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羅驚呆。

随後又高興得不了。

他跟了舒錦時那麽久,從舒錦時十多歲一直跟高二十多近三十歲,從接送她上下學到接送她上下班,早就把她當閨女看了。

可惜一直以來,他從沒見過舒錦時喜歡過誰,男的女的都沒有。

前幾天老羅還在那兒想,舒錦時要是繼續這樣子下去的話,最後搞不好應該就會像自己隔壁鄰居的老吳一樣,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當老光棍兒了吧?

雖然人家有錢,還輪不到他來操心這些。

不過,現在得知舒錦時對許風儀有意思,他真別提有多快樂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菜嗎?”老羅笑容喜慶地問。

“嗯。”舒錦時撩了把長發,從胸前搭到肩背厚後,低頭解開安全帶,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那天許風儀在說到土豆肥腸芋兒雞這個菜時,看上去都快流口水了,好像很饞的樣子。

所以她當時就想,等有時間有機會,一定要搞來給她嘗嘗。

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都是想做的,不如就趁今天嘗試着給她做做好了。

要知道,她連菜譜都已經搜好了。

兩人下完車,便朝着菜場深處一路走了進去。

舒錦時以前偶爾也會做飯,但她買菜一般都是選擇直接去大超市。

裏頭各類商品全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很多菜都是已經被切好了,但像這樣接地氣的菜市場,還是第一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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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彎菜市場總共分為樓上樓下兩層,樓上主要賣新鮮紅肉,臘肉以及各類豆制品,樓下賣蔬菜海産以及水果等。

優點是貨品确實豐富新鮮,不少蔬菜根部甚至還帶着泥,看起來宛若剛從地裏□□的一樣。

缺點是菜市場的地面特別髒亂,時常讓人難以落腳。

由于菜市場裏頭賣的東西特別多,味兒串得挺重,聞着讓人腦子發暈。

但舒錦時還是全都忍下來了,努力朝裏頭走的同時,依照着備忘錄買好了所有食材。

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時,目光卻不小心給落到了海産區,就給一下子拉住了。

“再去那邊看看吧。”舒錦時對老羅說了一聲,調頭走去。

老羅急忙緊跟上前。

橫豎都是要給許風儀做菜的,不如她愛吃什麽就全都買回去算了。

當日晚上。

許風儀下班回家,推門第一時間,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十分霸道地占據了她整個鼻腔。

像是什麽糊掉了。不止,該說是又糊又辣又嗆。

那味兒還不是只有一點,濃到讓人害怕,讓人懷疑這裏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麽大爆炸。

本來她還在面帶微笑地和顧顏語微信聊着天,到這兒瞬間臉色一變。

将手機和着包一塊兒丢到沙發上,她就循着那味道晃動雙臂矯健如飛地奔向了廚房。

寬敞的廚房裏頭,舒錦時正拿着鍋鏟站在竈臺前,眉頭緊皺,似在認真思考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目前竈臺上的火已經關了,但那股奇怪的味兒聞起來實在是過于濃烈了,久不消散,叫人難以忍受。

“錦時?你在做飯嗎?你……對這鍋菜做了什麽呀?”許風儀在門口處停頓了一下,旋即便走進廚房,站到了她旁邊。

經許風儀一喊,舒錦時這才六神歸一般,拿着鍋鏟轉頭望向許風儀:“沒什麽,就是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結果失敗了。”

許風儀點點頭,望進鍋裏,只見裏頭裝着一大堆糊不拉幾的食材。

什麽都黑乎乎的,攪和成了一片,宛如剛被火山灰追逐過,看上去實在是狀況慘烈。

她都已經認不出它們生前是什麽了。

許風儀哭笑不得。平日裏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的舒錦時其實是個重度廚房白癡什麽的,這反差大得,誰能想得到呢?

