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8)

理邏輯沒那麽清楚,同一個意思颠來倒去地寫了很多次, 沒有高級的修辭手法,全是直白的陳述句。

提煉中心意思, 滿滿一頁紙可以歸納為四句話:

大家都非常好。

最喜歡哥哥。

會記得大家。

魔蛙小哥哥說半妖也可以變強,如果還有再掉過來的機會,要變成一個可以照顧哥哥和大家的強大妖怪。

房門被輕輕敲了敲, 切國把信重新壓回桌上,打開門讓外面敲門的五虎退進來。

五虎退也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還沒幹,發梢往下滴着水,肩上還挂着藥研匆忙給他搭上的圍巾。

“那個……”五虎退動了動嘴唇,手捏的發白,“他的信……可以……”

切國拉下五虎退肩膀上的毛巾,裹住他濕潤的發絲,“容易生病。”

又補充,“進來吧。”

……

宗三左文字這一趟出去,回來時即使克制仍然在眉目之間流露出淡淡的喜悅。

宗三帶回了弟弟小夜左文字,他心心念念的兄弟。

小夜左文字是短刀,比五虎退還要矮上一些。但是和羞澀膽怯的五虎退不同,臉上沒有什麽笑容,渾身透着股血的味道。

即使看上去是個孩子,卻在第一時間讓人感覺到是把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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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的哥哥一樣,帶着股低沉的氣場,簡單粗暴地歸納來說就是不開心。

宗三不知道有多盼望這個弟弟,小夜在戰鬥中的表現也好,被易葉收入手下根本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易葉沒有給他安排新房間,而是讓他和宗三住在一起。對于這個安排,兩兄弟沒有任何異議,反而小夜不在宗三身邊宗三才打算搬到弟弟那裏去睡。

新成員的加入沖散一點離別的悲傷,椒圖幫着小夜購置一應需要的生活物品。五虎退紅着眼圈從切國的房間裏出來之後,也幫着小夜的忙讓他融入新的生活。

易葉去了總部一趟,身邊帶着長谷部和巴形。他們到了淩晨三點才回來,身上帶着冰冷的寒氣,易葉的身上還沾着山林中的露水。

巴形先回房間休息,易葉看了眼時間和長谷部上樓泡了個熱水澡,小睡一會兒之後在鬧鐘聲裏爬起來,敲響了切國的房門。

開門的切國眼下一點青黑,顯然沒有睡好。易葉沒說什麽,把手裏的一沓紙遞給了他。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關于犬夜叉這次任務的各項信息,易葉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執法者說給了他鑰匙,我想辦法調查了這件事。犬夜叉确實打開了門,但是時間軸不是順序發展的。”

易葉的世界和總部季節相符,氣候都差不多,之前很少能感受到時間的跳躍。

“執法者把他送回去,他開啓鑰匙是在他二百多歲的時候。按照正常來說需要兩百年之後才能再見到他……”

“但是他用鑰匙開出來的時間點是三年前的總部……”

“按照出現的時間點,身上的詛咒和世界的坐标點,幼年的犬夜叉就是成年的犬夜叉。他在總部開了工坊,不記得我們,但是保留有印象。”

“詛咒暫時沒找到解決的方法,我問了彌勒他們都試過什麽解決的辦法,全都在紙上标注出來了。目前沒有好辦法,不過他們工坊新開財力勢力不算雄厚,有些更好的解咒方法還沒能觸碰,以後或許能有方法。”

易葉吐出口氣,“所以不用太過悲觀,執法者也答應了要幫忙找找有沒有會解咒的人。他在總部供職時間久,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也說不定。”

切國愣愣地捧着那沓紙,眼圈漸漸紅了,櫻花瓣一片兩片三片地掉下來。“大将……連夜去找的嗎?”

“之前就準備要找的。”易葉的手放在切國的頭上,揉搓着他的金發,“早調查完也不用再想這件事了,可能有點莽撞了?”

“更有大将的樣子……是說……我……”切國卡了好幾下,最後抱住了易葉的腰。“是為了我嗎?”

