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削藩集權,帝王之師
喬微聽到阿木爾說出這話, 有些好笑,“你就不怕我害了你和你母親兄長?”這麽沒有戒心的公主, 真的是少見。
“貴人若是真的想要害我們, 只需要到汗王那裏告發我們,哪裏用得着和阿木爾在這裏說話?”阿木爾看向喬微 ,“貴人,我能看得出您并非想要害我們。”
“你倒是聰明。”喬微覺得自己之前看錯了, 這位阿木爾也許真的單純但也确實是個通透的姑娘。
“我可以助你母親歸國, 也可以助你兄長登上王位, 就是看他們願不願意了?”喬微抛下了最大的誘餌, 她直接開門見山。
阿木爾直接呆住了,“可是……汗王并不喜歡母親和兄長。”她母親因是和親老汗王的緣故, 再加上她母親是魏人公主, 而汗王雖然也有寵愛過魏人女子但他還是更喜歡北狄女子多一些,覺得中原女子太過怯弱,所以對她母親更不喜歡,連帶着對她和兩位兄長也沒什麽父子之情。
“我自有我的辦法助你兄長上位。”喬微說道:“你仔細想想, 若是冒晖汗王身死, 依照北狄的規矩你母親還要繼續嫁給新任汗王, 你覺得你母親能再接受的了嗎?”
這話戳中了阿木爾的心中, 她從小就知道母親對北狄這種繼婚的習俗深惡痛絕,她母親是魏人公主, 從小受的禮教讓她對這種習俗厭惡至極, 如果不是魏人皇帝嚴令她在老汗王死後遵循北狄風俗不允還朝, 她母親一定不會嫁給她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冒晖汗王。
此事也一直成為她母親的心頭痛, 若是再讓母親嫁給冒晖汗王之子, 怕是她母親真的受不住直接仰藥而亡, 是真的自盡,她小時候就看過母親不止一次露出輕生的想法,若不是為了自己和兩個兄長,怕是她母親早已自盡而亡。
“求貴人救救母親。”阿木爾對着喬微拜道,她現在是已經過得平安順遂了,可是她母親和兄長還生活在北狄的宮廷之中,那個對阿木爾來說如同噩夢般的地方,她不想母親自盡而亡,也不想兄長再受欺淩,她想救自己的母親和兄長。
“你一定有聯系你兄長的辦法吧。”喬微道:“我要見見你兄長。”
“貴人怎麽知道?”阿木爾不敢置信,連她丈夫和婆母都不知道她有聯系母親和兄長的辦法。
“做母親的總是不放心兒女,特別是你母親那樣的慈母,總是想要得到你的消息才能安心。”喬微笑着道,平城公主慈母之心,只看她費盡心思将阿木爾假死離開就能看出。
阿木爾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回去就聯系兄長,兄長從北狄來此最快要兩天。”
“可以。”喬微點頭。
喬微讓湯震送阿木爾離開。
姑臧地處河西,因這裏外商來往頻繁,又臨近北狄,所以姑臧縣包括整個涼州城都有不少外族人,很多人家也都和外族通婚,所以阿木爾這般的女子在姑臧很常見,并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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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微算了算時間,等到阿木爾的兄長來到姑臧的時候,秦王的五千私兵正好能被解決,以此正好能給這位北狄皇子一個威懾。
她雖然尋求在北狄的皇子中扶持一人上位,也傾向于有魏人血脈的平城公主之子,可是喬微更明白即便這位北狄皇子是大魏公主之子,但是他真正的身份仍是北狄皇子,特別是等成為汗王之後,他的心裏裝的還是北狄的利益。
她從未想過讓一個北狄王心向大魏,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比起其他北狄人更願意親近大魏的北狄王,哪怕這種親近只是為了利益,也比現在這位野心張狂的北狄二皇子好多了。
