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易葉帶着切國到了茶樓, 來引她的是上次見過的茶博士。依舊對她沒有什麽好臉色,一路上半句話也不說,到了房間就走了。

易葉和老板說了想邀鬥修羅女的事, 請他代為引見。老板答應了, 在她和雪聊了一會兒之後,老板上樓敲門說修羅女溫陵應了戰, 要她過去見一面。

易葉從樓上下去,修羅女坐在大廳中。說書先生在堂上講楊家将, 她倚在桌邊,手裏抓着把瓜子,手邊放着剩了個底的茶杯。

一杆銀木倉放在一旁, 看似手無寸鐵,然而只要修羅女一動,立刻就能拿到那杆平平無奇甚至十分老舊的木倉。

易葉在她對面坐下,修羅女有着一張圓圓的臉, 杏仁眼,一雙濃眉,長長的頭發被紮成一條辮子,在身後甩動着。

“我認識你。”修羅女放下瓜子, 對她露出了爽朗的笑顏。“丁榜三十五,易葉對不對?你和紅藻精的互怼紅了好幾天, 可真爽利!”

易葉本來想好的話一頓,她和紅藻精的事是真的火遍了網絡,在做之前她完全沒想到。

修羅女将手擦淨, 握住了那杆木倉。“現在就打嗎?還是約個時間?”

“一個小時後在論劍臺碰面,”易葉問道,“行嗎?”

“一個小時是……一個,不對,半個時辰?”

“對,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等于兩個小時,在總部待了一段時間後易葉已經熟悉了這兩種計時方式的切換。但是修羅女看上去還有些懵,弄不太清楚小時要怎麽算。

“那就半個時辰後!”修羅女一把将瓜子收到懷裏,将最後一點茶水全都飲盡,“我去準備準備,可別遲到!”

修羅女風風火火地走了,易葉也離開了茶樓,前往論劍臺。

論劍臺依然是一片冰封,當日殺死紅藻精的老人仍站在之前的位置,仿佛這麽長時日以來從來不曾挪動過。

“主……”切國的手按着刀柄,“這次要使用我嗎?即使是……”

仿品兩個字被他吞回去了,臉上有點慌張,害怕說話出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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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葉沉思。

雖說有一大堆付喪神,但因為自身血脈的緣故,易葉在用刀上的功夫遠遠沒有用自己的爪好。

修羅女善用木倉,不大好近身,易葉挑戰她也抱着磨練自身的念頭,這個過程中她想加強的不是用刀的技巧。

易葉看着切國鼓起勇氣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那就跟我一起去吧,假如我撐不下去了就上手幫忙。”

切國有點困惑,這困惑表露在臉上就是眉頭皺起臉色沉沉。他覺得仿佛有哪裏不對,雖然被答應了但是和想象中的有點偏差?

易葉活動了一下筋骨,老人看了她一眼,忽而道:“你的石丸污了。”

易葉:?

日常浸泡在引申詞義裏的易葉反應了一下,意識到老人說的污是真正的髒污。

老人曾贈給她石丸一枚,很有些效力,能使桔梗退避繞遠。易葉将它包在小袋子裏帶在身上,直到現在也沒有離身過。雖然在之前的戰鬥力仿佛并沒有起到用處,但貓妖不是陰魂,那些紅衣鬼又被她的叫聲震懾了,好像本來也沒有石丸的用武之地,因此她沒有想到過石丸是失效的。

她将石丸取出,有點驚愕,仔細一想,怕不是又是她進手術室那時候出的差錯。

老人接過石丸,伸手一握,指縫間飄出絲絲縷縷黑色的霧。易葉不知道是什麽,那黑霧給人的感覺很惡心,總歸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一點曲靈的惡念。”老人沒把她口中的曲靈當成大事,“我沒防着這東西,成了突破口,倒叫它破了我的術。”

“多謝前輩。”易葉接回石丸,沒敢把老人随手為之的東西視若等閑,正要往小布袋裏裝,修羅女就踏入了論劍臺。

修羅女高聲地打了個招呼,握着她的木倉,也和老人打了個招呼。“老前輩好,上次你給我的石彈可好用了!我在那座冢裏殺了一個來回,沒有受到一點攻擊,比之前去舒服好多!”

