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提問，和大老板一起出差是什麽感受。
回答，因為只是一個小兵，沒有什麽感覺。
那麽如果一行出行的人只有你是小兵呢？
夏可：……
夏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去江州市出差，就只有她是級別最低的員工，還是剛進公司沒多久的新人。
她跑去過問組長，為什麽會是她去出差，明明這個大項目跟她也沒有關系，平時工作也沒有做過相關的。
組長也不知道，去查了之後回來告訴她。
“是上面安排的，你要好好加油啊。”
夏可：……
夏可合理懷疑是和大老板有什麽關系。
在去出差之前，整個部門都因為新的項目而忙碌起來，夏可也有好些天沒怎麽和褚向墨見面了，只是偶爾在辦公室寒暄兩句。
褚向墨十分忙碌，不是開會就是去別的部門對接。
這次進入全系部的新人就只有她和顧姝，顧姝請假了，有些工作就落在了夏可頭上。
上次給顧姝發的短信，過了一天對方才回。
【我沒有事，謝謝關心。】語氣有些冷淡，夏可以為她因為受傷而在治療，心情不好，又發了條關心的短信，便再也沒有收到回複。
等到出差的前一天，夏可好不容易忙完手頭上的工作，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但是全系部的辦公區仍然燈火通明，噼裏啪啦的打字聲和一旁的實驗區也有着來往人群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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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了，明天還要出差，就打算回家。
剛走出辦公區，這條長長的走廊仍然那麽明亮，人來人往，打工人們行色匆匆，或者拿着手機和對面的人讨論問題。
夏可看了眼依舊不停歇工作的八臺電梯，決定走樓梯下去，就當作鍛煉了。
由于樓梯間位于拐角，基本上沒有人過來，它很暗，只能看見安全通道的熒熒綠光。
夏可踏入樓梯間，卻發現感應燈光竟然沒有亮。
“燈壞了？”她自言自語，正準備仰頭看一眼燈，旁邊就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可……”
對方話還沒說完，夏可就整個人一個激靈跳起來，吓了一跳：“鬼啊！！”
夏可驚魂未定地回頭，就看見在昏暗的樓梯間裏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的面容被樓梯間外明亮的燈光與內部的昏暗劃出了一道界限并不分明的陰影，顯得眼窩更加深邃，鼻梁高挺。他神情有些訝然，黑眸微微睜大，随後緩緩一笑，聲音舒緩而又溫和。
“是我吓到你了，對不起。”
“褚向墨！”夏可來不及多想，連名帶姓地叫他，咬牙切齒，“你站在這兒能不能先吱一聲！我快被你吓死了。”
男人神情多了幾分無辜：“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夏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發現就他一個人站在這裏，還隐隐聞到煙味，愣了一下。
“你抽煙？”
褚向墨也因為夏可的話微微一怔，随後很快輕輕搖頭，“我從不抽煙。”
夏可也沒有多想：“那可能是別人的吧。”
夏可沒有見到褚向墨微微眯起眼睛，随後又舒展開來，他看着夏可此時的模樣，輕笑道：“準備回去了？”
夏可點了點頭，她問褚向墨：“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去呀，明天咱們要一塊出差了。”
夏可等了一會，才聽見褚向墨的聲音。
“可以嗎？”
夏可一愣。
她“啊”了一聲，“為什麽不可以啊？”
褚向墨仔細地看着女孩此時的神情。
樓道的燈光在樓梯間化作微光，将他們二人的身影拖長。女孩面對着她，被細微的光芒照亮。
她杏眸中帶着疑惑，沒有見到任何一絲的不自然。
她應當是将上一周的事情已經抛之腦後，當成了一個生活中的普通意外。
褚向墨覺得自己應該松一口氣的，應該感到慶幸的，慶幸女孩并沒有因為上次的意外和自己産生隔閡。
但是內心深處卻有着濃厚的不甘。
他知道自己期許能夠在女孩心中留下痕跡。
“沒什麽。”褚向墨笑了笑，他轉移了話題，“去過江州市嗎？”
完全沒有。
夏可甚至都沒有出過首都。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大多數時間裏，夏可都是在為了生活而奮鬥着。
她搖了搖頭。
“江州市人傑地靈，是個好地方。”
褚向墨聲音很舒緩，但是夏可莫名覺得他話裏有話，卻又像是自己的錯覺。
男人靠着身後潔白的牆，姿态有些懶散，但陰影都掩蓋不住他的身高腿長。可能是因為并非正式場合和長時間上班需要放松，他将襯衫的袖口向上拉了一些，露出了些許結實有力的小臂，還有骨節分明的手腕。
男人黑眸幹淨明亮，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夏可。
夏可有一瞬間，覺得男人的黑眸裏似乎有什麽光一閃而過。
他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朝夏可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着急的話，願意等一下我嗎？”
夏可點了點頭，就看見褚向墨黑眸微彎，朝她微微一笑，便起身回了辦公區，想來是去收拾東西。
