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

夜叉是奈落的原因後,他其實有一點點驚訝。

這是為數極少的他能想得通,其他人卻反而想不明白的事。

桔梗奇怪犬夜叉為什麽忽然離開工坊。

切國覺得他能明白。

犬夜叉和桔梗是曾經相許過終生的愛人,但他和桔梗沒有互相信任,桔梗卻對另一個人付出了全部的信任。

這樣的場景會很難過,一點也不想見到。

“中午出去吃飯。”切國一個個往外蹦字,“主那邊,中餐館。”

“我知道了。”犬夜叉應了一聲,“我去找藥研。”

每次出門,最繁忙的總是藥研。

切國和犬夜叉一起過去,這一次藥研的房間裏還坐着長谷部幫忙,減輕了藥研的負擔。

犬夜叉坐在椅子上等,夜叉站在他身後,對這個他好奇了很久的半妖悄悄伸出了魔爪,快而準地揪住了看上去手感絕佳的耳朵。

……然後被敲腫了手。

眼裏含着淚花的夜叉抱着螢草的腿不放,盯着被長谷部變化成黑發黑眼的犬夜叉瞪。耳朵隐隐發痛的犬夜叉看上去清秀柔弱了很多,但是對着夜叉不懷好意一笑的樣子依然讓他給人的感覺那麽暴力。

一行人被光團一個個送了過去。長谷部第一個到易葉身邊,跟她親口彙報這次事情的結果。

易葉的好友已經走了,他說起來也沒有什麽顧忌。長谷部靠着秘法改頭換面不擔心留下破綻,很是大鬧了一場。鬧到後面男人公司的同事都報了警,但男人卻不敢追究,即使男人損傷慘重。

男人做的虧心事,他不敢抖出來。做事張狂到瘋子程度的長谷部,他不想再有哪怕一絲的可能再感受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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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部破了男人的膽氣。

易葉開始考慮怎麽跟好友打個預防針,瞞別人能瞞得過,當事人就混不過去了。易葉已經完全能想象出好友眼眶紅紅地看着她,害怕她受到牽連的擔憂樣子。

她把菜單遞給長谷部,讓他點菜,斟酌着是發信息給好友還是一會兒回去直接說。

長谷部選的全是易葉喜歡的口味,差不多之後看了巴形一眼,猶豫一下,把菜單傳了過去。

太郎坐在巴形旁邊,夜鬥站在他們兩個中間強烈要求給點一道甜品,三日月也湊熱鬧要添些茶飲。

易葉讓光團去接了阿爾托利亞,避免出現對方帶着付喪神無法在外界光明正大行走的情況。

付喪神的發色瞳色未必接近人類,而阿爾托利亞的長相本身就已經非常引人注目。

他們到的時候,阿爾托利亞穿着一身英倫風的日常服裝,融入社會毫無滞礙。她身邊的付喪神卻全身都嚴嚴實實地裹在大衣裏,直到進來關上房門,才掀開大衣的帽子,一頭粉色的長發流瀉而下。

遮罩着的口罩眼鏡等物被他取下,露出瞳色不同的雙眼,和絕美的面容。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登錄按鈕找回來了,吐氣.JPG

諸君,楚留香約麽,獨立寒江。

我的計劃又産生了變動,我想開這個的坑了otz

☆、離別與新的相遇

不知道阿爾托利亞喜歡吃什麽, 易葉将菜單給了日常裝扮的她,讓她親自選菜。粉色頭發的付喪神宗三左文字坐在一邊,頭微微低着, 肩背微彎, 給人的感覺有些消沉。

椒圖和座敷悄悄說着什麽,山兔啃着油麥菜, 目光總往宗三臉上飄。宗三長得非常好看,盡管身上籠罩着一層郁色, 卻依然有種難以言說的美态。雖然山兔不是很能欣賞他身上的那種沉郁,但目光還是不時地飄向他。

易葉注視着宗三左文字。

在好友離去阿爾托利亞到來之前,易葉打起精神查詢了這位付喪神的相關信息。宗三左文字, 又稱義元左文字,和她的長谷部一樣,都是曾經屬于織田信長的刀。

不過際遇并不相同,長谷部被織田信長贈予他人。宗三左文字卻被留下印記, 當做一種具有象征意義的東西被諸多具有野心的村長……大将争奪。

易葉不太能明白霓虹方面他究竟有什麽意義,只能聯系類比一下華夏的九鼎玉玺等物。她根據傳說事跡猜測過這位付喪神的性格,從最好到最壞,高傲自大等性格特質都在預測的範圍內, 不過現實遠遠超出預料。

消沉、悲觀、還有……幽怨?

