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房間比溫知寒想象的要小,除去洗手間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的樣子,他架着林千進來,把他放到床上,皺着眉頭去開窗通風,再回頭一看,林千已經扯過被子側身而卧,迷迷瞪瞪地睡着了一半,腳上還穿着鞋子,衣服也沒脫。

一時間,不算太大的房間裏布滿了他平穩而有節律的呼吸聲。

溫知寒靠着窗邊緩慢地呼出了一口氣,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不到。手機上各種消息來來回回跳個不停,最上面一條是秦助理發的,在問什麽時候回去。

他想了想,先沒回,轉手将外套一脫,又解開袖口處的扣子,好方便活動,然後上前掀開了林千的被子,将他拉起來。

“衣服脫了再睡。”

林千被拉得半坐起來,雖然眼皮還沒睜開,可眼珠子在底下一動一動的,眉心微擰着,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溫知寒于是彎下腰,先幫他把外套脫了,丢到一旁的椅子上,刻意動作比較用力,想順便讓林千短暫醒一會兒,自己把剩下的衣服脫完,最好還能再去用熱水洗把臉。

可林千依舊合着眼,頭往一側歪着,維持着一個随時要倒回床上的姿勢。

溫知寒只能扶正他的肩膀,提前說好免責聲明。

“你自己不脫,那我幫你。”

又輕輕拍拍他的臉頰,警告說,“不準再咬我。”

林千沒吭聲——他此刻似乎連句像樣的呓語都說不出來,安靜坐着。溫知寒垂着眼,清心靜氣,給他脫鞋,又一件件給他脫衣服,脫到只剩下薄薄一層襯衫。

冬天衣服厚重,椅子上加上他的外套已堆得小山一般高,顯得林千更加清瘦單薄。溫知寒低頭,隐約間似乎嗅到了一絲絲清甜的葡萄柚氣息。

他下意識避開一些,免得共處一室再失控,可很快卻覺察出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林千喝了酒,身體機能被酒精擾亂收不住信息素是正常的,但不會像現在這樣,絲絲縷縷,仿佛是有意撩人于耳側。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霎時間反應過來,捏住林千下巴,半晌才開口:“你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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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閉着眼睛忽地笑了下。

他不是沒睡,是剛醒,在溫知寒給他脫外套那一下,雖然頭還是有點疼。

“醒了就去洗漱一下,洗完再睡。”

溫知寒閉着唇,咬肌略動了下,而後去椅子那邊拿上自己的衣服,“沒事我先走了。”

他一轉過身去,卻冷不丁被從身後抱住。

林千赤着腳跳下床來,胳膊環住溫知寒精瘦的腰,雙手像個小搭扣一樣精準咬合在一起,鼻息撲灑在對方肩膀上。

“溫知寒,我剛剛睡醒一覺,覺得這個事情不能這麽算。”

溫知寒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沒動。

“什麽?”

“你說沒意義的那件事。”林千緊扣的手松開,慢慢上移,“你讓我試試,萬一其實當時你是對我見色起意又好面子不承認呢?”

“……”

溫知寒沉默幾秒,“你想怎麽試?”

林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繞了下,和他面對面。

林千身形比例好,平時不顯矮,可往溫知寒面前一站,依舊低了半頭,目光平視時正好對着他的嘴唇。

那雙嘴唇是淡淡的肉粉色,上窄下豐,單看形狀流暢飽滿,配着其餘五官卻顯得有幾分高不可攀。

林千看了許久,伸出手輕輕碰上去,眼神迷蒙,仿佛又脫離了方才清醒的狀态。

某個瞬間,溫知寒視野裏的林千忽然歪了一下頭,手也扶住他的胳膊,一點點湊近。

他本能地心口一緊,甚至也想伸出手,托住他的後腦。

——“算了。”

像是一個被吹到無限大的彩色泡泡,驟然破滅。

林千踮起的腳重新落回地上,捂着嘴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涼涼地說:“原來你是真的對我沒興趣。”

溫知寒不懂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方才高高懸起的心一下子俯沖落地,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等過了幾秒,才隐隐覺得像是被耍了,頓時不大舒服。