“你是按菜譜做的嗎?”許風儀問。

“是啊,我每一個過程都是嚴格照着這上頭要求來做的,”舒錦時把鍋鏟擱回鍋中,手一伸,将擺放在邊上的平板拿起來看了看,劃動屏幕看了下那菜譜,又轉手丢去了一邊:“這些人菜譜做得也太随意了,步驟過于不詳細了,确定不是在害人麽?”

“說什麽要先摻入沒過食材的水,然後燒一個小時什麽的。事實上根本就不行。就這麽點兒水,半個多小時就燒幹了,哪裏用得着一個小時?幸虧我來看了一眼,不然估計得炸。”

許風儀聽她說了一通後,最後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那個,錦時,所以,你大火燒開後……轉小火了嗎?”

舒錦時雙手環臂,回答得斬釘截鐵:“我是調小了一些的。”

許風儀繼續問:“調小一些是調的多小呀?”

“這樣。”舒錦時擰開開關,調節了下火力,示範給她看。

許風儀一看就明白是哪裏出錯了,嘆氣:“這火調小是調小了,但還是有點太大了,算中火,所以水會很快燒幹。”

舒錦時懵。

随後她關掉開關:“好吧。”

失落的感覺加重了。

原本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直到她進了廚房。人的天分可能确實是有限的吧,上帝在她的事業線上打開的窗有多少扇,在她廚藝這條路上關閉的窗就有多少個。

“沒事啦,第一次做比較複雜的東西,難免會翻車,你知道豆瓣有個炸廚房小組嗎?裏面的人才真的可怕呢,好多人真的差點就把廚房給炸了,但你這只是做糊了而已,已經很棒了。”許風儀安慰她。

舒錦時側頭看着她,有點想笑:“是嗎?”

許風儀點頭。

随後,許風儀想了想,忍不住又問:“你是想做什麽呀?”

“沒什麽。”舒錦時搖頭,握住鍋子把手,将裏頭的東西往垃圾桶裏倒。

本來她是想要做出一道完美的菜端到許風儀面前,給她一個驚喜的。

結果現在……

都糊到面目全非了,就很尴尬,也不是很好意思說了。

她果然只适合做做預制菜,以及将各類半成品叮一下。

許風儀的視線随之落到那垃圾桶裏頭去後,發現裏頭裝着細碎的土豆皮和芋頭皮。

再一轉頭,她看到料理臺上還放了一包幹辣椒跟幹花椒。

結合着空氣中飄蕩着的,隐約的糊掉的肥腸味兒,許風儀猜出舒錦時剛剛是在做什麽了:“難道,你在做,麻辣土豆肥腸芋兒雞?!”

舒錦時現在看起來實打實有些小惆悵:“嗯。你上次說到它時,不是挺饞的麽?今天恰好路過了一個挺大的菜市場,想起你的話,就進去買了一些食材出來,心想做做看,萬一成功了,可以給你一個驚喜,讓你夢想成真,如願以償。”

許風儀雙手本來一直在身前輕輕地撚動着,聽到對方的話後,一下就停住了,目光訝異。

也就是說,舒錦時會記住她無心之中的一句話,然後去做這種對自己而言并不擅長的事情嗎?

無形中,一種暖意如潮水沖刷沙灘,緩緩地蔓延到了她心間的每一個角落裏頭去,讓她整顆心髒都變得柔軟了。

許風儀唇角微微上勾:“所以,原來是因為我先前提過?所以你就去做了呀?”

舒錦時點頭,

随後,她用鍋鏟将一塊不知道是什麽的糊東西從鍋底起下來,轉手丢進了垃圾桶中:“不過我真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出最後會弄成這個樣子,真是,感覺自己又幹了一件毫無意義的蠢事。”

舒錦時盯着那一桶的垃圾看了好一陣兒,緊抿唇線站起身。

然後,她将那口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鍋子丢進水槽中,擰開了水龍頭。

計劃失敗,完全沒有按照自己預想中的進行也就算了,還花費了那麽多的精力在裏頭,确實,是個人都會懊惱一陣的。

許風儀背着手,走到她旁邊看了下綿延通透的流水,将雙手掌心撐到了微涼的料理臺上:“怎麽能說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舒錦時頭疼:“因為白忙活了一通,不僅沒有做出漂亮的菜,還把廚房折騰成這個樣子,不就是沒意義?”

