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渝州行(4)相處,轉變

葉栖遲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費力的把蕭謹行從地上扶起來,然後背過身體,讓他趴在了她的背上。

她彎腰試了試。

這貨這麽重,壓死她她也背不起來。

“就這樣吧。”蕭謹行突然說。

意思是,就這樣拖着他走。

葉栖遲回頭看了一眼蕭謹行,有些不相信。

他願意被她這麽狼狽的拖着走?!

“別耽擱時間!”蕭謹行命令。

葉栖遲抿了抿唇。

這狗王爺在任何時候,都理智得吓人。

葉栖遲用盡力氣,就這麽拖着蕭謹行,一步一步艱難的往河岸深處走去。

這是一片叢林。

樹木很多,倒是一個很好隐身的地方。

葉栖遲走了好長一段距離,“這裏行不?”

“再走!”蕭謹行吩咐。

葉栖遲咬牙,又走了半個時辰。

雖然蕭謹行被拖在地上,能夠緩解一些她身上的重量,但終究蕭謹行這麽大一個人,她背着還是費勁得要命。

她覺得她都快要累死了過去。

“可以了嗎?”

“不可以。”

“蕭謹行你想累死我明說,你故意折磨我做什麽!”葉栖遲生氣。

但此刻因為太累。

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勢都沒有了。

“你說的地方都不适合隐身。”蕭謹行直言。

“哪裏适合哪裏适合?!”葉栖遲真的都要吐血了,“這個叢林這麽大,我們又走得這麽淩亂,刺客怎麽可能一時半會兒找到我們……”

“前面那裏!”蕭謹行當沒有聽到葉栖遲的抱怨,他看到了前方一個被草藤樹枝擋住的山洞。

葉栖遲累得都快老眼昏花了。

她看了好一會兒,次啊看清楚蕭謹行說的地方。

這貨眼神這麽好的嗎?!

不仔細看,還以為就是一個藤蔓而已。

她鼓足一口氣,拖着蕭謹行走了過去。

先把蕭謹行放在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扒開藤蔓。

“別破壞了藤攀,否則很容易被人發現。”蕭謹行提醒。

葉栖遲給蕭謹行翻了一個白眼。

他以為她是有多蠢?!

這點都注意不到。

葉栖遲好不容易走了進去。

在裏面打量了一番。

山洞不大,但容納他們兩個人搓搓有餘。

而且這種地方不易被發現,不得不承認确實是一個隐身的好地方。

她觀察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出來,把蕭謹行又費力的拖了進去。

兩個人終于停了下來。

休息。

葉栖遲躺在山洞地板上,真的是一動都不想動了。

蕭謹行此刻似乎也到了身體極限。

他躺在葉栖遲的身邊,放寬心之後,就也這麽沉沉睡了過去。

難得兩個人可以這麽安分的睡在一起。

那一刻,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安寧了一般……

一覺醒來。

蕭謹行睜開眼睛之時,看着已經夕落,大抵是黃昏了。

他轉眸,看着身邊早就沒有了人影。

他很少可以睡得這麽沉。

幾乎,身邊有任何動靜,就連晚上偶爾葉栖遲呼吸重一點,他都會驚醒,這一刻卻完全不知道葉栖遲何時離開的?!

離開了多久?!

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他勉強從地上坐起來。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部。

腿部是有知覺的,但他卻感覺不到什麽力氣。

那種感覺讓他有些急躁。

他用力的撫摸着他的腿部,冰冷的腿部,仿若一點溫度都沒有。

蕭謹行力氣有些大。

說是撫摸,都已經變成了捶打。

“你瘋了嗎?”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

蕭謹行捶打腿部的手微頓。

他緊握着拳頭,似乎在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緒。

“去哪裏了?!”說出來的聲音也是冷得發寒。

“撿柴,順便弄點吃的。”葉栖遲淡漠地說道。

蕭謹行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有那麽一秒,他其實以為葉栖遲已經走了。

而他得靠他自己,走出這片叢林,然後去渝州。

他喉結細微波動,眼眸看着葉栖遲。

葉栖遲此刻已經蹲坐在了地上。

她把一捆幹柴放在旁邊,一只剛死去的野兔也放在了旁邊。

葉栖遲拿着剛剛撿的一塊石頭,又挑選了一根柴火,開始很真的在鑽木取火。

蕭謹行就這麽看着葉栖遲。

看着她有些怪異的模樣。

葉栖遲也沒搭理蕭謹行,她一直不停的作者鑽木取火動作。

手心都快被戳破皮了,木頭上終于有了火花。

葉栖遲驚喜。

蕭謹行也驚訝了。

根本沒想到,葉栖遲是在點火。

而這種點火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葉栖遲點燃火苗之後,連忙把其它幹柴都燒了起來。

不一會兒。

山洞裏面就燃起了一道火光,火不大,卻讓人仿若看了到希望。

葉栖遲點燃火之後,就開始倒騰旁邊那只野兔。

“你打的?”蕭謹行問。

“否則呢?”葉栖遲很認真的在給野兔去皮,她說道,“好在你給了我一把匕首,要不然我們就得餓死!”

