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跳樓

第41章跳樓

溫可芋的腳尖和額頭都負了傷, 罪魁禍首還都是謝如令,可她此刻根本無暇顧及,也來不及想那麽多, 剛才的一幕幕怔得她完全回不過神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季柔該不會受不了打擊要跳樓吧?

她遲一步地跑進樓梯間, 連忙爬樓梯上天臺,等她推開天臺的大門, 果然看到烏泱泱的一群人正在看同一個地方, 謝昊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嘴裏一直喊着媽媽, 莫婉清把謝昊然護在懷裏, 臉色難看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憤然離去,她旁邊的謝鈞臉都綠了, 再邊上的向媛獰笑着喊道:“跳啊!你倒是跳啊!跳下去!你在這兒吓唬誰呢?”

謝如令冷厲着神色,在向媛說話時狠狠給了她一耳光:“你閉嘴!”接着又看向前方慌張喊道:“季柔, 什麽事都能解決,你先下來!想想昊然!”

溫可芋循着謝如令焦急的目光看過去, 毫無疑問地看到正站在大樓邊沿上的季柔, 她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欄杆外,雙手握着欄杆,搖搖欲墜的模樣看得人膽戰心驚, 似乎一陣強風吹過就能把她吹下去。

謝如令想要上前去把季柔拉回來, 季柔察覺到他的動向, 立馬激動道:“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好!好!我不過來不過來!你冷靜點!”謝如令心急如焚,“你別沖動!向媛說的話我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別沖動!先下來好麽?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季柔哭着搖頭:“我跟郭睿真的沒什麽,我跟他真的沒什麽, 阿令你相信我,我跟他沒什麽。”

謝如令随即便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先下來!”

向媛又喊道:“你放屁!你就是個蕩.婦!你要是跟郭睿沒什麽,那你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你敢不敢跟我去醫院?給大家看看你肚子裏的東西!”

謝如令面目猙獰沖向媛呵斥道:“向媛你閉嘴!說話前想想你們向家!別以為謝家動不了你們向家!”

這句話像是喚回了向媛的一絲理智,她臉上雖然還是一副愠怒憤恨的表情,但卻沒再多說。謝如令這才又重新看向天臺邊的季柔:“季柔,向媛瘋了,她的話不會有人信,你放心,你先下來,沒人會懷疑你。”

向媛又想說什麽,被謝如令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可即便向媛不說話,季柔的情緒依舊很激動,她痛哭着:“阿令,我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阿令,我好害怕。”

謝如令說:“別怕,一切都有我,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你先下來!”

溫可芋看到季柔母親已經哭成了淚人,謝如令也一臉隐痛,這樣的謝如令她從來沒見過,完全剝掉了體面的外殼,痛苦、擔憂、焦急、憤怒在他臉上不加掩飾,他聲音透着篤定和強勢:“只要你下來,我向你保證,什麽事都不會有,今天的一切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沒有人會對你有看法,你依舊是謝家名正言順的兒媳!”

溫可芋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就像是一場跟她無關卻又令她無法抽身而退的噩夢,腳下不由她控制地往謝如令身邊走去,她沒想那麽多,只想陪在此刻情緒翻湧的謝如令身邊,可她的靠近卻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立馬就讓季柔再次激動起來,她剛走到謝如令身邊就聽季柔大喊道:“你騙我!你不會保護我!你要結婚了!你要跟別人結婚了!你騙我!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為什麽要娶其他女人?謝如令!你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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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令在場所有人都面色一凜,衆人不可置信又不約而同看向謝如令,謝如令無法去責怪季柔什麽,她破罐破摔一般說出堆積在心裏的話,可見對他的恨意,可見她的絕望和痛苦,謝如令只覺得心髒像是被人照着狠捶了一拳,他沒想到季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對不起她,悔恨占滿了他的全副身心,他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不結婚,你下來,只要你下來我就不結婚,你先下來。”

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來,這些人裏面又數溫可芋的表情最複雜,她讷讷地看向謝如令,一時分不清謝如令剛才所說的話是真情實感的保證,還是為了把季柔勸下來的托辭,可不管怎樣,她的心都被那句話狠狠刺了下,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可卻發現在這種場合下她根本說不了什麽,也沒人在意她會說什麽,所有人包括謝如令,他們的視線中心都是季柔,沒有人會關心她,她只不過是突然被謝如令帶來的局外人。

溫可芋心中又悶又痛,耳邊響起季柔歇斯底裏的哭聲:“你撒謊!就算我下來你還是會跟她結婚!你連戒指都給了她!你連我的戒指都給了她!那是你以前用來向我求婚的戒指,是你為我訂做的戒指,是用我的指圍做出來的戒指,你為什麽要給她?為什麽要給她?為什麽!”