就像工作上曾經失敗過的項目一樣,雖然過程中已經很努力了,但又能說明什麽呢?結果是壞的,沒有達到預期,就約等于是沒有意義。

“唔……”許風儀手指扣着料理臺面,沉吟一會兒後側頭望向她,“可能對你來說是這樣,但是對我來說,不是呀。”

舒錦時關上水,循聲側過頭朝她望去。

許風儀眼睛本來就生得偏圓,如小鹿一樣靈動,當廚房清晰明亮的燈光撲散在她臉上,映入那雙眸中,自然就更加漂亮了,水潤靈動,嬌俏可人。

“是嗎?”

“嗯,”許風儀點頭,垂下那雙黑絨似的眼睫,指腹貼着冰冰涼涼的料理臺面,在上頭漫無目的毫無章法地劃來劃去,“因為,在我看來,你會記住我無心中說的一句話,提的一道菜,然後還去買菜來做,對我來說,不管做得怎樣,我有沒有吃到,其實都沒有那麽重要。因為,你心意到了啊。”

最後,許風儀重新擡起臉來,深呼吸,沖舒錦時笑道:“所以,我挺開心的,謝謝!”

結果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舒錦時側頭望着她:“真的?”

“嗯!”許風儀點點頭,“再說,這個東西就是沒有那麽容易做好的,你第一次做會出現失誤也很正常。不過我會做,下次我來,然後我們一起吃!”

在許風儀孜孜不倦的開導下,舒錦時方才那種因為搞砸一道菜而誕生的失落感,終于消散大半:“好。”

随後,舒錦時撈出洗好的鍋子放到一邊,拿廚房毛巾擦擦手,走到了冰箱旁邊:“不過沒關系,雖然那個雞陣亡了,但你還是有其他東西可以吃。”

竟然還有東西,原來芋兒雞不是唯一嗎?

這,許風儀是真的萬萬沒想到了。

看到舒錦時走到冰箱旁後,她眼睛倏地便瞪圓了,忍不住問:“是什麽呀?”

舒錦時笑:“你猜猜看?”

許風儀懵。

旋即她擡手輕輕捏住了自己下巴:“蛋糕?”

舒錦時搖頭:“不對。”

随後,舒錦時摳住冰箱門,一把拉開。

瞬間,一只大波龍和一只巨無霸帝王蟹出現在了眼前。

許風儀有被驚到。

好家夥,這帝王蟹,還是活的!應該不是眼花吧,她甚至都看到它動腿了!

“我的媽呀,”許風儀禁不住雙手捧臉,“這是天堂嗎?”

活的小波龍她倒吃過,但活的帝王蟹,她還沒吃過呢!

甚至都不敢想,因為那和冷凍的根本就完全不是一個價。

舒錦時笑了:“那我們現在就蒸了它們?”

幸虧她做了兩手準備,PlanB永遠具有存在的必要性。

許風儀伸出手指頭去戳了下那帝王蟹,笑容滿溢唇角,早就已經迫不及待:“蒸!”