林千倒是很聽他的話,做了幾個放松脖子的動作,然後準備乖乖去浴室洗漱,進去前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半。

“不早了,你回去吧。”

說着将手機丢到床上,踩着旅店裏的一次性拖鞋去了浴室。

留溫知寒一個人在床邊,默不作聲地穿着自己的外套,面色黑沉。

浴室裏傳來瀝瀝水聲,他正要轉身,林千還沒息屏的手機上忽然接連彈出兩條信息,無意識地多掃了兩眼,注意力一下被兩個暧昧不清的字抓走。

[寶貝。]

他應該走了,可腳邁開一步,還是忍不住收回來,拿着手機就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林千正對着鏡子刷牙,右手抓着牙刷,左手握着漱口杯,剛洗完臉,臉上還水淋淋的,額前的頭發也打濕了被抓了上去,露出完整的眉眼,見溫知寒來,意外得睜大了眼睛。

或許是浴室暖光燈效果太好,能将人的皮膚照得透亮細膩,配着偶然滴落的水珠,令溫知寒腦子裏瞬間蹦出“清純”兩個字來,緊跟着就是更加強烈的煩惡。

“怎麽了,還有事?”

林千飛快吐出了嘴巴裏的白沫,一邊眨眼一邊舔幾下嘴唇。

“有人找你。”溫知寒語氣怪異地把手機遞過去,“經常有人給你發這種東西嗎?”

“哪種東西?”

林千不明就裏,接過手機一看,微信最上層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多半是今晚不知怎麽加上的。他點進對話框,一張圖和一句油膩味十足“寶貝”,看得他渾身冒雞皮疙瘩,再往上掃了眼那張圖,吓得差點把手機丢進洗手池裏。

那個陌生人給他發了一張自己勃起的照片。

“神經病。”

他跟手把這個人拉黑,連着罵了兩聲,擡頭對上溫知寒冰凍如霜的眼神,腦子嗡嗡的,生氣和尴尬攪和在一起,不由地面熱。

“你看我幹嘛。”

他不自在地喘出一口氣,洩憤一般抓過手邊毛巾用力擦了擦嘴,然後推開溫知寒,回去卧室裏面。

房間裏頃刻間安靜無聲,過了一會兒,溫知寒才從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門前折回來,和林千遙遙地對視一眼。

對方像被抓包的小偷似的飛快挪開目光。

溫知寒垂放着的手指用力蜷了幾下,強忍住不去抓頭發。

他不想承認此時此刻的煩躁多半來自于切切實實感受到林千被觊觎着的那種冒犯,覺得很沒勁和不值。

那人只是一個混跡在酒吧,會随意給剛認識一晚的人發下體照的流氓而已,和他計較什麽。

可到底他還是忍不住沉聲數落一句:“都和你說了不要去酒吧那種地方,你看看你都招了些什麽人。”

躺靠在床上的林千立馬惱羞成怒:“那我能想到嗎?又不是我主動的!”

“是那個神經病湊上來的好不好!”

“我招人,我就是招人怎麽了!就你不識貨而已!”

他一句接一句像是在撒氣,還沒說完就被迎面丢過來一件外套蓋住了臉,眼前驟然一黑。

“他媽的溫知寒……”

林千咬牙切齒地掙開外套,随即就感覺到床墊坍下去一塊,一只大手将他按倒在床上,力氣大得他無從反抗,只能任由對方的嘴唇貼下來,還趁着自己未加防備坦然果斷地撬開牙關,上下來回掃蕩。

口腔裏一下子因為這般緊密的交纏分泌出大量液體,林千屏住全部呼吸,好幾秒後才想起揮拳錘在對方背上。

片刻後,溫知寒才終于松開他,卻遲遲沒有起身,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隐約有些腫了的嘴唇,喉結輕輕滾動。

“酒吧那種地方以後不要去了。”

他停頓一下。

“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林千好久都沒有緩過來,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從面頰到耳後幾乎都要被一把火給燒盡。

