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包括屋頂梁柱等地方,都生長着灼灼怒放的花枝。
據說兩位店主都是花樹修成的妖精,這些脆弱的花朵才能在這個季節開的如此嬌豔。
女孩被桃花妖帶去室內了,櫻花妖給易葉倒了杯水,還取了一摞書給她解悶。
能精确地區分兩位花妖,不是因為易葉分得清她們身上細節處花飾的不同,她一進門的時候甚至以為滿屋開着的花都是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句好像是出自詩經的句子實在太有名,凡是提到粉色的花樹,大多人想到的都是桃花,再次杏花。
結果櫻花妖就把本來正在寫着什麽東西的桃花妖帶了過來,說是難得,她們從前遇到的人第一反應都是櫻花。
易葉聽完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櫻花在霓虹确實更有存在感。
她借了櫻花妖的聯絡器給犬夜叉發了條信息,讓切國不要等着她,她這邊可能會弄的很晚。
發完之後,易葉把聯絡器歸還,并認真考慮購入一個。普通手機在這裏沒有信號,沒有聯絡器确實很不方便。
長谷部出去買晚餐了,易葉先灌了幾口水對付肚子。從櫻花妖給她的書中抽出一本,文字是某種藤蔓一樣扭曲勾連着的陌生字體,完全看不懂的易葉把它放在一邊,重新抽出一本。
連續經歷了藤蔓文,霓虹文,和其他幾種陌生的文字後,易葉終于撈到了一本中文的。
封面上水藍色頭發的青年女性紅着臉皺着眉,長長的題目幾乎擠滿書籍——來自兄長的溺愛,對弟弟們的有求必應。
這個書名……
易葉翻開到中央,畫師過硬的人體和線條呈現眼前。表情和軀體都表現的十分到位,沒有長時間的練習磨不出這麽好的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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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可惜,易葉不愛扶她本,畫工雖好,不是她想上的車。
內容裏她看見了五虎退,雖然知道她才是年紀小的那一個。但回想着短刀的天真可愛,覺得對他的邪念都應該劃到三年起步類。
惋惜地把本子放到一邊,易葉又抽了幾本,再次看到一本能看懂的。
熟悉的畫風,俨然跟剛剛那本是一個作者。神情迷離的長谷部被手铐鎖住了右手,三只小老虎圍繞在他身旁,兩只已經化出了人形,手掌探入了他的出陣服。
淺紫色的書名被一線排開在封面長谷部的頭頂——少年熟睡後不知去向的五虎,本丸的绮麗秘事。
成年向扶她本的醒目标志打在其中一只小老虎身上。
易葉:……!
她手一抖,這本書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易葉彎腰去撿,店門口風鈴一響,長谷部的腳步聲已經傳入了她的耳中。
易葉以最快的速度揀書放好再蓋幾本上去,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長谷部已經看到了。
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走到易葉面前,取出了晚餐擺好了碗筷。易葉着急放沒有混好,她看過的那本被放歪了,在一列整齊地書籍中探出小小三角。
易葉幹咳一聲,正想着該說點什麽。櫻花妖就從治療的房間裏出來了,帶着點愁容,“傷患不肯配合治療,可以麻煩您過去勸一下嗎?”
“好。”易葉站起身,不明白為什麽之前努力掙紮着想活下去的女孩子忽然不肯配合。進去一看,桃花妖緊緊按着女孩的手,正用某段形狀可疑的樹枝往她嘴裏塞。
易葉:……
這種小型本子現場是怎麽回事。
她仿佛知道了夾雜在一堆正經書裏,扶她口味本子的主人是誰。
女孩劇烈地幹嘔,雖然知道桃花妖并不想真的對她做些什麽,然而只要樹枝一接近就條件反射地劇烈幹嘔顫抖,讓治療根本無法繼續下去。
櫻花妖幫女孩順了順氣,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麽那麽大,“和她談談心吧,不然就只能把她捆綁起來了。”
易葉覺得不用談心她也知道為什麽了。“……那個樹枝的形狀?”
