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此前晉川天氣不好,一直連着陰雨天,天公不作美,戶外活動不方便,畢業班原定五月初拍畢業照的事情一直被挪到了五月二十號之後。
寒窗苦讀數載的學子們即将通過高考結束這個階段的學習,激烈的競争将迎面而來,大家都分外珍惜這最後一場精彩的集體活動!
鏡頭留下的是最靓麗的笑容,操場上、圖書館旁、教室的桌椅上……哪哪兒都有畢業生的身影,他們奔跑着、歡笑着,以此來記錄最美好的時光!
球場也被占去用來拍畢業照,五只花組合只好大喇喇地坐去了操場的看臺上看風景,翹着腿,攤着手臂,姿勢一個比一個大爺。
也就陸瑜白的坐姿還算端正,他沒那麽多肢體上的小習慣,倒是沿襲了之前跳舞的一些習慣——腰背挺直,雙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他看着滿操場各種奇裝異服的學生,挺感慨,“仿佛在他們身上能看見一年後我們的影子。”
四個大爺一個個懶散地接話——
錢程:“別!咱可比他們帥多了!”
蔣楠:“咱們組合的顏值那是晉川一中top1!”
許穆陽:“你這是想出道了?”
袁易:“那可能是有點晚了,現在都流行童星出道,咱們幾個可都老了。”
蔣楠:“去你的!誰老了?我還年輕着呢!”
許穆陽:“是,是,你永遠十八歲。”
蔣楠:“才不!我永遠三歲!你們的小可愛過幾天還要過六一呢!”
袁易:“我去!蔣胖胖你要不要臉!這麽大人了還過六一?”
蔣楠:“過六一怎麽了?只要我開心我樂意,每天都是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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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易:“幼稚鬼!”
蔣楠:“許媽!你大舅子欺負我!”
袁易:“……”這什麽見鬼的稱呼?!
許穆陽:“行行行!你過你過!沒人攔你!”可別喊這要命的稱呼了!
“……”
錢程仰臉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滿目的藍直惹眼睛發澀,他微微轉臉看向陸瑜白緊繃的側臉,情緒不明地自言自語了幾個字,“……六一啊。”這可不是個什麽好日子……
五月底的時候,陸瑜白去找了章老師一趟。
敲門之前,他下意識地朝辦公室裏看了一眼,看到只有章老師一人在後,不自覺地松了口氣,這才擡手敲門。
“叩叩!”
“請進!”章老師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陸瑜白進去,帶上門,還沒等他走近,章玉霞就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然後低頭拉開抽屜翻找着什麽。
陸瑜白在她對面落座,章玉霞拿出一沓請假條,問了句,“還是老樣子嗎?”
陸瑜白對她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老師。”
章玉霞擺手示意不用謝,她輕車熟路地給陸瑜白批假條,甚至連請假原因都給他親自寫了上去。
陸瑜白看的眼眶熱熱的,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謝謝。
章老師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撕了假條遞給他。
陸瑜白再次道謝,站起身,想将假條收起來,突然瞥見請假人那一欄多了一個名字出來,他仔細地看了一眼後,不解地看向老師,“為什麽要把錢程的名字也寫上?”
章老師正拉開抽屜收東西呢,聽見陸瑜白的話後,擡頭扶了扶眼鏡,對他笑笑,“沒事,加上吧。我不加上,他明兒也會自己翻牆出去找你的,我動動手的事情就能省了他翻牆的功夫,也能讓我和胡主任少擔心一會兒,何樂而不為呢?”
陸瑜白捏着假條愣住了,“他……”
章老師放好東西後,見陸瑜白還愣愣的,反倒不解,“你不知道這事?”
陸瑜白點頭,不是很懂章老師在說些什麽。
章老師想了想,跟他講,“是這樣的,去年這個時候你在我這兒請完假後,第二天錢程就翻牆逃課了,把我和胡主任氣得夠嗆,當即就打電話給他父母了。錢氏夫婦也是有意思,好脾氣的聽完胡主任的唠叨後,也不生氣,主動給他道歉,讓他不用擔心,然後仔細地給我們科普了一下你和錢程的事,我們聽完後就明白他肯定是去找你了。不過看你這樣子,他怕是沒露臉。那要給你重簽一張嗎?”
窗外小風輕拂,辦公室的外窗上擺了一些綠植,吊蘭脆生生的細葉随風擺動,微風帶着書冊嘩嘩作響,章老師是個很好的講述者,不疾不徐的語調給了陸瑜白無限想象的空間,頃刻間,陸瑜白眼前就浮現出錢程小心翼翼跟随自己的模樣……
陸瑜白還是第一次從旁人嘴裏了解到錢程為他做過的事,那陣小風突然越過窗臺吹進他的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章老師說完看了眼陸瑜白手上的假條。
陸瑜白搖頭,“不用了,謝謝老師,這樣就行了。”
章玉霞颔首,“那行,有事再來找我。”
陸瑜白點頭道謝,收起假條出了門。
就跟事先說好似的,他一走,辦公室裏其他老師才陸續回辦公室。
陸瑜白往教室走,一路上看見幾個和章老師在同一個辦公室裏工作的老師錯身從自己身邊經過,他笑着跟人打招呼,突然福至心靈,有些明白為什麽自己每次去辦公室找章老師請假時,辦公室裏都只有她一個人在了,想必是她提前跟別的老師打過招呼了吧。
又想起章老師告訴自己的事情,陸瑜白覺得心裏暖暖的。
……
就像是應證了陸瑜白的想法似的,辦公室裏,章老師正朝每個回去的老師歉意的笑着,其他老師則是擺手,示意她不用那麽客氣,大家都是搞教育的,心裏自然都想為學生好。
陸瑜白快到班門口的時候,錢程幾人正和袁易打鬧,自從袁易進了體育班後,倒是經常來1班串門,這幾個人的關系也是越來越好了。
袁易找了個板凳靠牆坐着,把腳踝架在許穆陽大腿上,奴役着蔣楠給他捶腿。
他們文化生上早讀的時候,袁易他們在外面訓練跑步,上午的課間總能看見袁易癱在1班後門那兒找人給他捶腿。
蔣楠捶了一會兒,慘遭嫌棄,“你這技術不行啊!籃球都白打了,一點力氣都沒有!诶,那誰!”