興連山的夜晚是寂靜的美,空中星光閃閃,一輪彎月挂在空中,皎潔而安寧,見着這月色,連旁邊的溫珪都覺得這麽好的月色是個好兆頭。
鐘隽指揮着涼州團練使下的兩千兵馬一部分駐守在秦王五千私兵被火勢逼下山取水的地方,一部分留在對面的山谷中
點燃火箭和各種火器。
此時對面的山林中,仿佛不知道噩夢馬上要來臨,将領和士兵酣睡如常。
随着鐘隽一聲令下,火箭齊發,漫天而下降落在了對面的山林之中,很快山林之中就燃起了大火,随後營帳被點燃,火勢蔓延整個軍營。
在火勢蔓延後反應過來被派下山取水的士兵不是被射死在河岸旁就是被涼州兵斬殺在河岸旁,沒有水救火,再加上又處在山林之中,很快火勢越來越大,彌漫了整個山間。
水火無情,戰場上多數以少勝多的戰役都是要借助水火又或是地理的絕對優勢,這場争鬥憑借鐘隽的指揮以及這場無情的大火,徹底斷送了這五千私兵的生路。
戰争就是這樣殘酷又無情,逃出來的私兵全部繳械投降。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喬微看着天空上的灰煙,對着溫珪幾人道:“如此大的火勢,想來不用我們告訴馮毅,他也該知道了。”
确實如喬微所預料的一般,在月光的映照下,大火燃燒的煙灰彌漫在天空之中,馮毅望着煙灰的方向,心中一跳,對着旁邊的仆從吼道:“快給我備馬!”
等到馮毅奔到涼州城門的時候,溫珪和鐘隽已經在城門等着馮毅了。
看着鐘隽後面士兵壓着的人,馮毅知道已經晚了,對着溫珪和鐘隽吼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剿匪啊。”鐘隽呵呵一笑,“興連山中有匪禍作亂,附近的村民早就民生怨沸,溫大人帶着涼州團練使剿匪,也邀我一起,馮将軍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剿匪?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馮毅怒道,這些人真是睜眼說瞎話,匪禍和兵士能一樣嗎?誰家的匪盜裝備地如此精良!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話就怪了,為民剿匪本就是我涼州城的府務,調撥的也是我涼州軍,和馮将軍有何幹系?馮将軍隸屬都護府,與我涼州城一無管轄,二無隸屬,我剿匪為何要告訴馮将軍?”溫珪老神在在。
溫珪越是這副平靜的樣子,仿佛私殺秦王五千私兵就像是捏死一個螞蟻一般簡單,這副神态越是讓馮毅感到憤怒。
“誰告訴你們興連山中的是匪禍?”馮毅怒聲質問道。
溫珪依舊不慌不忙,“五千人聚集手持兵器,不是匪禍是什麽?我之前特意找到鐘大人詢問了河西軍的軍籍和住所,發現河西軍所有的軍隊并無駐紮在興連山中的,我涼州軍也沒有此編制,如何不是匪禍?”
“馮将軍如此着急為這些人張目,是不是和這些匪禍認識?還是說這些人聚衆在興連山中,是受馮将軍的指使?”溫珪連聲質問,一個個問題抛出,讓馮毅根本無法作答。
馮毅被氣得不輕,一想到秦王交給自己的五千重騎全部都沒了,他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見着馮毅氣得說不出來話,溫珪對着馮毅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我和手下團練使還要審問這些匪盜,就不和馮将軍廢話了,就此告辭。”
說完就帶着人走了。
鐘隽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馮毅一眼,“馮将軍,聽聞秦王妃陪嫁甚是豐厚,只是不知道以馮将軍的俸祿如何承擔得起的?”