櫻花瓣抖落了一地,因為易葉和長谷部的關系,其他人都有意無意地更偏向于大将這個稱呼,也不會和易葉過于親密免得踢倒醋壇。

切國也是如此,但是他現在實在很難控制情緒。“是我讓大将擔心,才讓大将……”

易葉在他的頭發上搓來搓去,搓的一頭蓬亂,“切國我不記得是不是忘了和你說了。你是我的部下,為你費心也是作為大将任務的一部分。”

切國的頭埋在她的腰上,眼淚不知不覺撲簌簌往下掉。

易葉抽出紙抽,用衛生紙把切國臉上的眼淚擦掉。“好了,再多哭一會兒大将出去就要吃醋溜茄子了。”

切國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茄子說的是誰,為什麽會醋溜,沒忍住笑了一下。雨過天晴,十分好看。

易葉拍了拍身上的花瓣,“這幾天給你和五虎退他們都放假,想見犬夜叉或者怎麽樣都由你們自由安排。那沓資料我忘了複印,先給我拿去給五虎退看看吧。”

切國把資料放到易葉手裏,易葉又揉了把他的頭發,帶着資料關上了房門。

一出門,正對等候多時的長谷部。

長谷部伸手在易葉的裙擺上拈下一片沒被拍掉的漏網之魚,目光有點酸酸的。

易葉:“沒什麽的。”

長谷部:“我知道。”

然而某付喪神還是滿臉委屈地抱住了易葉,把她壓在牆上不讓她走。易葉笑了一聲,“牆上涼,難受。”

長谷部換了個位置,自己貼在牆上,讓易葉壓在他身上。易葉在他唇角輕輕一吻,手掌在他臉頰上摩挲一下,“我去跟五虎退說一聲,別鬧了我的醋茄子?”

長谷部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

這天中午,低落一掃而空的五虎退在吃飯的時候臉色一變,半邊臉都酸了。

沒負責炒茄子的藥研疑惑地伸向那盤茄子,三秒後捂住了臉。

不能……在弟弟面前失态!

因為做菜時無限回放易葉的醋茄子而手抖加多了醋的長谷部心裏發虛,輕咳一聲,表現的鎮定無比,将那盤菜撤了下去。

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本丸,也是風平浪靜【茶】

☆、遺忘,卡牌,迷路

切國和巴形一起去了工坊, 出任務時他們兩個都受了點小傷。一個在臉上,一個在手上,不嚴重, 并不妨礙行動, 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去修複。

工坊整頓了也有一段時間,不像日暮籬才洗脫嫌疑剛剛重新開張時那樣冷冷清清的, 客流量差不多恢複到了原先的水平。日暮籬坐在老位置,桔梗和他一起給排隊的客人發牌子。

七寶累了半天在一邊躲懶吃零食, 雖然名義上是員工,但工坊裏的成員更多的是親友關系。日暮夫婦不會因此指責他,日暮籬還給他遞了杯茶, 準備減少七寶工作的時間。

切國和巴形正排着隊,樓上一片喧嘩,好像是有客人和珊瑚起了争執。已經養好了身體的犬夜叉一躍上了二樓,把鬧事的客人錘了一頓。

這一幕有點熟悉。

切國忽然想到, 那個時候,紅藻精在工坊鬧事,犬夜叉也是一團火一樣地沖過來,那時候他還不是易葉的下屬。他們之間是敵對關系, 被錘一頓的是山姥切,他的同伴。

現在他和山姥切已經不是同伴, 紅藻精也早就不是主人了。切國那時候心裏是清楚紅藻精有多任性和易怒的,她在總部那麽多年的時間,沒有易葉一年的成長多。現在一個越發具有大将的氣勢, 另一個卻已經歸于塵土。

回想起來,切國對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仍然感到突兀,一切都變化的太快,他以為要一直持續下去的一切全部發生了改變。影響了他命運軌跡的事在須臾之間上演,變幻成誰都沒想過的樣子。

曾經的主刀解了他,說着不要他的人成為了他的大将。

再然後紅藻精死了,他以為要彼此糾纏到永遠的山姥切消失在人海,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變幻的太快,可一切又都順理成章,逆推回去才發現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隐患。

世間的事好像從來都是這麽有條有理又荒誕無稽的。

切國面對着裝飾一新的工坊,神色隐約恍惚。

巴形去刀刀齋那裏修補傷口,切國沒和他一起去,站在原地沒動,彌勒的手在切國面前晃了一下。“在想什麽?”