櫻花妖看了眼樹枝,笑容柔和,“是桃的主意,因為覺得單調,所以加上了一些點綴。樹林裏很多樹下都會生長菌類,可惜我樹下沒有長過。這樣一加,确實很有趣呢。”
女孩幹嘔的症狀停止後,臉上露出一點想白成黃的羞愧神色,“我……我再試試。”
然而樹枝靠近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抑制的,強烈地反胃幹嘔起來。
易葉一爪殺死了施暴的人類,沒有受到任何暴力脅迫。女孩卻不同,那是她人生中最煎熬最漫長的一段時間,造成的創傷除了肉體,還有心靈。
她已經在努力克服了,接連遇見了這麽多偏離正常軌道的事,她的表現已經很好。但心理疾病努努力就能克服,心理醫生就可以全都失業下崗卷卷包袱回家賣紅薯了。
易葉沒法幫她克服,只能盡量不去刺激她心裏的症結。
向櫻花妖讨了一朵花,易葉直接套在了雕成菌類形狀的樹枝上。然後又撕了片花瓣分成三塊拼出笑臉形狀,貼在‘花心’裏。
最後把手放在了她眼前,“能不能接受,不然把眼睛蓋住吧。”
女孩搖頭,看不到她更害怕。
如此忙碌一番,桃花妖的樹枝總算成功深入了女孩體內。櫻花妖說如果傷者有靈力是不用這麽麻煩的,可以直接灌輸妖力進行治療,普通人類就要多很多道程序。
易葉留下女孩接受妖力灌輸,一出房間,就看見長谷部臉色通紅地拿着她剛剛拿着的書,仿佛已經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和姬友上午互相抛了半天的開車梗,包括但不限于壁【哔——】梗,n【哔——】梗,mo【哔——】梗。
說的熱血沸騰鬥志滿滿。
然後……
互相敲碗等糧。
桃花妖的兩個本子是上次互相抛梗的時候爆發的靈感,沒得寫,啧,只能畫車充饑了。
☆、被被被失約
本子主角是自己時會産生什麽微妙感受?
易葉腦子裏忽然冒出這個問題。
長谷部發揮出最快的速度,一氣把手上的本子合攏塞回書堆,若無其事地幫易葉開餐盒。
易葉盯了眼他通紅的耳垂,假裝沒有看到那本封面異常熟悉的本子。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提起裏面的內容。
因為兩位店主是植物類妖怪,今天晚餐長谷部買的全都是肉食,避免産生什麽不必要的沖突。
櫻花妖笑語盈盈地遞給他們幾個桃子解膩,只囑咐到時候記得把核留下就行。
光團說這是已經去了靈的果實,易葉不太懂具體的意思,總之能吃就是了。
天氣冷了,在家附近易葉已經買不到足夠鮮甜的桃子。水果店裏那批溫室的味道不太好,遠不如櫻花妖給她的。
長谷部靜靜地把他的那份放了起來。
治療室的門被推開,桃花妖帶着女孩走了出來。女孩胸口那道傷已經消失不見,臉色看着還有些蒼白,但已經恢複到了可以正常生活的狀态。
原先染血的衣物被換成了桃枝編成的裙子,細枝上綻放着零星幾朵桃花。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之前沒有的淡粉色花紋,覆蓋了半張臉,像是張面具。鬓發變成了細細的枝條,打着細小的花苞。
和桃花妖站在一起,反而是女孩看起來更像妖怪。
“她太弱了,只能治到這步,不然會被妖氣侵蝕堕為鬼怪。”桃花妖摸了下女孩的臉,“得留在我這裏休養一段時間,異狀會消退,快慢看她身體的恢複程度了。但是她底子太差,又重傷來治,身體被妖氣熏染過深,以後不可以再接近任何克制妖怪的東西!”