蕭謹行沒說話。

只是覺得葉栖遲野外求生的能力,比他想的強太多。

他以為,她什麽都不懂。

安靜中。

葉栖遲終于把兔子去了皮,掏了內髒。

然後簡單做了一個烤架,開始在火上烤着,“沒水,不能清洗。不過放心,高溫滅菌,只要烤熟了,問題不大。”

蕭謹行到還不至于,在這種時候了還吹毛求疵。

對他而言,或者更重要。

“你幫我看一會兒,要是燒焦了就幫我稍微翻轉一下,否則就不好吃了!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麽野果子,順便去找點水回來。”

蕭謹行點了點頭。

他此刻雖然睡了一覺,但明顯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吃力,大概是因為一天沒有吃東西導致。

然而葉栖遲,比他的活動強度更大,看上去卻精神十足。

到底。

這女人是誰?!

真的是狐貍精?!

不可能。

蕭謹行立馬否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不信這些,妖魔鬼怪。

這世上也不會有!

葉栖遲不知道蕭謹行腦袋瓜裏面都在想些什麽。

她此刻只想找點水喝。

她蹲下身體,在查看土壤的質地。

如若越來越濕,就說明,周圍肯定會有水源,可能在地底下,也可能在山縫之間。

她做了一個标記,往前走了幾步。

蹲下身體撫摸,又做下标記。

如此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找到了水源。

很細小的一股泉水,從山間細縫中流了下來。

葉栖遲嘴早就幹得有些難受了。

此刻斷然也不敢輕易回去河水邊找水喝,這個時間點正是刺客來搜索他們的時候,只能往裏走才會稍微安全。

她迫不及待的洗幹淨了手,然後捧着清澈的泉水,狠狠的喝了一口。

那種對水的渴望,真的比饑餓更煎熬一百倍。

腦海裏,陡然浮現了蕭謹行的樣子。

那貨,也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沒喝水了。

她狠狠的又喝了幾口。

琢磨着,像蕭謹行這種狗男人,就應該多折磨他一會兒才行。

想是這麽想。

葉栖遲的動作卻非常的誠實。

她三兩口喝足之後,就迅速的在旁邊找了樹木,用匕首切成了塊狀,又用樹藤簡單做了一個超大木桶壺,怕漏水,又找了幾片大葉子,一點點洗淨之後,鋪在了木桶壺裏面,幾次實驗确定不會漏水之後,葉栖遲才結了滿滿一大壺泉水,離開。

回去的路上,又發現了一些野果子。

問了問沒有毒,就又摘了好幾個。

耽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回到山洞。

此刻的山洞裏,蕭謹行居然在燒火。

她走的時間有些長。

剛剛點燃的幹柴自然不夠,還需要在旁邊添加。

但顯然,蕭謹行對這種事情并不擅長。

火堆被他弄得亂七八糟。

他整個人也灰頭土面的,何其狼狽。

和那個高貴傲嬌的宸王,不說一模一樣,簡直毫不相關!

看到葉栖遲這麽久才回來,也帶着抱怨,“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也不知道找個水會找這麽久。”葉栖遲蹲下身體。

她把水壺遞給蕭謹行。

蕭謹行生氣的把自己手上的幹柴仍在地上,仿若還在發氣一般。

突然覺得這貨,此刻還有些幼稚。

葉栖遲難得也沒有去怼蕭謹行,她把水壺遞給蕭謹行之後,重新在弄那個小火堆。

不一會兒,那個被蕭謹行搞得慘不忍睹的火堆,又被葉栖遲聚攏在了一起。

蕭謹行喝着泉水。

對水的渴望,讓他那一刻完全沒有控制住的被嗆了很大一口。

有一種,都快出不了氣的感覺。

葉栖遲連忙放在手上的木棍,去幫他拍打着後背,順氣。

蕭謹行猛地咳嗽了好幾下,才終于讓自己穩定下來。

葉栖遲沒好奇的說道,“有沒有人和你搶,急什麽急。”

蕭謹行自然也有些尴尬。

在葉栖遲面前,似乎一直在出糗。

“我的兔子呢?!”葉栖遲才發現,她剛剛烤的兔子不見了。

該不會就被蕭謹行這貨給吃了吧?!

