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護車來的速度比警察快。

工藤新一還在思考待會如何向警察解釋非法駕駛,整個人就被急救大夫視作“受傷兒童”,夾着上了載着淺間彌祢和綠川光的急救車。

疑似重傷的兩人被推進急救室,被急救大夫判定油皮都沒蹭傷的男孩,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表情有點懵。

他怎麽一路跟到醫院來了?

工藤新一整理了一下思緒:伊利裏亞人劫走了淺間彌祢博士,她的助理綠川光因為阻攔挨了一槍,自己恰好碰見于是出手幫忙……糟了,他忘記和老爸打招呼了!

大冒險結束的熊孩子連忙神情慌張的去護士站借電話。

“喂,老爸。”工藤新一心情忐忑。

“你跑哪裏去了!”工藤優作語氣焦急。

工藤新一撓頭尬笑:“剛剛有個哥哥在路邊受傷了,我跑過去幫忙,沒注意時間。”

工藤優作松了口氣:原來新一剛才沒在槍戰現場附近。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啊哈哈哈……”熊孩子讪讪地笑着說,“我在醫院。”

“醫院?”工藤優作本能察覺不妙,正想繼續追問,忽然發現車不見了,“我的車呢?”

難道是剛才槍戰,被不法分子趁亂“借”走了?

工藤新一聽到老爸驚怒的聲音,小臉刷的白了。

熊孩子終于想起了剛才忘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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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開着自家的車追上劫匪,跳下車就沖進現場,然後被當做傷患來到醫院。

他,全程,忘記了,鎖車!

工藤新一冷汗都快下來了:按照巴黎現在的混亂程度,老爸的車還有機會找回來嗎?

另一邊的工藤優作說:“算了,先不管車。新一,告訴我地址,然後留在醫院別動,我和你媽媽馬上到。”

工藤新一含含糊糊說地址,挂上電話後,瘋狂開動腦筋想借口:

“借車給着急救人的大哥哥”這個借口怎麽樣?老爸會相信……吧……

工藤優作和妻子趕到醫院時,一眼就看見兒子站在急救室外,神情憂慮地來回踱步。

“小新!”工藤有希子驚魂未定地抱緊兒子,帶着哭腔說,“陌生的地方不要亂跑啊!”

工藤優作表情嚴肅:“新一,熱心幫忙也要講究量力而行。”

工藤新一從母親懷裏掙紮出來,頂着炸起的亂發解釋:“當時那個大哥哥受傷很重,只有我能幫他。”

找回失蹤的兒子後,工藤有希子恢複了精神,掐着腰精神十足地說:“你爸爸說的對!不過,”她彎腰掐住兒子軟嫩的臉蛋,“見義勇為的小新很棒喲!”

工藤優作卻眯起眼:“打電話送患者上救護車用不了那麽長時間,也用不着你跟着來。新一,你還做了什麽?”

工藤有希子聞言松手,表情變得不善:“小新,你又做了什麽危險動作?”

工藤新一捂着燒起來的臉,下意識後撤一步,小聲說:“我開着爸爸的車送了人一程。”

工藤有希子頓時花容失色:“什麽?你開車?還鬧出車禍把陌生人送進醫院搶救了?!”

“我沒有!”工藤新一急忙解釋,“受傷的大哥哥叫綠川光,是前兩天在歌劇院認識的淺間博士的助理。淺間博士被人綁架後,我在路邊碰到了被劫匪打傷的綠川先生。綠川先生着急救人,我就答應把家裏的車借給他。我們追上去想從綁匪手中救回淺間博士,結果半路上碰到劫匪碰巧出了車禍,然後、然後我就跟着救護車到醫院……”

在父母漸漸變黑的臉色裏,他越說越小聲。

“在陌生的國度和陌生成人去追持槍劫匪,新一,你太沖動了。”工藤優作不贊同地說,“如果今天你行事稍有差池,我和你媽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工藤新一小聲說:“我也不想的。誰知道堂堂法蘭西的首都巴黎,全球有名的時尚之都,居然這麽危險。”

急救室大門打開,醫生護士推着病床魚貫而出。

工藤優作只得先放過嘴硬的兒子。

他看一眼病床上的淺間彌祢和綠川光,向醫生問道:“醫生,他們情況如何?”

