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種事也要我教你?

和陳百浩說完這些,蘭因就出了房間,給他留一些時間考量。

不過從剛才的反應來看,陳百浩很可能答應追訴,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來之間蘭因之所以要提前準備一筆錢,其實是怕陳百浩會抓住這點威脅他,不分青紅皂白讓他賠償。

畢竟在原著,陳百浩想錢想瘋了,愛財如命,出獄後得知自己大哥車禍身亡,失去唯一精神支柱的他,開始了一系列胡作非為。

他沒臉去見他的母親,直到活夠了才去墓地,想做最後的告別,也就是這一次,他發現了他哥留下的證據。

多年殘酷的流浪生涯,陳百浩的人性早已被磨滅,看到證據的那一刻,不是為陳百慶的死悲傷,而是跑去向孟玲要錢。

彼時孟玲唯一的兒子蘭盛珩跳海自殺,悲痛絕望之際,壓根沒心情理會陳百浩,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忘了陳百慶,忘了當年的所作所為,直接讓管家将衣衫褴褛的陳百浩轟了出去。

正是如此,陳百浩一氣之下拿着證據去報了案,孟玲方才被繩之以法。

這件事結束後,陳百慶生了場大病,因為沒錢治,最終病死在了回故鄉的途中。

以上這些,是陳百浩原本的宿命。

靜谧的午間,二樓走廊外,蘭因透過窗戶看向蜷縮在地上的陳百浩,眼底凝聚着一絲堅定。

他的出現,讓陳百浩守住了道德底線,沒有在聽到他的訴求後趁機勒索,這就夠了。

其實就算陳百浩向他要錢,他也會毫不猶豫去給。

他最終目的只是把孟玲送進監獄。要是不給,萬一陳百浩又像原著那樣拿着證據去找孟玲要錢,那就完了。

孟玲現階段大腦清醒,肯定會用錢打發走陳百浩并銷毀證據。

屆時,孟玲對他的殺意只會愈發強烈,前有賀嶼後有孟玲,他的處境會更艱險,因此還是用錢消災最為穩妥。

能用錢就輕易解決的事,他懶的繞彎子。

當然,這是蘭因見陳百浩之前的想法,而現在,他相信陳百浩最後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選擇。

“站這兒做什麽?”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蘭因的思緒。

他扭頭去看,是背着光立在他身旁的賀嶼。賀嶼身材高大,蘭因剛才想的入神,竟不知何時他已經處在賀嶼投下的陰影裏。

蘭因不着痕跡往旁邊移了移,走到陽光能照到的地方,笑道:“沒什麽,不過你怎麽在這兒,找我有事?”

“樓下有人找你,”賀嶼眸色意味不明暗了暗:“一個男人。”

“男人?”蘭因挑眉,想了想問:“他說話是不是帶點嗲嗲的口音?”

賀嶼嗯了聲。

蘭因噢了聲,笑嘻嘻道:“那我知道了,他就是上次和我出去轉悠的朋友,叫廖開霁,學表演的,以後可能會成為明星哦。對了,他還跟我同歲,性格也挺好的,你可以試着多跟他接觸接觸,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不需要。”

“……”

蘭因尴尬摳摳臉,吶吶:“那好吧,你忙你的,我下去看看,估計是找我去按摩的。上次看到一家按摩館,當時本來想去試試,但時間有點晚了,就和他約好過幾天再去。正好,等會兒也沒事,去放松放松。”

賀嶼聽到盲人按摩四個字的時候,眼睫微不可察顫了顫,在蘭因擡腳離開前,開口問:“是要脫光按的那種?”

“是啊。”蘭因說着壞壞挑了兩下眉,狡黠道:“你問這個是吃醋了?不想我脫光光讓別人看?”

賀嶼蹙眉:“你想多了。”

蘭因誇張撅了撅嘴。

賀嶼眼睛受刺,轉而道:“不是盲人麽,沒人能看到你。”

蘭因眨眨眼:“萬一是裝的盲人呢。”

賀嶼:“……”

蘭因笑了笑,仰頭拍了拍賀嶼寬厚的肩:“好了騙你的,那是正規按摩店,有營業執照和殘疾證明的。”

廖開霁就在樓下等,蘭因急着下去,沒聊幾句便走了,留賀嶼獨自站在走廊。

他靜靜凝視蘭因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樓梯拐角才收回視線,側首望向蘭因剛剛對着發呆的窗戶。

外面陽光太盛,光線很亮,很難看清裏面,只能分辨出模糊的輪廓,是陳百浩縮在地板上微微顫抖的單薄身形。

剛沒說的是,賀嶼在隔壁房間無意聽到了陳百浩和蘭因的對話。

這棟小樓房隔音不太好,盡管沒有一字不落地聽完,但也能通過只言片語判斷出他們在說什麽。

賀嶼對陳百浩的故事不敢興趣,也不想探索當年那起謀殺案,讓他無法理解并感到意外的是,蘭因對整件事的态度。

無論是對陳百浩的勸導,還是對七年前的追溯,再或是暗地請私人偵探調查,這些事赫然證實了他并不是平日那個惡毒愚蠢的富二代,而像是在餓狼環伺的環境下,用軟弱無能僞裝自己的複仇者。

反過來推測,蘭因當初像惡霸一樣逼婚,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他繼母放下戒心心,知道他只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纨绔子弟?