半個小時後。

在許風儀合力之下,兩人終于成功地吃上了東西。

不容易。

蝦和蟹都很新鮮,肉質緊實彈牙,味道極好。

本來舒錦時還以為這麽多肯定吃不完,估計得剩下一半兒。結果發現,她還是太低估許風儀的戰鬥力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紮進海鮮中的許風儀,簡直像個每天都需要搬磚,所以必須補充大量能量的漢子。

舒錦時吃幾個蟹腿和一個龍蝦鉗子就飽了,許風儀可不行。

不過,總的說來也确實還是有點多,饒是許風儀,也還是沒能成功解決幹淨,波龍倒是一口氣就解決了,蟹還剩了兩三條巨大的蟹腿跟那兒擺着。

最後,兩人只好将剩下吃不完的封存進了冰箱之中。

許風儀看着保鮮層,摸着肚子滿足地發出了一句感嘆:“今天晚上吃得真是太過瘾了!應該沒有什麽能比大口吃蝦肉蟹肉更美妙了吧。只可惜,感覺自己胃太小了。”

“過瘾就好,”舒錦時關上冰箱,“胃小也沒什麽,留着明天繼續吃,到時候還可以換花樣吃。我查過了,還可以放芝士做芝士焗蟹。”

許風儀點頭:“也是,這樣還可以延長快樂。”

“是吧,”舒錦時拍拍她肩,“好了,我先洗個澡,然後去書房了。”

“怎麽了?又要忙工作了?”許風儀問。

舒錦時無奈道:“對的,剛剛吃東西時收到助理消息,臨時有點事要處理。”

許風儀:“好吧……”

本來她還想說,吃得好飽,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什麽的消化消化來着。

她都好久沒看電影了。

“那,”舒錦時擡手揉捏了下自己脖頸,輕輕敲動一下,下巴指向樓梯,“我先上去了。”

“嗯。”許風儀點頭,目送她上了樓去。

轉頭進入廚房,許風儀走到已經塞滿的垃圾桶旁蹲下,準時收拾打包拿去丢掉。

手剛伸出去,她目光就落在了裏頭那些雖已被丢掉,卻仍舊散發着陣陣糊味的食物上。

唇角向上一翹,許風儀麻利地收拾起垃圾,分類完畢打包丢去了外頭的垃圾桶中。

緊跟其後,她關掉樓下所有的燈,也上了樓。

箍好發帶,把所有細碎頭發全部軋上去,許風儀卸完妝,就帶上一套印滿星星的淺藍底色開襟睡衣去了浴室中去。

說不清為什麽,她現在的心情格外柔軟舒适。

且這心情一好了,就連洗澡玩泡沫,也成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洗完澡塗完護膚品,許風儀躺回床上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還早,八點不到,睡覺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将手機重新拍到身側柔軟的被子中,許風儀麻利起身,去寫字臺那邊,拔下了正在充電的平板插頭,就抱着它回到了床上。

往腰後塞進一個蓬松抱枕,許風儀打開平板後,左劃右劃,最終在一個視頻網站上随便點開了一部叫做《天賜》的網劇看了起來。

這網劇最近很火,據說是由鄭梓意的網文改編來的,她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看。

起初她還有些疑惑,心想這劇真有大家說的那麽牛嗎,但看着看着,她情緒很快就被裏頭的劇情給帶動了。

真是又緊張緊湊又刺激,叫人拍手稱奇。

一不留神,許風儀就看完了一集。

許風儀猶豫起了要不要再看一集。

目前九點不到,再看一集其實也沒什麽關系,但在點開前,許風儀腦中突然飄過舒錦時捶捏脖頸的畫面,就住手了。

經常面對着電腦久坐的人,不用說,肩頸部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問題的。

許風儀想了下,将平板合上放到一邊,就掀開被子坐起身,在屋子裏頭翻箱倒櫃了起來。

最後,許風儀在衣櫃最下面的一個大抽屜中找到了一個小恐龍電動按摩U型枕。

這小恐龍其實挺醜的,藍不藍綠不綠,長得一臉癡呆樣,完全不是她的審美。

怎麽說呢,當初就不應該手賤,買什麽U型枕盲盒呢,有那個錢直接去買個其他牌子中漂亮的不香麽?