身上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厭世感。

這些易葉目前為止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東西,完全不在她的任何預想之內。

宗三左文字低着頭不說話, 渾身沒有一絲可以稱之為積極的信息,憂郁而沉默。

“我先确認一下。”易葉喝了口茶水,先開了口, “宗三左文字對麽,你是希望來到我身邊成為我的下屬,還是有其他自己的打算?”

之前和易葉聯系的都是阿爾托利亞,她并沒有和宗三本人交流過。易葉不确定他現在的模樣是性格使然還是不喜歡這次的會面。

宗三左文字也問了她一個問題,“您是想将我當做戰鬥用的刀對待,還是只得到手就滿足,只是想讓王者的象征來服侍?”

“現在已經不是戰亂年代了。”易葉闡述事實,“我所在的國度也不再有王侯。”

阿爾托利亞咀嚼的動作停了下,把飯吞下去輕聲道:“是的,時代已經變革了。”

易葉繼續,“另外因為文化差異的問題,霓虹那邊不知道怎麽樣,華夏不會有人把你當做取得天下的象征。不論是我,還是其他大多數人。”

在霓虹很有名的物品,在華夏卻未必依然有名。大街上拉十個人,可能連一個知道宗三左文字是什麽的人都沒有。

所以讓王者的象征服侍……不存在的。如果宗三抱有這樣的想法他們也許就不太适合,不過聽宗三的口氣,似乎并不是這種想法。

“是麽,是個無聊的典故啊……”宗三左文字安靜地坐在那裏,沒有一絲笑容,那一刻仿佛更加悲傷了,“束縛着我的……使我成為籠中鳥的東西,就是這樣無聊的事情。”

他仿佛陷入到了某種情緒中去,低着頭一時沒有說話。

長谷部剝好了蝦殼,将蝦仁放進易葉碗中。易葉夾起來吃掉,更直接地詢問宗三,“我這裏需要的是能夠戰鬥或者有其他本領的刀,不會把你當做貢品之類的東西。如果你想加入,下次任務可以和我的下屬磨合試試,你的決定是什麽?”

“啊,那麽……”宗三仿佛被吓了一跳的鳥兒,從自我的世界中回過神來,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後擡起頭,望向易葉的雙色瞳正巧迎着投進窗子的陽光,如同微光朦胧的寶石。“什麽時候?”

“我下次接到任務的時候。”易葉回答。“你是留在這裏等,還是給我一個聯系的方式?”

宗三左文字看向阿爾托利亞。

嚼着蒜蓉蝦的阿爾托利亞擡起頭,頭上淩亂的碎發微晃,臉頰微微鼓起。

“可以聯系我,用我之前給你的聯絡方式。”阿爾托利亞眨了眨眼,“可以嗎?”

易葉點頭。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下來了。

飯後夜鬥被阿爾托利亞直接帶走送回他原本的世界,在夜鬥最後一次向易葉無節操賣萌的時候,易葉給他裝了一背包零食帶走。

長谷部在他激動的要撲上來之前把他拽到了阿爾托利亞身邊。

光團把其他人一個個送回去,易葉讓鶴丸留一下,跟她回了學校。

依然在上午待的那家咖啡店坐下,易葉把好友約了出來,讓她和鶴丸交流工作的事。

成立公司的時候,易葉是聽從光團的意見給自己一個明面上的周轉借口,但鶴丸等人卻認真地開始經營它了。花鳥卷那個在總部銷量非常不錯的漫畫被鶴丸轉載到這個世界的網絡平臺上,和花鳥卷的合同都已經簽好了。

