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所以要想辦法把這邊搞亂。”戚斷情笑道。“得從兩頭下手。我和王上說了,我已經控制了這邊的嫡出皇子,便就是四王爺恭親王。若是把那個老皇帝弄死,老皇帝寵妃的兒子不過幾歲。屆時就算恭親王無法登基,也可以把這小子推到王位上去,恭親王攝政。”

喬易年:……?

他一巴掌打在戚斷情的後腦勺上:“我怎麽覺得你說什麽話都像是很輕松一般?大啓說打就打,皇帝也是說殺就殺的?戚斷情,你怕不是只會吹牛吧?”

“以我之長,攻其之短就可以了。”戚斷情笑着摟了摟他的腰。“皇宮雖說鐵桶一只,可這老皇帝沉迷丹藥,身體早被掏空了。此時送一兩個術士,把那丹藥配方改動個一兩味,老皇帝這身體立刻就能垮。屆時朝中定然大亂,你就趁着這個時候攬過大權,不在話下。”

這話說得的确沒錯。皇帝現在視喬易年如洪水猛獸,就是因為芩妃之子尚幼,還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而老皇帝自視身強體壯,朝中大臣對那不知是何原理的“仙丹”态度也是模棱兩可,故而不急站隊。此時朝中雖說看似安定,實則并沒有其表面那般堅不可摧。

到時候北方一亂,皇帝又生重病,朝中局勢就可立刻扭轉。

說完話,戚斷情那原本志得意滿的神情又變得委屈起來。他慢吞吞地把下巴搭在喬易年肩膀上,委屈道:“師尊,你信不過我也便罷了,還說我吹牛。”

“誰知道你白天尋死覓活的,這會兒就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呢?”戚斷情說話間的熱氣落在喬易年而後,溫熱且帶點濕潤,叫喬易年下意識地就想躲開。“你這想法的确極好,可是既然如此,何必再讓突厥揮師南下呢?你便随我留在大啓,不是挺好?”

“不行。”戚斷情正色道。“你若是不當皇帝,腦袋日日都是懸在腰上的。可你若是當了皇帝,以後大臣們逼你雨露均沾,還要逼你誕育子嗣,可如何是好?”

看着他這事事周全、巨細無遺的模樣,喬易年心底一片柔軟。

“況且,我特別想帶你去看看北方的草原。”戚斷情又在他耳邊笑道。“若是不回去,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完成這願望。”

“那我應當做些什麽?”喬易年不禁輕輕靠在他身上問道。“想來我也應當準備準備,疏通各家大臣……”

“這些到時候都是水到渠成的。你若是攬過了大權,這些大臣一個比一個怕死,到時候都會往你這裏靠。”戚斷情看他那泛紅的耳根,不免又心癢,幹脆貼過去,舌尖一勾,舔在了他耳根上。“師尊要做的唯有穩定軍心了。好好在徒兒身邊待着,便什麽問題都不會出。”

“……這個時候莫要喊我師尊。”喬易年聽着他這稱呼,心頭的羞恥感幾乎要突破心際了。他被戚斷情舔得輕輕顫了顫,趕忙朝他懷抱外面躲。

“不喊師尊喊什麽。”戚斷情笑着将他一把拉回來,在自己獨獨偏愛的耳根上又吻了一下。“不用尊稱,可是欺師滅祖的。”

“你此時所作所為哪一件不是欺師滅祖!”喬易年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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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侍妾美如畫(22)

從這一日起, 王府裏便陷入了一派不同于往日的安靜祥和。

這不同之處便是在于, 以前王府的氣氛中并沒有戀愛的酸臭味。

前陣子戚夫人剛開始糾纏着王爺時, 哪一天都是被王爺毫不留情地收拾出去的。後宅裏天天活在戚夫人的低氣壓之下的男寵們沒有別的娛樂活動,便都指着看戚夫人的笑話。

可是現在, 戚夫人每日出入王爺卧房如入無人之境, 且日日與王爺同眠到日上三竿的點兒。這但凡有些個眼力見的人, 都能看出這時戚夫人找對了法子,如今得了寵。

故而如今後宅裏也沒有了個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的閻王。

“王爺若是真喜歡這一個型兒的, 早早讨幾個來府裏便是。”那柔弱溫柔的林妹妹這一日坐在亭子裏同幾位公子下棋閑聊, 又說到了這件事, 悲從中來, 又哭哭啼啼道。“如今這算個什麽事?白白耽擱了奴家的大好青春……”