許風儀捏着它瞧了瞧,做了個決定。

然後,她帶着它走出卧室,步子輕輕地走到了書房門口。

房門關得緊緊的,有光自底部縫隙處暈染開來,說明人是還在裏頭忙的。

隔着房門,許風儀聽不清裏頭有什麽動靜。

深呼吸,用力捏了下那u型枕後,她伸出拳頭對着門敲了兩下。

“門沒關。”裏頭傳來了舒錦時的聲音。因為房間隔音效果還不錯的關系,聲音被削弱了許多。

門沒關,意思就是可以進去。

得到應允,許風儀手心握住冰涼的門把手一擰,“咔嚓”一聲打開房門,探進了頭。

書房很大,約莫有二三十平,裏頭書架呈扇形分布,一圈一圈,裏頭塞滿了書,旁邊還放着折疊梯子。乍一看,像個小圖書館。

光看布置和格局的用心程度就能知道,這個地方對于舒錦時而言,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從這角度望去,恰好可以看到靠在右牆處的落地綠植和文件櫃,以及前方的白色辦公桌。

在那被綠蘿輕掩了個邊角的電腦之後,穿着件黑色浴袍的舒錦時戴着一副眼鏡,正腰背挺得筆直地認真工作着。

許風儀捏了下手中那手感綿軟但顏值拉胯的綠色按摩U形枕,推門走到舒錦時旁邊,撥了把頭發,将東西朝她遞:“喏,給你用。”

舒錦時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字節,轉頭望向她遞到眼前來的東西,又看向了她,眼神訝異。

她還以為許風儀進屋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找她——畢竟許風儀在她心裏,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結果誰知,對方竟然是來送這個的。

許風儀以為舒錦時是在嫌棄,抖了下那U型枕:“我知道它看起來很醜……但是,它真的挺好用的,你要不要試試?也不用戴太久,按摩幾分鐘就會舒服很多的。”

舒錦時怔住片刻後,終于忍俊不禁,微垂雙睫:“謝謝。”

許風儀搖頭:“不客氣。”

随即,舒錦時将那U型枕接了過去。

但很神奇的是,盡管它的主人都蓋章它很醜了,她卻不覺得。

甚至,舒錦時認為,這個U型枕看起來蠢萌蠢萌的,別提有多可愛。

與此同時,許風儀在無意間掃了眼那些書架後,感嘆了句:“錦時,你書房真大,書也真多啊。感覺像是進了個什麽網紅特色打卡圖書館……”

當然,那些還指不定有這兒漂亮。

說着說着,許風儀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因為舒錦時總在這裏頭辦公,她想當然地便将這邊看作了個什麽秘密基地,覺得自己是不能夠進來的。

舒錦時:“那你想要參觀一下嗎?”

許風儀急忙搖手加搖頭:“不了不了,你在忙,我還是不打擾你了。”

一般人工作的時候,都會比較喜歡安靜吧,被打擾到的話,很可能會生氣。

舒錦時卻是笑笑:“沒關系,不礙事的。”

“你就算一直在這裏面轉來轉去,也不會影響我什麽。”

“真的?”許風儀問。

“嗯。”舒錦時點頭。

“那,我可以去看看那些書嗎?”許風儀指了下書架。

“可以。你去拿過來坐這兒看就是了,”舒錦時起身拉過一張椅子放到自己旁邊,“反正這桌子夠大。”

“好哦。”許風儀笑了下,就朝着那一列列的書架小跑過去,仔細地尋找起了自己想看的書。

舒錦時看着她一跑一跳的背影,忍不住嘴角上揚。

随後她拿起那u型枕瞧了下,戴到脖頸上,插好電,打開開關感受了一下。

确實,就如許風儀所說的一樣,這東西還挺不錯。

按摩一會兒後,舒錦時關掉開關,繼續查看資料。

只是,每過一陣兒,她都會無意識地擡起頭來,朝許風儀所在的方向望一望。

甚至有時候哪怕她沒想擡頭的,視線也總會有意無意地為之牽扯着。

許風儀最後挑了兩本書。

一本散文集和一本愛情小說。

從書架上取下來後,她就抱着它們回到了舒錦時旁邊。

因為生怕打擾到舒錦時,她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就好像現在身處于真正的圖書館中一樣。