她從背後扯下一個酒囊,裏面裝着一大袋烈酒。她晃了晃酒袋,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我把那禍害人的骨架給拆了,換了點錢,買了全國最好的酒!你給我石彈,我請你喝酒!”

老者呵呵笑着,沒有拒絕,拆開酒囊就将烈酒灌入喉中,喝罷搖頭道,“不錯了,只是仍不夠烈。”

修羅女驚奇道:“這還不烈啊?兩碗就能醉倒我軍中的将士,這些天我拿着,饞蟲都快掉出來了!還有什麽酒更烈啊,天市能買嗎!”

“哈哈哈。”老人笑出聲,“你小娃娃,喝喝這個也就罷了,更烈的酒,你可要招架不住咯。”

修羅女挺了挺胸膛,“軍裏就沒有比我更能喝的,連我爹也不行,前輩你就說說嘛!”

老者搖頭而笑,“等你什麽時候能上丙榜,我再告訴你那酒的名兒。”

修羅女垂頭喪氣,老者将酒囊放回她懷裏,“你喝幾口吧,可憐見的。”

修羅女嘿嘿笑了起來,因為要比鬥,沒敢多喝,只稍稍來了一口。又問易葉和切國道,“你們要嗎?”

易葉接過來抿了一口,覺得這和白酒有些相像,度數也沒有很可怕,她見識過更高的度數。

“前輩喜歡酒嗎?”易葉将酒囊遞給切國,切國只站了下唇,就又還給修羅女。

老人笑呵呵的,語氣一點也不嚴厲,“怎麽?你這小娃娃也要給我送酒嗎?”

“有度數更高的酒,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前輩喝的那種。”易葉笑道,“還有葡萄酒之類的,也有挺多人喜歡,不知道前輩喜不喜歡那種?”

老者還沒說話,修羅女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喉嚨做了個咕咚吞咽的動作。

“好買嗎?要多少錢?”修羅女一臉色授魂與,“等我再攢到錢就和你買好不好?”

“精品的難買,但普通高度數酒倒容易。”超市裏就有的是,易葉沒少在超市買別的的時候看到。“如果我贏了,就直接送兩瓶給你。”

“那太……等等!不該是當成彩頭等我贏了給我嗎?”修羅女握着酒囊一臉震驚。

“哪有還沒打就想着輸了送什麽的?”易葉道。

“說的也對。”修羅女抱木倉道,“那如果我贏了,就把軍中分給我的戰利品肉幹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日常給小娃娃們發糖(石丸)

後文關聯關鍵詞:曲靈、軍中、修羅女

擒月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1-01 19: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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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暴雪

老人和藹地笑着看她們兩個說話, 最後道,“如果不難弄,也就帶幾兩來給老身嘗嘗鮮。嘿……這天寒地凍的, 貪兩杯杯中物, 你們小娃娃可別學。”

易葉哪有不答應的,決定今天就早點回去先買上幾瓶酒, 等到日後在慢慢尋摸精品。

“啊呀你們說的酒蟲都快出來了!”修羅女跺了跺腳,“我們來比過, 比完了再請你幫我買酒!”

老人直笑,“你們兩個都準備好了?”

易葉點頭,“我的付喪神也想上場, 沒有問題吧?”

修羅女的木倉就是杆普通的木倉,她并沒有将其轉化為付喪神,這樣一來如果付喪神出手就成了一對二,于修羅女不利。

“好啊!”修羅女不以為意。“我們快過去吧, 這地方怪冷的,打起來還暖和些。”

修羅女并沒有禁止切國上場。

就像犬夜叉給的資料上寫明的,無論是什麽樣的論劍臺邀戰,她都願意答應。

取玉玦之前修羅女把酒給了老人, 按她的意思,打起來的時候就顧不上別的, 到時候這袋酒能不能幸存就不一定了。

被傳送走之後,兩人同時出現在巨石平臺上。此處沒有什麽別的東西,只有不見邊際的雲和周圍近乎看不見的其他巨石。若不是當初和紅藻精戰鬥的時候幾乎把她們所站的那塊石頭毀了, 易葉幾乎要以為她又回到了當初那塊巨石上。

和修羅女的戰鬥不像上次,話都沒說就直接開打。修羅女木倉尖朝地,行了個切磋開始前的禮,“請指教了!”