“嘁。”那昆曲唱得極好的蘇公子一聽他這話,靠在柱子上便笑了起來。“人家那是天天跑王爺那兒倒貼出來的。你若是真有這個心, 可以試試争寵去。”

“我哪裏敢有這個心!”聽着這話, 林妹妹頓時噤若寒蟬。“我有這個心,也需得有這個膽子!那戚夫人從裏到外都不是善茬, 還不等我得寵呢,怕是要先拿刀将我捅個對穿!”

“是的呀。”蘇公子笑道。“再說,你來這兒一年多都沒想着怎麽勾搭王爺,怎麽如今戚夫人一得王爺青眼了, 你便急起來了?”

林妹妹撇了撇嘴, 哼了一聲,沒說話。

“叫他覺得沒面子了呗。”一邊下棋的青衣公子聞言笑道。“日日梳妝打扮,豔冠群芳的, 卻不料王爺不青睐他也就罷了,跑去寵幸了另一個人。”

“就你話多!”林妹妹粉拳錘在他身上。

語畢,林妹妹又兀自頗不高興地碎碎念道:“我是哪裏比不上他?我日日早起描眉畫眼,唇脂用的是春宜坊裏最貴的,哪裏比不上後宅裏這群五大三粗的糙男人……”

“你怕又要讨打了!”那個蹲在一邊鬥蛐蛐的、十來歲、尚未變聲的小少年擡頭道。“你這話可別讓嚴哥哥聽見了。”

“烏鴉嘴!”林妹妹罵道。

“說起來,似乎是很久沒見到嚴公子了。”青衣公子道。“以往雖說見得少,可好歹天天能照面的。”

“嚴哥哥最近似乎很忙!”小少年合上鬥蛐蛐的罐子,起身說道。“以前嚴哥哥每日教我練一個時辰的劍,也不許我偷懶。如今每日半個時辰,便放我去玩了。”

“怕是真有什麽事情在忙。”蘇公子點頭道。“嚴兄做事向來有主見。”

周邊幾人聞言皆是點頭附和。

可此時“最有主見”的嚴公子是不在府中的。

他出現在了皇宮裏皇帝的卧房中。

皇帝坐在床上,芩妃侍奉在側。皇帝今日臉色似乎分外不好,面色比之前都白些,喉嚨裏也發幹發癢。他就着芩妃素白的小手喝了口茶,總算緩了些。

皇帝自己都不知自己這身體是怎麽回事。

前幾天,原本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捉拿了主帥的北方突厥竟是突然又舉兵南攻。這次曾經“大破突厥”的劉将軍早已班師回朝,北邊的守禦部隊不堪一擊,被打得落花流水,又往南撤了五十裏。

這事快馬傳到京城,又引得文武兩派吵成一團,鬧得皇上幾天不得安寧,此時腦袋還突突地疼。

皇帝知道自己面色不好,可他自己斷定這不過是因為暫時操勞。

“陛下今日這丹藥似乎劑量用得大了些。”芩妃道。“那兩個新近來的道長似乎手藝不精,不如叫他們跟着先前的幾位學些時日再上手替陛下煉丹。”

先前的幾個煉丹術士都是芩妃自己的人。丹藥裏頭除了漸漸能敗壞人身體的成分外,還加了些許催情的藥物。這藥物平日裏不顯現,可一旦用藥之人接觸到了芩妃身上所用的香料,便會生出功效來,叫人神魂颠倒。

故而外頭的道觀裏前些日子又獻進來的大師,芩妃不知根知底,原想派人去收買了,可對方卻是裝傻充愣。

這便讓芩妃有些慌了手腳,心下不安。

可皇帝聽到她這話,面上居然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擺了擺手。

“朕倒看這兩位仙長精于丹藥。”他聽不得別人說自己養的那群術士一句不好。此時聽到芩妃這樣說,便不免皺起眉毛說道。“這幾日朕這藥服下來,便覺得經脈順暢,飄飄欲仙,從未如此舒适過。但恐怕是近日諸事繁雜,朕幾日夜不能安寝,才身體有些不适,怪不得幾位仙長。”