“對了,我聽說有不少北狄商人和馮将軍私交甚好。”說完後鐘隽拍了拍馮毅的肩膀,“馮将軍你我也共事了數月,我還有些舍不得你呢。”
馮毅肯定鐘隽能說出這話是知道了什麽,雖然心慌但還是繃住臉,不甘示弱地回道:“節度使這話下官也甚是贊同,只是下官在這河西到底呆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是要走也還是節度使走更容易。”
鐘隽并不說話,只是大笑了兩聲,随後揚鞭而去。
城門內只留下馮毅一人,馮毅也掉頭回府,只是回府後一夜無眠,甚至将自己府中的幕僚叫到了身邊。
“你們都去查鐘隽,看看他到底查到了什麽。”馮毅對着手下的人吩咐道。
馮毅手下
的幕僚聽後,不禁詢問道:“若節度使真的發現了将軍和北狄二皇子暗中來往的事情……”
“若是節度使上奏到朝廷,只怕将軍就是死罪,就算是秦王想保下将軍也十分困難。”幕僚也發愁。
說到秦王,馮毅就是一陣頭痛,想到秦王最寶貝的五千重騎讓鐘隽和溫珪給弄沒了,他相信如果現在秦王知道,只怕顧不上姻親,會氣得直接殺了他。
他現在反而有些慶幸秦王遠在京都之外,讓他還有時間彌補。
“鐘隽想讓我死,我不能坐以待斃。”馮毅說到這眼中滿是兇光,“在這之前,我要先送他上路。”
幕僚一聽就知道馮毅要動手了,趕緊問道:“将軍可是下定了決心,此舉若是失敗,将軍就徹底沒了活路。”
“就算是我不殺鐘隽,鐘隽也不會放過我。”同時不會放過他的還有秦王。
“可是如今河西軍中只有三營是聽命于将軍的。”幕僚道,“再者這節度使之死總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朝廷那裏怕是不好交差。”
“鐘隽私通北狄,引得北狄大舉進攻,被我發現後拒不受降還要逃往北狄,被射殺于逃亡途中。”馮毅很快就給鐘隽安上了一個罪名,更準确的說是将自己身上的罪名轉到了鐘隽身上。
“此計絕妙。”幕僚撫掌而贊,覺得自家将軍真的是有勇有謀,殺伐果斷,這場争鬥最終的贏家一定會是他們。
“那還要派人去查節度使嗎?”幕僚又問道。
馮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還是別了,免得打草驚蛇。”不管鐘隽有沒有發現他和北狄的事情,他現在都決定殺了鐘隽,因為他發現只有殺了鐘隽才能更好地解決這五千重騎的問題,只有殺了鐘隽秦王才不會計較這五千重騎甚至還會保舉自己為河西節度使。
雖然此舉铤而走險,但是馮毅還是決定如此做,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至于五千重騎的事情,馮毅更沒法動手去查,他覺得這五千重騎的暴露不是鐘隽查到的,而是溫珪,畢竟溫珪在涼州多年,手下親信又多。
他雖然有心探查是誰洩密,可是一想到溫珪對他的懷疑,只怕他現在派人去探查的話會正中溫珪的槍口上。
只要等他收拾了鐘隽,離收拾溫珪還遠嗎?
就在馮毅做着一系列的計劃,又派人去聯系北狄二皇子的時候,喬微也見到了平城公主的次子,也就是阿木爾的次兄。
阿木爾見到是自己的次兄朝魯而不是長兄阿古拉還有些奇怪,“大哥呢?”阿木爾深受自己母親平城公主的影響,并不按照北狄的皇子排行稱呼自己的兄長,在平城公主心中自己只有二子一女,在阿木爾心中自己也只有兩個哥哥。
“大哥因為和護于頂撞,被父汗罰了四十軍棍,現在還卧病在床,若非你讓人帶來了急信,我是不敢在這個時候來姑臧的。”朝魯說起此事,就是一臉地憤恨。他大哥不過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就要被父汗重打四十軍棍,父汗何時對他們公平過。
他們真的是難想象,等到護于上位,還會有他們的活路嗎?