說這一句的時候,桃花妖近乎疾言厲色,神情認真,顯然不是随便說說。
長谷部站在易葉身後,看到半面妖紋的女孩子,所持有的戒備和敵意降低了一些。
易葉不想被發現自身的異常,他就會為她除去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女孩的身體受到這種影響,以後多的是要倚仗易葉的地方,跟易葉一樣需要戒備被發現。
如果不傻,應該會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櫻花妖建議道,“她看起來是個普通的人,發生這樣的事,還要待在總部,現世的麻煩一定不會小。我想,是不是可以讓她以借貸的形式,雇傭後勤部的人員?”
“咦?!”光團驚叫了一聲,“後勤部?雇傭?”
“是。”櫻花妖笑起來,“閑暇之餘接些外快,很多部門人員都有做的。”
“好的。”眉頭緊皺的女孩終于露出了一點放松的表情,“可以告訴我他們的聯絡方式嗎?”
這種外快易葉也許有一天也會需要,留下來多看了一段時間。等到後勤整個處理完,才從櫻桃屋出來,到了修複工坊。
這時候已經接近淩晨。
工坊已經關門,是犬夜叉專門出來接的她們。
“一直睡不着,覺得是又被丢掉了。”犬夜叉一手推開了大門,打着哈欠轉身就離開了門前,“你跟他說吧!”
門的內側,切國正蜷縮在被子裏。棉被向他之前披着的那塊白布一樣,把他整個遮蓋起來。他看見易葉進來,眼睛眨了兩下,“嘩”地一下掀開了棉被,光着腳走過來。
赤足踏在地板上的時候,仿佛有人在為他用鮮花開道,使得屋內地板上落滿了粉嫩的櫻花。
切國手裏拽着本來該鋪在床上的被單,感受到一點安全感,張了張嘴,吐出一個“你……”來。
并非是沒有之後的話要說,但又害怕後面的話讓易葉生氣,他說話總是讓人生氣。
易葉看着他,在等待他的下文。
切國的身體緊繃起來,搜腸刮肚地想着該如何說話,嘴卻始終無法張開。時間越久身體繃的越厲害,什麽也想不出來。
就在他差不多要自暴自棄的時候,易葉接過長谷部手裏的飯盒,放在了食案上。“處理點意外,時間拖得久了,所以晚餐的時候沒過來。”
長谷部跪坐在她身旁,幫着她把食盒拆開,露出裏面精致的菜肴。
“犬夜叉用聯絡器聯系我的時候說你沒吃飯,過來。”易葉擡頭看向切國,“坐下把飯菜吃了。”
她說這句話,用的是命令式的口吻。
不知所措、無所依從的切國似乎從這樣的命令中找到了重心,安靜地跪坐下去,手伸向了長谷部擺在他面前不遠處的筷子。
抖着手,他夾起了最近的一道菜。
切國使用筷子的動作不太靈敏。
他手臂上有一處深可及骨的傷口,現在好了一點,但還沒恢複完全,影響着他夾菜的動作。
易葉之前沒有注意到這點異常。
長谷部不同,他不但早上就發現了這件事,還十分具有同僚愛的特意給切國帶了勺子,此時為他換上,并且幫忙給夾了菜。
長谷部的态度很積極。
易葉不是一個惡劣的主。這些小事,他如果不做,易葉就會去做。
這樣一想,還是由他做更為妥帖。
沐浴在易葉含笑的目光裏,正拿着水杯喝水的長谷部唇角悄悄上揚,眉毛也悄無聲息地揚起。
切國局促地接受了長谷部的好意,捧着疊滿肉菜的碗,知道應該有所回應,然而在絕不想要惹人厭棄的此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在擁有他的人手裏,他難以相處已經是大多數人的共識,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裏,他就是有能把任何話題硬聊成尴尬局面的本事,難以交流的付喪神。
“這家店做的好吃嗎?”易葉問。
這并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比仿……比我做的好多了。”斟酌着,切國開了口。他的語氣不安而躊躇,那張失去遮蔽的臉上展露的神情,簡直在說我是不是又搞砸了不要讨厭我一樣。
易葉打碎了支撐着他的所有信念,使他暴露粗內心的軟弱後,支撐着他的那層殼短時間內似乎撐不起來了。
緊張、忐忑、方寸大亂、無所适從。
好像一只被摔懵了的幼鳥,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才好。
“恩,那下次還買這家。”易葉點頭。
切國猶豫了一下,把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要試試嗎?不過和仿品一起用餐,你應該是沒有興趣的吧,我知道的……”
明明是緊張期待着的表情,然而說出的話依然不能算的上動聽。切國也意識到這一點,拳頭暗暗地握緊了,嘴唇抿起來,臉上的表情因此立刻變成了一副又兇又冷淡的模樣。
眼眶卻因為挫敗和難言的委屈而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動力地像一條鹹魚
求評啊寶寶們,讓我知道泥萌都在!