“山姥切。”切國下意識回答。

“他很久沒有和我聯系了。法師……他還再來過工坊修複麽?”

彌勒搖了搖頭,“珊瑚拒絕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

“拒絕?“

“啊,好像是想把那時死去的紅藻精鑄進刀身中。”彌勒苦笑着用食指撓了撓臉。

這種事,無論是哪一個付喪神請求,工坊都不可能為他做。

“山姥切……”切國對山姥切的執着已經無法感同身受,這種瘋狂是他從前也無法達到的。之前他會懷疑是否他不如山姥切忠誠,此時腦海中卻有了另外的猜測。

會是……易葉和長谷部那樣的情感嗎?

切國弄不懂這種感情,覺得像又覺得不像。忠誠和愛情都會讓人奉獻一切,分辨起來并不那麽簡單。

“他後來……”切國還是追問了一句。

“總部調查奈落的事的時候好像調查過他,應該是在為從前的主人守墓。”彌勒回想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要去找他嗎?”

切國抿了抿嘴唇。“不是。”

山姥切也不會想見到他。

那雙暗堕後的眼又浮現在腦海,山姥切說自由,現在則是他自由選擇後甘之如饴的路。

沒有人能改變。

“犬夜叉……今天什麽時候下班?”切國問出口。

彌勒疑惑,“找他有事嗎?直接和他說吧,店裏有我和珊瑚照看。”

切國點了點頭,他的口袋裏放着那封寫滿稚拙字跡的信。他将信捏在手中,走到了犬夜叉面前。

切國很緊張,“犬夜叉,能和我……來一下嗎?”

犬夜叉:……

你說話的時候不要先拽着我走才比較像是在征詢意見。

他被切國一路拽回房間,那張信紙被展開鋪平放在桌上,切國望着他,開門見山:“這是你寫的,你還能記起我們嗎?”

犬夜叉拿起信看了一眼,放回了桌上,“沒有印象。”

“就這件事嗎?”犬夜叉露出明顯的拒絕态度,“別弄混了人,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遠遠離開了房間之後,犬夜叉停在工坊最高的一顆樹上,靠在樹幹上平息頭部的痛楚,消化紛至沓來的記憶。

那個後勤給他的記憶封印好像不怎麽牢靠……

犬夜叉捂着頭,抓緊了頭發。

……

切國出門後沒多久,三日月和鶴丸就去了天市買刀裝。三日月自稱老爺爺,也确實過的像老年人一樣悠閑。不出任務的時候就喝喝茶看看電視劇,不怎麽出門。身為天下五劍,還被誇贊為最美的一把,存在感卻迷之低。

他提出要出去轉轉,大家還稍微有點意外。本來準備一人出門的鶴丸就把他帶上了,剛好路上有人聊天。

結果在天市的時候鶴丸一個錯眼,就看不到三日月的人了。四處找也找不到,好不容易看到了藍色的影子,湊近一問,是別人家的三日月。

被驚吓到滿頭汗的鶴丸向天市的工作人員求助,對方先是安慰他讓他別着急,然後讓人把他帶到了總部的大樓等候。等了大約半小時左右,紅白色頭發的少年拽着三日月的手把他帶了過來。

三日月不緊不慢,一點也沒有急躁的意思,笑着對少年說了謝謝,站在了鶴丸旁邊。

鶴丸笑着,從袖子裏掏出一截繩子。

三日月倒退了一步,“啊呀,吓到了吓到了。你想……”

鶴丸一把拽過三日月的手,把繩子緊緊地捆在了三日月的手腕上,另一頭捆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個靈感是切國之前綁犬夜叉和五虎退得來的,鶴丸現在覺得對于三日月來說也是必要的。

老人和小孩都需要特殊照顧,他應該更早點明白這一點的。

他再三感謝了少年,領着三日月去天市了。

路上鶴丸問三日月,“之前為什麽會忽然不見?”

