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移開的就先輸

茶鳶在原地緩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向他靠近。他周圍死了很多只魔獸,全都是一劍致命,屍體散落得到處都是。

她一向謹慎,遇見比她修為高的陌生人基本都是靠躲,但是第六感告訴她,此人不會随意傷害她。

也許,是因為他身上毫無血煞之氣,并非殺戮之人。相反,他身上萦繞着一股純粹的靈氣,很溫和,一點攻擊性也不帶。

茶鳶有些腼腆的在他身後站了站,緊張的絞了絞袍角,禮貌的詢問道:“需要幫忙嗎?”

離他越近,他身上那股帶血腥的甜味就越濃,甜膩得讓她有點暈乎乎的。她想,難道是因為靈修的血肉聞起來,很香甜,所以魔修才喜歡吃靈修嗎?

但是,她并未看見合歡派女修吃人,只在之前看見過血煞門的靳滄吃人心髒療傷。難道她和血煞門的人一樣,有這種變态的特殊癖好。

茶鳶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會吧!

“不必。”清冷的聲音傳過來,非常好聽,茶鳶耳尖一陣酥麻,險些軟了身子。

茶鳶知道她的身體很敏感,只是她沒想到,連聲音都能激起她的xp。她羞怯的站在原地,頗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心裏髒得很。

她很好奇,他究竟長什麽樣子,倒也禮貌的沒靠太近,只是繞到了他前面。

葉景酌聽見腳步聲,擡起了頭,看了她一眼,很快他臉色微變,又垂下了頭。

他早知有魔修靠近,只不過她身上并無殺氣,也沒有敵意,只是單純的對他很好奇。

他深入數個獸窟,只在獸窟裏找到一半弟子的遺物。失落大地裏,有魔修出沒的痕跡,另一半弟子也許是折在了魔修手中。

葉景酌對魔界不熟悉,早已生出了去魔界探查的心思,或許這小魔修是他進入魔界的突破口。

他将五官和面部棱角稍作改變,讓自己看起來普通了些,修為用秘術壓制築基中期,若非化神修士,其他人難以看出。

只是,他未想到,魔界之人竟如此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之下竟穿得這般放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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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鳶在他擡頭的瞬間,受到了萬點暴擊,他怎麽能生得這樣好看。

他臉龐白皙,五官精致,配着一身淺藍色長袍,簡直像戲本中的人間矜貴小公子,讓人心生憐愛。

一雙黑潤潤的眸子,清澈動人,像夏日裏的繁星般純淨,青澀之味撲面而來。

葉景酌就算垂着頭,也能感覺到頭頂炙熱的目光。他不明白,為何他已将樣貌變普通,她還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殊不知,他所在的靈墟派靈氣充裕,是個人都能養得容姿不凡。

葉景酌自以為的很普通,其實在魔界并不普通。他能改變模樣,卻不能改變氣質,在氣質的加成下,這張臉愈發清新俊逸,引人矚目。

茶鳶久居魔界,在街上看慣了長得五大三粗的魔修,鮮少看見這麽好看的男子。一時間有些呆愣,等她回過神,對方已經垂下了頭,而且耳尖微紅。

兩人對視,先移開的就先輸。

她只是愣住了,對方卻害羞了,算起來她也是個大美女。

茶鳶想,她不該表現得太沒志氣,她可是合歡派魔修,六師姐像她這麽大時,已經禦男無數了。

這麽一想,茶鳶膽子大了點,仔細打量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腿上血肉模糊,血肉被活生生的咬掉了一塊,整條褲腿都是血。

難怪,這麽大的血腥味。

茶鳶見他坐姿端正,臉上毫無痛苦之意,以為他只是受了點小傷,沒想到傷勢這麽嚴重。

葉景酌沒有理她,由得她看,他将傷口周圍的碎肉清除,撒上金瘡藥。他的腿上的劍傷不易愈合,打鬥時,魔獸聞見血腥味,拼命的往腿上攻擊。

他的劍快,但抵不住魔獸太多,難免有一兩個魔獸趁機偷襲。

他的忍耐力異于常人,清除碎肉時,表情都未變一下。茶鳶倒是看得心驚膽戰,有點暈血,只不過那誘人的香甜,引得她不想移開一眼。

将他傷口冒出的新鮮血液,添食入腹,這個想法壓制不住的往外冒出。茶鳶急得想哭,她到底怎麽了,怎麽會這麽變态。

聽他聲音,想欺負他。看他臉,想睡他。聞他血液的味道,竟然想吃他。

啊啊啊!!