他還通過花鳥卷拉了些在總部還不算有名的其他漫畫家,在現世也在積極地尋找着相關人才。

易葉在一邊坐着和長谷部互發短信,鶴丸和好友的聲音如同背景音樂一樣播放在她耳邊。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易葉再一次要續杯的時候,鶴丸按住了她的肩膀。

“要愛護身體啊,大……”将。

易葉的咖啡杯被換走,鶴丸給她要了一杯果汁。易葉抿着果汁,迷之欣慰。

能注意到這些的鶴丸,應該不會因為沉迷jump而導致身體損害了吧。

好友抿着嘴笑。

她們一直談到了下午要去交表格的時間,鶴丸回去了,易葉和好友結伴去找導員。

到辦公室的時候那裏已經有不少同學在了,易葉把表格交上去,除了其中一份有問題之外,其他的都過了。

易葉回去修表格,一直弄到晚上天黑,準備第二天過去辦公室交了。

洗漱睡下,第二天早上易葉照舊是早早起來,到了早餐時間的時候長谷部給她送來了一籠蝦餃。

易葉出去的時候宿管阿姨還在感慨她男朋友對她好,還有長谷部長得俊。

“到食堂吃吧。”易葉拉住了長谷部的衣袖,昨天早上她不想起床又被香味勾引的室友就對她表達了強烈的抗議。

而且……易葉看了眼長谷部的側臉,拉着他衣袖的手若無其事地往下碰了一下,然後兩下。

長谷部握住了她的手。

易葉嘴角上揚,心裏仿佛被羽毛之類的東西輕輕刮撓,又好像滿溢着什麽。

即使一路被許多女孩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掃射,也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心情,甚至想把長谷部拉過來親一口。

兩人把一籠蝦餃吃完,分量有點不夠,長谷部不想把食堂那個質量的飯菜給易葉吃,又回去取了一趟。

易葉坐在食堂等他,正好遇到班花從樓梯上來,身邊挽着一個滿身名牌的年輕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整了一晚上電腦響應就沒好過,上傳個更新愁的頭發都要掉了,心疼摸頭毛。

沒貼名單,先把更新放上去不敢再鼓搗後臺了,怕卡到明天去。

□□看到了!

第一個深水!

等我,明天,加更!!!

☆、糾纏,修羅場?

兩人對視一眼, 這次一向氣焰頗高的班花先扭開了頭,不自然地閃躲着易葉。

要說為什麽……

班花又想起之前易葉看過來的那一眼,身體本能地想躲的遠遠的, 再也不和這個怼過了幾乎整個大學生涯的舊敵見面。

班花的男朋友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有點疑惑地向易葉望過去,這一望, 眼前登時一亮,半天也沒把目光轉回去。

和長久跟在他身邊的班花不同, 易葉是另一種風格的美。在易葉身上有種氣韻,是他從沒在圍繞在他身邊的美女身上發現的。是什麽他一時間說不上來,卻被吸引了心神。

發現男友表現的班花氣的臉色發白, 卻不敢像從前那樣沖上去和易葉吵。咬緊了牙關,視若無睹地去點餐。

她的男朋友盯着別的女人看不是第一回,就在她身邊對着別人大獻殷勤也不是太罕見的事。平常她還可以生生狐貍精的氣,不痛不癢地嘲諷幾句, 如今卻不敢再往易葉身邊湊,只能強裝出沒看見的樣子,把苦楚全都咽進肚子裏。

班花點個餐的功夫,她的男朋友已經坐到了易葉對面, 很自然地問易葉,“同學, 這裏有人嗎?”

正是飯點,食堂裏人不少,但要說別的空位, 也不是沒有。

點完餐的班花端着飯站在過道上,青白這臉色想要不要獨自找個空位坐下。易葉有有錢的金主,肯定不會看上她的男朋友,這一點讓班花稍微放心,又有種強烈的不甘。

兩個女生站在她後面,催促她趕緊把過道讓開。

易葉的目光在班花和她男朋友身上轉了一圈,直白拒絕,“有,我男朋友一會兒回來。”

班花的男朋友被拒,卻沒有立刻起來,從手腕上摘下一只手表,想遞到易葉手心,“唉,我實在是不想再找了,要不你就讓我留下呗。”

易葉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看向了班花,“你不管?”