三日月笑的一點也不虛,“剛好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三日月從身上取出一張卡牌,上面描繪着精美的花紋,中間是小醜打扮的女性。繪制的很精心,卡牌上隐隐浮動着一種力量。

鶴丸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是什麽?”

“一個穿着黑鬥篷的老婆婆攤位上擺着這張卡牌。”三日月将卡牌遞給鶴丸,“她說在積累善功用以修行,将這張卡牌免費贈予。”

原本吸引了三日月目光的是攤位上擺的另一張牌,繪制着身上滿是樹葉的女性。然而老婆婆并不進行販賣,塞給了他這一張卡牌。

鶴丸覺得有趣了,左右鑽研着那張卡牌。三日月笑道:“轉贈給你吧。”

“不過……”三日月反着用繩子拽了鶴丸一下,笑起來的時候眼裏的月形若隐若現,“回去再研究,我們再遲就趕不上晚飯了。”

今天晚上有藥研自制的冰激淩,自從上次吃涼導致身體不适,三日月的夥食就是被嚴格把控的狀态。

牌怎麽樣都好,晚上必須要準時回去。

“等……”鶴丸被三日月拖着向前,匆匆把卡牌收入懷中,把三日月扯了回來,“走錯方向了,是這邊!”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月的步伐

是走失的步伐

走失

走失在這天市

走失

走失在活動地圖

走失

走失在5-4

☆、卡牌,決意,櫻吹雪

“再放一點藍莓嗎?”

鶴丸扯着三日月在天市購買刀裝的時候, 宗三把頭發紮成一束馬尾,帶着圍裙在幫着藥研做冰激淩。

圍裙是椒圖逛商場時買的,平常幫忙的時候用。宗三要幫忙, 椒圖就讓他先對付一下用這個了。

圍裙是白色的, 周圍還有一圈柔軟的粉色花邊。配上宗三粉色的發絲和纖細的腰,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哪裏不和諧。

“不用太多。”藥研囑咐, “小夜喜歡這個嗎?”

宗三提起小夜時語氣都柔和了八度,“他還沒有吃過, 想做給他嘗嘗。”

小夜初來乍到,才跟其他人熟悉沒幾天。對于現代的這些設施和物品,也還沒有全都認完。宗三之前教過白瑜有經驗, 又是心愛的弟弟,不但不覺得疲勞看起來還比平常都要有精神的多了。

小夜在哥哥要做別的事的時候就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下,不皮不鬧,非常的安靜。坐在她旁邊的螢草想了想把正在看的偶像劇改到了少兒頻道, 剛好趕上播哪吒鬧海的片頭。

她把果盤放在她和小夜中間,兩個人安靜地看起了這部有名的老動畫。等到差不多快看完的時候,鶴丸他們帶着買好的刀裝回來了。

三日月擡腳往廚房走,鶴丸邁步往客廳走, 兩個人雙雙踉跄了一下,差點平地摔。

鶴丸三下五除二把繩子弄開, 三日月扯着他手腕上的結,越扯越緊,最後鶴丸幫忙也弄不開了。三日月想了想, 說着沒事,用刀尖直接把繩子弄斷了,轉身繼續向廚房走。

然後被落在地上的繩子絆了一下,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個平地摔。

三日月撐着地坐起來,笑道:“我果然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吶。”

鶴丸:……

鶴丸蹲下身,扯掉了不知道怎麽回事繞到三日月腳踝上的繩子。

端飯上桌的藥研波瀾不驚,“又摔了麽,等我一下,創可貼應該還放在上次的位置。”

小夜幫着宗三一起去端飯,山兔擺好筷子,魔蛙看了看人數問,“切國還沒回來嗎?”

巴形:“剛剛回來,上樓放東西去了。”

鶴丸問:“今天你們去工坊怎麽樣?”

山兔也眨巴眨巴眼,等待着答案。

巴形扶了下眼鏡,“不太好。”

巴形沒有看到具體的情形,然而切國的狀态不像是順利的樣子。

山兔的耳朵垂了下來,“他不記得我們了嗎?”