這人怕不是靈修,是妖精吧,專門誘她堕落,誘她失去理智。

葉景酌察覺到她的異樣,不得不擡眼看她。她渾身魔氣溢出,眸中泛着淚光,死死的盯着他腿上的傷口,一臉隐忍不發。

她情緒波動很大,不像是一種,葉景酌從未見過如此複雜的情緒變化。

葉景酌的思維很直,很正,很苗正根紅,幾乎接觸過思想上的邪惡。

他只能從表面猜,他由傷口、眼淚、隐忍,這幾個關鍵詞猜出。難道是見他傷口猙獰得可怕,所以被吓哭了,連魔氣都不知收斂,浪費的往外冒?

随後,他對這一結論産生了質疑,書中所記載—她們生活習性與野獸無異、喜人血、喜人肉、好鬥、易怒、殘忍好殺、頭腦簡單、毫無人性。

行事無所拘束,肆意妄為。

雖為人形,但并不完全能稱為人,內心被心中所惡吞噬。

葉景酌又看了她一眼,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攻擊之意。他将心中所想抛之腦後,書中所寫也不一定是真的,他相信,他親眼所見。

茶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說:“我有補血丹,你要吃嗎?”

“不必。”葉景酌移開視線,專心包紮腿傷,不再給她一絲一毫注視。

茶鳶有些尴尬,他真的好冷漠,渾身散發着生人莫近的氣息,猶如皚皚雪山上遺世獨立的冰蓮,讓人望之生怯。

茶鳶不知道他是性格使然,還是介意她是魔修,所以不想給她好臉色。

應當是後者吧。

她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小馬紮,遠遠的坐下,不敢打擾他。

他的年紀應該同她相仿,如果她是靈修,肯定能和他做朋友,聽說靈修最是友好。

她不說話,葉景酌自然也無話跟她說,他向來不會讨好人,即使他想利用她進入魔界。

葉景酌包紮好傷口,杵着劍,站起身,往和茶鳶發方向走。

茶鳶見他連休息都不休息,連忙收起小馬紮,跟上去,關切道:“你不累嗎?我見地上魔獸的血還是熱乎的,你應該剛打完吧。”

“不累。”他聲線毫無起伏,依舊高冷。

茶鳶低頭看他的腿,雖然傷得很嚴重,但一點也沒影響他走路的姿勢。

他即使渾身都是血,神色依舊淡薄,身姿卓越,凜然不可侵犯。

只不過,茶鳶瞧得很仔細,能看出他其實是疼的,重心都在往未傷的腿上加,傷腿的腳步很輕。

茶鳶沒有拆穿他,只當是少年人的倔強,不想在魔修面前服輸,也不原接受魔修的幫助。

她不明白,靈修為什麽要來失落大地。

說實話,靈修在失落大地一點優勢都不占,不用法術,只拼武力和計謀,他們完全不是魔修的對手。

而且,靈修比魔修更能吸引魔獸,也更危險。

原主曾聽血煞門的人聊起過,魔修的肉是柴的,還有點酸。靈修的肉非常嫩滑,吃一口大補,他們混入修仙界,就是為了嘗一口靈修肉。

茶鳶心裏有點反胃,再次想起了靳滄吃人的血腥場面,那個死變态,真的給她留下了陰影。

茶鳶壓下惡心,看向小仙君賞心悅目的側臉,她急需美好的畫面洗眼睛。

随後,她問道:“你來失落大地幹什麽呢。”

“歷練。”葉景酌沒告訴她實話,編了個合适的理由給她,他不經意的問了句,“你看見我其他師兄弟了嗎?”

茶鳶沉默了一瞬,這話她不敢接。若是她說看見了,以後他得知他師兄弟的死因,肯定會懷疑她也摻和了一腳,她不想與他為敵,也不想與靈修為敵。

她很可憐靈修的遭遇,但她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她在心裏對他說了句:“抱歉。”

緊接着,她若無其事的說:“沒有啊,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靈修,所以很新奇。”

“嗯。”她沉默的那瞬,在葉景酌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只不過他沒有多問,裝作未察覺。

他除了要為十七名弟子報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上次誤入的陰陽子母陣,必須破除子陣,才能破解母陣。

子陣不在失落大地中,應該在魔界,那陣法已有上萬年。母陣汲取生靈,子陣孕育新生,若讓它繼續發展下去,也許會孕育出新的滅世邪魔,修仙界将不再安寧。

茶鳶見他沒多問,以為此事揭過去了,倒是松了一口氣。

忽然,她聽見前方不遠處有腳步聲。茶鳶以為是她的師姐們,她趕緊拉住他的衣角,滿臉戒備的沖他搖了搖頭。

葉景酌并不覺得前方兩人很危險,不過金丹而已,何須躲躲藏藏。

他啓唇,剛想說不足為懼。

卻不料,她突然抱住他,小手緊緊捂住他的唇。卻因太激動,重心不穩,直接将他壓在草地上。

葉景酌瞳孔微驚,連帶着睫羽也跟着輕顫,他波瀾不驚的臉色,有了變化。

以他的身法,絕對能輕而易舉的躲過,只是,他為什麽會遲疑,這讓他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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