而更難以啓齒的是,他的身體似乎被溫知寒一句話給挑醒了,被忽視很久的生理本能此刻氣勢洶洶鬧起來,讨債一樣。

十幾秒時間,他從奮力掙紮到自暴自棄地不再動彈,整張臉埋進頭頂的枕頭裏,一時像浸入了海裏,極度混亂。

他想,媽的,算了,累了,就這樣吧。

他林千本來也不是什麽克制力很強的人,氣氛推到這裏,對方話都說成那樣了,又何必自苦……他咬着嘴唇盯住對方很久,愣愣地笑了下,而後主動擡起胳膊環住對方的脖子湊過去,埋在耳畔,用輕飄飄的氣音說:

“你說的,那溫知寒……我現在就要。”

*23.更吃這一套

好像被酒精浸潤過的身體對任何刺激都會更敏感些,林千躺在床上,雙腿擡起盤着溫知寒的腰,氣喘得兇猛。

他的目光隐約能從激烈起伏的胸口之上,看到溫知寒漆黑瞳仁裏自己的倒影。對方許多年前的怪癖依舊保留至今,但凡是上床時穿襯衣,那一定不會脫完,而是會從下往上解開扣子,最後領口那粒留着,衣襟撥向兩側,露出上半身白皙的皮膚和緊致內收的腰線。

溫知寒會就着他這個姿勢,半跪着解開自己的腰帶,冰涼的金屬扣滑下來,蹭在他的脆弱柔軟的肚皮上,好似一柄在魚腹上游走的利刃。

林千身上最敏感的兩處都是溫知寒開發出來的。

一處是兩側的肋骨,林千平躺着的時候,用不着吸氣,小腹處就凹下去一大片,肋骨會像山脊似的明顯凸出,呈扇形,一直延伸到後腰的陰影裏去。

溫知寒喜歡雙手抓着他腰,然後用大拇指去一遍遍揉搓摩挲那裏皮膚下凸起的骨節。他大拇指常年工作寫字有些薄薄的繭子,撫上去有極明顯的粗粝感。每撫弄一下,林千的身體就會瑟縮一下,忍不住想抓着床單向上爬,無一例外都被身上的人掐着大腿根撈回。

大腿根就是另一處。

準确來說,是大腿後側根部,最靠近臀部的位置,很難被人碰到,因此那裏的皮肉也就更敏感,輕輕刮一下也會不停地抖。只是林千遠比幾年前要瘦了太多,溫知寒虎口力氣依舊很大,食指此刻深深陷入腿肉裏,他吃痛得忍不住吸了口涼氣,一種為人肆意擺弄的感覺異常強烈。

他忽地有些後悔。

溫知寒适時停下來,和他對視兩秒,手背拍兩下他的臉:“害怕了?”

……

說不上他這是在關心還是挑釁,林千腦子裏又煩得打起結來,頭懶懶地瞥向一邊,不想理他。幾秒後溫知寒俯下身來,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貼到耳邊輕聲說:“你要是真的害怕,現在停下來也行。”

那可不行。

反倒顯得剛剛他那麽勇是在虛張聲勢了。

林千頭歪回來,自下而上打量溫知寒幾眼,而後慢慢撐起上半身,與之鼻息相錯,一邊嘴角翹起來:“什麽停下來,溫總,三十多了,還行嗎?”

他一面說一面單手将襯衣最後一粒扣子解開,襯衫褪了半截搭在胳膊上,信口胡謅起來:“我前不久還認識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小alpha,好年輕啊,又高又帥又結實,可能比溫總要小了整整十歲吧……”

溫知寒一應動作統統停下來,定定望了他一會兒,随後從床頭櫃上拿起林千的手機,丢到他胸口。

“什麽時候認識的,有聯系方式嗎?”

林千臉不紅心不跳,撥了一下指甲,“删了。”

“是真的還是在騙我?”

