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許風儀在電梯門口站定後,便火急火燎地對着那向下的按鍵啪啪啪拍了好幾下。

然後她就發現,這電梯跟在18樓釘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她哪兒有那個時間等呀,立馬尋找起了樓梯。

與此同時,兩個壯漢已經出現在了拐角處。

壯漢生得牛高馬大,威武生猛,看上去就可怕得要命。

許風儀一驚,便一邊大喊救命,一邊急忙調頭跑進了電梯對面的普通樓梯之中。

可她畢竟只是一個連健身房都不怎麽去的社畜,論體能,哪兒比得上這麽兩個精壯的男人呢?

前腳剛一跑出去,他們後腳就緊跟了上去。

許風儀都還沒跑幾步,頭皮處便瞬間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有人抓住了她的頭發。

而且十分用力,以至于那疼痛的感覺火辣辣一片,仿佛對方下一秒便能将她的頭發連帶着頭皮一塊撕掉一般。

同時,在她驚呼之際,一只粗糙厚實的大手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個人則是牢牢地抓住她手臂,便将她往上帶。

霎時間,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席卷而來,令人顫栗無比。

許風儀已經無法思考任何,只是在這兩人的鉗制之中死命地掙紮着,胡亂地拳打腳踢着,最後轉過頭來便對着其中一個禁锢着自己右胳膊的一個壯漢的手猛然一口咬了下去。

壯漢吃痛地“啊”了一聲,随即便猛地一巴掌扇到了許風儀臉上:“靠!我特麽叫你咬!狗娘養的臭x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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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巴掌扇得格外結實響亮,打得許風儀整個腦袋都側了過去,耳朵似乎都在嗡嗡作響。

劇烈的疼痛感使得她臉頰處的皮膚都産生了種灼燒感。

雖然她還是拼命地想跑,可她哪裏比得過兩個大漢?體力比想象中的透支得還快,很快就變得心有餘而力不足起來。

随後,其中一個壯漢将許風儀直接往肩頭上一扛,便帶着她離開樓梯間,氣喘籲籲地走進了2201室中。

在将房門關上之後,許風儀才終于被那壯漢給丢到了地上。

“陳姐,抓回來了!”壯漢甩了下自己的手,看了眼上頭的牙印子,氣喘籲籲地打着報告。

“好。”陳思琦點頭。

然後,她看了眼地上的許風儀,便慢條斯理地朝她走了過去。

許風儀此時已經失去了一切力氣,渾身軟成一片。

但在覺察到陳思琦在靠過來後,她卻還是貼着地面,竭盡全力地一點一點地朝着靠近門口的牆角處挪動着。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就像是被一堆泥漿給糊住了一樣,怎麽都轉不動。

然後,陳思琦在她面前蹲下,屈起食指在她臉頰旁邊刮了下,裝出一副訝異的模樣來:“你剛剛被打了?”

許風儀咬緊下唇,擡頭看了她一眼,倏地捏緊了拳頭。

她應該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呢?

震驚、憤怒、失望、難受等等,全部都雜七雜八地交織在了一起,令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這時,陳思琦突然轉過頭望向那兩個大漢:“你們誰打的?”

兩個大漢怔了一秒,面面相觑。

最終,手背上帶着牙印的大漢站了出來:“陳姐,是她先咬我,所以……”

陳思琦卻是眉心一蹙:“我只是讓你把她帶回來而已,有讓你打她嗎?”

大漢見她生氣了,于是一秒咬住下唇,低下了頭:“沒有。”

陳思琦點點頭:“你自己掌嘴二十下吧。左右各二十下。”

大漢繼續點頭:“是。”

幾秒鐘過去,連續不斷的響亮耳光聲和報數聲回蕩在了整個屋子中。

然後。

陳思琦重新轉過頭望向許風儀,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來,帶着她走到屋子的中央去,裝出一臉心疼的模樣:“風儀,對不起,他們真是太沒輕沒重了。”

但她并不是真的在心疼人,而是在演。

她會這麽做,只不過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預備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繼續迷惑許風儀,洗腦許風儀罷了。

自從進入這個組織之後,她早就已經被洗腦得徹底了,哪裏還有什麽自主的人情味兒。

許風儀依舊渾身連帶着牙齒都在發顫,起身後便急忙将手從她手中抽了出來,根本不吃那一套,依舊是以一種警惕又怨恨的神情看着陳思琦。

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好難過,好難過。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卷進這樣的事情中來,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再一次被人背叛。

而且,這次這個人還是她認識了多年的,一直都很喜歡又崇拜的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都塌了的感覺麽?

陳思琦笑了下,随後繼續說道:“風儀,你放心,我不是想害你。你仔細想想,我怎麽可能害你呢?對吧?”

“我會讓你加入我們,都是因為我欣賞你啊。我欣賞你,所以不忍心看到你泯然衆人,所以想要帶着你進入一個真正有前途的行業中去,讓你發光發熱。”

“……”

陳思琦說着說着,越來越激動,甚至還喊起了口號。

起初是她自己喊,随後是周邊的人一起喊。

許風儀喉間用力地吞咽了下,擡眼往屋內一掃,這才注意到,這裏不止她一人和那兩個壯漢。

除他們之外,這裏還有着兩個大漢,以及其他幾個看起來像是被騙到了這兒的人。

不過,那幾個人看上去都已經十分呆滞嗎木讷,總體感覺都不太像是正常人了。

比起人,更像是一堆木偶。

就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瞬間,所有人都朝着那邊望了過去。

陳思琦更是擰緊了眉毛,指了指一個大漢:“你,去看一下是誰。”

大漢點點頭,然後便走到門口,清了下嗓子:“誰?”