她的話像是利刀,一刀刀剜着溫可芋的心,要将她淩遲處死,戒指是謝如令為季柔訂做的?謝如令向季柔求過婚?他們之間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因為是根據季柔指圍打造的戒指,所以戴在她手上才會嫌大,那根本是不屬于她的東西。

為什麽要騙她?為什麽要說他跟季柔已經是過去式?他現在表現出來的緊張和關切遠遠超過了小叔對寡嫂的感情,他的不安甚至比季柔母親都要明顯強烈,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在天臺這一衆人裏面,除了謝昊然,大概就屬謝如令最不希望季柔出事,屬謝如令最迫切地想要保護季柔周全。

這個認知讓溫可芋頭皮發麻,她怔怔地看着謝如令,謝如令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他此刻的目光中只有季柔,溫可芋聽到這個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對季柔說:“戒指是你的,只要你想要就是你的,你下來,我求你下來,只要你下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溫可芋眼眶酸痛,嗓子口發顫着問他:“那我呢?”

可謝如令卻像是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他此刻眼裏心裏似乎只有季柔一人,溫可芋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的男人真情實感、不顧一切地關心着其他女人,聽着她的男人不斷地向另一個女人說着承諾和保證。溫可芋有很短暫的一段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到看見莫婉清突然走到謝如令面前給了他一耳光,而後莫婉清的聲音暴怒響起:“季柔肚子裏的那個,到底是郭睿的還是你的?!”

謝如令顯然被莫婉清這麽一下打懵了,可現場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愣怔,季柔的情緒湧向高峰:“別說了!求你們別說了!我死了就幹淨了!你們要逼死我,我死還不行嗎?”

“季柔!”謝如令喊住她,“你別沖動!孩子我會負責!你下來!下來好好說!”

謝如令雙目怒紅,季柔懷孕的事雖然沒聽她親口承認,但根據種種跡象他基本已經可以确定。他不知道季柔肚子裏的那個是不是像向媛所說的那樣是郭睿的,但現在根本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他只想把季柔勸下來,就算讓所有人誤會孩子是他的,就算丢掉謝家的體面和尊嚴,他也在所不惜。他欠季柔太多,他不能看着季柔在他面前結束生命,他知道安撫季柔的唯一辦法就是承認他對她的感情,是讓大家以為孩子是他的,是由他來擔負起保護她的責任。

至于溫可芋……謝如令總算想起來去看溫可芋一眼,見她眼淚汪汪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他心裏驟痛,他陷入無限的糾結,可現在季柔比溫可芋更需要他,他沒有辦法,只能犧牲溫可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溫可芋,盡量不去在意她的感受,謝如令又對季柔喊道:“只要你下來,我會負責,你跟孩子,我都會負責!我只要你下來,只要你平安無事,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季柔!”

他的話無疑是默認季柔懷的是他的種,天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可以用精彩兩個字來形容,連向媛都開始懷疑這孩子是誰的了,謝鈞和莫婉清臉上都扭曲變形,溫可芋渾身發冷,嘴唇顫抖起來:“那我呢……我又算什麽?”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凄慘地從喉嚨裏發出:“謝如令,你說過我不是季柔替身,你是不是騙我?你說過你跟季柔沒什麽,你說你愛我,你說要娶我,你是不是在騙我?謝如令!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

季柔的語氣比溫可芋還要激動,她幾近絕望地沖謝如令喊道:“你愛她,你不會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想騙我下來!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溫可芋的質問和季柔的絕望很快就把謝如令逼入絕境,他困在兩個女人之間難以抉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更愛誰,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想看着季柔跳下去,在季柔瘋狂而凄苦的目光下,謝如令握緊了拳,沒去理會溫可芋,他沖季柔告白道:

“我愛你!我只愛你!跟別人在一起也是因為她像你。你們笑起來都是月牙眼,我不敢愛你,只能找跟你相似的人。季柔,我會好好對你和孩子,求你了,你下來!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我不會跟其他女人結婚,這輩子我就守着你過,你下來好嗎?”

他的這些真情告白落進溫可芋耳朵裏,只覺得諷刺又可恨,這些話他曾幾何時也對着她說過,他說以後只守着她,說要當膏藥粘着她一輩子,可現在卻又當着她的面說他只愛季柔,多麽可笑。溫可芋咬着牙,連站都無法站穩,額頭的傷開始作痛,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謝如令,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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