椒圖和螢草她們的表情也有點黯淡,座敷握着筷子的手上五片禦魂像花一樣簇擁在一起,每個人本來完整的六塊禦魂都缺了一片。

餐桌旁安靜了一會兒,小夜走過來把涼菜放下,看了下其他人的神色。“發生……”

“沒事的。”螢草笑着搖了搖頭,拉開椅子,“小夜別忙了,先坐下吧,後面的我們來。”

沉默的氣氛就此打破,切國沒過一會兒也下來了。沒有滿臉笑也沒有很黯淡,仍然是平常的表情。硬要說有什麽不同,似乎是多了點堅定。

……

易葉很快就知道了切國在工坊受挫的事,心裏倒沒有非常意外。她晚飯過後又去見了切國一面,這一次醋茄子長谷部堅決要一起去,兩個人在房間裏坐下,切國倒了幾杯花茶。

熱氣升騰,房間裏蔓延着一股茉莉的味道。花茶喝起來一股香甜味道,比起茶葉更适合小孩子的口味。

“犬夜叉怎麽樣?”易葉問的直接。

“他記起來了。”切國并沒有自我懷疑,他的話已經不再總和仿品挂鈎。這次他就說的非常肯定,“他當時是想起來的表現。”

真的沒有想起來不是當時的那種樣子,犬夜叉比起沒想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易葉問:“是因為詛咒?”

“應該是。”想起來卻不承認,除了詛咒切國想不到別的理由。他手裏握着茶杯,堅定道:“我會找到把詛咒破除的方法。”

那雙碧色的眼睛沒有變的灰暗絕望,堅定如磐石。“找到就可以了,我會慢慢找的。他救了我,我也一定會救出他。”

工坊那時候到底怎麽回事,易葉究竟為什麽改變了主意,切國早就知道。犬夜叉救了他,後面又疏導他,這份恩義他想要回報。

長谷部提出了不太順耳卻有大幾率的可能,“也許找不到,你有心理準備了嗎?”

“一直找。”切國沒有迷茫,“盡我所能。”

他的神态證明他已經深思熟慮過,也已經下定決心。

易葉笑起來,“看來不用太擔心你了,你變化了很多。”

這樣的肯定,是一種褒贊。

切國一下抿緊了嘴唇,身體繃緊,悄悄開始掉花瓣,“因為……我是大将的刀,所以……”

他臉上稍微紅了一點,深吸了口氣,“所以才不會失色!”

長谷部的臉色非常微妙,要醋不醋的,嘴唇繃成一條線。“今後也請繼續這樣努力吧。”

雖然是這麽說,表情卻像是在說那也不可能比得過我。

易葉低頭喝了口茶,悄悄笑了起來。長谷部的目光偏轉過來,易葉正色,把茶杯放回原位。

“你已經有了決心,我就不跟你再說多餘的了。”易葉站起身,“我回去了,今天早點睡吧,眼圈還是有點黑。”

易葉點了下眼下示意,切國用手捂住一邊眼睛,也知道這兩天心力運轉過盛帶來的副作用。長谷部跟在易葉後面,幫切國帶上了房門。

“主……”長谷部的手拂過她的背,“有沾到花瓣。”

他的指尖一枚粉嫩的櫻花瓣,在白手套上分外顯眼。易葉一邊往卧室走一邊笑,“還有嗎?”

“沒有了。”長谷部聲音有點發悶地回答。

易葉打開房門,“扔到垃圾桶吧,別一直拿在手裏了,還是想給我做花茶嗎?”

長谷部扔掉花瓣,“主想喝嗎?”

易葉把他手上可以抑制櫻吹雪的刀裝取下來,拽着他立領襯衫的領口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夠給我做多少茶?”