殊不知這藥的千般妙處,皆是因為這藥中加了一味罂粟提取物。

芩妃趕忙面上笑着應是,心裏卻更加惴惴不安,想着盡快找法子把那兩個術士收拾掉。

“近期恭親王那邊可有什麽情況?”皇帝接着便把目光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嚴成修。

嚴成修默不作聲地躬身磕了個頭,接着回道:“回禀陛下,王府中一應事宜皆如常,唯一有變的便是半月之前開始,王爺便極其寵幸侍妾阿史那,日日宿在一處,晨起的時間也推遲了許多。”

“哦?”皇上聽到這話,不由得挑了挑眉。“阿史那?突厥的那個将軍?”

嚴成修點頭應是。

“難怪這逆子平日裏碰也不碰你們。”皇帝笑了起來,可緊接着便被一口氣卡在氣管上,又聲嘶力竭地咳了幾口。等咳完了,才接着說道。“原來是喜歡這樣的?”

嚴成修沒有搭腔,只板板正正地跪在那裏。

可皇帝也沒等着他回答什麽。他笑完了,卻又頗不放心地皺起眉毛來:“莫不是又是障眼法?那麽,恭親王可有跟新王妃同房過?”

嚴成修抱拳在面前的手微不可聞地一緊。

“回陛下,尚未。”

“噢……”皇帝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周邊丫鬟也不碰,大家閨秀也不喜歡。怕是近日要再送些歌姬舞姬去,再試探一番了。”

說着話,皇帝的嗓子又澀澀地發起癢來。莫名其妙地,他便又迫切地想吃那兩個術士的丹藥。算來還有兩個時辰才到服藥的時間,可身為一國之君,多吃一口藥是沒人敢攔的。

他開口對候在門口的大太監吩咐道:“去給朕再取一丸長生不老丹來。聽說那兩位仙長今日煉了個新方子,才送了幾丸過來。就給朕取那個方子的仙丹,不要其他。”

話沒說完,嗓子就又癢得想要咳嗽。

皇帝于是匆匆地就要揮退嚴成修。

他開口道:“無什麽事情,就不要在這裏久待了,早些回去。路上當點心,莫叫那邊發現了。”

嚴成修磕頭行禮,便準備退下。

“下個月廿三再回宮一趟,莫要忘了。”臨他要走的時候,皇帝不忘囑咐道。

“是。”嚴成修垂着眼應道,叫人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

可這一次,不等皇帝下一次召見嚴成修,也不等芩妃去把那兩個深得皇上待見的術士做掉,他們便都沒了機會。

因為皇上服下丹藥沒多時,便突然口吐鮮血,渾身抽搐,還不等說個什麽話,便直接昏死了過去。

宮裏頭的太監趕忙宣來禦醫。可這禦醫望聞問切了一套,竟是說不清楚是下毒還是重病,只說皇上身體已是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藥石無醫,此時只能拿千年人參吊着命,多少續些時日。可最久月餘,皇上便要油盡燈枯了。

皇上突然就不行了。

宮裏人慌了手腳,趕忙去告知平日裏除了皇上以外最說得上話的芩妃娘娘。向來臨危不亂的芩妃娘娘不知怎麽,頓時煞白了臉色,兩眼一翻,也差點昏過去。

她知道那藥是傷身的,可那幫術士跟她保證過,循序漸進,沒個十來年死不了人。

芩妃當時想着自己兒子年紀尚幼,皇上不能沒了。但這皇帝若是活得太久,卻是夜長夢多,萬一日後自己年老色衰,宮裏又進了新人,那自己多年算計都功虧一篑,連帶着兒子都要跟着自己倒黴。