200評再來一次加更!
☆、社交進行時
易葉的手按住了切國的頭。
因為剛從床上下來,切國細軟的金發有些淩亂,易葉揉了一把,看着切國抿住了嘴,不說話了。
只有花瓣一直往下掉。
長谷部立即拿出了另外的筷子,雙手遞給易葉。
“長谷部也一起吧。”易葉接過來,目光望向長谷部,“還有筷子嗎?”
當然是有的。
為了在任何時候都不令主失望,長谷部準備的極為充分。三人圍坐在桌案旁邊,切國還是拘謹,但比起之前已經緩和了一些。
易葉之前晚飯已經吃飽,現在純粹是陪着他一起吃,細嚼慢咽地很不着急。長谷部取出之前留下的桃子,放在易葉面前。
易葉有點意外,但仔細想想也覺得沒什麽好奇怪的。之前也想過是不是所有刀劍都對主人這樣忠心耿耿,到了總部才知道,即使是在付喪神之中,長谷部對主的忠心也是名列前茅的。
她拿起桃子一點點剝開皮,露出裏面鮮甜的桃肉來。
“長谷部。”她把桃子遞過去,示意他伸手接着,“這是給你的,不用為我留着。”
“可是主……唔……”
易葉直接把桃子塞進了他嘴裏,話說了一半的長谷部咬在桃子上,桃肉太嫩,根本咬不住,只好伸手扶穩。
“甜嗎?”易葉拿濕巾擦幹淨手,笑問道。
切國的目光也掃到長谷部臉上,本來有點慌亂的長谷部鎮定地把嘴裏的桃肉咽下去,露出萬可挑剔的完美笑容,“主親手賞賜,比任何食物都甜。”
切國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劃進需要學習的甜言蜜語範疇,因為無論怎麽看,那個儀态完美到散發着刻板氣息的笑容都……非常的真心實意。
拿起勺子又舀起一點飯,從開始就沒從緊張中完全釋放出來的切國試圖從裏面嘗出比平時更好的味道來,和飯菜較上了勁。
一頓飯的功夫很快溜過。
切國一直把易葉送到工坊外,站在門邊踯躅了片刻,艱難地組織起語言,“即使你今天來的很晚也算了,反正我只是仿刀,無法跟……”
長谷部在易葉之前按住了他的頭,模仿着易葉的樣子摸了摸切國的金發。手感柔軟,确實令人喜愛。
“你是否欣喜于主依然前來呢?”長谷部比切國高一些,此時的姿勢和神态使他們兩個看起來像兄長和弟弟。“即使有事無法準時前來,依然在結束了事情後趕來,而不是放到明天。”
切國看了眼易葉的反應,斟酌着點了下頭。
“主是非常好的人。”長谷部早在心裏給易葉加上了許多讓人體會不到謙虛為何物的盛贊,‘非常好’這種形容詞根本是毛毛雨,由內而外地散發着真誠感,“她絕不會無事爽約,在她手下,你可以安心一點。”
切國嘴唇抿緊又放松,搜腸刮肚之後才回答,“我明白了……即使是仿品她也可以接受,那種不會挑揀的人。”
雖然還是沒有說得動聽,但這已經是切國最終努力的成果了。
“我會……”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會兒,緊緊地攥住了手中唯一握着的刀柄,張合着宣洩壓力,“會好好地等着你再來看我,所以……”
這次他停了更長的時間,終于用整個晚上又或許更久的時間爆發出超水平的發揮,“所以……即使是仿品,也請不要忘記我。”
