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挺甜的

謝如令對溫可芋無疑是喜歡的,也願意寵着她的小脾氣,可他的喜歡和寵愛卻又并非無節制無限度,一旦溫可芋踩過那條線,謝如令便容不得她的任性。

季柔是那條線,他的婚姻大事也是那條線,男人的自尊更是那條線。

今天接到她的電話,他滿懷柔情去接她回家,沒想到卻被季霖擺了一道,可她作為他的女朋友,非但不理解他對她的擔憂,反而還幫着季霖跟他置氣。

她甚至跟季霖一起把他當傻子耍,明明認識多年卻裝作第一次見面,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和季霖站在同一條船上。

所以當他打開卧室門想跟溫可芋好好談談,卻被她吼了一聲後,他沒有猶豫地摔門離開,直接去了客房。折騰了一夜,先是在商場跟郭睿大打出手,接着又是季柔爬上他床,後來又打了季霖惹出一場鬧劇,他實在乏倦,躺在客房柔軟的大床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可主卧的溫可芋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溫可芋這人有個毛病,她在朋友面前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小作精”,相反她寬容大度,有時候雖然也會跟季霖鬥鬥嘴,但總體來說是仗義灑脫的。可一到了謝如令這兒,她就自動切換成嬌滴滴的小公主模式,使性子鬧別扭,像是對他的包容和寵慣上了瘾。

一旦他不配合不哄她,她心頭的氣就會突上峰值,但峰值過後,自我反省便會被她提上日程。這次的自我反省來得尤其快,因為溫可芋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時,腦袋裏突然湧現出一段記憶——她在師禮禮家睡得迷迷糊糊時好像給謝如令打過一通電話。

為了弄清楚這一通電話究竟是記憶還是在做夢,溫可芋忙把手機摸過來查看通話記錄,這一看便瞬間沒了底氣。所以是她主動打電話喊他去接她,而他到了後看到季霖,繼而因為誤會才會向季霖出手?而她卻把這件事當作出口來宣洩她心裏因季柔而起的怨氣......

心裏爬過一絲悔意和愧疚,擾得溫可芋更難入眠。

反正天已經亮了,她幹脆起來洗漱換衣,沒在家裏看到謝如令,只有客房的門關着,她不知道謝如令是不是在客房,但她雖然意識到這次是自己無理取鬧,但一時之間卻也放不下身段去向謝如令服軟示弱。

她想,就這麽耗着呗,又不是第一次冷戰了,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嘛。

化完妝就出了門,韓沫讓她今天去公司一趟,要跟紅姐碰一下那檔旅行類真人秀《我們出發吧》的事。打車去公司的路上,溫可芋先後給岳庭良、季霖分別去了一通電話。

岳庭良的意思是,他雖然是她老板,但這兩年一直夾在她和她父母之間不好做人,礙于她父母的面子所以不敢捧她,但作為她的朋友又不能雪藏她,只能用一些小成本不知名網劇喂着她讓她過過戲瘾。但這次的《我們出發吧》是季霖投資的節目,季霖是他們幾個人裏唯一不買她父母賬的,這次季霖大發善心肯拉她一把,用綜藝打開知名度後接劇本也容易些。岳庭良的意思很明顯,讓她接下這檔真人秀。

季霖的電話是他經紀人接的,說季霖正在錄歌,得知溫可芋這通電話的來意後,經紀人直抒心跡,說季霖脾氣不算好,像這種結伴旅行的24小時觀察類真人秀最容易暴露藝人本性,為了季霖的形象考慮,當然是希望那個跟他一起結伴旅行的人是可以幫忙兜着的多年好友。經紀人表示,溫可芋接下這檔真人秀,對她本人和季霖是雙贏局面。

溫可芋其實只想演戲,對參加綜藝沒有絲毫興趣,但岳庭良和季霖經紀人的話都有道理,而且因為謝如令打了季霖,她心裏對季霖是有愧疚的,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還是能幫就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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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去公司見了紅姐後,兩方算是一拍即合,紅姐做事雷厲風行,合約早就跟節目方商議拟好,溫可芋在會議室直接簽了名按了手印,之後紅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溫可芋一一謹記于心。

處理完簽約的事,下午溫可芋又去了趟《替身愛人》劇組,今天是她最後一場殺青戲,演的是男女主終成眷屬後,女配滿懷傷痛遠走他鄉。拍到夜裏七點多鐘,溫可芋順利完成她在這部電影裏的所有演出。劇組為她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送宴,本來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送別儀式,可偏偏因為馮博文而成了她人生最深刻的一次送別會——馮博文當着劇組所有人的面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21世紀文明社會,溫可芋哪經歷過這些,當場吓得往後連退兩步:“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幹嘛跪我!”