故而,在文武百官亂成一團時,芩妃顫巍巍地站出來,以後宮此時品階最高的妃子的身份,以“皇上昏迷不醒,但朝綱斷不可亂”為由,試圖将大權攬在手裏。

一來平日皇帝在時,這芩妃說話就非常管用。二來芩妃的母家位高權重,在朝中雄踞一方,是頗有些背景和實力的。更何況,芩妃膝下育有一子,深得皇上寵愛。若這幾日皇上能恢複意識,那這儲君之位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故而反對之聲寥寥。

而就在芩妃垂簾上朝,要将北禦外敵,內立儲君的事安排妥當時,一直悄無聲息的恭親王突然站出身來,領着千餘京城衛戍精銳殺進宮來,将一應煉丹術士以及同煉丹術士勾結的妖妃一同拿下。

打着“清君側”的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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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有一個surprise!。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23)

皇上還沒到知天命之年, 本該是正值壯年的歲數, 卻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時誰聽之都不會相信的。

可那一日芩妃在朝堂的簾後哭得梨花帶雨, 痛陳國事繁重,皇上憂國憂民、宵衣旰食, 為了大啓的江山社稷熬枯了身體。

在別的大臣尚未開口說話時, 那原本是個地痞流氓、後來沾了妹妹的光考了科舉又進了朝堂的國舅爺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哭着喊吾皇萬歲。

引得他的一衆同黨也利利索索地跪下,接着便哭喊一片。

別的大臣此時生怕不忠不義的帽子在此時扣在頭上, 便也都稀裏糊塗地跟着跪下, 一時間朝堂中竟出現了一種奇妙的和諧氣氛。

恨不得觸柱而死的老臣和早站好了隊等着改換新皇的朋黨哭成一團。

就在這時, 皇城破了。

從裏從外兩個方向, 頓時亂成一團。

穿着京城守備沉重铠甲的士兵沖到朝堂上,直接将簾後抹眼淚的芩妃捉拿了起來, 連同跪在階下眼淚鼻涕都來不及擦的國舅爺。

而此時後宮之內, 侍衛們在指揮下沖進了太醫院裏專門替皇上煉丹的院中,将裏頭的術士一應抓起來, 投進大牢。

朝堂上跪在地上的諸臣此時頓時呆愣在當地,臉上的淚水都還沒擦幹淨,便滿臉震驚地向後看來。

接着便看到了殿外穿着層層疊疊繁複厚重的親王官服,腳步穩健地步步走進來的喬易年。

他目不斜視地路過跪在地上忘了起來的一衆大臣, 步步走到龍椅階下, 才轉過身來。

在此之前,沒幾個大臣正眼看過這位四皇子。

恭親王出生沒兩年,先皇後便薨了。這皇子在深宮之中被一個沒有子嗣的妃子養到十來歲, 沒幾年,這個妃子也沒了。

那時候大皇子死了三年,三皇子也沒了。二皇子的生母是個宮女,剛一成年便被打發到了邊遠的封地裏去。

原本這碩果僅存的四皇子應當吸引了所有人都視線,可這個時候皇上身邊多了個懷孕的芩貴人。故而從這芩貴人生孩子開始,皇上便将這小兒視作掌上明珠,心頭之寶,再沒哪個皇子的地位能大過他去。

所以,這個先皇後所處的四皇子便這麽默默無聞地長到了成年,被皇上派些無關緊要的政務打發了,每周每月按時上朝,平時舉止謙恭且話尤其少,看着就像個草包。

想将他推上太子之位的都是那些糾結于血緣正統的迂腐大臣,雖說看不上他,可若是皇後生的,就是頭驢,他們都要擁立為太子。

所以這個草包默默無聞了二十年,後來終究一鳴驚人,還是靠着自己的性取向。

皇上重病,朝堂上的諸位大臣沒有一個把他當做大啓的希望,也沒有一個把他當成威脅。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高冠正裝,站在衆臣面前,神情端莊高貴,舉止優雅肅穆。

喬易年垂着眼睛,将跪在地上,神色各異的大臣們掃了一遍以後,沉着聲音緩緩道:“諸位不必多禮,請起。”

“豎子小兒,憑什麽抓我!”國舅爺自從妹妹當了皇上的人,從沒受過一次這樣的委屈。他掙紮着,瞪着喬易年喝罵道。

“宮妃王氏,勾結術士,下藥毒害父王,妄圖霍亂超綱,依律當斬,株連九族。”喬易年并未看他,只緩聲道。“吾身為陛下嫡四子,上無兄長在側,下無成年弟侄,故願暫代父皇處理朝中要務,外拒強敵,內清奸佞。”