“當然是真的。”

手機恰好在此時亮了起來,溫知寒緘口不言,眼盯着那亮光繞着手機屏幕走了兩圈,而後拾起來,對了下林千的臉,掃開屏鎖。

多半是因為今晚剛從酒吧裏出來的緣故,林千的好友申請比自己的朋友圈還熱鬧。溫知寒一條條看着申請,同時又将林千往自己身上拖了點,靠得更緊,除去那兩層貼身的布料,幾乎嚴絲合縫。

林千被那一下拽得從喉嚨裏滾出一聲克制不住的嘤咛,只能感覺到腿間濡濕不堪,涼涼地黏在那一層布料上。

溫知寒從下到上依次看過,大多數還算正常打招呼,他像清理垃圾一樣一個個拒絕掉,剛準備放下手機,就又彈出兩條好友申請。

是剛剛那個變态,換了號,又過來糾纏。

溫知寒盯着那兩行油得發泡的申請語,眉心一塊肌肉猛跳了兩下,默了三五秒,通過了好友申請。

不等對方發話,他直接兩個字打過去。

[ 語音。]

對方唯恐不及,火速撥了個語音過來。

[ 不要出聲。]

溫知寒接起後立刻将通話音量調到最大,擱到一旁的床頭櫃上。

林千還鬧不清溫知寒剛剛一言不發地在做什麽,那個大學弟弟alpha是他胡亂說的,可哪怕翻通訊錄也只是死無對證,應該沒問題……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忽地,腿被大力掰開,下一秒就猝然被挺身而入,已然陌生的脹痛感和撕裂感混合着從下半身擴散開,他後腰一下拱起,又咳又喘,好不容易回過勁來,惡狠狠地瞪住溫知寒。

溫知寒倒沒有立刻就動,他直起腰,手指沿着兩人緊密膠合處來回觸摸兩下,眯起雙眼。

“林千,你渾身上下哪裏都很瘦,就一個地方肉很飽滿,你知道是哪裏嗎?”

林千攥緊手邊的床單,輕喘着回望過去,半晌憋出一句:“你有病。”

“是這裏面。”

溫知寒淺淺地動了動,難以言明地笑起來,微微仰起脖子。

“真舒服。”

媽的變态。

林千不由地想起方才溫知寒義正言辭訓斥自己被騷擾的場景,覺得這個人真的是雙标到了極致,感情是只許自己放火,別人連點燈的油盞都休想碰一下。

巨大的酸痛感随着溫知寒越發快速的節奏愈演愈烈,林千全身被死死壓制着,疼得有些迷糊,緊跟着就聽溫知寒又輕蔑笑一聲,故意問:“怎麽不出聲?大學弟弟喜歡操啞巴?”

靠。

輸人不輸陣,林千登時清醒過來,望着溫知寒那張欠揍的臉。

今晚非得叫得他秒射不可。

林千聲線偏清脆,正常說話時語速也偏快,少年氣足,而如若刻意将發聲部位上移,沾上幾分鼻音,再拉長調子,就顯得飄忽又黏軟。

起初還只是幾個單字音節交替傾瀉,氣若游絲,千回百轉,眼睛卻直直盯着溫知寒,試探他的反應。奈何這人定力太好,一來二去幾乎沒讨到什麽便宜。

林千被撞得腰酸,只能咬着牙不斷加碼,“哥哥”、“老公”、“主人”不要錢一樣來回切着喊,喊得順嘴各種騷話也都統統從嘴裏冒出來。

可漸漸的,他體力不支起來,身體繃得太緊,又一直又喊又叫又鬧,消耗巨大,意識也一點點混亂。

他後背和額頭出了大片的汗,喘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實在沒了力氣,徹底癱軟下來,任憑溫知寒擺弄。可到底憋着一口氣不甘心,半晌,想到了什麽,兀自癡笑兩下,努力伏到溫知寒耳邊,斷斷續續地說:“溫知寒……這麽能、能幹,能給溫陽添、添個弟弟……妹妹嗎?”

他仰躺着,無法将溫知寒的神情看仔細,但能明顯覺察到他一瞬間的失控。

“你找操是吧?”

原本就高頻度的動作猛然激烈數倍,林千甚至都找不到一個間隙完整地喘上一口氣,直至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意識昏聩地想了想,年紀大一點有點婚姻經歷的alpha,果然更吃這一套。

而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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