長谷部抱着她回吻過去,落了她滿身的櫻吹雪。

……

大天狗坐在庭院的樹梢上,黑色的翅膀時不時動兩下,神情認真專注,是在修行。

他現在的外形,幾乎沒有人會不誇一句可愛,可是他本人卻不怎麽喜歡這樣,期望能快點長成成年威嚴的模樣。

也可以進行戰鬥,而不是天天當一個被小心呵護的幼崽。還有侄子夜叉,到時候也該心甘情願地好好認認長輩了。小孩子因為外形不願意講輩分,大天狗覺得可以給予寬容和諒解。

他沐浴着月光修行,大家都睡下了還一絲不茍地繼續。等到他差不多覺得滿意了,才忽扇着翅膀飛下了枝頭。

客廳裏的燈還亮着,是為他留的燈。鶴丸在沙發上睡着了,膝頭還放着筆記本,屏幕的光照着他的睡顏。

大天狗聽鶴丸提過幾句,公司、過節、簽約之類的,屏幕上的東西大天狗一樣也看不懂,好像都是合同之類的。

大天狗點點頭,雖然看起來跳脫,但這是一位上進認真的付喪神。

大天狗的體型搬不動筆記本電腦,但是他用妖力可以辦到。屬于他的妖力将筆記本電腦挪到一邊,他又找到一塊毛毯,給睡熟中的鶴丸蓋上。

做完這些後,他在地下發現了鶴丸掉下去的錢夾和一張卡牌。他把這些都放在桌面上,和筆記本電腦在一起。

接觸了他妖力的卡牌開始發出朦朦胧胧的光,綠色的,好像魔蛙皮膚的顏色。

大天狗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又為什麽發光,猶豫片刻,叫醒了鶴丸。

然後兩個人一起對着發光的卡牌大眼瞪小眼。

那張卡牌發了會兒光,“嗖!”地一下飛向了樓上。大天狗連忙去追,鶴丸也是拔腿直追。

動靜很快驚醒了其他人,山兔打開門,卡牌正好飛過她的門口。大天狗險些被門打到,繞了過去想抓住卡牌,卡牌疾速飛行,鑽進了一扇門底下的縫隙裏。

大天狗敲門,過了一會兒,切國手裏捏着卡牌開了門,臉上還有點茫然。

大天狗沒追上的卡牌安靜乖巧地待在切國的手心,一動不動的,像個乖寶寶一樣安靜地發着光。

“怎麽……回事?”睡眼惺忪的切國穿着睡衣,不明白這是什麽狀況。

“出了什麽事?”被吵醒的長谷部已極快的速度穿好了出陣服趕到,除了頭頂還翹着幾根不馴服的頭發,一切都很完美。

大天狗更加茫然,還非常焦灼和自責,總是顯得非常老成的臉上維持不住冷靜神色了,“我……”

……

他将之前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鶴丸也說了卡牌的來歷。大天狗沒有被責備,長谷部還溫和地安撫了他兩句。

三日月和鶴丸……他們被長谷部聯合巴形一起拖進了房間,房門合攏,山兔依然能聽見裏面嚴厲之至的聲音。

光團停在切國的肩上,觀察卡牌的模樣,實在記不起來有什麽相關的信息。倒是姍姍來遲的酒吞似乎有一點印象,端詳了卡牌片刻,“這好像……是消。”

茨木立刻呱唧呱唧鼓掌,為此專門變化出兩只人類的手,“不愧是摯友%……&*……”

山兔做了一個标準的白眼.JPG。

作者有話要說: 應援開始了,鹹魚該為崽挨打了otz

☆、魔法少男被被醬

總部各路生靈彙聚, 信仰也有多種。如易葉熟悉的佛教道教等,還有類似之前deku展現出來的特殊能力,又比如安一樣的神器使。

而魔法在其中是不算偏門的一類。

三日月被贈予的這張卡牌, 就是魔法的産物。這張‘消’卡是仿制品, 真正的‘消’卡擁有‘消失’的能力。這張卡牌也複制出了這樣的能力,但是只能使用一次, 屬于一次性消耗品。

太郎凝眉道:“卡牌可信嗎?”

酒吞點了下頭。“天市有篩選,免費贈予……三日月宗近大概是碰到了在積累善功修行的人類。”

有些修煉者可以通過行善壯大自身。聽三日月的描述, 像是鬥篷老人占到了需要幫助的有緣之人,然後送出消解災厄的道具,如果道具成功地幫助了別人化解災厄。最終她就能得到善功, 增強功力。

有點類似功德,之前易葉也得到過功德,不過她不專修此道,得到功德只是增加了運勢。對于本來運勢就不差的天狗血脈來說, 效果并不那麽明顯。

“解厄……”鶴丸若有所思,消卡無論對三日月還是對他都沒有重大的意義。倒是切國一心為犬夜叉解除詛咒,聯系到卡牌往切國手上飛,需要卡牌消解災厄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其他人也大都想到了。

椒圖兩只手揪着睡裙下擺, “那卡牌現在還能用嗎?”

