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今晚能賞臉嗎?
一晃兩月。
B市進入炎熱而多雨的夏季,烈陽和暴雨交替降臨,整個城市暑氣熏蒸。
宋臨在工作室裏撥了個房間專門給林千,三樓朝南,陽光充裕,一整面開闊的落地窗,不必起身,擡眼就能看到樓下茂盛蔥郁的香樟。
宋臨自己的辦公室也在這一層,和他漸漸熟了之後,林千發現他是那種毒舌挑剔,但嘴硬心軟的人。
一起工作兩個多月,對方雖然時常在林千支支吾吾地回憶那些記不太清了的專業問題時,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也會在林千夜以繼日補課但找不到專業書時,悄無聲息地從家裏給他帶來。
他給林千的感覺,很像在大學時格外照顧他的學長學姐,把他重新拉回那個他已經走失很久了的世界,親切感飛速飙升,一閑下來就去隔壁敲門找他聊天,直到被穗恒那個叫許墨海的人面色不虞地瞪出來。
“真的很尴尬。”
晚上等溫知寒來接他回家時,他忍不住分享了自己的社死時刻。
“下午我們發了畫展的圖透,宣傳還沒鋪,本來以為可能會很涼來着,誰知道關注度居然還不錯,我就興沖沖去找宋臨,一推門進去發現地上一條褲子,然後辦公桌上還有兩個人影,我當時就吓飛了,腦子一空大喊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就砰關上門,趕緊跑了。我其實知道那誰經常來找宋臨的,但每次都關着門,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
溫知寒低頭看着手機,愣了下,擡起頭,若有所思。
“你們工作室隔音這麽好嗎?”
“?”
林千話停下,警惕地看了眼對方,不由地往旁邊避了避,斷然開口:“想也別想。”
溫知寒輕輕“啊”了一聲,萬般遺憾:“你每天在工作室裏呆十幾個小時,回家了就說太累了要睡覺,我還不如學學許墨海。”
林千面無表情:“學他會被我罵。”
“那我寧願挨點罵,省得憋死。”溫知寒漫不經心地聳聳肩,餘光掃了眼時間,慢慢踩下油門,“今天倒是還挺早,請問我的omega今晚能賞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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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是因為把活兒帶回家了,回家還要接着做的。”林千答完,回想起下午的驚魂一刻,仍舊心有餘悸,“許墨海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好像火很大,工作室裏氛圍特別緊張,我不敢多待。”
溫知寒慢慢開着車,車平穩地越過四五個減速帶,輕描淡寫:“可能是因為,他跟我在争你們畫展的獨家贊助權吧,然後我去他舅舅那裏告了點狀,他資金流被卡了,沒辦法只能退出,估計心情不是很好。”
“難怪。”
林千降下車窗,正好行經一個安靜的林蔭廣場,中間有一座小型噴泉,盛夏夜清涼的風混合着水汽吹進車裏,消散了全身暑氣。
幾個小孩聚在一起玩鬧,隐約傳來稚氣的童聲。
林千坐在車上望着小孩們一晃而過的身影,半聲嘆含在喉嚨裏,化成強烈的思念。
一周前溫陽期末考結束,老家的姑姑打來電話說,退休了在家呆着很孤單,想把溫陽接回來住一個月,正好畫展的事情也漸漸忙起來,林千想着盡孝心于是答應了,還總算答應了這陣子去溫知寒家裏住。本以為一個月而已,忙着忙着就過去了,誰知道才幾天他就有些受不住。
他攥了攥手機,猶豫着要不要這會兒打個電話過去。
等車開過兩個路口,還是放棄了。
一個是最近聽表哥說,姑姑像是因為上了年紀,這幾個月患得患失的,比從前敏感得多,他如果電話打得太頻,會讓姑姑覺得他對她不放心,照顧不好溫陽。
再一個,溫知寒還在他身邊,姑姑那邊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跟溫知寒複合的事情。雖然打電話的時候,可以讓溫知寒暫時不出聲,可總歸不方便。
明天再打吧。
決定好後,林千心裏那一點點低落很快複原,又望了眼窗外,卻發現此刻周圍的環境分外眼熟,當那株标志性的參天銀杏出現在眼前時,才終于确認,這是宋臨籌備中的藝術館選址,也是秋天他辦畫展的地方。
他附身貼向窗邊,眼神亮起來。
然後輕拍了兩下駕駛座。
“溫知寒,這裏是我辦畫展的地方,我們能不能去看看?”