謝如令名下的産業雖然跟娛樂圈不沾邊,但竟然能在短短幾小時內将馮博文徹底趕盡殺絕,馮博文才剛剛在冒出頭,大錢還沒賺到,哪裏甘心就此被封殺?和經紀人商議後便決定向溫可芋下跪道歉,求溫可芋讓謝如令解除對他的封/殺/令。

溫可芋不是厚臉皮,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馮博文架在那兒,走也走不掉,留也沒法留,她害怕傳出自己仗勢欺人的言論,加上馮博文确實也付出了代價,所以在馮博文能屈能伸給她磕起頭時,她再也招架不住只好一口答應下來。

可怎麽跟謝如令開這個口卻成了難事,畢竟她現在正在跟謝如令冷戰,冷戰原因還是出在她身上。

小助理蘭蘭把保姆車開到謝如令公寓樓下,韓沫不知道溫可芋跟謝如令吵架的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謝如令在劇組把溫可芋哄好的階段,在溫可芋下車前對溫可芋說:“謝先生對你真不錯,你在謝先生面前也收一收脾氣,男人不可能無下限包容女人的小性子,你一直這樣總有一天會出事。”

溫可芋沒多說:“哦,知道了。”

回去路上忍不住在想謝如令在不在家,會不會學她夜不歸宿,進了家門沒看到謝如令人影,溫可芋心裏立馬委屈起來,正委屈着,謝如令從卧室出來了,她心又一喜,出來後卻沒主動開口跟她說話,于是鼻子就微微泛酸,心情因為謝如令而忽上忽下。

溫可芋咬牙不甘,沒出息!幹嘛這麽喜歡他!

兩人在家裏零交流,謝如令一直在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溫可芋知道他除了要打理家族公司,名下還投資了不少産業,他有一個很能幹也很漂亮的女特助,溫可芋見過幾次,是個很酷很冷豔的女強人。這會兒在書房應該是在聽美女特助彙報工作。

溫可芋的活動範圍是除書房以外的所有區域,先是在卧室給師禮禮打了通電話,接着又去洗手間享受了一把泡泡浴,然後又躺在客廳沙發看了會兒電視劇,又去謝如令每天都會去的私人健身房晃了一圈,再跑到露天陽臺擡頭看了幾分鐘月亮,拿起灑水器澆了花,心情始終不見好轉,謝如令的名字一直在她心上繞啊繞的。

最後沒忍住,溫可芋端了杯熱牛奶去敲了謝如令的書房門。

謝如令的語氣不複往日溫柔,聲音清沉:“進來。”

溫可芋擰開門把手,探了顆腦袋進去:“喝牛奶麽?”

謝如令正坐在酸枝木辦公桌後,面前是一臺筆記本,聞言朝溫可芋看過去,瞥到她手上那杯牛奶,說:“放下吧。”

語氣絲毫不見起伏波瀾,對她大晚上貼心送牛奶的舉動沒有任何感動的樣子,溫可芋有些不開心,但還是走進去,走到謝如令身邊,把牛奶放在筆記本電腦旁邊,補充道:“牛奶是熱的,要趕緊喝。”

意思是,這是我專程給你熱的牛奶,臺階給到了,你趕緊順着下。

可謝如令只是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溫可芋更不開心了,杵在謝如令右手邊不走,謝如令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沒什麽溫度:“你還有事?”

那語氣哪裏是跟女朋友說話的語氣,根本就是老板對小員工的腔調,溫可芋徹底怒了,拿起牛奶一飲而盡:“你愛喝不喝!”

老娘不伺候了!

說完轉身就走,走得太急沒注意,恥骨狠狠磕到了辦公桌直角,疼得她痛呼一聲,愈發氣惱起來,擡腳撒氣般沖辦公桌重重踢了一腳,受苦的依舊是自己,現在恥骨也疼腳指頭也疼,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眼角疼出淚來。糗死了,氣壞了,溫可芋頭也不回就大步離開書房。

謝如令嘆了口氣,合上電腦緊接着也站起身來跟在溫可芋身後走出書房,幾步走到溫可芋身後,他将人攔腰橫抱起來,一路抱到客廳大沙發上坐下,溫可芋側坐在他懷裏,一顆眼淚水已經委屈地砸下來:“你幹嘛!”

謝如令沒辦法,只好軟下語氣,拇指替她擦去那顆淚珠:“怎麽這麽愛哭。”

溫可芋哭得更來勁了:“還不是你害的!”

他失笑:“好,都是我害的。”伸手去摸她腳指頭,“給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她踢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說話時,她唇珠上還沾着白色的牛奶漬,又滑稽又可愛,謝如令幫她輕輕揉了揉被撞疼的恥骨,說:“給我熱的牛奶,我是一滴沒喝到,全進你肚子裏了。”

溫可芋哼一聲:“活該。”

他笑,大手撫住她後腦勺将人按過來,含住她唇肉将那一層薄薄的牛奶漬吻幹淨,男人的唇熱熱的軟軟的,吻掉奶漬後還懲罰性在她舌尖上淺淺咬了口。

“挺甜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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