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恨死他了

第42章恨死他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亂哄哄的像是一團找不到頭緒的毛線球, 溫可芋只感覺天旋地轉,原來失望難受的盡頭是麻木。

她就這麽麻木地看着眼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先是謝如令不顧世俗眼光向季柔真情表白, 接着是謝如令父母的捶胸頓足,之後是季柔總算被謝如令打動放棄輕生念頭, 再就是謝如令去拉季柔回來時季柔腳下一滑險些墜落。

事實上季柔整個身體已經急速跌落下去,如果不是謝如令及時拉住她胳膊, 衆人又反應過來去幫謝如令, 季柔恐怕兇多吉少。可盡管如此, 她還是被謝如令緊拉着胳膊在半空中懸吊了好幾分鐘, 可以說是生死幾分鐘,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一切真真切切發生在溫可芋眼前,可她眼神空洞着無法思考, 在看到一個大活人在她面前差一點就墜樓身亡時也沒有感到多震驚,她心裏已經被痛苦塞得滿滿當當, 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疼痛難忍。

她看到季柔在被謝如令救下來後因驚吓過度而幾近暈厥,看到季柔腿上全是刺目的血, 看到她捂着肚子臉色慘白, 看到謝如令太陽穴突起地向周圍人怒喊快叫救護車,看到謝如令抱起季柔瘋了一般離開天臺往樓下趕。

然後烏泱泱的人喊救護車的喊救護車,愣在原地的愣在原地, 但大多數人都跟在謝如令身後急急離開天臺, 過程中不知是誰撞了一下溫可芋胳膊, 把本來就難以站穩的她直接撞倒在地,接着不知是誰慌亂中踩了一下溫可芋的小腿,她卻連身體的疼痛都感覺不到,腦子裏嗡嗡的響, 周圍人的說話聲也完全聽不清楚,她好像被丢進了一個無人之境,沒有人看得到她,她也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等天臺上只剩下溫可芋一個人的時候,她依舊維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态,意識混沌不堪,直到一陣急速的電話鈴聲将她的神志勉強拉了回來。溫可芋從上衣口袋裏摸出手機,看到“韓沫“兩個字,她機械地把手機接通放去耳邊,韓沫語氣很急:“不好了!出事了!你在哪兒?趕快來公司一趟!”

明明韓沫的每句話都清晰無比地傳進了溫可芋耳朵裏,可她卻像是失去了語言理解能力一樣,腦子裏全是謝如令對季柔說的那些話,竟然一點都沒能理解韓沫的意思,木偶一樣讷讷接話道:“嗯。”

韓沫沒發現溫可芋的異樣,在電話那邊惡狠狠罵道:“陳正嘉這個狗東西!竟然為了保護小三推你出去擋刀!你快回公司一趟,我們趕緊想個對策!媽的!”

溫可芋恍着神:“什麽?”

韓沫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以為是溫可芋被網上那些指責她是陳正嘉小三的言論打擊到了,忙安慰她道:“你先別急,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哪兒?我來接你,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麽公關。”

溫可芋沒說話,突然累得很,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有,她把手機放到腳邊,根本沒心情去想韓沫的話,謝如令傷透了她的心,她把臉埋在膝蓋裏,抱住腿狠狠哭起來,韓沫還在電話那頭說着什麽,可溫可芋已經全都聽不見了,就這麽任憑手機屏幕亮着又暗掉,接着韓沫挂了電話,沒多久季霖的電話又打進來,溫可芋沒接,哭得膝蓋上都是淚,手機在旁邊間歇性響個不停,她連是誰給她打電話都沒看,謝如令的話像是夢魇一般糾纏着她折磨着她,痛徹心扉的難受讓她覺得自己下一秒仿佛就要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眼淚流幹,她額頭磕在膝蓋上又脹又疼,眼睛很酸,腦仁像是被人切走了一塊似的,天臺的風越來越冷,她把自己摟緊些,而後突然聽到大門被人猛地撞開的聲音,接着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等她反應過來喊她名字的人是季霖時,胳膊已經被人一把抓住,下一秒她就落入到一個溫暖勁實的懷抱。

這個懷抱像是無聲的支持和安慰,把溫可芋心裏的委屈一口氣給勾了出來,先前幹涸的眼淚重新洶湧起來,她埋在季霖懷裏悶聲哭道:“季霖,他騙我。”

