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怕勸退,故改為此處發

第22章 醉鬼之意不在酒

“出了事?”

“嗯,你看這些守衛,他們眼中雖有疲色卻戒備謹慎,每個人的右手時刻按在腰間的佩劍之上,就算是檢查路人行囊時也絲毫沒有松懈過。”

“确實如此,先生他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他一個酒鬼,能出什麽事兒?”

念雪一臉愁苦,“我們現在沒有路證,如何進城?”

李清歡皺了皺眉,從包裹裏拿出了一枚成色甚好的白玉佩環。那佩環做工精湛,佩環之上雕刻着飛龍的圖騰,那條龍首尾皆是龍頭,沒有尾巴。內側還有個沐字。

李清歡颠了颠手裏的佩環,道:“希望這裏還沒有改朝換代。”

主仆二人此次出行甚是謹慎,他們扮作了一雙兄妹。李清歡一身水青色儒生男袍,念雪則是一襲粉衫羅裙,端的是男俊女美。

他們剛剛在城外商量了半晌,待走到城門口,已經成了最後兩個進城的人。守衛發現他們兩個沒有路證,不覺便警惕起來。

李清歡不慌不忙的從包袱裏拿出了那塊佩環,緩聲道:“守衛大哥,我兄妹二人來自南海,因家鄉遭難,輾轉來到貴國。小生祖上與貴國皇家頗有些淵源,家父病逝後,特命我們執此信物來貴國求得庇護之所,還請官爺通融則個。”

那守衛是個老實謹慎的中年人,聽李清歡說到皇家,不由皺了眉低聲道,“不知小公子口中的皇家姓沈還是姓沐?”

李清歡心中暗道不妙,強自鎮定道:“姓沈如何?姓沐又如何?”

守衛清咳兩聲,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若姓沐,小公子與令妹自可進城,若姓沈……你二人還是趁早離開為妙。”

李清歡的心這才稍安,道:“請官爺看這佩環內側。”她将那沐字指出給守衛看。

“小女祖上與沐家百年前交好,如今時過境遷,本也沒指望能被奉為座上賓,如今我兄妹二人也只願能進城生活,求個安身立命之所。還望官爺成全。”念雪眸中含淚求道。她本便生得嬌豔可人,此時一臉梨花帶雨,不禁叫人心生憐惜。

守衛見不得這兩個玉一般的人兒當街賣慘,又礙于那枚佩環确是皇家之物,不得已只得叫旁邊的守衛檢查了她們的行囊,查無異常便放了二人進城。

“姐姐,那佩環真的是皇家之物?”

“嗯,百年前,他們沐氏找浮屠島完成過一筆交易。而這個佩環,就是那筆交易換來的。”

“原來如此。”念雪點點頭,忽而又疑惑了,“可沈家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李清歡也是一頭霧水,她看看四周,忽而将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土牆之上。

那地方貼着一張布告,畫上的男人眉眼英俊,儒雅不凡。一見便知不是尋常的江洋大盜。

念雪湊上去看,嘴裏嘟囔着:“逆賊沈攸寧,謀權篡朝,不忠不義,實乃罪大惡極。此患一日不除□□心難平、社稷難安。特發此布告以示天下:凡得其寧首者,封長平侯,賞五十萬金。凡得其蹤者,封安樂郡王,賞三十萬金……”

後面還挺長,念雪沒看完就被李清歡拖走了。

“姐姐,這沈攸寧長得倒是不賴,沒想到竟是個奸惡之徒。”念雪啧啧兩聲,回頭又忍不住看了兩眼。

“自古争權奪利者,皆是成王敗寇。這些玩弄權術之人,誰又比誰更幹淨?這姓沈的是不是奸惡之徒,還不是沐家說了算。所以這些無聊之事,不必理會。”

“姐姐,你可真是無趣。”念雪悻悻然嘟嘴。

李清歡一頓,停在一家花樓之前。這花樓一共兩層,門庭華麗卻大門緊閉,雖已近酉時也并無姑娘出來迎客,而

裏面卻隐約可聞絲竹歌舞之聲。

李清歡微微眯眸,擡頭看了看門庭之上懸挂的巨大金色牌匾——瓊樓,唇角不由一挑。

“無趣嗎?那我們就進去見見有趣的事。”

她口中默念着破解門禁之術的咒語,果然,那大門無人自開,不知者便只以為是有人在內從兩側拉開的。

這扇門被餘三嘆貼了符咒門禁,若不是她,怕是無人能打開。

念雪不解,“姐姐,先生明知你要來此處,又為何這般防備?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李清歡也皺了眉,警惕的環視四周。“這周圍有着很強的結界,是他布下的。”

瓊樓一層滿是圓桌木椅,配置與一般酒樓相仿,卻被擺放的亂七八糟。中央一個巨型舞臺上空無一人,乍一望去真是戚戚冷冷。

二樓的走廊上依舊無人,客房有的房門緊閉,有的大敞四開,顯得雜亂無序、毫無章法。

李清歡環視着這呈環形合圍之勢的客房和雜亂無章的桌椅,不禁雙瞳微縮,臉上掠過一絲緊張不安。

念雪見她臉色不對,道:“姐姐,聽那歌聲,先生似是在內院之中。”