這話一出口,朝堂上頓時一片肅靜,落針可聞。

這恭親王,平日裏不聲不響,卻不料是在藏拙,韬光養晦呢。

今日皇上一出事,他立刻借故便拿下了皇上的寵妃和外戚,還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調動了京城禁衛。

此時正值北方局勢緊張的時候。大啓本來就被戰争拖得兵馬疲敝,現在又在朝北方調兵,四境之內便調不出一支夠用的空閑軍隊來。而此時五皇子還差兩年成年,芩妃之子六皇子不過十二歲,再往下的都年紀尚幼的孩童。

喬易年一旦站出身來,衆位大臣是沒有一個能夠提出反對的理由的。況且外戚之首的國舅爺已經被扣上了弑君的帽子,外戚一支便頓時群龍無首。加之京城禁衛軍亮閃閃的長槍橫在殿外,再沒哪個敢站出來說話的人。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喬易年緩聲問道。

這天下午,芩妃一系便被關進了大牢聽候處置,而恭親王府的一家之主喬易年這一夜也沒有回家。

代掌政務的喬易年從坐上朝堂龍椅上那一刻開始,便陷入了紛繁的政務之中。那劉将軍也不知是真的年老體弱,還是被戚斷情的手下打怕了,一聽要重新北上,吓得趕緊抱病在家,接着便遞上來了一封乞骸骨的折子。

可喬易年這一仗本就沒打算讓贏,并且派誰去都是,一個模樣。故而他絲毫沒有多加考慮地奪了情,拒絕了劉将軍想要退休回家的美好願望,把他趕到北邊去了。

而朝中此時也積留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老皇帝不敢把重要的事情塞給兒子們做,可這些事情積留在他手裏卻又根本做不完。他每日既要騰出時間來打坐煉化仙丹,又要抽出大塊時間陪芩妃溫存纏綿,晚上還得彰顯自己的龍馬精神,夜夜笙歌。

所以那些折子,就算是将一個時辰掰成兩個時辰,也是處理不完的。

所以這些事情都壓在了喬易年的身上。

況且,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可那老皇帝還喘着氣。

為了堵住悠悠衆口,讓那些緊緊盯着自己身下之位的大臣們無話可說,喬易年在高壓狀态下工作了一天後,還要“主動”去老皇帝的床榻前侍奉湯藥,以彰顯自己身為臣身為子的忠孝之義。

躺在龍床上的老皇帝昏迷不醒,隔一個時辰就得用一次藥。喬易年對那老太監表示自己一定要親力親為,将那老太監感動得眼眶通紅。上一輪藥喂完了之後,老太監囑咐他小憩一會。可他此時仍舊穿着厚重繁複的朝服冠冕,身後……也沒有那個膩膩歪歪的家夥貼在自己背上。

故而這一天,讓戚夫人暖了将近一個月床榻的喬易年坐在皇帝寝宮的軟榻上,又困又累得頭痛欲裂,卻仍舊睡不着。

正可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喬易年拿胳膊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不由得嘆了口氣,看向床上那個老皇帝。

果然是面色白裏泛青,膚色也隐隐發黃,一副日薄西山,随時都會斷氣的模樣。

按道理來說,老皇帝死了,喬易年和戚斷情現階段的威脅就不存在了,而戚斷情在這個世界中命格裏的劫數也算是消失了。

那麽之後呢……?

