,似乎永不妥協。
傑克·貝薩流士對上西莉亞擔憂和訝異交織的表情,展露了一個包容的淡然笑容,【乖孩子,不要和蕾西一起胡鬧。這裏放心交給我。】
“……奧茲大人?”伊斯拉·尤拉震驚地提出疑問,根本沒有空閑低頭查看身下的異狀。
“不要用那張嘴叫奧茲的名字。”傑克·貝薩流士少有地口出惡語,投向伊斯拉·尤拉的目光冰冷,“我的名字是傑克。”
“傑克·貝薩流士。”
這個名字讓伊斯拉·尤拉陷入了狂喜的狀态。
“多麽美妙!你再次親手阻止了悲劇的發生!啊……啊啊啊!想要問你的事情要好多……!”
【阻止了悲劇啊,傑克。呵呵,現在的人真有趣,連黑兔子力量的本質是什麽都不清楚就這麽認定。】蕾西嗤笑着,随後是不加掩飾的吃驚,【噢呀,你這次沒做聽話的乖女孩?】
西莉亞沒有作答。她只是側過臉瞥了眼滿臉驚訝地盯住奧茲的文森特·奈特雷伊,嘴角掠過一抹冷笑。
伊斯拉·尤拉還在喋喋不休,“你目睹了沙布裏耶的悲劇的全過程對吧?那到底……是怎樣的景象?啊,一定是非常美麗的場景……黑色的光芒将街道吞噬殆盡的奇跡啊——!”
“住嘴。”
傑克·貝薩流士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那位陷入了幻想之中的異國來客的話頭,語氣冷淡到了極致,“你可以不用再說話了。”
“……傑克·貝薩流士大人……?咦?”伊斯拉·尤拉才留意到自己的雙腿和手臂的大半已經沒入了地面張開的黑暗之中,越是掙紮越是加快往深處陷入的速度。
西莉亞冷眼看着傑克彎身撿起了地面上的一把長劍,緩步地走向伊斯拉·尤拉,在地面上展開的無邊黑暗邊緣停下了腳步,“曾經……格連說過。”
“阿嵬茨是一個閃耀的黃金光輝的美麗世界。”
“但是,對我來說,那裏……是墳墓。”
“只是個墳墓而已。”
【蕾西……是你的墳墓啊。】傑克·貝薩流士壓抑着痛苦的聲音直接在西莉亞的腦海中幽幽響起。
蕾西在面對這份率直的感情時卻默然了。
西莉亞暗地裏冷哼一聲,趁着傑克等候蕾西回答的期間引導着阿嵬茨的力量加快吞噬伊斯拉·尤拉的速度,半分眼神都沒留給直直望向自己的“奧茲”,更別提用見鬼的模樣瞪住自己的文森特·奈特雷伊了。與其讓傑克借用奧茲的身體完結伊斯拉·尤拉的生命,還不如讓她來,況且,這根本不算是親自動手。
她也是完成了這個男人的願望,不是嗎?面對壓倒性的未知,笑着逝去不是他的夙願嗎?
貝薩流士家的長女被暈染成深邃墨綠色的眸子裏折射出一絲狠勁。
【西莉亞!不要胡鬧!】
【那裏曾是我的墳墓,傑克。】
傑克·貝薩流士厲聲的呵斥和蕾西平靜中透着憂傷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乖女孩,跟着我念。這是過去的我最為不屑一顧的臺詞,但是現在……多多少少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西莉亞深深地望了眼面露無奈和哀傷的傑克·貝薩流士,随後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淡然地注視着大半身子陷入無垠黑暗之中的伊斯拉·尤拉,跟随着蕾西一字一句念出聲。
屬于少女的聲線清甜柔美,在此時此刻透出不容置疑的堅定,回蕩在石砌的空間之中。
“祈禱你的靈魂,踏上嶄新的旅途。”
“在千百次輪回之後,有朝一日能夠重新被指引至這片大地。”
随着她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只有徒勞向上方探出的異國訪客的右手也徹徹底底地吞沒。連同伊斯拉·尤拉反複呼喚的,百年來被無數人傳頌的英雄名字的餘音。
站在高處俯視儀式現場的貝薩流士家長女一臉冷漠,仿佛方才念出宛若祝福一般詞句的并非她本人一般,墨色褪去的祖母綠色瞳仁裏倒映出泛着奇特漣漪的黑暗空間。
她微動的嘴唇和面色冰凝的“奧茲”低聲道出的話語在這一刻重合。
“永別了。”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おださく!!!!QAQ
文豪野犬第二季開頭四集一口氣看完,哭成狗啊!摔!織田作之助這個人物被诹訪部順一演繹得這麽好。聽上去吊兒郎當,實際卻有執行能力,面對收養的孤兒時的輕松,和好友一同喝酒時的随意,對太宰和坂口的體貼和在意,第一次面對敵人挑釁時的隐忍和堅持,直面孤兒們死亡的崩潰絕望,無視太宰阻止時的漠然,生命最後時刻的費力的一字一句裏飽含着他對好友至深的理解。最後無力垂下的手拉扯下太宰遮住半張面孔的繃帶的鏡頭快哭死了有木有!指引太宰從黑暗走向光明,更是讓太宰日後救下了敦,讓這位孤兒走上了和同為被太宰收留的芥川截然相反的道路。
當太宰看到敦不顧一切地選擇去拯救泉鏡花的時候,他會不會想起織田最後的話語和微笑呢?“人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可是,織田了解太宰的孤獨,卻并沒有真正地給予他救贖,雖說最後的願望算是拯救了曾是殺手的他自己,可含笑在摯友懷裏逝去更會是太宰一生最深的傷痛。
嘤嘤嘤這麽個悲劇式人物卻是必死的結局啊!否則整個故事根本無法展開!怎麽和多娘一樣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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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裏傑克的用詞是“祈禱你的靈魂在百次輪回之後,不再被指引至這片大地”,而且是傑克用奧茲的身子親手用長劍殺死了伊斯拉?尤拉
蕾西的态度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軟和了很多,不過目前她沒有根本性的改變。她的的确确深愛着曾經、也是現今西莉亞生活的世界,但是眼下如果有機會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蕾西是不會反對的。
坐等着文豪野犬漫畫更新……雙黑組合(港口Mafia Version)看幾遍都很帥氣,被太宰捉弄的中也君,噢節哀,畢竟偵探社裏也有一個被太宰弄得經常性氣得死去活來的國木田君。敦君和芥川君是标準的相愛相殺?可是明顯露西小姑娘對敦有好感(動畫好像還沒到這裏來着),偵探社還有一個被敦君救下的鏡花小姑娘——主角注定桃花運,配角就是攪基的命?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