夏可無所事事地站在原地等待，這裏仍然很昏暗，在等待的時候夏可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了樓梯間的開關，也不知道是誰關上的。
她将關閉的感應器打開，眼前瞬間一亮，夏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後，發現褚向墨已經回來了。
“這麽快啊。”夏可忍不住道。
褚向墨穿上了大衣，襯得寬肩窄腰，也顯得修長挺拔。
“也沒需要拿什麽東西。”
他們二人一起下樓，夏可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最近都沒怎麽見你了诶。”
褚向墨一頓，他黑眸似有微光流轉，半晌如同意有所指一般。
“我以為你會不想見到我。”
夏可：？
夏可看到褚向墨的神情，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她有些心虛，她這段時間的确是有點躲着對方。不是因為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而是每次夏可見到褚向墨，都會想到他俊美誘惑又帶着脆弱的模樣。
換句話說，她覺得自己的心有點髒。
竟然還讓男主誤會了，夏可讪讪解釋道：“不會啊，我要是讨厭你的話，就不會理你了。”
沒想到褚向墨這麽敏感。
“而且，”夏可跳下一個臺階，明明略顯得幼稚的舉動，卻毫無違和感的俏皮，“當時的事情，你也沒有想到嘛。”
夏可發現身旁的褚向墨就這樣停下了腳步。
整個樓道裏都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的聲音在回蕩，也只有他們通過的地方亮起了感應燈光。
夏可回頭看去，發現男人垂下了頭，柔軟而又蓬松的黑發遮擋住了神情，但是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淡淡的難過。
“那為什麽，你都沒有再主動找過我了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夏可試圖解釋：“那是因為這段時間不是因為新項目，整個部門都好忙嗎？”她走到男人面前，仰起頭看他，“我看你每天都在忙開會去實驗室什麽的，就不想打擾你。”
褚向墨微微擡眸，看向她，男人纖長的睫羽在燈光的照耀下，落在鼻梁上留下淡淡的陰影。
他輕聲道：“我還以為，你讨厭我了。”
“當然沒有。”夏可斬釘截鐵道，努力嚴肅，讓男人看清楚自己認真的眼神。
夏可就看見男人擡起手，掌心向上。
夏可不明所以。
褚向墨沒說話，黑寶石似的眼眸就這樣看着她，莫名給她造成了一些壓力。
夏可：這什麽意思？
她試探地擡起手，随後緩緩地放在了男人的手心。
觸感溫熱，似乎還能感覺到大手上的薄繭。
肌膚之間的觸碰讓兩個人都是一愣。
夏可感覺自己的手就這樣被男人包裹在掌心之中。
夏可：怎、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随後她看見男人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幹淨中似乎還帶着一絲天真，讓夏可有一瞬間的頭皮發麻。
因為這個笑容她好像見過，就在那一天暧昧不堪的晚上。
不過這一次，男人很快放開了她的手，他輕聲道：“我相信你，謝謝你，可可。”
夏可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你是覺得我讨厭你的話，就不想碰你了嗎？”
話音剛落，夏可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是什麽狼虎之詞！
什麽叫碰你啊啊啊！！她到底在說什麽！
她換一個詞不行嗎！！
聽起來感覺更怪了！
但是褚向墨好像沒有聽出來，他語氣有些奇怪，但是神情卻很平靜。
“因為讨厭一個人的話，就連和對方接觸都會感到厭惡吧。”
褚向墨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他黑眸微彎，又讓人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和夏可柔軟的觸碰不同，男人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臉上劃過一絲厭惡。
他聽見女孩活潑的聲音，微微低頭望去，就看見女孩朝自己露出了笑容，幹淨而又明媚，沒有絲毫的陰霾。
“你看，我沒有說謊吧。”她似乎觀察到了什麽，神情有些小心翼翼，“走，今晚夜宵我請，我們好好吃一頓，明天一起去機場怎麽樣？”
自從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後，女孩似乎誤會了什麽。
覺得他之前的失控就是因為他的體質。
是嗎？
其實可以避免的。
但是褚向墨不會開口解釋這樣的誤會。
女孩并沒有發現，她在他面前的最後一絲不自然與別扭已經完全消失。
她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相處更加親密了。
就像是純白天真的小動物，在一點一點地走進漆黑捕獵者的牢籠。
但是有時候褚向墨覺得她才是那個捕獵者，什麽也不做，只憑借着一個笑容，就能讓他感到快樂。
而遲早有一天，他能夠在女孩的眼眸裏，在她的心裏，留下更為深刻的痕跡。
而他要做的，就是去引誘她，引誘那個潔白純淨的女孩，與他一起堕落欲望的深淵。
他不能着急——
絕對，不能吓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