按照系統所說的話,戚斷情現在的精神體還是重傷的狀态。如果這個世界的劫難結束後,他勢必是仍舊需要去不同世界中繼續修複的。

況且……按說戚斷情精神體的修複是需要借助其他人的精神體的原料的。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沒有在這個世界中死亡的話,戚斷情的精神體很有可能是沒有辦法恢複的。

喬易年心裏一直隐隐擔心着,可戚斷情勝券在握的模樣卻又讓他難以真正生出不安的心思。

喬易年心想,總是會有辦法的吧。

他就這麽來回擔心着,時間久了,腦袋便難以控制地朝下點,眼皮也變得有些沉重。

就在這時,喬易年又聽到頭頂的房梁上發出了細碎的聲響。

喬易年擡頭,就又看到那個神出鬼沒的戚斷情扒在房梁上,溫和着眉眼沖自己笑。

喬易年:……。

他想着,定定然是自己困迷糊,看錯了。他皺着眉頭揉了揉眼角,站起身來,便又看向房梁。

這次房梁上沒人了。

因為那人一個縱身,越到了自己面前。

“……你怎麽到處亂跑?”喬易年皺眉低聲問道。

“沒有亂跑。”戚斷情身上帶着外頭更深露重的涼氣,湊上前來在喬易年面頰上吻了一口。“你在哪裏,我待在哪裏才安心。”

……狗崽子情話十級。

“……你倒是不怕路上叫人發現。”喬易年看着他這模樣,便無可奈何地發不出脾氣來,嘆了口氣道。

“這不怕,皇宮裏這點守備力量,不在話下。”戚斷情道。接着,他又往龍床那邊瞥了一眼。“還沒死呢?”

“……尚未。”喬易年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怎麽說話呢?好歹也是條人命。”

“都是虛構的。”戚斷情看他又板起臉了,便伸手将他一摟,低頭在他面頰上蹭了蹭。“我就是不願意看你為了這麽一個虛構的人殚精竭慮的,覺都睡不好。”

“……還不都是為了你。”喬易年毫不猶豫地便開口道。話說出口,才有些臉紅,接着說。“對,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老皇帝死了之後,如果……”

就在這時,宮門被從外面推開。

老太監引着一群端着湯藥人參茶水的小太監從外面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今天加更喲!

為什麽呢,咳咳,因為狗花明天考四級口語,給自己攢攢人品(要攢人品就去複習英語啊喂!!)

另外!狗花假期接檔文了解一下~準備雙開一本言情和一本耽美,耽美大概是重生小皇帝和掌權首輔的君臣年下文,言情的文案已經放粗來啦!輕松歡快小甜餅,感興趣的小天使闊以去了解一下~!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24)

“這……”老太監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

這麽個大活人, 說沒看見那是假的。喬易年側頭看了戚斷情一眼, 此時這人就站在這裏, 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藏哪兒都沒用了。

于是喬易年頗為禮貌地沖老太監微微一笑, 就像身邊那人不存在一般, 緩步迎上前去:“公公, 可是到了父皇吃藥的時辰?”

老太監看他這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此時又是衣冠整齊, 沒有在皇上病榻前宣淫的跡象, 只得也勉強裝聾作啞, 點頭道:“是了, 王爺。太醫還吩咐這一頓用過之後,便可讓皇上稍作歇息, 等明日天亮了再繼續用藥。”

喬易年點頭, 接着便走到皇帝床邊,等着小太監們将藥端過來。

“王爺, 這位……?”老太監躬身站在一邊,還是忍不住問道。

宮裏閑雜人等向來是不允許随便出入的,各處把守得都嚴格,可怎麽就把這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來了?

“啊。”喬易年聞言, 不得不直面“戚斷情為什麽在皇帝寝宮”這個問題。他抿了抿嘴, 氣定神閑道。“賤內纏人得緊,一時半會離不了人。今日本王不在府中,他便硬是跟進了宮裏來……公公莫怪。”

老太監:……。

您還是沒說他是怎麽進來的。

可老太監畢竟是個當奴才的。眼下皇上眼看着就要沒了, 面前這位十有八九就是下一位。老太監也不敢多問,看喬易年揣着明白裝糊塗,自己便也裝傻地應了下來,接着便退到一邊。