“啊,能用, 得要咒語才能觸發。”說起咒語,酒吞的神色變得有點微妙,伸手在手機上按了一會兒, 把咒語打到屏幕上,将手機遞到切國面前,“給你。”

切國:……

看完咒語,切國的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

切國沉默了片刻,消化了一下咒語帶給他的沖擊。把咒語謄寫到紙上,把紙和牌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收好。

咒語什麽的……東西管用就行。

……

第二天一早,工坊才一開門,切國就進去找了犬夜叉。

犬夜叉之前很晚才睡,還沒睡醒,頭發亂糟糟的,眼睛也睜不開,開了門看見是切國又迷迷糊糊地倒回床上。

他表現的沒有那麽強的警惕性,抱着枕頭窩在被褥裏,和小時候有些相像。

切國把紙和牌拿出來,看了犬夜叉一眼,又臉色堪稱沉凝地看了卡牌一眼。閉了下眼睛做心理準備,吸了口氣,高舉卡牌,把咒語從喉嚨裏擠出來,“高唱卡牌之名!需要普渡的世人在此請求你,消失之卡啊,請在人家手中展現出你的力量吧!于此,将封印解除!去吧,消!”

切國翹起右腿轉了個圈,拿指尖點在卡牌中央,使用卡牌的咒語不是急急如律令,也跟七字真言無關。據說原版的使用也沒有很苛刻,但是仿品的咒語就一個字也不能錯,還要做出十分标準的動作……

切國沒有保留,因為他不想因為不标準而再來一次。

聽完全程的犬夜叉:???

犬夜叉被忽然少女畫風的切國吓得一個激靈,瞌睡蟲全跑光了。卡牌發出綠色的強光,他拿袖子擋了一下,光照在身上,身上忽然有種若有似無的輕松感,好像解下了什麽重擔。

“……這是什麽?”犬夜叉看向念完咒語後尴尬地站在原地的切國。

“魔法卡牌……仿品……”切國強壓着心裏的尴尬,沒有找地縫而是坐下來,“但是可以解除詛咒,你有感覺嗎?”

犬夜叉神色有點怔松,“有是有……”

但是存在了這麽多年的詛咒,就這麽被輕輕松松地打破了?太容易了,反而像夢一樣不真實。

切國想了下,手伸到犬夜叉手腕上,捏起一塊肉狠狠扭了下。犬夜叉痛叫一聲,飛快收手,“你在幹什麽!”

“人類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時候,會讓疼痛來确認真實。”切國示意他看青紫的淤痕,“你很疼,是真的。而且……不容易……”

切國身上幾乎要冒出怨念的黑氣,雖然很有用,但他不想再見到同樣的解咒方法第二次。

“沒錯,今天我沒感覺在做夢!”七寶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從門外跳進來,“不然就再去檢驗一下詛咒在不在不就好了!”

彌勒跟在七寶後面進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切國一驚,他光想着卡牌的事,都沒注意到其他人接近。“你……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想到之前的咒語,切國整個人就都有點不好。

“你說……唔唔!”七寶的嘴被彌勒嚴嚴實實地捂住了,彌勒露出了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容,篡改了他們看到全部真相的事實。

“你說卡牌可以解咒的時候,對了,卡牌是什麽?”彌勒笑的非常自然,非常真誠,沒有一點不自然的地方,就像旅行時他每次面對當地的有錢人家一樣,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安心的氣息。

“解除咒語的道具。”切國選擇相信彌勒,把那段黑歷史沉到了內心深處,假裝沒念過什麽咒語。“可以帶他去檢查一下身體的狀況。”