北狄延續前胡的傳統,族中太子被封左賢王,但因為歷任左賢王總是相繼死亡,故北狄認為左賢王名號不祥,改左賢王名號為護于。
這個時候朝魯也注意到妹妹的屋內坐着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只是這少年郎看着有些瘦弱,不過朝魯也不覺得奇怪,中原人總是比他們草原人骨架小。
他知道妹妹和妹夫的感情好,也沒有随便猜測喬微和妹妹的關系,只是看向妹妹,“你看着也沒什麽大事,這麽急着叫我和大哥過來是為什麽?”他心裏都擔心死了,又怕自己母親發現,這幾年母親思慮太重比之前病得更厲害了,他們實在是怕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母親受不了,所以此次他來姑臧只有大哥阿古拉知道,連母親都沒有告訴。
阿木爾也顧不得傷心自己大哥的事情
,趕緊對着朝魯說起正事。
“這位貴人說願意助母親回大魏,還可以幫助兄長……奪取汗位。”阿木爾一邊說着一邊試探地看向朝魯,她知道自己不該參與到這種複雜的政治中,可是她想讓母親和兄長都活下去。
朝魯沒有責怪妹妹,深深地看了一眼喬微後,才對着阿木爾道:“你先出去。”
阿木爾還想再說話,但卻被朝魯瞪了一眼後只能低下頭離開。
“你到底是誰?”等到阿木爾離開後,朝魯瞬間暴起,腰間的彎刀直接拔了出來,旁邊的孔開見狀趕緊上前和朝魯打鬥起來。
朝魯是北狄有名的勇士,如今他和兄長能在北狄皇庭中護住自己的母親,全靠的是他的勇猛以及兄長的多謀多變。
不過孔開的身手并不亞于朝魯,他是郗太後特地挑選出來保護自己妹妹的,身手如何會差?
兩人打得激烈,但交手半炷香的時間依舊難分上下,喬微坐在一旁巍然不動,直到又過了半炷香,兩人覺得一時間誰都制服不了誰而選擇分開。
分開後朝魯的第一句話還是詢問喬微的身份。
“你可以叫我江都。”喬微并不隐瞞你自己的身份。
朝魯聽到這個名字很奇怪,但很快就意識到奇怪在哪裏了,因為喬微給出的名號和自己母親的封號一樣都是地名,而魏人起名字講究,一般是不會用地名給孩子起名字的。
“江都郡主?”朝魯意識到這是封號後,很快就明白眼前是何人了。江都郡主的盛名不僅在大魏流傳,北狄中也流傳着江都郡主的名號。
見到喬微沒有避諱地點頭,朝魯意識到也許這人并沒有騙自己妹妹,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江都郡主的話,或許這是自己母親歸魏的唯一機會,也是自己和兄長翻身的唯一機會。
意識到這點後朝魯就沒有再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而是将彎刀收到了自己腰間,問道:“江都郡主既然能找到我妹妹,想來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真的可以讓我母親歸魏?”朝魯問道。
喬微沒有想到朝魯最挂心的不是汗王之位,卻是自己母親歸魏的事情。
“平城公主為國一生,也是時候回國頤養天年。”喬微也不着急,耐心地回答朝魯的問題,看朝魯和阿木爾對平城公主的挂念,她很清楚也許平城公主的孩子都是孝子,一心挂念自己的母親。
“即便你我之間之後的事情談不攏,我也會上奏朝廷,迎平城公主歸魏。”喬微說到。
朝魯還是有些不滿,“若你們真的有心,為何之前我母親上奏歸魏的時候你們都不同意?”