易葉沒接觸過相關的禮節,雙手抱拳向前一送,算作回禮。

修羅女抖了個木倉花,向她沖來。易葉不敢怠慢,控制着部□□軀妖化,調整了關節手足,自原地一躍而起。在□□刺來時,身體淩空一翻到了修羅女的背後。

木倉的攻擊範圍和爪是不同的,站在木倉尖前,她連摸都摸不到修羅女,只有先換個地方。

修羅女并沒有調轉木倉頭,她将木倉尾向易葉撞去,那平平無奇的木倉撞在易葉肩頭,關節都快被撞得脫臼。

力道好重!

要不是木倉後面是平滑的,她的肩膀當場就得開個洞。

易葉捂住肩膀後退,修羅女長木倉一轉,刺向她的胸膛。原本是刺往左胸的,中間她手上使了個力,刺向了右胸。

易葉嘗試着用爪接了一下,只覺得指尖都要裂了。

她回想起之前和夜叉的戰鬥,也是這樣,被沉猛的力道連連擊打,想招架住十分困難。

修羅女比她高出整整十名的名次果然不是白來的。

她立刻放棄和修羅女對擊的打算,閃身躲避,游走在石臺上躲避修羅女的攻擊。

修羅女的速度沒有夜叉快,周圍也沒有牽制着易葉的人群。比起上次苦戰,現在這場切磋要相對容易一些,至少想躲是能躲開的。

修羅女從戰鬥開始就沒再說過話,心神全部關注在木倉上。打的時間長了之後雙方下手漸漸都不再有分寸,抛卻了其餘所有的顧慮,一心只在戰鬥上。

修羅女但凡出手必定是殺招。她的每招每式目的都很明确,沒有一點花架子,全是奔着殺敵去的。

這種攻擊的風格,大概和她出身行伍有關。

易葉沒再硬接她的木倉,游走躲避,有機會了再近身給一下。幾番下來,也讓她找到一些攻擊的死角,終于讓修羅女挂了紅。

修羅女雖然看似占據上風,心中其實打的憋悶,她更喜歡大開大合的路子,但敵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不能挑選的,正因為是短板,才要在論劍臺比試磨練。

易葉力氣雖然不比她大,下手其實不輕。冷不丁給她一下,不比她一木倉捅過去輕。

易葉固然不是出身軍中,卻是無數次死裏逃生長起來的。雖然她本身不覺得怎麽樣,其實行動中也半點不摻水分。沒有一個動作是為了好看,全都是為了争取更大的優勢。

修羅女忍着火辣辣的疼,賣了個破綻。易葉攻過去,利爪刺破修羅女皮肉的同時,被她一木倉抽在肩頭,再躲的慢點,遭殃的就是脖子。

易葉背上全是冷汗。

真砸實了,她恐怕當場就得暈,能不死全因為這是有大佬看着的論劍臺。

修羅女被她撲中的地方滲出一團紅,執木倉的手沒有一絲搖晃,眼中一股銳利精芒,半聲疼也不喊,唯有戰意不斷攀升。

修羅女打起來活像個殺神,易葉大約懂了給她起了這個綽號的人究竟是什麽心理。

易葉趁勢蹲下身去,伸腿一掃,絆了修羅女一下。對方下盤很穩,只是微微一晃,并沒被絆倒,緊接着就轉過木倉尖向下刺來。

易葉就地一滾,躲開的同時爪子在她腿上帶了一下,為此被木倉尾擊中了後背,再次雙雙帶傷。

兩人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一個渾身烏青,另一個幾處挂彩。純拼力道易葉不完全妖化就拼不過,但是論靈巧修羅女又追不上她。

