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腦補沒穿衣服的你

荊戈當然不能笑。

alpha把到嘴邊的笑咽回去,捏捏範小田哭紅的鼻頭:“你呀,哪兒來那麽豐富的想象力?”

“……電視劇看多了。”

“少看點沒營養的劇。”

範小田乖乖地點頭,拉着荊戈倒在床上,聞着白茶的味道大口喘息,急不可耐的模樣吓到了荊戈。

“別這麽大喘氣,小心大腦缺氧。”

他閉上嘴,沒一會兒又張開:“我……我鼻子呼吸不了,哭太久了。”

這回荊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摟着他打趣:“以後還腦不腦補了?”

範小田委委屈屈地縮着,半晌擠出句:“以後……以後我只腦補你。”

他說:“沒穿衣服的你。”

荊戈的笑聲戛然而止,擡手捂住範小田的嘴無奈地親他的額頭。範小田拱啊拱啊,把alpha的衣服拱起來,自己貼過去,然後扭着屁股翻了個身,像只打滾的倉鼠,把白茶的味道蹭了個遍。荊戈瞧着他蹭,時不時戳omega的腮幫子,範小田也沒察覺,由着荊戈戳,自顧自地蹭舒服了,然後伸手抱着alpha的腰啧嘴。

他含糊地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不在家,你……你少吃點外賣……”範小田自問自答,“哦,你不吃外賣。”

“想我的時候……”

荊戈湊過去:“想你的時候怎麽辦?”

範小田擡手沒輕沒重地捏alpha的臉頰:“那就打電話嘛。”說完哼唧一聲,腦袋砸進荊戈的頸窩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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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會兒,卧室的燈熄了,萬家燈火中的一盞熄滅了,它還會再亮起來。

第二天範小田睡不醒,被荊戈抱着去浴室刷牙洗臉,他雙腿發軟,刷完牙趴在洗手池上哼哼,說脖子痛,結果被荊戈提溜起來,三兩下帶出了門,順帶着把行李箱也拖走了。

陽光明媚,範小田嫌太陽太曬,縮在荊戈身後挪,上車吹了幾分鐘空調才好,但還是忍不住靠近alpha,皺着鼻子嗅。

“嗯……”無比陶醉。

荊戈怕颠到他,車開得很慢,好在時間充足,他們趕到老城區的時候時間綽綽有餘。葉安女士戴着個綠色的遮陽帽,站在巷子口看手機,肩上還披着特別時髦的紫外線防護衫。

“媽……”範小田有氣無力地喊,“這裏,這裏。”

葉安擡起頭,瞥了SUV一眼,荊戈已經停好車主動下來幫忙搬行李了。

“咬了?”葉安女士嘴裏冷不丁冒出一句。

荊戈拖行李箱的手微微攥緊:“嗯,咬了。”alpha坦然承認。

“也好,免得他六神無主。”葉安抱着胳膊輕哼,拉開車門鑽進去。

滿身白茶味的範小田倚在副駕駛座上,蔫蔫地轉頭,故意把後頸上的創可貼露給葉安看,有點炫耀的意思。

葉安從鼻孔裏擠出一絲冷哼。

範小田也哼。

荊戈就在這時拉開了車門,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乖啊。”

“嗯。”範小田乖了,窩在車座裏打盹。

他一路睡到了高鐵站,牽着荊戈的手到候車大廳,然後開始舍不得,捏着alpha的手指頭啪嗒啪嗒掉眼淚。

“小田。”荊戈蹲下來,捏捏他的臉,“別哭啊,大家都看着呢。”

範小田才不管那麽多,烏拉烏拉地抽噎:“要分開了……”

荊戈拍拍他的腦袋,歉意地瞧了葉安一眼,得到允許以後把範小田抱到了洗手間。結果範小田瞬間收住了淚,抱着alpha的腰轉了幾圈,然後踮起腳尖吻荊戈幹燥的唇,舌尖四處亂晃,直到被卷住才消停。

他的哭是故意的,難舍難分卻是真的。

“就知道你是裝的。”荊戈給了範小田一個爆栗,“外面人多不好意思親我?”

“好意思呢,但我想摸。”

荊戈的鳥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被準确無誤地捉住,alpha無奈地低下頭,将額頭抵在他的頸窩裏沒說話。範小田捏捏又揉揉,低頭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見荊戈的褲子皺皺巴巴,心裏全是滿足感。

可是很快問題就來了,車站的廣播開始催促他們進站。

荊戈摟着範小田憋笑:“再擠幾滴眼淚出來,要不然你媽就知道你是裝的了。”

他趕忙揉眼睛,又對着洗手間的鏡子拼命瞪,硬逼出兩滴淚:“你看怎麽樣?”