對着一臉等待判刑表情的切國,易葉拍了怕他的肩,“你很優秀,不會那麽容易被遺忘。”
那一瞬間吹過的風,将切國身邊驟然爆發的櫻吹雪吹散,使花落了滿堂。桌上椅下,杯口盤中。
當真像落了一場細雪。
……
送走易葉之後,因為爆出的櫻吹雪,切國點了燈打掃了很久的衛生。聲音并不大,但依然驚動了本來應該已經睡下的犬夜叉。
付喪神的櫻吹雪狀态不是什麽秘密,看着滿堂的花,和切國頭上肩上沾上的細小花瓣,很輕松就能得出他已經被安慰好的事實。
“被吵到了麽。”頂着沾身的花,切國将掃帚暫時放下,“很快就能好了。”
“不用。”犬夜叉提着他把他扔回了房間,“明天還要繼續修複,早點休息,不要給我造成多餘的麻煩。”
“等……”切國掙紮了一下,“有件事。”
犬夜叉放開把他往床上按的手,切國坐起來,表情嚴肅認真,帶着明顯的緊張和隐藏着的困惑。“你之前說的,非常有用。”
為了讓社交障礙者能順利見人,犬夜叉給他做了個簡單粗暴的殺手锏。
不知道說什麽好的時候,去掉一切顧忌和修飾詞,只說最重要最想說,心裏最強烈的念頭。
目前看來是有效的。
“長谷部真心覺得主給他的食物是與衆不同的,可是我并沒有感覺味道有哪裏好,反而很普通……也許因為是仿……嘶!”
犬夜叉收回敲在他頭上的手,連品嘗都不需要,聞着還未散去的飯菜味道開口,“他說的是心裏的感覺。”
而且……犬夜叉瞥了眼桌上的殘羹冷炙。
用的食材太差,和切國這兩天吃的東西反比太大,能吃出好來才是見鬼了。
切國陷入了回想中,最後終于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認真到鄭重地問,“那你在這種時候,會怎麽去反應?”
犬夜叉頓了一下,臉色忽然沉了下去。
切國回以疑惑地神情,目光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否又做錯了什麽。
犬夜叉抱着手,吐出“切”的一聲,“這種無聊的事情不要問我,我可沒興趣去和人玩這種游戲,沒法告訴你答案。”
切國下意識地問道:“七寶他們……”
問完才覺得哪裏不對,似乎又問砸了什麽。
已經走到門邊的犬夜叉半轉過身,逆着月光,臉被屋內的燭火染上一層紅光,對切國揚起了嘴角。
張揚,冷酷,殺氣四溢,妖氣十足。
“和神明不一樣。”他的眼神透着股莫名的血腥氣,語調并不低沉,是是向上揚着的,“妖怪是不需要溫情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二狗,他的傻白甜屬性是需要大量關心愛護正能量才能被激活的。
激活之前……
漫畫裏差點把屍舞鳥和小孩子一起劈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在最後關頭手下留情,但是架勢還是很足。
不看漫畫的小天使自行帶入第一集脫困之後那個臉。
初期的時候妖邪之氣比後期足多了。
話說到這裏,動畫完全沒表現出桔梗黑化時期那種微妙的妖冶感,整體向清冷高傲靠攏了。
這份是昨天的更新,等我去碼今天的!
愛你們!