切國被囑咐過只有等易葉敵不過了才能動手,這時候只有站在角落默默注視着。幾次想動手,又覺得易葉仍有餘力,不是不敵,最後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

一會兒這個挨一爪,一會兒那個挨一木倉。戰況膠着,上下風雖然能分的出來,勝負卻不能被輕易判定。

在切國都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戰況終于有了改變。

在漫長戰鬥中先一步耗盡體力的修羅女回防不及,被易葉一爪正中心髒。護心甲凹了個大洞,修羅女吐了口血,臉色都白了。

要害被擊中,判負。

她們一下被傳回老人身邊,這場戰鬥終于再次畫下句號。

修羅女撐着木倉說不出話,臉色白到吓人。老人在她的背上一拍,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修羅女長出一口氣,恢複了一點血色。

“你……你可真難抓!”修羅女坐在地上,喘着氣抱怨道,“打的煩死了,比泥鳅還難抓!”

易葉被切國扶着,也是渾身酸痛,“給你抓到我就GG了。”

“知一之一……唉,你說的什麽?”

“被你抓到就戰鬥結束了,你那個木倉又不好接。正面和你打,我應該打不過你。”

修羅女憑力氣和技巧可以完爆她,但是沒有足夠追上她的靈敏。易葉推測對方需要應對的局面大多時候都是混亂的群戰,不需要追着哪個特定的敵人滿場子亂跑。所以碰到這種局面,才顯得力有未逮。

修羅女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從小就開始練的,厲害吧!其實你也不錯啦,輸了就是輸了,戰場又不講優勢短板的。等過段時間再約一架吧,等我再練練,還要贏回來!”

易葉被老人按了下後背,渾身的酸痛緩解了,不至于要切國再扶着。“那我下次等你的肉幹。”

“啊,對了!”修羅女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中間又壓着了不知哪塊傷口一下躺倒,嘴上還念叨着,“酒!說好了兩瓶酒!”

老人拍了下她的額頭,“就曉得酒,好全乎之前你看看郎中肯不肯讓你喝酒。”

易葉按了下聯絡器,“等什麽時候你得到醫生許可了,我再把酒給你帶來,你的聯絡號?”

修羅女卡了一下,把聯絡器翻出來對着屏幕念出了一串數字。易葉加上以後又看向老人,“前輩有聯絡號嗎?還是我直接過來論劍臺就行?”

老人笑道:“你過來就行,什麽時候來都可以。”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被老人催着去找郎中了。易葉還去的上次的櫻桃屋,修羅女被低廉的價格吸引着和她一起去了。

進店的時候桃花妖正捧着書看,封面的文字易葉看不懂,不過配圖就不像是一本專業書。

從面頰緋紅的娘化鶴丸封面上移開目光,易葉被櫻花妖帶進治療室內,柔和的妖力包裹住她,一點點為她緩解身體上的傷勢。

修羅女傷的重一點,易葉治療完畢後她還沒好。易葉還有別的事要做,跟她道別過就離開了。

切國已經在治療期間買好吃的,他們兩個向着工坊而去。路上切國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鼓起勇氣道:“主……”

易葉側頭看他。

“新年……禮物。”他遞出了自己的刀刃,渾身低沉情緒。“……沒有其他東西,雖然……已經是你的了。”

雖然和已經中間有一個我,他說出口覺得太含羞,一下含糊過去了。

諸如你是不是看不起這樣的禮物、反正已經到手的贗品根本沒價值之類的話全部被他嚴嚴實實地扼殺在喉嚨裏,克制着不說出來。

這都是被犬夜叉一個包一個包敲出來的說話課實訓成果。

易葉接過刀刃,笑了出來,“新年快樂,手伸出來。”

切國乖乖伸出雙手,易葉從包裏取出口紅,在他手背上畫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一瓣一瓣的櫻花悄悄從切國身上飄落,他愛惜地看着那個心形,一路走櫻花一路飄,想忍也忍不住。

到了工坊,他給太郎他們送過飯後就悄悄地往角落一坐,安靜地飄花去了。易葉進了長谷部的手入室,在他面前坐下。

爐中的觸腕已經焚燒殆盡,長谷部的身體已經完全化作了實體,刀刃上的裂痕也已經平複了許多。

易葉把食盒放下,叫長谷部跟她一起洗了手,然後才坐了下來。

“今天的晚飯。”易葉打開食盒,裏面滿滿的肉食。香嫩的豬肘還冒着熱氣,回鍋肉被煸的焦脆,被片好的烤鴨還帶着油光,薄的透光的餅擺在旁邊,配上一點碧色蔥絲。

長谷部擡頭望向易葉,“主今天和人動手了?”