溫知寒則掃了眼導航。
他當然認得這個地方,不久前才在許那誰的朋友圈裏見過,從裏到外,從門口的垃圾桶拍到裏面的地板磚,恨不得每一個微米都拍下來展示給別人看,像只開了屏的雄孔雀,拼命炫耀,令人不勝其煩。
聽說這個地方是許墨海買下來給宋臨的,他因為宋臨籌辦藝術館卻沒有找自己投資而耿耿于懷,說什麽都要出這個錢,否則就每天去宋臨家門口和工作室堵着。
溫知寒當晚就屏蔽了這個人的朋友圈。
現在身臨其境,還是有淡淡的不爽,奈何頂不住林千眼巴巴的要求,還是打了方向盤,往那裏駛去。
車一停穩,林千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
這邊是一個很安靜的園區,新建不久,還沒有什麽人,面積也很大,越往裏去,光線就越暗,只有小路兩旁昏白的路燈靜靜地亮着。
林千原本輕快的腳步逐漸慢下來,遠遠地,看見展館門緊閉着,而透過門兩側的玻璃能看到,此時裏面還什麽都沒有。
好像沒什麽好看的。
他微微有點失落,但很快聳聳肩膀,轉身拉住跟在後頭的溫知寒:“算了,進不去,咱們回家吧。”
溫知寒停住腳步,問:“宋臨是不是還沒走?要麽,他打個電話問問方不方便,送個鑰匙過來?”
“太麻煩了,過一陣反正要常來的。”
再者,林千想到此時許墨海恐怕還沒走,要是這會兒打個電話過去,他可能很難再活過明天。
這麽一想甚至後頸都不自覺發涼了,直到坐回車裏都沒恢複那種惡寒感。他轉頭,靜悄悄地打量着此刻手搭在方向盤上,背脊挺直、溫文爾雅的溫知寒,輕聲呢喃:“……我還是喜歡你這種的。”
“什麽?”
溫知寒略偏了點頭過來,可林千已然移開移開了視線。
“沒事。”他抿了下唇,身體縮起來些,“我想睡一下,到家了叫我。”
可溫知寒卻說:“先別睡,我帶你去個地方,不遠。”
與此同時,導航裏的女聲一字一字報出一個地點:
“現在去千禧園vintage,預計行駛12分鐘……”
車離開僻靜的園區,從一大片林蔭裏開出來,拐上了高架,半個城市微熄的燈火盡收眼底,林千眯起眼睛,遠遠地,望見“千禧園”三個字,亮着熒熒的白光,像是低空處安靜的星星。
他剛剛悄悄查了一下,那是一塊比較成熟的SOHO區,不少有名的工作室開在那裏,以戲劇、文學、美術為主,氛圍很好。
而且很貴。
他隐隐約約有了點預感。
車下了高架後很快抵達目的地,他們在一棟磚紅色的複式小樓前停下。林千愣了會神,溫知寒先下了車,繞過來,拉着他的手出來。
小樓前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零零散散開着點花,是之前留下的,還沒來得及打理。夏季濕潤炎熱,花草瘋長,透過白色的籬笆,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買了有一段時間,本來想收拾好一點再帶你過來的,但你剛剛一路出來心情不好,幹脆過來看看。”
溫知寒牽着他,站在低矮的小院木門前略微躊躇兩秒,然後不甚客氣地擡起裹着西裝褲的腿,踢開了門。
“也不是突發奇想,就是許墨海那個人,每天計較着宋臨找我投資不找他的事情,買了個園子又成天嘚瑟的,可是你現在每天去宋臨的工作室工作,我也會耿耿于懷。”
溫知寒一邊說一邊帶着林千穿過院子,周圍飄散着無數不知名野花的香氣。
內門打開後,手邊就是燈。
“啪嗒”一聲,一樓亮起來。
林千下意識擡手擋了下刺眼的光線,等慢慢适應後再看過去。
四四方方的格局,還什麽都沒來得及添置,腳步重一點都能踩出回聲。
他呆呆地繞着每個角落看了一圈,最後站在主窗前,重新看向窗外搖曳的野花們。
好像,他和它們一樣,有了屬于自己的歸處。
“想法是早就有,位置倒是選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選定這裏的。”
林千回過神,開玩笑問:“因為貴嗎?”
