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晝

【你知道這世界一定會天黑，就像這世界一定有白晝一樣，亘古不變，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悲歡而改變它們的運行軌道。】

林柒也是帶着這份心情，從黑夜中醒來。

“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一定要能在晚會上演奏這首曲子。”惴惴不安的這份心情悄然爬上了她，林柒向班主任請了三天的假，美其名曰的是為了學校的名聲，宏偉大計着想，實際上班主任想利用她和李墨熠搞好關系。不過林柒在電話裏回答得十分大義淩然：“嚴老師，你放心吧，我敢打包票，不成功便成仁，我一定會為了我們青城一中的美好名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怎麽聽起來，你是要吃了那個李墨熠？”嚴偉很不放心的多說了幾句，“收起你的狐貍尾巴，別被李墨熠那張臉騙了，他比你還精。”

“哦？這麽說，嚴老師你還認識他？”林柒試圖從班主任口中套出一些李墨熠的信息出來，據她所知的李墨熠這個人太幹淨了，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可是很明顯他不是，“老師你就給我說說吧，我好圓滿完成任務，也不至于拖累學校。”

“你也知道因為你上報紙那件事，學校飽受了多少輿論壓力！這個社會你也知道，別人一看到總裁和女高中生，都會先說女孩子的不檢點，誰敢說總裁的不是啊。就因為你，社會上的人全抨擊學校了，你知道我這些天給你解決了多少麻煩嗎？還有你還毆打全班女生，我跟你說，林柒，這事你沒完成，那你也就只能...”嚴偉戛然而止，林柒讪笑，溫言細語說：“那你還不是得要我幫你解決這個更大的麻煩嘛？”

“行了，我跟你說李墨熠的事，你別漏了口風。”嚴偉的聲音很嚴肅，林柒一向知道他在同學面前是好好先生，在她面前是色眯眯的色狼，在校長面前則是個縮頭烏龜。他千人千面，活生生的演繹出了在人前說人話，在鬼前說鬼話，但是真是的他，确實是個聰明角色。“李墨熠，青城人，曾就讀于青城一中高中部。在他被李氏財閥接走當繼承人之後，才去了魔都。”

林柒就算是通過電話得知，耳邊不是電流的溫度，而是一陣涼意。“李墨熠這個名字是後來李家家主取的，而他以前跟随母親姓墨，就叫墨熠。他的母親常常只喊他單字——一。”

“一。”這個數字告訴了林柒一切的答案，那個男人刻意接近自己的答案，原來是一。“而且，李墨熠的母親，是在他高三畢業時去世的，就在他母親走後的第二天，李家的人來接走他。他本來是不應該來我們學校做這個講座的。林柒，話我已經點到這裏了，下面的事情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會查到的，你幫我的這件事，也是幫助你自己不是嗎？你應該不想再被人擺布了吧。”

“當然，謝謝你。嚴老師。”林柒的眼中閃出光芒，就算她被那本《夜魅曲》折磨的不成人樣，心中的喜悅是掩蓋不住的。“看來除了十二，組織連一都叫過來提醒我完成任務了。”

“我也應該要趕緊開展行動。”

林柒再次翻閱整個曲譜，昨天是她太匆忙沒有仔細研究裏面的玄機，按理來說這個曲子是不會對自己産生那麽大的傷害的。傷到意識，神魂本來短期內她不能彈奏的，但是三天後她一定要演奏這個曲子，她沒有時間了。

“這個琴譜是只有魅影才能彈奏的曲子，你的魅影還沒完全恢複到巅峰狀态，所以你要是想彈《夜魅曲》，需要将你的意識，神魂抛擲到腦外，處于放空狀态彈奏。”在林柒背後，有一個人輕輕地說着，林柒猛一回頭，身後一個人都沒有，“你別找了，我是沒有實體的。我是你的第二個魅影。要不是我看到你的主魅影那麽強烈的霸占着你的身體，我恨不得現在在它沉睡時毀了她呢。”那種骨子裏帶着陰涼的聲音，毛骨悚然，卻也透露出很多信息。

“原來，我的身體，我的記憶，我的情緒，這些變化都是魅影造成的？”林柒記憶中初中的她是真的很溫柔，就算受盡校園暴力也是個溫柔的校花。可是一上高中，她的情緒就開始變了，變得甚至有點，尖酸刻薄，她的記憶也産生了斷層。她甚至已經記不起與父母，家庭有關的回憶，一觸即到這個點，她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發怒，而且她能一下子打趴下三四十個女生。

“你先屏息練一練這首曲子，它能幫你盡快的恢複魅影，同樣的恢複了的魅影比現在半吊子的你，強幾百倍。”第二個魅影又說道，“只是，以後是魅影主宰你的身體，你，不再是你。啊哈哈哈哈！”背後的聲音消失了，林柒也在思考，是做懦弱的自己，也是做暴戾的魅影。

“第二個魅影應該是想讓我放棄主魅影，從而撺掇我的身體，我怎麽能讓她如意呢？”或許連林柒也不知道，她和主魅影的思考方式，行為舉止，像極了同一個人。她遵照了次魅影的建議，放空了自己的神魂，用空洞的大腦彈奏白日的《夜魅曲》。昨日林柒就已經找尋過資料，明白晚會要她在晚上彈奏《夜魅曲》的目的：夜魅曲在白日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只有在夜晚才能發揮出它的全部的能力。夜魅曲既能恢複一些人的魅影，也能毀了一些根基不穩的魅影。而林柒現在又得知自己擁有極其強大能力的魅影，通過夜琴彈奏，能傳播到每個人的神魂裏。三天後，有故事會産生。

Advertisement

林柒将自己埋在琴房裏，不眠不休的練習了三天。在她實在熬不住的時候，跑到食堂裏準備覓食。林柒以前不是個愛吃的人，可是魅影漸漸恢複，她的食欲也大增。食堂那個時候并不是飯點，很多美食都沒有。林柒在一家家檔口看着它們主營的美食，正在猶豫吃什麽的時候，一堆女生圍着她。是那些被她打趴下了的女生，她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臉上氣鼓鼓的讓林柒都想笑出來。“林柒，你現在也好意思自稱校花？不好好上課，上課期間在食堂吃東西，還不...”林柒雖然閉關了幾天，門面沒拾掇得特別好，但是在她身上顯出一種慵懶優雅風，大概是她練琴太久了。這樣的她就連怼她的歐陽晴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就是這幾天學習的太用功了，廢寝忘食現在才進食。”林柒淡淡的笑了笑以示友好，“話說，你們不也是上體育課來食堂偷吃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名義上說在食堂學習，其實，樂不思蜀了吧。”歐陽晴剛想怼回去，林柒又接着說，“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老師的。哦對了，我本來還不知道吃什麽，一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了。”

“師傅，來兩屜小籠包！你看看你們的臉，和小籠包多像啊，都氣鼓鼓的！”林柒開懷大笑地把一屜小籠包遞給歐陽晴。

“別謝我，送你的。哦對了，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我是那麽的不普通啊，普通女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