可是……

賀嶼聽着樓下蘭因和廖開霁說笑的清朗嗓音,沉下心想,為什麽是他?

如果真想用結婚來迷惑衆人,完全可以找別人,跟對方簽署假結婚的協議,等事情辦完後再解除。

為什麽最後盯上的是他?

是單純的巧合,還是有別有原因。

如果蘭因知道賀嶼是這麽把他和原身聯系起來的,肯定會大笑着佩服賀嶼豐富的想象力。

之所以前後行為不一致,完全是因為是兩個不同的人啊嶼寶笨蛋~

這邊蘭因跟廖開霁按完摩,覺得渾身清爽,心情愉悅,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中午在蘭因家做一頓大餐。

買夠了食材,兩人一到家就一頭鑽進廚房,昏天暗地煎炸烹炒一小時,将一桌豐盛的午餐擺上了桌。

廖開霁卸下圍裙,誇贊:“看不出來啊小因子,你廚藝這麽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我覺得以你這水平,都可以抓住成百上千個男人的胃了,怎麽你家那位就不行,啧啧。”

蘭因在拌一碗沙拉,聞言無奈聳聳肩,苦巴巴道:“前提是他要先吃啊。”

從結婚到現在,賀嶼還沒吃過蘭因做的菜。

廖開霁驚了,倒吸一口涼氣:“他不吃你做的飯?!”

“嗯,都吃的外賣。”

“那你每天做的菜呢?”

蘭因無辜道:“和那兩個司機吃,他們飯量大,做多少都能吃完。”

他說着左右瞧了瞧:“說到這兒,最近幾天怎麽很少見到震世,等會兒就開飯了還沒人影。”

“霸天!”蘭因朝正在院子給花澆水的霸天喊:“震世呢,吃飯了叫他一下。”

廖開霁表情空白了兩秒,難以置信:“震世……霸天……,不會是我想的那四個字吧。”

蘭因抿嘴笑笑:“怎麽不是呢。”

廖開霁:“……”

開飯前,賀嶼還沒下樓時,震世就拿着一個大碗着急忙慌給自己夾了幾筷子菜,夾完扭頭就走。

蘭因奇怪問:“怎麽不坐下來一起吃?你已經好幾天沒上飯桌了。”

震世一個勁兒往樓梯方向瞄,快速解釋:“蘭少你忘了,賀先生說以後不想再看見我……”

話音剛落,樓梯上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震世一聽,逃命般端着大碗跑到院子,而後順着外面的樓梯竄上二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蘭因:“……”

霸天:“……”

廖開霁:“……”

剛下樓的賀嶼:“?”怎麽都在看他。

其實震世一直躲賀嶼,不光是賀嶼那天說不想見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最後想了想,也覺得羞恥和惡寒。

他從記事以來就在傭兵團,唯一幹過的事就是殺人或保護人,一句“愛你呦”,這種肉麻話是他生平第一次說。

即便這不是他想說的,但還是經過了他的嘴,這是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讓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正常面對賀嶼。

然而賀嶼對此一無所知。

他當初那句“別讓我再見到你”只是随口說說,過了那天就沒再往心上放了,可震世卻過不去自己那關。

這邊賀嶼面不改色吃着外賣,目光卻時不時朝餐桌上的菜掃一眼。

說實話,他現在并不排斥吃蘭因做的菜,而且有種難以言明的向往。

剛結婚那天他對蘭因了解不深,本能排斥有關蘭因的一切。

可随着這一路上的相處和觀察,他發現蘭因并沒想象中那麽不堪,連帶這人做的飯菜也漸漸變得可口起來。

他也不想搞特殊,讓蘭因成天給他買飯,但每次想張口,臉就莫名疼,加上蘭因買飯特別積極,讓他更難開口了。

廖開霁見賀嶼沉默吃飯,感覺特別不自在。從這兩人目前的狀态看,夫夫關系顯然還沒取得飛躍性的進展。

他是個急性子,心裏藏不住事,當即放下筷子拽過蘭因,小聲問:“小因子,你倆怎麽還是老樣子,那天我讓你脫光勾引他的事到底做沒做?”

賀嶼吃飯不講話只是習慣,從這點壓根看不出什麽,可惜廖開霁不了解。

蘭因差點被魚刺卡住,他不自在咳了幾聲,同樣小聲道:“先別問,等會兒再說。”

廖開霁一下懂了,恨鐵不成鋼:“你就沒勾引他!”

“不是,你讓我怎麽勾引啊,他又不喜歡我。”

“還能怎麽勾引!脫光衣服把屁股撅起來啊,媽的,急死我了,這種事也要我教你?”

蘭因:“……”

一旁的賀嶼臉色肉眼可見變青。

怎麽,當他耳聾呢。

在讨論如何勾引他的時候,有沒有可能需要再小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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