季霖緊緊抱着溫可芋,她骨架很小,薄肩細腰,他稍微用力些都能把她捏碎一樣,她是那樣脆弱,是那樣單薄,在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連抱她的時候都小心控制着力氣害怕锢疼她,可他如果抱得不夠緊,她就會像溺水的人一樣往下沉,他必須用力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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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并不知道謝昊然生日宴上發生的事,是看到有人在網上爆料說溫可芋是介入陳正嘉、烏玥婚姻的第三者,而陳烏兩方直接默認了這件事,溫可芋的小三傳聞迅速罵上熱搜,顯然背後有人故意操盤,在圈裏待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整件事是陳正嘉眼看出軌醜聞越演越烈兜不住了,為了保護情人所以推溫可芋出來擋刀。

他擔心溫可芋被這件事影響,所以給她打了電話,但她的電話能打通卻一直沒人接。之後他又聯系上她經紀人韓沫,得知她狀态不對勁,他想起來今天是謝昊然生日,又因為之前聽謝如令保證過要在謝昊然生日宴上公開宣布他要和溫可芋結婚的消息,所以他又給謝如令打了電話,謝如令的電話同樣沒人接,他開始急了,聯系上一個認識的謝家親戚,這才得知所有的事。

那個謝家親戚告訴他溫可芋可能在酒店天臺,他連忙趕過來,看到她形單影只蜷縮在刮着冷風的天臺時,他骨頭縫裏都在冒火,恨不得把謝如令千刀萬剮才好。

“別哭,我帶你回去。”季霖盡量放柔聲音,感覺到溫可芋在他懷裏哭得一顫一顫,他身體裏湧上一股巨大的無力和憤怒,有什麽東西怄在他胸腔瘋狂叫嚣沖撞着,他強壓住想要殺人的沖動,溫聲安慰着懷裏的人,“別哭了,別為垃圾哭,不值當。”

溫可芋揪着季霖胸前的衣服:“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季霖的心抽抽的疼,他是真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哄人,只能抱住她,把她壓在他懷裏給她一個無聲的依靠,只能任由她在他懷裏放肆的哭。

一直等到夕陽暖橘色的輝芒取代了明烈的日光,溫可芋才終于哭了個盡興,她現在已經連掉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季霖的衣服都被她哭濕了,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去傷心難受了,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麻木地被季霖抱在懷裏,啞聲說:“我們走吧。”

季霖把溫可芋帶去了他家,那是一套遠離城市的山水別墅,周圍有成片的人工湖,寧靜致遠不沾喧鬧,是他不靠家裏用自己賺來的錢買下的第一套房産。

說起來,這是溫可芋第一次來季霖的私人獨居住宅,但此刻的她根本沒心情去參觀季霖住的地方,看到客廳的沙發她就直接躺了上去,她很累很想什麽都不想地睡一覺。

等她醒過來時已經不知道是夜裏幾點了,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她眼睛适應了一下黑暗才看清自己是在一間卧室,身下是一張柔軟的大床,應該是她在沙發睡着後被季霖抱上床的。

她開燈下床,發現床邊有一雙拖鞋,大概是季霖為她準備的,她穿上拖鞋離開卧室,一路走到旋轉樓梯口,沿着樓梯下去,看到在開放式廚房忙活的季霖,他察覺到她下樓的動靜,擡頭向她看來:“醒了?過來吃點東西。”

溫可芋感到驚訝:“你竟然會做飯?”她走過去,發現季霖煮了粥,再一看,不僅有粥還有香噴噴的白米飯,此刻他正在炒菜,飯菜香直往溫可芋鼻子裏鑽,她肚子立馬叫起來,季霖淺聲笑了下:“洗個手坐下吃飯。”

溫可芋的眼神不由在季霖身上頓了幾秒鐘,他看起來跟“居家好男人”完全沒有任何關系,身上一點煙火氣也不沾,沒想到竟然會做飯。

今天的季霖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今天的他不僅下廚炒菜,還斂盡了狂妄跋扈張揚傲慢的恣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柔的體貼的暖男的聖父的光輝,這讓溫可芋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半信半疑坐在了旁邊的餐桌前,看季霖端上四菜一湯,又給她盛了一碗飯和一碗粥,接着又給她盛了一碗雞湯,溫可芋張着嘴說不出話來,等季霖把筷子塞到她手裏,她才如夢初醒:“你真的是季霖?我的朋友季霖?我的目中無人的朋友季霖?”

看她似乎恢複了心情和生機,不再像睡前那樣頹廢灰敗,季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拿起筷子在溫可芋頭上敲了兩下:“吃飯。”

溫可芋真的餓了,她竟然覺得季霖給她做的飯菜比她以往吃過的任何大廚的手藝都要美味可口,原以為自己不會有胃口吃多少東西,結果卻不知不覺吃下一碗飯一碗粥外加一碗雞湯,吃完後她抹抹嘴:“你竟然會做飯,什麽時候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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