……

确認詛咒被消除,犬夜叉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工坊停業了一天,他被全工坊的人推着做了一個又一個的詳細檢查,無論怎麽查身上的詛咒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在日暮籬的提議下他們辦了一桌慶祝宴,邀請了易葉他們一起來。切國回去轉達消息的時候,易葉立馬被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盯住了。她點了頭,大家歡呼一聲散開,回房間收拾整理準備出門了。

晚上他們到的時候,還帶了一串過年沒有放的鞭炮過去。夜叉把鞭炮挂起來,噼裏啪啦地炸了滿地紅紙。

這次珊瑚把桌子擺在了庭院裏,樹下挂着照明的燈籠。桌上已經擺好了先上的涼菜,桔梗她們還在後廚忙碌,桌邊坐着刀刀齋,還有……殺生丸。

這兩兄弟勢同水火,上次差點把工坊拆了。這次不知道是又趕巧還是日暮籬特意邀請,也參加了這個宴席。冷冰冰地坐在桌旁,如同一輪不近人間的冰月。

他身邊站着之前易葉見過的侍從邪見和人類的女孩子玲。易葉和他們在相反的方向坐下,聽到刀刀齋問殺生丸:“進犯的妖怪們都被解決了?”

邪見吹起殺生丸來不亞于茨木吹酒吞,“殺生丸大人當然解決了!殺生丸大人輕輕一揮刀那些妖怪就全都被殺掉了,一座山的妖怪對于殺生丸……”

車轱辘一般的溢美之詞不要錢地往外倒,茨木的目光甚至從酒吞身上挪開了一會兒,觀察這個好像有很多話的小妖怪。

酒吞有種不妙的預感。

假如讓茨木聽完,那麽他以後耳根的不清淨會加劇!

為了耳朵的幸福,酒吞堪稱和顏悅色地拽了茨木一把,把酒碗塞到了茨木手裏。“陪我喝酒,茨木童子。”

“是!”茨木立刻把什麽邪見不邪見都忘到腦後,“摯友幹杯!”

他高高興興地喝完了一碗,被酒吞又灌上一碗酒,一碗又一碗,來者不拒。

“妖怪們都說殺生丸大人有父親的風采。”玲笑的明澈可愛,“沒有堕去父親的……”

後面的形容詞她想不起來了,頓了一下,邪見為她補上,“是威名!”

玲握拳敲手,“對,是威名。”

易葉聽着,殺生丸好像是繼承了父親的地盤,是新一代的領袖。也難怪并不親和,易葉暫時還沒見過軟萌的妖王。

彌勒這時候端了蒸魚過來,犬夜叉跟在他後面,和殺生丸對上了目光。

犬夜叉:……

殺生丸:……

兩個人都沒說話,兄友弟恭當然不存在,不過還算克制,沒有雙雙打起來。頻率迷之一致地撇過了頭,互不理睬。

周圍的人都見怪不怪,他們能這樣平和地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的景象已經能讓他們的父親在黃泉裏留下寬面條淚了。

然而兩個人以沉默的方式平和了沒有三分鐘,殺生丸就冷諷開口,“總算有點長進了,該為擺脫了那種低劣煩惱的你而賀喜麽,半妖。”

“總算接穩了老頭子那點破地,需要把上次你修鐵碎牙的錢免掉祝賀麽!”在怼人這方面犬夜叉對他也毫不留情。

玲帶着笑容從果盤裏拿了顆糖剝着吃,毫無壓力,還試圖分享給邪見。

邪見:……

玲啊,你就真的不怕他倆打起來麽!

邪見操碎了一顆老心。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更新可能排版會有點奇怪

聯動似乎是鬼燈

沒奶中

本來以為是狗子們

今天,我,抽中,了,鹹魚!

攢陸生碎片單抽

畫完一

畫完奇奇怪怪的圖案

寫了存稿坑女主的名字

然後

就出了

天可憐見

寫鹹魚那本到完結

沒有抽出過他!

鹹魚阿媽

為鹹魚

爆肝

的時候

來了!

☆、群妖樂宴

菜齊了之後, 衆人都坐下來。易葉除了鞭炮還帶了酒,座上有能喝的也有不能喝的,不能喝地盛了飲料, 能喝地少不了三兩杯下肚。

犬夜叉眼前也放着一小杯, 無論喝白酒還是清酒,配套的容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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