溫知寒慢慢走近,笑了下:“也有吧,在一定程度上貴的确實就是更好。還有就是,這裏在溫氏大廈和我們家的中間,林千,我是個很無聊的人,大多數時候兩點一線,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事業,會慢慢忙起來,我們或許不能時時刻刻見面,但我希望不論是上班還是回家,我都能從這裏經過,然後看看你。”
林千許久都沒有說話,低下頭去,兩只手極度無可奈何地蓋住了臉,聳起削薄的肩,發出一下一下、壓抑的抽氣聲。
溫知寒伸手從背後抱住他,他知道林千此時此刻很感動,又不太擅長應對這種很是煽情的場景,于是輕聲笑笑,柔和氣氛:“我的omega,可以回家了嗎?再不回就真沒時間賞臉了。”
許久,林千才像是終于恢複了正常,側着頭:“你去關下燈。”
而等溫知寒聽話乖乖去關了燈,整個內廳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時,他一轉過身,就被一雙細瘦的手攀住了肩頭,眼前人歪着頭,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印下一個漫長而滾燙的吻。
*54.你想不想試試那個?
溫知寒喉結凸起的線條像是一座蜿蜒的小山,形狀恰恰好好完美契合着林千微張的唇瓣。他僅僅是這麽貼着,對方下意識擡起的下巴頂在他眉心處,原本平穩的呼吸一點點紊亂。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見溫知寒吞咽口水的聲音,隔着一層薄薄的皮膚,經由軟骨無限放大,傳遞到耳邊,引誘他繼續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兩下,最後一口含住,唇齒并用地吮吸起來。
溫知寒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托住他的後腦,另一只手則抓住他的手腕,欺身将他往最近的牆上一壓,氣息也因着忽然之間的動作越發急促。
同時反應過來的還有溫知寒的下半身,那裏飛速鼓脹起來,撐得裆部褶皺橫生。
林千閉眼,仰頭,和他接了一個長長的吻,直至呼吸不濟,不得不掙開,換氣。
無比靜谧的內廳并沒有全然淹沒在一片昏暗之中,淡淡的月光透過窗,籠罩在兩人身上。溫知寒一言不發地剝着林千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關在籠子裏餓極了的野獸,動作又快又狠,随即手從林千胸口滑到腰間,最後落到臀後,用力揉了幾圈,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道滿足的嘆息。
時間好像暫時停住,林千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腳邊的褲子。溫知寒在這時抱住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聲笑了下,貼在他耳邊用氣聲說:“你想不想試試那個?”
林千茫然擡頭:“什麽?”
溫知寒攏住他,耳語兩句,嘴角噙着難以忽視的笑。
林千雙頰不由地發燙起來。
溫知寒平時電腦、手機,任何有痕跡的東西,明明看着都那麽禁欲,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那些的。
溫知寒見他不聲不響,親昵地在他頸間蹭了兩下:“受不了就算了。”
“沒有。”林千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頓了頓,鼓起一口氣說,“怎麽會沒辦法掙脫,我不信。”
溫知寒低着頭莫名笑了好久,将林千翻過去,手托起他的腰,慢慢指揮:“身體盡量貼着牆,兩腿自然分開,分大一點,然後往下坐……”
林千滾燙的身體被冰涼的牆面狠狠地凍了下,激起一陣戰栗。他循着溫知寒的話,上半身緊貼着牆,分開雙腿,立即感覺到有根東西抵住了他後面的穴口。
“往下坐。”
林千咬了咬牙,竭力放松身體,一點點往下坐,形成一個跪立的姿勢,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是怎麽一寸一寸推進自己身體裏的,比之前躺着趴着的姿勢要頂得更深。
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那個位置也是可以碰到的。
他疼得重重“嘶”了一聲,後穴深處的嫩肉仿佛也随着他的呼吸在一收一縮,爽得身後的溫知寒忽然發力,一把攥住了他雙手,張口叼住他肩頭,瘋狂頂弄起來。
暴風驟雨般的快感頓時蔓延全身,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林千本能地想躲,想逃,可上半身被壓住,雙腿又緊緊貼合着對方的大腿,找不到任何一個發力點讓自己掙脫開來,只能死死咬着牙關,任由溫知寒反複抽送進出。
尾椎骨處一下一下傳來過電般的酥麻,耳邊纏繞着無比暧昧荒淫的交合水聲,在空空蕩蕩的內廳裏,不斷地放大,回蕩。
“溫、溫知寒!”