袁易最近被帶的滿口胡話,他踢了踢許穆陽,“我妹夫!你來!讓哥瞧瞧你的手藝如何,趕緊的啊!別墨跡了,把爺伺候好了,說不定爺一松口,以後你和我妹的事就好成了呢……”
許穆陽随手抄起一本書就往他臉上招呼,“你叫誰‘妹夫’呢?!誰是你‘妹夫’呢?!”
錢程也往這邊湊,他把許穆陽從座位上拉起來,自己坐了上去,火上澆油,“說你呢!你是不是傻!他又沒指名道姓,你自己往上瞎湊什麽熱鬧。”
許穆陽被擠到一旁,擡腳就往錢程那兒踹,錢程一把躲開,伸手拉過袁易的腿送了過去,許穆陽那一腳用的力不小,袁易被他踹地嗷嗷叫喚。
蔣楠躲在一旁補刀,“許媽,你把大舅子踹傷了,趕緊想想怎麽和妹妹交代吧!不然回家就得搓衣板伺候!”
許穆陽額角直跳,“你他媽是皮癢想找抽了吧!”
錢程拍了拍袁易的腿,“跟你商量個事。”
袁易擡眼看自己的腿,那意思很明顯:給爺錘!
錢程很上道,用力捏了幾下,袁易惬意地眯眼,一副萬事好商量的語氣,“說!”
“咱馬上高三了,要開始上晚自習了。”
袁易點頭,睜開眼,示意錢程繼續。
許穆陽也被吸引了注意,停止虐待蔣楠,想聽聽錢程要說些什麽。
錢程手上力道不減,“是這樣的,你不是晚上還有訓練嗎,我算了下時間,要到晚自習上課的時候才結束,那個點,學校食堂早沒吃的了,你們肯定是要去校外吃飯,咱打個商量,你晚上幫我帶份吃的回來呗!就咱兩這交情了,跑腿費就省了吧!”
袁易:“……你他媽已經過了發育的階段吧?!怎麽還這麽能吃!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亂花錢也不是你這麽個花法啊!”
袁易倒是知道上次5.20送花那次都是錢程的手筆,他一直知道錢程富,但也不知道他還這麽會花!
其實這倒是有些誤會錢程了,他聯系的那家花店是長期給方女士提供花種的那個,就憑方女士的技術,經她手的花經常慘死,為了填補空缺,錢先生經常和那家花店的老板打交道,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錢程之前買玫瑰的時候,帳都是記在錢先生那邊的,他自己真沒掏多少錢,而且後來班長還給了他一部分班費作為回報,在這件事上,錢程究竟是賠了還是賺了還真不好說。
錢程手上用力,“誰說老子要自己吃了,是買來給陸公子的,他那瘦條條的身板得大補!我接下來的目标就是大魚大肉的喂,讓他長肉!咱也不求多,先長個一、二十斤再說!”
穆陽無語,“……你當喂豬呢!”
錢程不在意,“哎,你們是不知道他有多瘦,抱着睡覺硌手啊!多長點肉好,抱起來舒坦。”又豪邁地拍了拍胸口,“不怕,咱有的是錢,就怕他不長肉!”
錢程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挺大的,周圍人都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紛紛轉臉看了過去。
陸瑜白一直在後門外邊聽着呢,最後站不住了,幹咳了幾聲,走了進來。
許穆陽一臉嫌棄地看錢程,袁易也不差,踹了錢程一腳,罵罵咧咧地說了句什麽,從陸瑜白身邊走了出去。
別人沒聽清,站一旁的陸瑜白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媽的!有個男朋友很了不起嗎!天天就知道秀!”
陸瑜白:“……”
陸瑜白還是臉皮薄,覺得臉上躁得慌,但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也不是蓋的,他一派淡定地上前把錢程拽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蔣楠還暈着呢,問許穆陽,“錢老板剛剛說什麽?!他抱着陸公子睡覺?!他倆……”
許穆陽給了他一個白眼,又看了一眼周圍一圈八卦的同學,一臉平靜地轉移真相,“那沙雕戲精說的話你們也信?”
衆人想了想,覺得也是,單看錢程平時的作風,許穆陽的話沒毛病!
見大家都重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沒人再疑惑錢程和陸瑜白的事,許穆陽大大地松了口氣,剛放松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只想感慨,交友不慎!這些都是個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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