易葉消耗過大的時候,飯量就尤其的多,而且吃的全是高熱量的食物。

“恩……”易葉低頭卷好烤鴨,往嘴裏送了一口,香味頓時彌漫了滿口,“在論劍臺和人切磋。”

治療的時候就有點餓了,她兩口吃完卷好的肉,長谷部已經伸手幫她卷下一個。

“主。”長谷部将卷好的遞向易葉,易葉卻沒有接,張嘴直接咬住了。

長谷部沒有吝啬材料,易葉兩頰鼓鼓,半天才咽下去。

“太餓了,感覺現在才好點。”易葉筷子又伸向回鍋肉,“剛才是不是咬到你了?”

長谷部手指上淺淺一個牙印,已經消退了,看不出什麽痕跡。

“沒有。”長谷部再一次卷了烤鴨,直接遞到易葉嘴邊。

易葉将嘴裏的回鍋肉一嚼一嚼咽下去,就着長谷部的手把東西吃了。

這樣的時間并非沒有過,最開始易葉控制不了自己的指甲,全靠長谷部喂飯給她吃。

“這個……”易葉夾了快肘子肉,“張嘴。”

長谷部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色,猶豫着張開嘴,易葉就把肉喂了進去。

“好吃嗎?”易葉問道,“這家的肘子上次我看你還吃了挺多的,應該是喜歡吧。”

長谷部在有些地方是別扭的。

比如明明表态了可以為主做任何事,也三句話不離主,但是內心深處希望成為主最重要的付喪神這種話又絕對不會主動說出來。

都不知道該說是坦誠還是傲嬌。

長谷部點了點頭,“您注意到了。”

他身邊飄了幾瓣花下來,落到衣領袖口,還有一瓣掉在了盤子邊緣。

長谷部連忙去收拾,易葉先一步用筷子夾了起來,“我最開始問過你,你說櫻吹雪沒有毒,對嗎?”

看着長谷部茫然無措的模樣,易葉把那瓣櫻花送入了口中。

“沒什麽味道。”易葉笑道,“看來霓虹商家做的櫻花零食都添了其他的東西提味啊。”

長谷部沉默着。

一秒。

兩秒。

三秒。

“轟!”

風暴般的花瓣席卷了整個手入室,易葉落了花瓣滿身,将細小的花瓣從發絲中一枚枚摘下來。“雖說沒有味道,也不用來這麽多。”

飯菜上又落上了零星花瓣,易葉以手托腮看着長谷部,“這次菜上的花你來解決。”

她把沾着櫻花的那層薄餅放到長谷部手裏,拿了下面那張繼續卷鴨肉。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想到電視劇裏那段——肥肥的鴨子~肥肥的鴨子~跑得快~跑得快~

童年回憶啊。

☆、給你的特別禮物

長谷部怔了好一會兒, 才慌張地繼續卷肉。掉下來的花瓣被全部卷在餅裏,被他一口氣全都消滅幹淨。

易葉吃飽之後站起來,取了清潔工具打掃滿手入室的花瓣。長谷部也匆忙想站起來接過易葉手中的事, 被易葉用手指點住了額心。

“傷員好好養傷吧。”易葉抽回手, “待着別動。”

門外傳來腳步聲,快速接近的鶴丸拉着切國的手, 一起出現在了門前。切國的頭都要低到胸口了,鶴丸本來一進門就想說話, 看到了滿屋的櫻花吓得卡了下殼。

“哈哈……發生什麽好事了?主也給長谷部畫了顆心嗎?”

長谷部:“……也?”