吃得骨頭都不吐!

“那邊!”蕭謹行沒好氣的說道。

葉栖遲順着他的方向,看到了角落裏面被扔在那裏的烤熟了的野兔。

“怎麽在那邊去了?!”葉栖遲納悶。

“本王扔的。”

“你是有病吧!”葉栖遲實在忍不住,“你知不知道我們今晚的晚膳就只有它了!你以為我打獵一只兔子容易嗎?你看看我的手臂,為了追到這只野兔,我到處都是擦傷……”

說着葉栖遲就挽起袖口打算拿給蕭謹行這個沒良心的看。

然而白皙的手臂上,什麽傷痕都沒有。

瑪德。

恢複得太快了。

“它燙到本王了。”

在葉栖遲正在絞盡腦汁想怎麽讓蕭謹行相信她打獵一只野兔不容易時,就聽到蕭謹行突然聲音很低的開口道。

好像是在解釋。

解釋為什麽他會把兔子仍在一邊。

這模樣似乎還有些歉意。

這貨是真的良心發現了嗎?!

難得居然在服軟。

葉栖遲的火氣那一刻也消了不少,她盯着蕭謹行,“你該不會蠢到,直接用手去抓烤熟的兔子吧?!”

蕭謹行沒說話。

拒不承認。

但也不撒謊。

當時是因為他聞到了兔子烤焦了的味道,一個伸手就想去把野兔從火堆上拿來,完全忘了此刻的兔子會有多燙,結果一碰到,燙到他手心都冒泡了,他沒忍住就一下甩了出去,也因為火氣大,沒有先過去撿起來。

葉栖遲去撿了起來。

此刻的野兔自然也不在滾燙,還保留着一絲溫熱,吃剛剛好。

她一邊簡單的用手清洗這地上明顯染上的灰塵,一邊惹不住笑着說道,“再餓也不能這麽心急。”

蕭謹行抿了抿唇瓣,到嘴邊的話還是又咽了下去。

葉栖遲清理完野兔之後,就用匕首把面上一層有些髒切又烤焦了的地方切開了,然後把裏面烤得剛剛好的兔肉,割了一塊下來,遞給了蕭謹行。

蕭謹行看向葉栖遲。

是沒想到她第一口會喂他。

“趕緊的,再涼了就不好吃了。”葉栖遲催促。

她還想吃呢。

這貨怎麽一點都不會關心人。

蕭謹行眼眸微動,他吩咐道,“喂本王。”

葉栖遲翻白眼。

她此刻顯然是把肉往手邊遞送的。

這貨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他以為他是誰?!

還是宸王府的宸王爺嗎?!

葉栖遲有些生氣了一把抓着蕭謹行的手,強迫性的讓他打開了手心,把肉就準備放他手上,嘴裏還說道,“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的話還未說完。

就看到他手心上,冒着好幾個亮铮铮的水泡,周圍還紅了一大片,看上去顯然有些猙獰。

葉栖遲頓了頓。

蕭謹行被葉栖遲發現,也有些窘迫。

“別告訴我說,這是你剛剛被野兔燙傷的?!”葉栖遲瞪大眼睛。

絲毫沒有感覺到蕭謹行的尴尬。

蕭謹行抿緊了唇瓣,臉色顯然不好。

“蕭謹行,你沒想過也有今天是吧?!為了吃一口兔子,雙手燙成這個鬼樣子。”葉栖遲口無遮攔。

“還不是為了誰!”蕭謹行被葉栖遲諷刺,那一刻火冒三丈。

葉栖遲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剛剛不是讓我注意翻面嗎?!我翻了那麽多面,看兔子都烤好了你都沒回來,就只能把兔子從火堆上移開,否則烤焦了你不又得大吵大鬧!”蕭謹行一臉恐怖。

葉栖遲一怔。

所以蕭謹行被兔子燙傷還是因為她了?!

這貨什麽時候這麽聽她話了?!