林千終于承受不住,張開五指,拼命撓着牆壁,企圖讓身後大開大合的人暫時停一停。可溫知寒到底沒有停下一秒,飛快地笑了一聲,問:“爽嗎?”
“原來真的逃不掉啊?”
“這次進得好深,好舒服。”
“射裏面也很難流出來吧?”
“溫……”
林千被操得意識淩亂,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在後穴處,那裏此刻已經泥濘不堪,而溫知寒還在他內穴深處那個敏感的腺體上來回揉擦碾蹭。
他的呼吸似乎都随着快感的層層堆疊而一點點僵窒,最後火光電石一般,他大腦瞬間一白,像幹涸亟死的魚忽然回到了水裏,四肢百骸都癱軟下來。
時間好像靜止了幾秒,直到溫知寒的聲音響起:“我的寶貝射了啊。”
牆面上赫然留着三兩道暧昧的液體痕跡,正沿着牆壁一點點滑下去。
林千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他虛脫一般往一側倒,倒在溫知寒的肩膀上,覺得全身上下都被徹徹底底地掏空了。
如海水退潮般,方才還洶湧滔天的動靜慢慢止息。
溫知寒一點點抽出自己,同時伸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林千半阖着眼,隐約看到,他下身依舊翹立着,裹滿了粘膩的液體,在朦胧的月光下反射着水波般的白光。
他機械地想着,要不待會兒幫他口一下。
或者用手。
……
忽然間,他猝不及防地被溫知寒從地上抱起來,被自己的衣服草草蓋住。意識到自己是這樣被抱着往外走時,他驚慌無比地掙動起來,眼睛驟然放大,緊緊抓住溫知寒的衣領。
“溫知寒?”
“別動,”溫知寒兇了他一下,随後又安慰性地低頭吻了吻他,“回車裏。”
他聽上去急不可耐,只是轉瞬間的功夫,就抱着林千回到了車上。
盡管是很近一段距離,又是在沒什麽人的黑夜,林千還是緊張得心髒都差點跳出來,心有餘悸地掃了眼車窗外靜谧的小院子,一股子怒氣忽地蹿上心頭。
“溫知寒!”
“萬一被人看到怎麽辦?”
始作俑者似乎并不認錯,歪着頭慢慢地笑了一下,連回答都懶得給,跟手拿開了林千身上礙事的衣服,同時将駕駛座往後調,騰出一大塊空間。
他明顯一秒鐘也不想浪費,抓着林千的腳踝就将其拉到了身下,又輕易将他的雙腿對折過去,讓已經操得濕滑粉潤的穴口重新展露在眼前。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沿着腿根親了一圈,而後再度挺身而入。
皮質坐墊被摩擦出嘎吱嘎吱的異響,林千這時才恍然察覺,剛剛或許是因為牆和地面太硬,溫知寒可能都沒舍得用力,這會兒才是他最極致的頻率。
他已經射過一次,渾身敏感得要命,再度被侵入的異物感似乎更加強烈。連續不停的擠壓讓他後穴隐約開始抽搐,他只能一次次推搡着溫知寒的肩膀,哀聲祈求。
“溫知寒,你等一下、等……”
“這裏還是會,會有人經過的……”
半公開的環境讓林千産生巨大的不安,極端的緊張情緒下,連身體都更加敏感。
“溫知……老公,求你了,老公,咱們回家,回家、随便做好不好?”
溫知寒的背脊似乎拱起了一下,停頓兩秒,發出一聲清晰的吞咽聲,而後極其難得一見地飙了句髒話,俯下身,兇巴巴地捂住了他的嘴。
“知道會有人經過,就安靜點,嗯?”
林千被吓住,不敢再吱聲,自己捂着嘴,随着溫知寒越發無度的速率,發出嗚嗚咽咽的低鳴。
車外夜風輕拂。
月色一片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