鶴丸興致勃勃地沖動易葉面前,自帶了水筆遞給易葉,“主, 我也有新年禮物嗎?”

長谷部的視線轉到切國的手背,切國後背挺直,頭卻低的像鴕鳥,臉色紅的像被煮熟的蝦子。

“有。”易葉回鶴丸道。

“長谷部, 把他摁住。”易葉接過水筆,在長谷部的幫助下,給鶴丸額角處畫了朵簡筆雲。

“欸?”被摁好的鶴丸發出驚疑聲,“為什麽不是手背?難道是為了出其不意嗎?”

“不是。”易葉從包裏拿了小化妝鏡給他, “為了意境。”

雖然是靈魂畫手,但并非喪失審美的鶴丸發懵地看着那朵簡筆雲。“……意境?”

“恩。”易葉欣賞着頭頂雲朵的鶴丸, “雲中鶴。”

鶴丸:???

鶴丸:!

切國暫時忘記了緊張,一臉懷疑自己審美的表情。

鶴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很不錯嘛。”

他快速地揮動水筆,在易葉臉頰寫了個“秋”字,最後一筆歪歪斜斜,因為他已經快被長谷部拔起來扔出去。

鶴丸在長谷部懷裏掙紮,像是一只努力逃生的大白鵝。

“給主的禮物!”鶴丸道,“一葉知秋。”

長谷部臉色黑如煤炭。

“謝謝,新年快樂。”易葉笑道,拍了拍鶴丸的頭,仿佛拍一只鵝……鶴,“你這麽一提醒,我也覺得不該厚此薄彼。我去給太郎他們送禮物,這裏拜托你了。”

“等……”鶴丸話音沒落,長谷部已經和易葉出了手入室,高機動讓廊下都已經沒有他們的蹤影。切國走出手入室,為難地看着拉住他衣服的鶴丸。

相互對視了半分鐘之後,鶴丸敗下陣來,松手放同僚離開了。

人生總是有很多驚喜。

比如他做刀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還要學會打掃衛生這種據說小學一年級就該要做的事。

柔軟的櫻花瓣被一點點打掃幹淨,鶴丸認認真真地收拾完畢。從手入室出去,一陣風吹過,細雪兜了滿頭的同時,他沒注意的時候沾上的兩片花瓣被吹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寒風細雪,鶴影落花。

幾樣要素登時構出一副極有意境的圖畫。

遠處傳來輕微的吟詩聲,鶴丸擡起頭,見到一名神容秀美的女妖,她部分身體沉入一卷畫中,身邊停留着數只羽毛豐盈的飛鳥。口中的詩句是臨時所做,而內容……正是他。

女妖與他對視,看清他額角簡筆雲的瞬間,吟誦聲一頓,“噗嗤”笑了出來。

鶴丸也笑出了聲,“吓到了嗎?”

女妖有點窘迫地遮了遮臉,“那個……需要我幫你再勾一勾那朵雲嗎?”

鶴丸搖了搖頭,“不,現在這樣不就很有趣麽。”

——————————

太郎在廊下飲茶,次郎在他身邊飲酒,幾振短刀在他們身邊分享和果子。

次郎的主人,他的前主,這次任務遇到了厲害的敵人。次郎經驗沒有短刀們豐富,在短刀們的保護下回來,被送來工坊修補。

與養傷的太郎正好相遇。

身為大太刀,即使只是輕傷,恢複起來也比其他同伴慢一些,正好給了他們一段不短的相處時間。

易葉到的時候,喝高的次郎正躺在太郎身上拍着節奏唱歌,太郎被弟弟枕着大腿,用手擋着不讓活潑的次郎一不小心滾下去。

其中一振短刀和次郎一樣喝的醉醺醺的,喝多了想滿雪地打滾,被短刀們齊心合力地拽住丢在廊下。

“主……”太郎看見易葉過來,想起身,起不來。

次郎四仰八叉地枕在他身上,這時候才掙紮着要起來,險些從太郎身上滾下去。

易葉順便幫忙撈了一把,讓太郎伸出手。“大家都有的新年禮物。”

她用水筆在太郎手背上寫了個吉字,“新年快樂。”

次郎握住太郎的手,湊近了看那個字,然後一把勾在了他大哥身上,“真好呢,大哥和大家混的很不錯嘛~”

幾振小短刀也好奇地看過來,一個個眨巴着眼睛。

“吶!吶!”次郎揮舞着手,從身上摸出塊眼影,“我們也來做新年禮物好不好!”