兩個人突然好像有些……尴尬。

就這麽彼此看着彼此。

良久。

“喂本王!”蕭謹行突然命令。

如此不近人情的樣子……葉栖遲覺得對這貨但凡有點恻隐之心都是在自找罪受。

蕭謹行怕惹到她只是因為,她能救他離開這裏。

他們之間就是互相利用。

僅此而已。

葉栖遲回過神來。

她把肉放進了蕭謹行的嘴裏。

蕭謹行咀嚼。

味道,比他想的好吃。

但也沒有那麽好吃。

畢竟,沒有鹽,總會少很多味道。

葉栖遲喂了蕭謹行後,也讓自己吃了幾口。

味道确實很一般。

但兩個人還是把整整一只野兔吃完了。

吃完之後。

葉栖遲的精神明顯又好了些。

蕭謹行恢複得沒這麽快,但看他的模樣,明顯也是比之前狀态好了很多。

“你把衣服脫了吧。”葉栖遲說道。

蕭謹行看向葉栖遲。

“又不是沒見過,什麽眼神。”葉栖遲翻了個白眼。

蕭謹行冷漠的拒絕,“不脫。”

“第一,你衣服昨晚上濕透,今天這麽一天也沒有幹得徹底,脫下來放在火堆旁邊烤一下,到了晚上,火需要熄滅,否則很容易被曝光。如果你再穿着濕衣服,染上了風寒我照顧不過來。”葉栖遲打算不和蕭謹行吵,“第二,你腿突然沒有了力氣,我現在要要給你紮針治療,穿上衣服不方便。”

蕭謹行看了一眼葉栖遲,淡漠的聲音問道,“你帶銀針了?”

“作為一名稱職的大夫,當然會随手攜帶。”葉栖遲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所以。

不是為他專程攜帶的。

他不用感激。

蕭謹行吩咐,“給本王更衣。”

葉栖遲真的是受不了古代男人,古代有着至高地位難惹的臭德行。

終究。

她還是照做了。

她給蕭謹行把衣服鞋襪脫了下來,搭載旁邊簡易的木架上。

接着她拿出了銀針套裝,規規矩矩的放在地上,開始紮針。

蕭謹行躺在地上,就這麽看着葉栖遲認真無比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襯托,他突然覺得葉栖遲的臉部很柔和,整個人都變得,很柔和……

“好了。”葉栖遲開口。

蕭謹行連忙轉移了視線。

葉栖遲說,“稍微等一會兒我幫你起針。現在我出去一下。”

“又要去多久?!”蕭謹行口吻很不好。

“舍不得?”葉栖遲逗笑。

“本王需要人照顧!”

“……”狗王爺的狗嘴裏就是吐不出來象牙。她有些無語,聲音也是陰陽怪氣,“王爺放心,臣妾這次很快。”

蕭謹行沉着臉。

葉栖遲自然也不會被蕭謹行威脅,她離開了山洞。

事實上失去給蕭謹行找草藥了。

不知道他手心被燙傷,昨晚上拖着他在叢林中走了半天,腳也被摩擦出了很多傷痕。

她還真是佩服蕭謹行的忍耐力。

要不是她給他脫鞋,她都不知道他腳傷還挺嚴重。

而且蕭謹行不是沒有知覺,他只是腿部無力,所以這是忍了多久!

葉栖遲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情愫。

反正就是覺得狗王爺有時候欠揍是欠揍,但在大事兒面前,絕對不會拖了後腿。

葉栖遲很快找到了草藥。

主要是對草藥的嗅覺太過敏感,剛剛在外面找水喝找野果子找幹柴獵殺野兔時,其實基本上就已經留意過了草藥的位置。

她拿着草藥回到山洞。

蕭謹行依舊躺在地上。

這次因為葉栖遲回來得比較快,沒怎麽擺臉色。

葉栖遲坐在地上,用旁邊蕭謹行剛剛沒喝完的泉水,清洗了一下草藥,一邊清洗一邊說道,“草藥需要碎了擠出汁液才有效果,你是打算自己咬碎吐出來,還是我咬碎了吐出來給你敷用在手上和腳上。”

蕭謹行眼眸微動。

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葉栖遲精神太好,她好像一直在忙碌。

除了剛進山洞因為太累睡了一覺,其他時候葉栖遲就一直在不停的進進出出,不停的為他進進出出。

“兩種都不接受?!”葉栖遲揚眉。

也是知道這狗王爺有時候固執起來,将就不了。

“随便。”蕭謹行回神。

這麽好說話?!

葉栖遲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咬碎了?!”

“嗯。”

“你不嫌棄?”葉栖遲繼續試探。

琢磨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嗯。”蕭謹行應聲。

葉栖遲帶着警惕的把草藥放進了嘴裏,然後嚼碎了,敷用在了蕭謹行的手心和腳心。

從頭到尾都做得小心翼翼,就怕蕭謹行這狗男人,突然一巴掌或者一腳把她給扇飛了出去。

敷好之後,她撕了自己身上一塊布料,給他簡單做了包紮。

做完都不相信,蕭謹行就真的沒有反抗,甚至從頭到尾,連一個嫌棄的深情都沒有。

這貨,終于認清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了?!

終于認清現實,不會再把王爺的身份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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