醫生邊摘下口罩,邊說:“男性左臂槍傷,子彈已經取出,沒有大礙。麻煩的是女性,除了頭部撞傷造成輕微腦震蕩,她還吸入過少量失能劑,現在無法确定失能劑成分。兩人都需要住院觀察。”

“綁匪居然用了失能劑?”工藤新一喃喃道。

他知道失能劑是一種使人暫時喪失戰鬥能力的化學物質,通過引起精神活動異常和軀體功能障礙起作用。失能劑生成氣溶膠污染空氣後,能迅速令吸入者眩暈、瞳孔散大、步态蹒跚,進而喪失行動力,或者産生幻覺。但幾乎不會對人體造成永久性損傷。

這種毒劑曾在七十年代活躍在東南亞戰場上,最終因抵抗方失去行動能力,造成另一方被單方面殘忍屠殺,最後被國際公約禁止。

工藤優作提醒兒子:“你忘記了另一種可能。”

“失能劑是淺間博士随身攜帶物品,也是她在車內打開的?”工藤新一恍然大悟,“确實,對綁匪來說,失能劑比乙醚更難入手,他們也許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失能劑屬于淺間博士更合理。”

醫生對一家三口說:“你們是患者家屬?來交一下住院費。”

這時,警察終于姍姍來遲。

剛簽完見義勇為賬單的工藤夫婦,從警方那裏聽到另一個版本的自家兒子的“豐功偉績”。

非法駕駛?

逆行超車闖紅燈?

把車丢在路中央玩失蹤?

“工!藤!新!一!”

另一邊,諸星大和安室透碰頭,卻始終沒得到綠川光的消息。

一直針鋒相對的兩人對視一眼,感覺情況棘手。

他們決定暫時擱置個人恩怨,聯手從最近的伊利裏亞人據點開始找人。

伊利裏亞人骨頭太硬,根本沒有交涉的餘地,一言不合就動手。等晚上琴酒帶隊抵達時,兩人已經找了三個據點,卻一無所獲。

匆忙趕來的琴酒一身标準戰術服,衣服上隐約可見深色痕跡洇出的斑斑點點,身上帶着硝煙和血腥味。

他森綠的眼睛幽深得令人毛骨悚然,活似從地獄裏跑出來的魔頭。

大魔頭帶來的人手,當然也不是普通幫派分子。

黑衣壯漢們穿着同款戰術服,戰術背心裏裝滿了各式危險補給,明明長途奔襲而來,卻面無疲色,全都一手持槍一手拿烤雞吃得正歡,撕咬時鋒利的牙齒連骨頭都嚼碎,一點不漏統統咽下肚。

琴酒根本不給諸星大和安室透好臉色,徑直給這幫明顯是從戰場下來的殺胚們布置任務。

“任務目标,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淺間博士,優先級最高。”

他将淺間彌祢的照片展示給衆人看。

“藍圈是伊利裏亞人的倉庫,紅圈是他們的據點,黃圈是他們的産業。”

一張地圖被釘在戰術板上。

兇戾的視線掃過殺胚,“只要救出人質,伊利裏亞人的命和他們的財富,統統随你們處置。”

殺胚們眼睛染紅,呼吸粗重,表情興奮起來。

他們的老巢不在巴黎,幹一票就跑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只要琴酒保障好退路,他們才不怕那幫巴爾幹來的喪家犬!

吃的東西被三兩口吞下肚,殺胚們開始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這回帶來的都是大家夥,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琴酒這才把視線轉向諸星大和安室透。

“綠川光呢?”

諸星大說:“他追上去後,我們失去了聯系。”

“目擊者呢?”

諸星大說:“街面上爆發過槍戰,沒有找到目擊者。”

琴酒輕蔑地說:“廢物。”又問安室透,“你呢?”

安室透沉着臉說:“伊利裏亞人即将在今晚舉行一場拍賣會。據說為了滿足客戶的需求,拍賣品是他們捕捉的新鮮貨。”

琴酒陰森森地說:“向我證明,你們兩個不是叛徒。”

諸星大快速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三個是淺間博士的生活助理兼保镖。淺間博士被劫後,我才從你口中得知周圍有隐藏的安保人員。論可疑程度,消失的安保小隊嫌疑更大。”

瀕臨失控的野獸将視線轉向金發青年。

被盯上的安室透心髒一緊,“成為埃斯維因大人的直屬手下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職位,我不可能放棄。”他定了定神,繼續說,“而且我平時負責淺間博士的飲食,若想動手腳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在這種地方用這種手段犯蠢。”

“準備今晚的行動。”琴酒冷冷地說,“只有找回淺間,你們的辯解才有意義。”

巴黎今晚不太平。

從七點開始,好幾個地方都出現響動,偶爾還會冒起青煙。

伊利裏亞人不是好鄰居,他們的據點聲音不對,沒人想探明究竟。

直到濃濃的煙氣竄到左鄰右舍家裏,鄰居們才發現火光沖天,忙不疊沖出家門,四處求救找消防。

銀發男人帶着黑色面罩,用槍口擡起被按在地上的人的下巴,用阿爾巴尼亞語問:“你們搶來的少女在哪兒?”

奄奄一息的匪徒咧開嘴角,吐了口血水,笑容帶着濃濃的惡意:“地獄。”

“砰!”

槍聲響起。

男人的腦袋被炸開,紅的白的撒了一地。

琴酒踩着滿地狼藉走出大門,“下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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