“好!”小短刀們齊聲答應,和果子也被暫時冷落了,他們把太郎和次郎團團圍住,等着次郎用眼影在他們手背上寫畫。

易葉在一邊看着,見有的被畫了個金幣,有的被畫朵花,都是些好彩頭。

最後小短刀們都心滿意足地繼續吃和果子了,次郎把眼影遞給太郎,期翼地伸出手。

太郎扶住他的手,仔細思索片刻,鄭重地寫了個“安”字。

次郎像扭股糖一樣一下扒在了他身上。

易葉将時間留給他們兄弟兩個,轉身離開了。讓切國先回手入室,準備去再多拿套清潔工具和鶴丸一起收拾滿屋子的花。

長谷部跟在她身後,一身失落低氣壓。

易葉拿到工具後,在某個僻靜的拐角停下。“剛才還櫻暴雪,現在怎麽這麽不開心?”

櫻暴雪這個詞讓長谷部一下窘迫起來,“主……”

易葉笑出來,“櫻吹雪,櫻吹雪。”

長谷部握了握手,所有人都有的新年禮物只有他沒有。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地伸出手背,“主,新年禮物是每個人都可以有嗎?”

對主坦誠。

這是易葉不停向他強調的事。

易葉點頭,“是啊!”

長谷部期待地看着她,明亮的天光落進他眼中,也不知道發亮的是光源還是他那雙充滿期待的眼。

“我不打算給你這樣的禮物。”易葉晃了晃手裏的水筆,拉住長谷部的手,把他拽到庭院樹下。

“主?”

“怕在走廊上不好收拾。”站在雪地上的易葉勾住長谷部的肩背,揚起頭在他唇上輕輕一碰,“新年快樂~"

“轟!”

絲毫不出意料之外的,櫻暴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應該都發現了,易葉對待長谷部的态度發生了轉變=w=

擒月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1-03 20:25:16

抱住麽麽噠~

讀者“不朽。”,灌溉營養液+12018-01-03 23:20:53

讀者“白鷗掠海”,灌溉營養液+12018-01-03 20:04:57

只有三號的記錄,如果有被漏掉的小天使可以舉個手=w=

☆、心跳,轉折,第三者

易葉的耳根發熱, 臉色蒙上一層薄紅,胸腔裏的心髒劇烈跳動着,攬着長谷部的手心裏出了一層薄汗。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然而還是沒法做到游刃有餘的從容。

這感覺簡直就像面對一場細心準備的重要考試。

但是看着整張臉比櫻花還要紅豔, 身體僵硬手足無措的長谷部,她的局促感直線減退, 還有閑暇去感受通過緊貼的身體傳達過來的心跳。

咚咚咚!

非常的強烈,幾乎像要在下一秒跳出胸口。

“長谷……”

“易?葉!”

光團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 易葉愕然轉過頭,看見它氣勢洶洶地飛了過來。“我給你講的……你是不是又全部忘了?!”

病房裏的長談,每一個字都是它的苦心釀就。一字一句, 全都是為了易葉好。

和長谷部貼在一起的易葉想松開他,安撫一下光團的情緒。腰上一緊,發現腰被長谷部用手臂扣住了。

“你……之前對主說了些什麽?”長谷部的表情無法稱之為友善,臉色沉下來, 手緊扣着沒松,如同緊扣着珍寶的惡龍。“你現在想對她說什麽?”

他隐約猜測到她們交談的大概不會是他期望的內容。

光團停在一尺開外,謹慎地判定着長谷部的危險系數,“我沒有跟你說話, 還有,她沒有允許你扣着她。”

長谷部一噎。

他把手臂松開一點, 發現易葉腳步沒動,他的眉眼立刻上揚了起來。

光團:……

光團愁死了,聲音焦急, “易,葉。你跟我來一下。”

長谷部怎麽會眼睜睜看着光團叫易葉離開而什麽也不做,他拉住易葉的手腕,嘴唇微抿看着她。

易葉的腳尖沖着光團,腳底像粘了膠一樣黏在原地。

……這種置身修羅場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她也沒開後宮啊???