千年人參和幾十味中藥材煨出的湯藥遞到了喬易年手裏。

喬易年用湯匙盛出一點來,便往老皇帝嘴邊遞。

給這種土埋到脖子的昏迷不醒的人喂藥,實在是難為人。這人沒有意識,嘴巴也松松的閉着。要用那湯匙将對方的嘴撬開,再将藥灌進去。

對方喉嚨不會吞咽,要等着那藥一點點流進老皇帝的喉嚨裏。喂多了這藥便會從嘴角流出來,沾得臉上黏黏糊糊。

故而這藥一喂就是小半個時辰,實在磨人。

喬易年坐在床邊一匙一匙地耗着,戚斷情就站在一邊,靠在雕梁畫棟的床柱子上看。

這床柱子看着好看,實則華而不實,往上面一靠,硌人得緊。而底下明黃色的被褥也是看起來閃得人眼暈,這亮堂的顏色加上熠熠反光的綢緞,一點都不宜居。

日後絕對不能讓師尊當這個皇帝,天天睡在這樣的地方活受罪。戚斷情想。

而就在這時,床上傳來了嗆咳的聲音。

戚斷情和喬易年以及周邊的下人皆被這聲音吸引了目光,緊接着衆人便看到皇帝睜開的眼睛。

病來如山倒。這人前兩天雖說面帶病态,可那眼睛好歹是靈動清澈的。可這個時候,皇帝那一雙眼睛渾濁無光,眼珠子也不靈活,轉也轉不動,只直勾勾地看向前面,瞪圓了那雙眼睛,緊緊盯着喬易年。

他嘴裏咳嗽完以後,便深吸了一口氣急着說話。可這氣流進到他的喉嚨裏,就刮擦着他的咽喉,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是抽動的風箱。

喬易年此前沒見過将死之人掙紮着說遺言的模樣,此時看着老皇帝這般,竟隐隐像是看到了厲鬼索命。

他心頭一咯噔,可是面上不顯。他不緊不慢地起身,站在床邊對皇帝躬身行了一禮,接着便起身對一邊的大太監道:“拿茶來。”

大太監趕忙從一邊宮人的托盤上拿起茶來,也來不及去遞給喬易年,自己便跪在床邊上,将茶杯遞到了老主子的唇邊。

皇帝喝了兩口茶,總算是能說出話來。

一開口,便是喊他的芩妃。

“芩兒……芩兒呢?”皇帝啞着嗓子問道。

喬易年本來看着這人将死的模樣,雖說知道這個世界是虛構的,可還是因為是自己和戚斷情造成的他提前死亡而感到有些內疚。故而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半分要氣老皇帝的意思,恭恭敬敬道:“回父皇,芩妃娘娘勾結煉丹術士,騙您服用丹藥以毒害您,而今已被關入大牢了。”

喬易年實話實說。這煉丹術士所謂的長生不老丹不過是子虛烏有,都是些騙人的封建迷信把戲。

可這話卻一步一準兒地踩到了老皇帝的底線。

老皇帝這人在政務上佛系得很,什麽事情都是得過且過,可唯有兩件事碰不得。

一件是那能使自己長生不老的丹藥,一件是自己的解語之花芩妃娘娘。

皇帝聽了這話,便斷定了是面前這個兒子斷了自己的丹藥,還将罪責扣在自己好不容易搜羅來的那群仙長頭上,最後還要拖自己的寶貝芩妃下水。

這逆子,就是要将自己逼死。

皇帝頓時氣得目眦欲裂,瞪圓了一雙眼睛,将那枯瘦煞白的手也從被子裏抽出來,顫抖着指着喬易年的臉,抖得說不出話來。

恍惚之間,喬易年似乎看到了《儒林外史》裏頭那臨死前為了兩根燈芯,伸着兩根手指頭就是不願意咽氣的嚴監生。

當初上學時讀到這個地方時還覺得好笑,可現在看來,一個人臨死前憋着一口氣不甘心去死的模樣,實在不怎麽讓人覺得幽默有趣。

他默默錯開目光,不再去看他。

旁邊那個跟了他幾十年的老太監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人是要不行了。老太監頓時喉頭哽咽,端着茶的手也止不住抖起來,茶杯蓋子和杯身随着他的顫抖上下颠簸,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的聲響,和老皇帝喉嚨裏拉風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老皇帝全身的勁兒都放在了那根手指頭上,眼睛便也不聽話地開始往上翻,将那很少示人的眼白一下一下地往外露。

氣數将盡,馬上就要到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整個皇帝寝宮裏頓時陷入了一片哀傷的氣氛。