班花反而驚訝又茫然地看着她,仿佛在問怎麽管的住?

她男朋友也一副這很正常算什麽大事的樣子。

易葉不太明白班花是怎麽把和男朋友之間的關系弄得像包養情人一樣的,她對班花男票那只大概價格不低的手表也沒有興趣。長谷部已經從樓下上來,面色不善地向這邊走來。

“你是誰?”長谷部在班花男友面前站定,手上提着飯盒,目光鋒利如刀。

和班花男友經歷過的逞兇鬥狠完全不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威脅,但那一眼比和他曾起過沖突的任何人都更可怕。

班花男友連他一眼都沒抗住,慌張地起身離開了。他和班花走出去一段距離,易葉還聽見他在對班花撒氣。

易葉拿過長谷部遞給她的果蔬汁,剛榨出來沒多久。她喜歡涼一點的,在這個天氣喝稍微有點寒,不過半妖的身體抗的住。

今天的早餐長谷部準備地依然非常合她的口味。

易葉咬着吸管,看着長谷部生悶氣的臉,唇角悄然上揚。

……

早餐過後,易葉把表格打印了交給導員,幾個同學叫住她,問晚上的聚餐她去不去。

這一次表格弄完,她們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見面,幾個同學牽頭,尋思着這幾天是不是聚一次餐。

易葉這邊也沒有什麽着急要回去的事,就把票訂在了明天,準備晚上去參加這個聚餐。

好友聽說她要去之後,也猶豫着說想去試試。易葉看她還對聚餐這事有點害怕,應該是以前那個人渣給她的心裏陰影還沒完全消除。

她們兩個一起回的寝室,一路上好友都心神不安的模樣,最後拉着易葉去了她寝室看看晚上都要穿什麽。衣服換了穿穿了換,哪件她覺得稍微好看一點都有點不敢穿的意思。

聚會這個詞對于她的意義已經變質了。

易葉看着她換了好幾件,最後把她那些全都中規中矩絲毫不亮眼的衣服全塞在衣櫃裏。

“這些衣服感覺都有點舊了,剛好也到了新年。”易葉合攏了衣櫃門,“表格也交完了,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

好友頓了一下,然後點頭。易葉說起才意識到有很久都沒逛過街了。她掩住眼底的陰霾,努力露出甜美的笑顏,讓陽光重新回到身上,“那我們去哪裏?”

“就近吧。”易葉穿上羽絨服,把帽子遞給好友,“跑太遠趕回來時間就有點緊張了。”

好友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工資可以預支嗎?”

易葉和好友一邊下樓一邊笑,“我仿佛已經聽見了你即将出血的錢包在哭泣。”

“嗯,想買新衣服,沒辦法了。”

好友邊說邊笑,和她一路出了校門,攬住出租車,和易葉一起上了車。

……

晚上的時候,她們結伴準時到了說好的飯店,逛商場時過來的長谷部跟在易葉身邊,走在她們兩個後面一點。

同學裏帶着男票女票一起來的不少,易葉被拉着坐下,長谷部在左,好友在右。

長谷部從露面開始就吸走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之前班花在階梯教室裏鬧了那一出之後,就有不少人對易葉的男朋友産生了好奇和猜測。

不知道多少人猜成了大腹便便年老油膩的暴發大款,雖然表面上一團和氣,暗裏卻用輕蔑憐憫的口氣說起易葉,田園女權拜金女綠茶婊之類的詞不要錢地往她身上丢,結果今天長谷部一來,把他們的猜測全部打空。