光團又沒手拉她,也沒有目光能和她對視。在原地團團轉了幾圈,最後拉條抽長,在強烈的光中漸漸化成一個人影。

酒紅色長發,黑色雙眼,裹了一件白色的鬥篷。面容俊美,氣質……

假如光團不在凝聚好人形的第一時刻就開口說話把原先的感覺破壞殆盡的話,那是種神秘從容的氣質。

光團的焦急充塞在俊美的面容裏,眼底眉間透出純真又澄澈的味道,像一只被逼急了就快跳起來咬人的小白兔。

“易葉!”他焦急地伸出手,“我……”

長谷部握着易葉的手緊了一下,眼底的敵意不加掩飾,目光銳利,“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我要和她說的話,需要先經過你的審視嗎?”光團露出‘超兇’的表情,“你究竟是作為她的下屬?還是主上?這是忠心耿耿的部下應當做出的舉動嗎?”

長谷部看着易葉,紫藤色的雙眼裏洶湧着無數情感。他最終沉默地放開手,在松手前快速地擁抱了一下易葉。“我……聽從主的意願。不過……主可否更相信我一些?”

而不是相信光團。

他的目光誠摯熾熱,“我不會令您失望的。”

易葉迎着他的目光嘆了口氣,“團子,晚上回去和你說可以嗎?”

光團急的要哭了。

“晚上我會和你解釋的。”易葉摸了摸他人形的長發,下手卻只觸摸到一團虛無的空氣,光團被碰到的地方出現光線的扭曲,顯露出一團緊密無緒的亂碼。“團子,你也相信我一點好嗎?”

“好吧。”光團低下頭,“你已經答應了我,我就相信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他砰的一下變回團子大小,易葉揉了他兩把,用水筆在他軟彈的身體上畫了個笑臉。“新年禮物,別不開心啦!”

光團轉了轉身體,不說話。

易葉無奈地戳它,“不是去和雲母玩了嗎?忽然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光團身體猛地一抖,“我差點忘了!工坊前面來了總部的人,要把日暮籬帶走,說是他買通了總部的負責人員!”

易葉臉上的笑容消散,“你說……日暮籬,買通?”

那個渾身透着明朗陽光味道的男人,溫柔對待他人的老板,體貼照顧妻子的丈夫……為了對付她刻意買通總部的人?

“總部說涉事人員情緒崩潰之後指認了他,初步判定沒有說謊,需要進一步地調查,要先帶他去總部。”

易葉把光團抓到懷裏,向着工坊門口而去。“你來的時候情況怎麽樣?”

“日暮籬堅持自己沒有做過,彌勒要求他們出具判定書和調查令。”

長谷部緊跟在易葉身後,易葉回身按住他的肩膀,“長谷部你先回手入室,那邊太混亂,你又沒有恢複好。”

“是。”長谷部不甘地咬牙,痛恨着過于漫長的修複時間,使他無法陪同在易葉身邊,“需要我通知切國過來随侍嗎?”

易葉點頭,“讓他直接來門口。”

長谷部行禮應是,迅速地返回了手入室。易葉揣着光團到了大門口,原本敞開的門早已被封閉,牆壁上被投影出一段視頻。

視頻的進度已經過去一大半,視頻中的日暮籬正懷抱着一個長相秀麗的年輕女子,将一只華麗的發飾戴在她如雲黑發上。

女子卻不是很高興的表情,她拽着日暮籬的衣領,眼底的歡喜被牢牢壓制着不肯表露,“你說喜歡我,是不是就為了哄我答應這件事?”

日暮籬苦笑了一下,從她身後抱住了她,“你都想到哪裏去了,你就是這麽不肯相信我嗎?”

女子低下頭,“我那天見到了桔梗……她真是個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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