“嗯……”荊戈煞有介事地觀察範小田,目光在他睫毛邊的淚珠上來回晃,把範小田等急了才颔首,“可以了,出去吧。”

洗手間外湧進來一堆旅客,他倆趕緊出門,在葉安急躁的目光裏跑到檢票口。再往前荊戈就進不去了,範小田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頭,被人群撞得東倒西歪,他媽一馬當先杵在驗票口,掃了車票,大搖大擺地進了站。

範小田還在外面瞅荊戈,這回是真的難過得掉眼淚了。

“快進去。”荊戈對他喊。

範小田随着人流磨磨蹭蹭地擠進站臺,再一回頭,荊戈的身影已經模糊在人影裏,再也看不真切了。于是範小田捏着手機,一路抽抽,等找到葉安的時候,動車都進站了。

“荊哥,我想你了。”他啞着嗓子發語音。

“我也想你。”alpha很快回了消息,無奈急了。

範小田張了張嘴,還沒繼續說,就被他媽拎住了衣領。

葉安嫌他粘人:“荊戈還要工作呢,你纏着人家幹嘛?”

他失落地眨眨眼:“人家是我的alpha。”

“是你的,全世界都知道荊戈是你的。”葉安女士揮了揮手,假裝誇張地打噴嚏,“哎喲,好濃的白茶味。”

“範小田啊。”他媽很是憂慮,“你變成奶茶味兒了,還是白茶奶蓋那種味道。”

“真的嗎?”範小田欣喜地嗅嗅,“我聞不出來。”

葉安翻了個白眼,等車門打開,自顧自拎着行李進去,他緊跟着,幫他媽把行李箱搬到行李架上,然後捏着票找到了位子。

從他們生活的小城市到杭州大概要三個多小時,範小田拉開小桌板,趴在上面給荊戈發微信,全是無意義的表情包和語氣詞,嗯嗯啊啊的,得到的回應只有一個拍腦袋的表情。

但是範小田知道荊戈是真的想拍他的腦袋,所以他樂呵呵地發了一個“1”,意思是旅途開始的第一天。

荊戈祝他玩得開心。

——晚上要給我打電話。他巴巴地回複。

——一定。

荊戈從不食言,所以範小田安心了,扭頭看他媽在幹什麽。葉安女士正倚在車窗玻璃邊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他挪過去偷瞄,發現他媽在看《平凡的世界》,範小田震了震,擱下手機從背包裏掏出一本書。

“看什麽呢?”葉安問。

範小田說了一個憂傷得不能再憂傷的書名。

然後引來他媽鋪天蓋的嘲諷:“我說你每次遇到事情怎麽都哭叽哇啦地吓自己,感情是小說看多了啊?以後搬去和荊戈一起住,可千萬別再看這些玩意兒了,傷腦。”

範小田縮了縮脖子,寶貝地抱着自己的傷痛文學:“荊戈喜歡我,不會嫌棄我的。”

“我嫌棄你。”葉安沒好氣地撂下一句話,拿起《平凡的世界》繼續看。

動車平穩地飛馳,他們出行的時間很讨巧,車上旅客不多,也沒有小孩子,範小田曬着太陽犯迷糊,不過幾分鐘就睡着了,開始呓語着叫荊戈。

葉安到底是他媽,聽着挺心疼的,揉了揉範小田的腦袋,輕輕嘆了一口氣。

哪有父母舍得孩子難過的?

範小田一覺睡到下車,他跟着葉安上了主辦方的車,直接被拉到了西湖邊上的民宿。這房子是主辦方專門用來招待賓客的,他們稱呼葉安“老師”,範小田一直乖乖地跟着,等人走了才打電話給荊戈,把杭州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上去。

“嗯,挺好的。”荊戈覺得他特別有意思。

“荊哥,你下班了嗎?”範小田坐在床上扭了扭,“晚上去哪裏吃飯?”

“我回大院兒給爺爺做飯。”

他喘了口氣:“哦……”

“你呢?”

“我還不知道呢。”範小田回頭瞄了一眼整理行李的葉安,“應該是去外面吃,就是太熱了。”

八月份的杭州熱浪滾滾,範小田鑽進空調房就不樂意出門。

荊戈勸他:“好好吃飯。”

他嘀咕:“我想吃你做的飯。”

alpha聽得直樂:“在家的時候沒見你那麽喜歡吃。”

“我喜歡。”範小田抱着手機,悲從中來,“你做什麽我都喜歡。荊哥,你竟然感覺不到我的愛嗎?”

荊戈:“……”

荊戈問:“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範小田一口否認:“沒有!”然後心虛地摳摳床單,“我看的是書。”

“少看點。”alpha唉聲嘆氣,“小笨蛋。”

小笨蛋美滋滋的,晃着腿哼歌,能聽到荊戈的聲音就幸福得冒泡,連葉安站在身後都沒有察覺到。

結果荊戈在電話那頭都能聽見葉安女士陰陽怪氣地嚎:“也不知是哪個小妖精給我兒子灌了迷魂藥,讓他朝思暮想,寝食難安。”

alpha總算知道範小田為何喜歡胡思亂想了,原來矯情還是種遺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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