不老,不肥,不油膩。比他們在座的所有人都長得好看,根據易葉那支鋼筆推測還比他們都有錢。

班花的目光在易葉新買的包上一掃而過,這次需要辨認的不是鋼筆,班花的眼力很快起了作用,迅速估量出了這個包的價值,心裏難以抑制地生出一股酸苦。

班花也帶了她的男朋友過來,後來班花也跟男友說了鋼筆的事,讓他不要在撩惹易葉了。被他一拳打在臉上,責怪她沒有提前提醒,才讓他在不好惹的人面前出了醜。

那一拳讓班花臉上一團青紅,為了掩蓋那個淤青,她上了比平時更多的化妝品。她之前的皮膚狀态很好,化妝包裏沒有備強力的遮瑕。靠着層層疊疊的化妝品堆砌才沒讓那個傷痕明顯起來,臉上假白,她感覺動一動都要掉粉。

吃東西的時候臉上會痛,不過她來這樣的場合從來也不是悶頭吃飯的,這一點也沒什麽。令她痛苦的是就連說話,臉上都會隐隐作痛。

易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班花瑟縮一下,感到恐懼的同時又多了一種仿佛被洞穿的感覺。她覺得易葉已經知道了,看出她白膩昂貴的重重細粉下遮掩的傷痕,看出了她的醜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丢更新上來,繼續去碼加更麽麽啾~

☆、傷藥,奸商

班花的男友對班花的心事毫無所覺, 他的目光膠着在易葉和她的好友身上。只覺風姿各異,美麗十分。只是礙于易葉旁邊資本雄厚的男友,目光沒在她身上多做流連。

好友穿的很好看, 下午在商場她一開始選衣服的時候, 都傾向于平庸的款式,她自己也知道心結在哪裏, 又刻意去選張揚的。易葉逛的時候發現了一件衣服,在她去試衣服的時候也拿給了她讓她試試看。衣服穿在身上不拘謹也不張揚, 正是她以前選衣服的風格。

這件衣服最後穿在了她的身上,被她穿到這個聚會來,黏住了很多男生的目光。

好友正襟危坐, 感覺仿佛有水漫過口鼻,有種沉悶的窒息感。

好友和班花對視了,班花挑唇一笑,“今天穿的挺好看呀?為聚會做了不少準備?”

班花的疼痛讓她的笑容有些抽搐, 看起來惡意更濃。好友心髒亂跳,手心緊張地出汗。

“恩。”好友低下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班花語氣若有深意,“今天這身衣服不錯啊, 這牌子挺貴的,你自己買的?”

好友下意識攥緊了手, 聲音因為緊張變得又低又輕,“是,是啊。”

班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略帶驚訝和不信,“真是你自己買的啊。”

班花男友喝着酒,目光在好友身上逡巡着。好友脊背都快僵成了木頭,放在桌下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旁邊有人接班花的話茬,“我第一眼看見還以為易葉給你買的呢,她現在混得多好啊。那時候一直不找男朋友,現在你看看她男朋友,大寫的羨煞旁人!”

有一個男生接過了話,對易葉說話,“你們感情是真好,你們女生不都防閨蜜麽,我女朋友都不敢把我往閨蜜身邊帶,你們兩還一起逛街買衣服。”

易葉沒有回應。

別人讨了個沒趣也不再和她說話,又去和其他人說笑。七嘴八舌,推杯換盞,滿桌的菜沒幾個人放開去吃,紅酒白酒一杯杯下肚。

幾個女生想和長谷部搭話,變着法的制造話題。好友有點擔憂地看着易葉,一時間也顧不上班花男友黏着的目光。

酒器裏盛着的酒已經空了,又有人點了幾瓶白酒,滿桌地勸酒,到了班花那裏尤其磨的久,被她男友攔着諷了幾句話之後。氣悶無比地離開了,轉到了好友身邊,臉上泛着一層醉酒的潮紅,“你這今天一點也沒喝啊,你以前不這樣啊,怎麽看上了更好的,不給我們面子了是不是!”

好友渾身都在抖,陰霾又回到了她身上,“你……你放開我。”

旁邊有人拉他,“诶诶诶你幹嘛呢,喝上頭了啊!”

“不是!”醉鬼拉着好友不放,一字一頓的,嘴裏噴吐着酒氣,“她不給我面子!不就瞧不起我沒本事麽,看不起我!換成這個……”

他的手指指向長谷部,“你早就撲上去讨好了!”