☆、螢草,醋部
易葉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半,回到家裏後一下放松,之後席卷全身的疲倦感洶湧湧上。讓她困頓不已,本來只是在沙發上坐一會兒休息下,後面卻頭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
今天那種奇怪的狀态對她的消耗有些大,她沒一會兒就徹底進入了夢鄉,睡得格外沉。
長谷部輕手輕腳地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易葉翻了個身,沒醒。
雖然之前沒有表現出來,但她的消耗是真的不小。
長谷部對着她的衣服躊躇了一下,穿着衣服睡肯定是非常不舒服的,但鑒于化為人之後的性別,最後他沒有動手幫易葉除去,而是直接為她蓋上了被子。
性別是個麻煩的東西。
今天的長谷部也依舊這麽覺得。
他用溫水浸濕毛巾,幫易葉擦了擦臉,把窗戶關好,合上門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易葉比平常晚了幾個小時才起,光團雷打不動地蹲守電視頻道。她洗漱完畢後取了營養液準備再澆灌一下之前種下的草籽,長谷部在廚房為她煎蛋做早飯。
草籽像花枝一般打了苞,潔白如玉,乍一看形狀有點像蒲公英,但是摸上去的質感和具體構造天差地別。
易葉把營養液兌好,如常澆灌下去。那小小的瑩白沐浴在光下,變得更加流光溢彩。一股淡淡的妖氣從裏面鼓蕩出來,白色的苞随着溢出的力量向四周散去,露出裏面淡淡的一團光。
那團光并不耀眼,亮了沒幾秒就黯淡了,露出裏面跟易葉手指一般長的小小妖怪。
經過多次澆灌,易葉種下的草籽成熟了。
小小的妖怪站在草莖上,身體輕盈,看上去很是柔弱可愛。按身體的比例來算,她的身材應該和人類中嬌小玲珑的少女差不了多少。
不,嚴格來說,要比普通的人類少女纖細多了。
雪白的足踝不安地扭動着,裙擺被她緊緊抓着。她身後的馬尾像微風中的新葉,在腦後一晃一晃的搖曳。
咬着嘴唇,她怯生生地向着易葉伸出手,做出一個要抱抱的姿勢。
易葉是抱不住的。
太小了,小的讓易葉聯想起拇指姑娘的妖怪,嬌小到不足以被擁抱。
沒有得到回應,小妖怪抖了一下,臉上露出沮喪神色。裙子被她抓的皺皺巴巴,她吸了一下鼻子,眼淚就掉了下來。
被弄哭了。
易葉有點慌,将手握起,只伸出食指,輕輕地摸了下她的頭。小妖怪一個趔趄往後翻倒,左搖右擺半天,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指,終于重新站穩。
她不安地看着易葉,發現她沒有生氣沒有憤怒。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指尖,終于意識到了她們之間過大的體型差,抹了抹眼淚,不哭了。
小妖怪張了張嘴,艱難而生澀地吐字道:“啊……阿麽……媽,抱抱……住了!”
光團飛過來,停在易葉肩頭,“是螢草啊,成熟的很快嘛。不錯,這個營養劑真的很好用,應該給好評。”
手指長的螢草用臉頰蹭了蹭易葉的指腹,帶起一陣細微的癢。易葉把另一只手攤開,螢草用手按着她的掌沿攀爬到手心裏,被她托舉了起來。
開始變化的高度讓螢草緊張起來,小小的身體趴下來,緊緊貼在易葉的掌心。
易葉問光團,“螢草是這麽小的妖怪嗎?”
簡直像是小精靈。
“會……變大的!”有點口齒不清的螢草着急起來,“會……很大的!”