喬易年不敢看他這索命的模樣,不自覺地腳步便往後退了一小步,緊接着便挨上了戚斷情緊實溫熱的胸膛。

戚斷情擡起收來,輕輕扶住了他的腰。

喬易年一瞬間那被老皇帝鬼片男主角一般的神情吓得懸到喉嚨眼的心頓時放了回去。

而就在這時,拉風箱的聲音停住了。

喬易年再低頭去看,老皇帝竟然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那一根使勁使得顫抖的手指頭,也松松地收了回去。

那原本沒什麽光的眼睛此時也閃耀起了生命的神采,就連慘白發青的臉頰都泛起了些紅暈。老皇帝那原本僵直的腦袋也狀似輕松地挪了挪,擺了個更加舒适的位置。

老太監是個在宮中迎來送往了幾十年的人,看到他這幅模樣,眼淚立刻就掉了下去。閹人的聲音本就尖銳沙啞不好聽,此時将嗚咽憋在喉嚨裏,更像是某種動物的悲鳴。

可喬易年卻察覺出了不同。

這老皇帝此時的神态,跟自己原本見到的他完全不同。

果然,老皇帝開了口。

“戚行戈。”他喊道。聲音雖說仍舊是沙啞的,可已經帶了幾分中氣。

他這一喊,便叫喬易年頓時愣住。

這個人怎麽會知道戚斷情原本的名字?

“你算盤打得很好,不愧是聯邦的上将。”“老皇帝”笑眯眯地開口道。“是不是覺得這麽做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周圍宮人聽到“老皇帝”這樣說話,都要麽仍舊沉浸在悲傷裏,要麽面面相觑不知道個中是什麽意思。

“你……”喬易年皺眉。

戚斷情開口打斷了他。

“皇上開始說胡話了。”他說道。

“老皇帝”笑着點點頭。“但是戚行戈,我死了,世界法則就要自己運行了。”

喬易年抿嘴,蹲下來在老皇帝的床邊,用周圍除了最近的戚斷情以外其他人都聽不清的聲音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當年能弄死戚行戈的人。”老皇帝笑起來,根本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坦然道。“也是現在能更改這個世界的秩序,再讓他死一次的人。”

喬易年心裏明白,這個能夠突然竄進老皇帝身體裏的人說的話并不像作僞。

他被這人這話刺激得腦中一蒙,頓時思緒便被打亂了。

他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戚斷情。

戚斷情的一雙眉毛正擰在一處。

喬易年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一把扯住了“老皇帝”的領子,将他的上半身提得離了床鋪。

“你說清楚。”喬易年咬牙道。

“很清楚了。”這人笑着,此時已經是氣若游絲了。接着,他擡起眼去,看向站在床邊的戚斷情,笑着道。“戚将軍,你自己手上沾了多少我們族人的鮮血,你自己也數不過來。是債總得還的,總是有人會找你讨債的……”

這個人的聲音像是輕飄飄的霧氣一般,愈來愈輕,也愈來愈淡,最後以一種頗為詭異的聲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緊接着,喬易年就突然覺得肺中的空氣像是驟然被抽空了一般,喘不上氣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喬易年的生命開始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流逝着。

他自己尚未反應過來,便落進了戚斷情的懷抱之中。他這才猛然發現,自己此時全身無力,并且身體開始迅速地趨于僵硬。

果然,那個戚斷情這個世界的劫數消失,世界便開始自動地吸收喬易年的生命,補充到戚斷情的精神體上。

喬易年恍惚之間,看到戚斷情緊緊摟着自己,在呼喚師尊。

多慘啊,還沒過幾天舒坦日子。喬易年心想。

也就在這時,喬易年感覺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潑在了自己身上。他垂眼,便看到滿目的鮮紅。

狗崽子又要自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更新!請小天使們查收!

另外~有獎征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個世界啦,小天使們是想看穿到戚将軍的世界還是喬易年的世界呀!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25)

于蔚是前年從聯邦首星大學畢業的。

她當年在大學裏學的新聞, 畢業後憑借着頗為優異的履歷進入了聯邦電視臺。

作為一位Omega女士, 如果放在她出生的十年前, 她受到的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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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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