又想去點易葉,“你們兩個……一,一路貨色!”

不甘,嫉妒,不滿,失意,怨憎……相幹的不相幹的,種種積累着的情緒,全部借助酒精揮發出來。

好友的手腕被攥的十分疼痛,拉着她不放的醉鬼曾經是她的追求者。給她寫下一整張無比肉麻的情書,在樓下點燃滿地的蠟燭求愛。此刻看着她的樣子卻沒有一絲溫柔,反而充滿了暴力和摧毀的欲望。

假如易葉和好友從來高高在上,與他差別若雲泥,眼前的醉鬼會獻媚讨好。可她們曾經沒錢沒勢,被班花帶頭排擠,卻在此刻站在了曾經的同學可能一生都站不上去的高度上……

瘋狂的妒忌和不甘就指向了她們的脊背。

“你……你知不知道她在學校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醉鬼醉醺醺地對着長谷部說話,“你居然……居然包這種傻……”

醉鬼還想再說什麽,長谷部一拳把他砸倒在地上。這裏不是總部,沒有限定付喪神的規則。長谷部出手很巧妙,砸下去很痛,卻不會有任何嚴重的傷。

桌邊杯盤灑落一地,周圍一圈驚叫。幾個男生上來拖那個醉鬼,另外幾個想攔住長谷部。

班花想去挽男朋友的胳膊,卻碰了個空,才發現他已經早早地避到了門外。

整個場面亂成一團,好友眼淚啪嗒啪嗒地掉,醉鬼同學在地下叫嚷着要去醫院。

眼看着氣氛轉化成這個樣子,徹底對聚餐絕望的好友從桌上撈了杯不知道是誰喝剩的紅酒,破罐破摔地全澆在了醉鬼臉上。

忍,忍,忍。

忍的又哪裏只有一人,好友的心中,也積壓着無數被抑制不得釋放的情緒。從小到大,每一點每一滴的小事,從量變推進到質變。

“我就是不想喝你的酒!”好友眼圈泛紅,罵人也不會罵,“我有什麽錯!”

好友胸膛起伏着,臉上因為憤怒也蒙上一層紅色,“像你這種人,我一輩子也不會給你面子,別人也不會!”

她的情緒整個崩潰了,易葉帶着她出去,醉鬼想攔攔不住,晚上的聚會徹底不歡而散。

兩個人進了洗手間,易葉準備給好友清理一下被哭花的妝容,在鏡子前看見了正在處理傷口的班花。

好友一時間不哭了,呆立在原地。

剛才鬧得滿地碎片,班花站的位置不好,腿上被碎片擦了一道,往外滲着血。只是這樣沒什麽好震驚的,但再往上,她腿上新新舊舊的傷痕就很駭人了。

班花一把扯着裙子蓋住傷口,一絲傷痕也不漏。好友沉默了片刻,有點不敢置信,“是……是誰打的?”

班花反問,“跟你有什麽關系?”

“不是……”

好友的話還沒說完,易葉從包裏拿出一管傷藥,擠在掌心一點,毫不客氣地撈起班花的裙子拍在她的大腿上。

瞬間痛的要哭出來的班花:“你殺人啊!”

然而腿上的疼痛感确實減弱了,有點微微的清涼,是她用過多少種藥也沒獲得的舒适。

易葉将原價一千塊左右的傷藥遞給她,“五千塊不二價。”

班花一陣牙疼,她實在不怎麽想接受易葉給的東西,又貪戀腿上不适減輕的感覺。易葉用的藥她從沒見過,大概是她原本享用不了的好東西。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把錢轉了過去,一邊抹藥一邊用裙擺隔開她們兩個的視線。“你們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連敵人也同情,你們是真聖母。”

她語氣依然不好,但對比從前,已經是一軟再軟。

“不是。”易葉接水給好友擦臉,“看到被家暴的女孩子我會免費把藥膏送她。”

班花:……!