光團發出一陣迷之慈祥的笑聲,“她挺可愛的,真招人喜歡。”
易葉揉了團子一把,螢草好奇地看着,也想摸摸的樣子。
易葉把兩只手并在一起,螢草小心翼翼地戳了光團一下,戳的光團笑了起來,“你好啊,螢草。”
螢草煞有介事地回應道:“你好啊,球球。”
做完早餐的長谷部把早餐擺放在桌上,散發出陣陣香味。螢草轉過頭,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雖然才剛喝過營養液,但是成熟花掉了不少體力,感覺很想吃東西。
易葉坐下來,把她放到桌上。長谷部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并不像光團那樣喜歡這個可愛嬌小的小妖怪。
軟萌,惹人喜愛,是主一直想要的女孩子。
三條加在一起,指向了一個詞——麻煩。
危機感和防禦建立的一氣呵成,盡管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不對主的式神動手,還帶着禮節性的微笑,但螢草已經被他吓得在瑟瑟發抖了。
螢草是種溫順羞怯的妖怪,長谷部是利刃化出的付喪神。
僅僅只是敵意,對于螢草來說也是種可怕的銳度。
易葉看了一眼長谷部,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裏怪怪的,莫名生出一種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感覺。
“可以吃人類的食物嗎?”易葉問螢草。
螢草慌張地點了點頭,躲在她的手背後面。
易葉把雞蛋切下來一小塊,又嘗試着弄的再碎一點。長谷部上前一步,伸手接過易葉手裏的盤子,很快弄成适合螢草使用的小碎塊。
“不用怕。”易葉将盤子推給螢草,“他不會傷害你的!”
螢草怯怯地點了點頭,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只是仍然僵硬着身體,看起來都快哭了。
易葉站起來,讓長谷部跟她去廚房。
在竈臺前面站定,長谷部一下跪了下去,标準地請罪姿勢,額頭貼着地面,只能看到頭上的發絲和向下延伸的背脊線條。
“請主責罰。”
他悶聲道。
易葉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沒說要罰你啊。”
長谷部一沒大吵二沒大鬧三沒壓切螢草,有什麽好罰的。
“怎麽了?”易葉拿出溫柔和耐心,一下下撫摸他的頭頂,就像安慰螢草一樣,“對切國的敵意也沒那麽重?”
長谷部擡起腰,猶豫着,伸出一只手搭在易葉肩旁的流理臺上。
易葉覺得他一開始是想直接搭在她肩上。
“主……”他慢慢湊近了,猶豫地吐字道:“也容許我,得到擁抱的榮幸嗎?”
易葉的大腦快速幫她總結成萌版軟化的兩個字,以緩解忽然蹦跳的少女心——
主,抱!
想起來萌萌噠,就不會感受到荷爾蒙的迫近……個鬼。
除非長谷部變成短刀,否則完全做不到。
長谷部露出失望的神情,收回了手,“非常可惜,并不是主喜歡的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部部:想變成女孩子
易葉:你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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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啾~
☆、筆錄價格……
看的出來,如果可以,他完全不介意遵循主的喜歡變成一個胸大腰細的女孩子。
這樣就可以像螢草一樣抱抱蹭蹭,可以侍奉主穿脫衣物,在她最開始不便的時候能夠更加被倚重。不用看着她戳壞那麽多衣物,昨天晚上也不用委屈她穿着沒卸下的胸衣,連毛衣都沒脫的過夜。
切國不是女孩子,可螢草是。
這已經不是原本地位動搖的問題,細心可愛占據性別優勢的螢草甚至不會取代他,而是完完全全的,超越他。
“只要能合乎主的期望,即使轉換性別也無所謂。”長谷部看上去有些消沉,“若是……”
“沒有若是。”長谷部令她啼笑皆非的純粹沖散了湧動的少女心,調整到教導老師的心态,易葉拍了拍他的頭,“男孩子有男孩子的好,我最喜歡長谷部了。”