“外賣。”

大漢撓撓頭,轉過頭來禀報道:“是外賣,我點的。”

陳思琦翻了個白眼:“下次外賣不許再送上來,自己下樓拿去,聽到沒有?!”

大漢點頭:“是,是。”

然後,陳思琦松出一口氣:“去拿吧。”

大漢唯唯諾諾一颔首,便将門給打開了。

只是,在打開的那一瞬,他就怔住了。

“怎麽了?”陳思琦問。

大漢接過外賣後,虎裏虎氣地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外賣員。”

陳思琦一聽,立馬警惕起來:“什麽漂亮的外賣員?”

說完,陳思琦就走了過來,朝門口望去。

只一瞬間,陳思琦就突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這個外賣員身上,沒有穿外賣員工作服。

不僅沒有穿工作服,穿戴看起來也不對勁,不像是會幹外賣的,因此她立馬就警惕了起來:“你是誰?”

這時,站在門口的舒錦時笑了起來:“我啊,當然是來讓你們生不如死的人了。”

雖然報了警,但她坐不住,就還是先來了。

說來也是巧。

她剛剛上樓時,恰好遇到了一個給22樓住戶送外賣的外賣小哥。想到自己要去的也是22樓,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戶,就直接攔了下來幫他送。

其實她想的就是賭一把。

假如點外賣的就是她要找的那一夥人,這一來豈不就事半功倍了?

假如不是,也可以借此先排除掉一戶。

只是她沒想到,點外賣的,還真就是這些人。

陳思琦暗叫不好,于是轉頭沖着屋裏的喽啰們大聲喊道:“給我抓住她!”

誰知就在這時,舒錦時卻突然間就從懷中掏出一把槍來,動作利落地便直接對準了陳思琦的腦袋:“不許動!”

瞬間,陳思琦及其他人全都瞪圓了眼。其中有好幾個更是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雖然他們都是暗地裏的老鼠,一直都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但眼下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見,瞬間就白了臉。

難道這個是,穿便衣的條/子?!

陳思琦瞬地傻了眼。

然後,舒錦時揚了下眉梢:“跪下。”

陳思琦和拿外賣的大漢更加傻了,心裏一通打鼓後,終于慢慢蹲下,再緩緩跪在了地上。

子彈不長眼,沒人敢硬剛。

此外,屋內其他被騙進來的人們也互相抱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而許風儀在聽到舒錦時那熟悉的聲音後,終于也緩緩地擡起頭來,朝着那邊望了過去。

确定來者真的是舒錦時後,許風儀原本已經絕望的眼中終于重新浮出了一絲光彩。

盡管腳下還很虛軟,她也還是竭盡全力地站起身來,朝着舒錦時那邊走去。

可就這時,另一個大漢卻伸手抓住了她。

舒錦時瞬間蹙眉,槍|口朝下指了指,沉聲道:“放開她。”

緊跟着,陳思琦也大喊了一聲:“叫你放開她,沒聽見嗎?!”

于是,那大漢便急忙松了手。

重獲自由後,許風儀便繼續踩着虛軟的步子,扶着牆壁打着顫朝着門口那邊奔了過去。

最後,許風儀到了舒錦時旁邊,想也沒想地便躲到了她身後。

只是,她先是渾身都沒什麽力氣,極度的恐懼導致她站都站不大穩了,以至于整個人總是不受控制地在往舒錦時身上倒。

那一瞬間,舒錦時只覺得心裏像是被人用力揪住了一樣,眉心越發緊皺起來。

她真的看不得許風儀變成這個模樣,很難受,很心疼。

身後人的顫栗,使得舒錦時越發地抿緊了唇。

随後,舒錦時又将注意力投向了屋內那群人身上,并且哂笑了一聲:“原來你們就這麽點兒能耐啊,連這麽個玩意兒都能唬住你們。”

語畢,舒錦時食指一晃,将那槍轉動一圈兒後,便當着衆人的面,直接丢到了跪在地上的陳思琦面前。

這時,陳思琦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剛是被騙了。

舒錦時手裏這破玩意兒,根本就不是真的槍,是把假的!

是的,他們被耍了。

氣急敗壞之下,陳思琦用力捶了一下地,往周邊一張望:“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抓住她們兩個?!”

可這時,舒錦時卻只是神情淡淡地護着許風儀退後一步,便擡起手擱空中,如指揮官般輕輕揮了一下:“John,你們上吧,速戰速決。”

語畢,幾個西裝革履,滿身精肉,神情嚴肅的保镖們便相繼沖進了屋子中。

随着John一拳頭砸中一個大漢臉頰,把人牙都打飛一顆後,另外幾個保镖更是就跟打地鼠似的,将陳思琦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捶暈撂翻了。

整個過程宛如摧枯拉朽,完全不費任何吹灰之力。

最後只剩下陳思怡一個人站在中間,滿眼震驚,雙腿發抖。

舒錦時眯了下眼:“我都敢直接把槍扔你面前告訴你是假的了,還能沒有其他準備來随便你抓?”

沒讓大家一開始就沖進來只是因為怕提前驚擾到他們,導致局面過于混亂從而傷到許風儀罷了。

旋即,她又翹了下唇,居高臨下地,如同看着一條野狗般看着她:“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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