班花心裏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憋了半天,班花最後還是沒好氣道,“……你還真是擔心同類,先顧好你自己吧,你身邊那個一看就是手底下沒數的那種。”

好友用一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目光看着班花,崩潰的情緒被班花從奇怪的角度轉移了注意。

班花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看向易葉。

易葉的男朋友一言不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打人,易葉随身備着這種傷藥,恐怕沒少被打。

這麽一想,班花又有了種奇異的欣慰感。仿佛沒有易葉那樣的際遇也不是一件值得惋惜的事了,至少不會被打的太狼狽。

易葉給好友擦完臉之後,用剩下的紙巾糊在了班花臉上,“上藥,不然你這裏會有後遺症。”

“還有。”易葉一邊毫不留手地在班花的臉上搓,一邊說話,“你再不跟他分,不出幾年就會被打死。”

班花痛的愁眉苦臉,對易葉的畏懼卻随着她的行為一再減輕,嗤道,“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哪能真打死。”

“都?”好友詫異。

班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別用那種目光!我們那邊都那樣!”

易葉狠搓了一把将藥膏挫開,不予置評,只是實事求是地說,“那你現在的身體有沒有她們好?”

班花卡了一下。

抽煙喝酒玩手機,只做輕體力的活兒,為了保持身材還刻意節食……是不太好。

易葉搓揉着班花臉蛋,“所以她們可能被打十年二十年會死,打你一年就夠你死了。”

班花沉默,“那你怎麽保護身體的?”

“不,不是這個問題吧。”好友幫忙拿着藥膏,“你得離開他才行,還有,你們一直都誤會了……”

好友解釋,“不是誰包誰,那就是易葉的男朋友,有錢的是易葉啊。”

班花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女孩子創業……嗷!”

她的臉疼的要命,感覺快被揉碎了!!!

班花想捂臉,被易葉把手反剪住摁在一邊,眼淚噼裏啪啦地掉。

易葉揉完收工,把藥膏塞到班花手裏。班花捏住藥膏,想往臉上上粉,最後還是把化妝品收了起來。

她還不想留下後遺症。

走出衛生間之前,班花開口,“他看上白蓮花了,故意激了那個傻蛋幾句。”

留下這句話,班花就踏出了門口,挺胸昂首,迎面碰上了等在外面的長谷部。

她沒忍住又開口欠了一句,“你是易葉包的小白臉啊?”

長谷部沒有否認。

班花帶着整個碎裂的三觀,恍恍惚惚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家暴,有一次我和同學聊天,她們老一輩的幾乎沒有不家暴的,好在随着時代的改變情況有所好轉。

這個話題不是很多人關注,有聊起過這個的時候得到無所謂的回應,因為對方覺得比例不會很高,總是有不幸的人。

emmmmmmmm無法茍同

造成班花讨人厭的原因,和造成班花忍受暴力摧折的原因,其實是同一個。

☆、新的任務,失蹤的人

班花一路精神恍惚的回到飯桌前, 之前的醉鬼已經被通勤的人幫着拖走了,去醫院檢查看看有沒有事。

人散了不少,只留下來寥寥幾個。有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同班同學湊在她男友身邊, 和他說說笑笑, 說的正是班花大學期間的糗事。

看着狀似無意地在男友身上挨挨蹭蹭的同學,班花的精神才穩定下來一點, 覺得這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

“你居然還記得。”班花踏入房間,臉上露出漂亮卻飽含惡意的笑容, “那時候我都不記得你在了,存在感太低了你。”

對方反唇相譏,“是你太有存在感了, 班花嘛,哪個男生不看着?”

又話鋒一轉,“你的臉是怎麽了?被易葉她男朋友打了?”

易葉和班花的恩怨班上沒有人不知道,要說班花嘴欠說了什麽被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打了, 她絕對相信。

班花一瞬間表情古怪,什麽男朋友,根本是個小白臉,吃軟飯的。長得一表人才的, 幹點什麽不好,被包養的男人哪有什麽出息。

她和男友對視一眼, 以往看他的男友也是高帥富,現在兩下一比,頓時成了珍珠旁的魚目。心裏說不上什麽複雜滋味, 是酸是苦?是羨是怒?