易葉覺得,再保持着平常心面對美顏盛世的付喪神多說幾次喜歡,以後她的少女心都不會随便碰碰亂蹦了。
畢竟已經經過了這種噩夢級的歷練。
“別想那麽多啦,對切國一樣對螢草?”易葉找出紙巾,沾了水幫他把額頭一點點擦幹淨,長谷部點了點頭,克制又馴順。
然而目光裏的失落還是沒有去除。
易葉嘆了口氣,把紙巾扔進紙簍,做了個心理建設,蜻蜓點水地抱了一下長谷部。
一觸即分,心若擂鼓。
這麽短的時間,溫度都還沒怎麽感知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腰。
腰,很細。
易葉退到流離臺邊,平靜了一下心跳,覺得自己簡直是當代柳下惠。
長谷部的嘴角揚了起來。
易葉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往下挪一點,只盯着下巴看,“現在開心點了?再做兩份早餐,吃完之後我們去總部。”
她之前被那股莫名其妙的味道刺激,到現在也沒明白裏面的緣由。今天得去總部找人問問看有沒有人知道,具體有什麽辦法控制。
長谷部迅速地點火架鍋,把雞蛋煎成圓溜溜一個。易葉這次直接靠在流離臺旁吃了,之後出去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找了一個可以随身攜帶螢草的小包。
螢草抓着包帶爬進去,窩在透明包包內側的口袋裏,好奇地戳戳這兒戳戳那兒。
長谷部把給自己的雞蛋随便煎了一下,三下五除二地迅速解決戰鬥,把裝着螢草的手提包拎在手裏,等着和易葉前往總部。
螢草看起來很想哭。
她顫抖着窩成一團,被長谷部帶着跨越了傳送門,等到了總部附近的街道上的時候,抖的更厲害了。
街上……有好多氣息可怕的妖怪,表情也好兇。看她的眼神,明明是想把她吃掉,就像她吃雞蛋一樣!
被一只吞咽口水的小妖盯着看了有一會兒後,小小的螢草恨不得縮回草籽大小。
長谷部向着口水直冒的小妖看過去,投以威脅性的一瞥。
交雜在螢草身上的視線頓時少了一大半。
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螢草不再那麽害怕長谷部。她躺在包包裏,小小的腦袋枕着貼近長谷部一側的包身閉上了眼,沒一會兒就胸口起伏着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到了房間裏。一個氣息很溫暖的少年正捏着肥貓想要往包上撲的手,長谷部把裝着她的包提到了身後。
“娘口三三!”
螢草雲裏霧裏地聽着少年這麽大喊了一句,溫和的氣息終于崩裂開一角,在肥貓的頭上“咚”地來了一下。
雖然不像是足夠傷害肥貓妖怪的力量程度,但肥貓哼唧了幾聲,放棄了。
螢草摸了摸吓出來的淚花,由衷開心地對少年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少年的目光剎那間溫柔地像是拂面而過的春風。
“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能力,不過之前去的那家店,不妨再去一次看看。”用着還沒有完全熟練掌握的語言,少年對易葉建議道。
易葉點頭吿謝,離開了少年所處的房間。被長谷部背在身後的螢草回頭向少年揮了揮手,含糊地吐字道:“再……見!”
微微上揚了唇角的少年,居然注意到了包裏小小的她所作出的動作,對她揮了揮手,開口道,“有緣再見。”
螢草的臉紅撲撲的,還想再說些什麽,門卻已經合攏了。她呆了一會兒,才費力地從包的縫隙裏露出上身,“阿媽,還……還來碗,玩嗎?”
長谷部把她按了回去,“主并不是在玩樂,你想和剛才那位少年待在一起嗎?”
很平靜的問句,但螢草不知道為什麽有了一種好危險好危險的感覺。她抖了一下,想,那大概是因為那只強大的肥貓吧。
“不……去。”螢草縮回包裏,又團成小小的一團。被長谷部一路背着到了易葉曾去過的萬卷屋,在九命貓探究的視線下瑟瑟發抖。
外面……為什麽這麽可怕啦?
螢草欲哭無淚,只想早點長大。
易葉找到了上次和她交易的女子,對方還記得她,帶着爽朗的笑容和她打了招呼。
易葉将遇到的問題大致講述一遍,女子眉頭鎖緊,沉吟片刻,對她搖了搖頭,“在下從未聽說過不能見人燕好的妖物,也未曾見到過有相關描述的典籍,姑娘家鄉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