“如果我沒記錯,平城公主上書歸魏之時還是高宗之時,高宗一心以姻親維系北狄與魏國平穩關系,先帝倒是想迎平城公主回朝,只是當時平城公主幾次有孕,先帝不忍平城公主母子分離便也沒有下诏公主歸國。”喬微繼續道:“至于本朝,幼帝臨朝,朝中争鬥頻繁,平城公主若是此前回朝,怕是會生出不少波瀾,想必你也不願意平城公主攪和在京都的泥潭裏吧。”
“那我母親現在回去就沒有問題了?”朝魯覺得喬微只是說得好聽。
喬微不慌不忙,“待我再次回京之日,京中局勢将一片清明,平城公主回京自能平安順遂。”
朝魯對大魏的情況了解地并不多,他此時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麽來的不是他大哥而是他,如果是他大哥在一定知道這位江都郡主此時的話是真是假。
見朝魯的樣子,喬微也不着急,只是告訴朝魯,“你可以回去轉告你大哥阿古拉,一個能将護于拉下馬的機會就在眼前,若是他願意,十五日內我定能讓你大哥取代二皇子成為護于。”
“什麽機會?”即便不知道喬微說得是真是假,可是就憑喬微給的十五日這個期限就讓朝魯聽得熱血沸燃。
“我能告訴你的是,在十日內護于一定會說動汗王佯攻我河西邊境
,而如果你大哥願意,我可以将護于射殺于我城池之下,沒有了現在這位護于,汗王便要另選護于,我到時還可以送你大哥一份大功勞将他送到護于之位。”喬微說道。
聽說能讓護于死在大魏的城下,朝魯當然是異常興奮,實在是他們兄弟二人被護于壓制地太久,他們這位二哥可不當他們是兄弟,甚至把他們和那些漢女奴隸所生的孩子一般欺辱,讓他們在北狄受盡了屈辱,他們之間可沒什麽兄弟情。
“言盡于此,我的誠意已經擺出來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大哥的了。”喬微說道,對于北狄的情況她還是了解一些的,雖然對平城公主的兩個兒子了解不多,但喬微還是從湯震那裏知道兄妹三人中真正說話算數的還是長子阿古拉。
朝魯快馬回到了北狄,看到還在帳中養傷的兄長,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弄死護于。
阿古拉見到朝魯回來連忙問道:“阿木爾可有事情?”他們兄妹三人從小被平城公主教導要相互扶持,他們兩人也最是疼愛這個妹妹。
“阿木爾什麽事都沒有,但我遇到了一個人。”朝魯道。
阿古拉皺眉,“什麽人?”
“江都郡主。”随後朝魯将和喬微的對話對着兄長和盤托出。
“你說這魏人郡主的話可信嗎?咱們能和她合作嗎?”朝魯皺眉問道。
“她背後是郗相和幼帝,她的意思就是大魏幼帝和丞相的意思。”比起朝魯,阿古拉對大魏的朝堂更為了解,“她選擇我們應該是為了解決秦王在河西道的黨羽,護于和大魏的懷化将軍馮毅暗中來往倒賣軍械馬匹,北狄得利不少,父汗也對此事頗為看重。”
“大哥,若是護于上位咱們根本就沒活路。”朝魯道:“你忘了他之前殺了三個魏人女奴生下的父汗的二子了嗎?那可是父汗的孩子,雖然不被父汗承認,可确實是父汗的骨血啊,可是父汗卻根本沒怪罪他。早晚有一日他會将屠刀舉到我們頭上的。”他們也是魏人女子的孩子,只不過他們的生母是和親公主,那人還沒法動,等到護于成為汗王,他們就真的沒命了。
至于他們這位二哥為什麽恨魏人女子,是因為早年間汗王曾經對一個魏人女奴極為寵愛,甚至要承認那女奴的兒子,此事極為刺激汗王的大妃,也就是護于的母親,從此大妃每日在自己兒子面前灌輸魏女如何水性楊花、媚上惑君,總之給自己兒子講得都是魏女如何惡毒如何可怕,魏女的孩子要奪他的位置和汗王的寵愛。
護于對魏女和魏女之子的惡意是刻在骨子裏的,根本不可能改變。
阿古拉沉默了很久,道:“我親自去見一見這位江都郡主。”
不過阿古拉沒有立刻動身,他是在等到護于真的要求汗王出兵後,證明了喬微所說的消息是真的,才去見喬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