想到曾經真心實意地覺得易葉是個沒有好下場的傻子,如今易葉卻成了能包的起情人的金主,她還在易葉面前笑話般說了那些話……

班花覺得剛因為魔藥而舒适點的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來回打了好多個巴掌。

“啊。”她模棱兩可地唬弄了一聲,繼續把別人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丢臉的怎麽能只有她一個?

……

易葉仔仔細細地給好友上妝,好友之前的妝被哭花了給她卸掉了,現在得重新化起。

進來之前易葉已經裝了一肚子勸解安慰的話,只是和班花說過話之後,好友卻奇跡般平靜下來了,一副想通了什麽的表情。

萬語千言,全部作廢。

好友甚至已經在反過來關心她,“他真的很關心你,不過……”

好友憂慮起來,“小葉子,你是不是在做什麽危險的事呀?”

易葉正在給她上眼線,手很穩,絲毫不抖,“他是不是吓到你了,他以前随軍打過仗。”

話是實話,只不過是數百年前的霓虹,打的是霓虹內戰。

好友沒有和真正的士兵相處過,一點這方面的事也不了解。部隊番號也不問,信以為真,松了一口長氣,易葉問她,“那個家暴男你打算怎麽辦?”

今天這不是無妄之災,是被故意挑撥起來的。

好友鼓起臉頰,搖頭道:“那樣的人我不會理的。”

只要不理,大多數人過上一段時間也就知難而退了。

易葉的手指在手臂上敲了下,好友一向比她的脾氣要好,即使現在這一點也沒有改變。

這事在好友的不予追究中輕輕松松揭過了,好友也沒想着再弄什麽後續,只是第二天早上,班花男友就失蹤了。

和班花男友最後接觸過的他們,被警方找上了搜集線索。

……

知道這個消息的易葉非常意外,雖然她确實不打算就把之前的事當做沒發生過,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麽。

因為她的時間給了新到來的任務。

她現在正坐在牛肉面館裏,對面蹲着一個金頭發藍眼睛的男孩子,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吸溜吸溜地吃着一大碗毛細牛肉面,螢草擔心地看着他,不停地讓他慢點吃。

這個名叫漩渦鳴人的男孩子之前才從腹瀉不止的狀态中緩過來。易葉是半夜的時候接到的任務,付喪神們全副武裝到了之後,面對的就是這個根本不能算敵人的敵人。

手裏劍都瞄不準的孩子實在算不上對手,□□之術也算是來自敵人的攻擊?

宗三左文字表情十分憂郁,他大半夜地趕過來,然而第一次磨合的任務不需要什麽付喪神,易葉一拳都能搞定。

來了等于沒來一樣。

鳴人坐的離他很遠,咕嘟咕嘟地連湯底也吃了個幹淨,還有點意猶未盡地盯着碗看。

又一次在村子惡作劇之後,他在逃跑的過程中無意中就掉到了這裏,周圍的建築和村子裏完全不一樣,一個能重合上的地方都沒有。等到天亮之後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結果對方連他說的話都聽不懂。

直到遇上眼前的這些人。

藥研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肚子,檢查了一下漩渦鳴人的身體狀況,确定他确實還沒吃飽,又幫忙叫了一碗面。

螢草悄悄跟長谷部說話,“吶,長谷部,要不要去問問鳴人那個……那個術?長谷部很想變成女孩子的吧?”

這是第一次,在怎麽更好的和易葉親密起來的構想上,長谷部輸給了螢草。

其實将螢草的悄悄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易葉:……

正在思考班花男友是被誰弄失蹤的她轉過眼望了一眼長谷部,鳴人之前使用□□術的場景浮上心頭,金發雙馬尾的鳴子嬌俏可愛的對着衆人輕點嘴唇,摸着良心說這不是什麽正經招式,但鳴子其實還……挺可愛的。

假如長谷部使用□□之術的話……易葉忽然想起來曾經看過的那個性轉本。出于微妙的一種心情,她沒有阻止看上去受到啓發的長谷部。

反正又不是徹底變性,沒什麽好慌的。

易葉悄然笑起來。

埋頭吃牛肉面的鳴人忽然擡起頭,狐疑地看了易葉一眼,覺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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