李清歡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眼,從側門進了內院。

瓊樓內院不同于外間的奢靡浮誇。此間青松翠柏、假山怪石、池館水榭,應有盡有、布局精妙,處處透露出主人的典雅寧靜,很難叫人相信這樣紙醉金迷的歡場竟然如此別有洞天。

晚風習習,月影潺潺。盈月之下,水榭之中,一男子斜坐其間,他雙頰微紅,眉眼迷離,一身錦衣半敞,手持酒壺邊喝邊注視着湖心亭中扭動腰肢的女子。

水榭居南,走廊連接至湖心的八角亭。那湖心亭建得頗大,似是特意而為。

此時,湖心亭中的紫衣女子舞姿曼妙,她金發碧瞳、高鼻深目,一雙修長美腿在紫色的紗裙中若隐若現。

她媚眼如絲,舞動着纖細白皙的藕臂,扭動着不盈一握的纖腰,不時朝水榭中醉熏熏的男子抛着媚眼,那模樣端的如同食人魂魄的妖姬。

除她之外,還有三個女樂師,所持皆非中原樂器,所奏之曲也是中原不常見的西域小調。

饒是念雪好脾氣,此時腦袋也炸了:“先生他,他怎能如此?躲到這瓊樓也就算了,還養起了胡姬?”

李清歡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嗯,他向來如此……折磨自己。”

念雪不可置信,“這……這叫折磨?”

“在你看來,這是把老鼠扔進了米缸,但在我看,他就是在折磨自己。但這一次……”李清歡頓了頓,眸光瞥向那妖嬈胡姬,冷道:“或許醉鬼之意不在酒。”

“是醉翁。”念雪好心糾正。

“他又不老。”

念雪無言以對。

說話間,那胡姬踏着西域小調的節拍已經到了餘三嘆身邊,她伸手便要奪他手中的酒,餘三嘆眸光微閃,故意将那酒壺扔進了湖水中。

那胡姬面容一僵,咬唇淺笑,扭着腰坐到了餘三嘆對面,嬌聲道:“三爺還真是不解風情啊,丘娘想從您這讨杯酒吃真是比登天還難。”

餘三嘆莞爾一笑,“美人兒讨酒吃可以,可你這不請自來是唱的哪一出?名震郢都的流雲閣第一舞姬丘芸婼,三爺我可請不起。”

丘芸婼一雙美目中寒光頓生,面上依然笑如春花,“三爺這話,丘娘可不愛聽。您一舉買下了整個瓊樓,又遣散了樓中所有的姑娘。這可絕對是大手筆。

丘娘知三爺好舞,故慕名而來。可誰知三爺待客之道倒是稀奇,前面那鎖妖八卦陣布得密不透風,可那勞什子陣法若真擋得住丘娘,丘娘也真是白白虛長了這幾千歲的年紀。”

餘三嘆一幅受寵若驚之色,他一改之前懶散之态,他整整衣襟,長嘆一聲:“看來美人兒真是太過仰慕于我,不惜走這冰冷的水路也要為我獻舞。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丘芸婼看了看自己還半濕的繡鞋,心中氣惱,終于沒了耐心。

她走到餘三嘆身邊,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所以看在丘娘一片真心的份上,三爺可否應了丘娘所求?”

餘三嘆的桃花眼微眯,忽然樂道:“美人兒這就不對了。你挾持了我的随從,我還沒求你放人,你倒是先求起我來了?”

丘芸婼一時之間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忿忿對那三個樂師使了個眼色,只見一道金光閃過,憑空出現了一個籠子滾落在地。

那籠子只有拳頭大小,化成了原形的白露就被關在這個球形籠子裏,顯然是被施了法術。

丘芸婼得意一笑,将那籠子勾在塗着鮮紅蔻丹的指尖,輕佻的晃來晃去。

“三爺今日若不将浮屠酒交出來,丘娘便只好讓你欣賞一下這水淹白獅子的好戲了。”

餘三嘆無奈嘆氣,“美人兒,你這叫脅迫,不叫請求。”

“少廢話!你到底給是不給?”丘芸婼失去了耐性,她将藕臂一伸,此刻只需她一松手,那小小的籠子便會跌進湖水中。而白露不會凫水。

餘三嘆似乎慫了,他動了動酸痛的脖子,指了指後方的一處假山,“我可沒有浮屠酒,你有本事就找她拿吧,拿到了別忘記将小白露還給我。”他說罷,瞧也不瞧丘芸婼,竟又自斟自飲起來。

念雪聽罷差點兒氣死,她以為她們站在水榭外的山石後已經很隐蔽了,卻原來餘三嘆早便察覺到了她二人。

此時還直接将這難纏的妖精打包扔給她們收拾?

他不想下地獄,就讓她們倆送人頭嗎?

這……這是什麽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

老生常談:如果覺得文還能入眼請收藏,大家不要只在最近追讀裏看,泥萌的舉手之勞,決定着文文的命運,如果成績不理想本文就拿不到更多曝光的機會,這意味着某藍很可能要被迫切掉完結,本來認真準備了十多個故事大綱,切了真的可惜。沒收藏對于透明的某藍來說真的很被動。相反,如果寧覺得文醜,對不起打擾了,可以不看不收,去留随意不勉強。

另:第二個故事已經寫完了,依舊每天一章,不存在斷更拖更的可能。我唠叨完了,看文吧。

今感舊,欲沾衣,可憐人似水東西。

——《鹧鸪天》 晏幾道【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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