舒錦時繼續就着鍵盤敲敲打打,聲音細密而輕淺。

許風儀則翻開了那本小說。會拿這本書,是因為她發現作者又是鄭梓意。感覺還挺有緣分。

好久沒看紙質書了,一翻開,裏頭那種油墨的清香一下就将她的記憶帶回了學生時代。

可誰知,看着看着,許風儀就被裏頭的內容給驚到了。

因為《天賜》先入為主了的關系,她還以為鄭梓意是劇情流,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拿就拿中了她為數不多的一本主講愛情的小說。更要命的是她還發現,這人在描寫深入交流的愛情故事時,可比絕大多數專門寫愛情故事的作者有張力多了。

說起來,她以前,完全想象不出來書裏的女主能美到多麽驚心動魄。

每次這些書裏提到女主是誰誰誰見過的最漂亮的人時,她腦中都會飄滿問號。

但現在,認識舒錦時後,她覺得她可以想象出來了。

反正,自動代入舒錦時的臉就好了。絕美。

不過說實話,雖然小說裏描寫的東西很刺激,但她還是覺得,沒有她和舒錦時之間刺激。

然後,許風儀的視線從書中轉移到了旁邊去。

從看故事,變成了看舒錦時。

舒錦時身子清瘦,在黑色浴袍松松垮垮的包裹下,肩平背直,鎖骨明晰,很好看。

加上她還戴了一副眼鏡,斯文禁欲感瞬間撲面而來,就更是帶感了。

再往下,許風儀目光落在了她那在鍵盤上飛舞的手上。

那雙手很漂亮,素白纖長。

但許風儀卻看得臉頰一熱。

再擡眼,許風儀目光又落到了對方的唇上。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舒錦時凝視着電腦,微張唇齒輕嘆了口氣。

屏幕光折了些許到她飽滿唇上,顯得尤其盈潤動人。

看上去,就是特別适合接吻的模樣,漂亮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還性感。

許風儀看着看着,情不自禁抿緊了唇。

思維也逐漸變得奔逸起來,漸漸就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上頭去。

她們好像,已經有好多天,沒做過,那什麽了吧?

不是吧,要命,她在想什麽呢。人家在認真工作呢,自己卻跟這兒想入非非,合理嗎?

更要命的是,就在這時,舒錦時敲下一個回車鍵,選中關機,慢悠悠地轉過了頭來。

然後,兩人視線,就這麽在空中相遇了。

四目相對得太突然,本就處于想入非非狀态中的許風儀瞬間如遇電擊,直接僵在了那兒,根本沒時間把視線撤回。

舒錦時打量着她,紅唇輕啓:“怎麽又臉紅了?”

雪膚泛粉,由脖頸蔓延到耳尖,很可愛。

倉皇輕咬下唇的樣子,很可愛。

眼神躲閃的模樣,也很可愛。

“沒,沒有!”許風儀擡手探了下自己的臉頰,果不其然,好燙。

随後急忙将手中書啪地一下合上,放到了一邊去。

但,舒錦時還是看見了那本書的名字。

它叫《恣意》,是一本雖然非常意識流,但尺度還挺大的愛情小說。

這是她朋友鄭梓意的書,所以出書後,為表支持,她就去買了回來。

作為朋友,只要是鄭梓意出的書,她都會買,順便也會翻一翻。

所以,她也知道這裏頭都寫了些什麽,也許風儀剛剛,都看到了些什麽。

許風儀合上書後,咳了一聲:“我,我先回卧室睡了!”

說完,她站起了身。

然而,就在她預備邁出步子,預備逃跑時,一只手卻拉住了她手腕。

霎時間,許風儀心跳空掉半拍,再也無法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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