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教育一定是“Omega最合适不過的就是找一份穩妥的工作,日後物色一位可靠且優秀的alpha, 然後相夫教子, 享受穩定的家庭生活。”
可是于蔚出生在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時代。
因為在她四歲那年, 聯邦遭受了蟲族的入侵。從那以後,聯邦的居民就重新回到了戰亂的狀态, 再也沒有辦法去奢求所謂的“穩定”。
除去地球消亡、人類遷居外太空那一段破而後立的動亂歲月之外, 人類已經上千年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動蕩。異族的攻擊是人類千年來發展出的高科技與先進武器難以抵禦的, 故而在戰争的初期, 聯邦軍隊節節敗退,被打得落花流水, 而聯邦所在的星系也陷入了長久的動亂。
于蔚便是在這樣的動亂之中長大的, 而她的親生父親在她們舉家後撤了好幾個星球之後,毅然地決定參軍。
便再沒有回來。
蟲族有着比安定已久的聯邦更加先進的武器裝備和超強的繁殖能力, 這在戰争中是能夠起到決定性的優勢的。因此在戰争前期,聯邦軍隊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像是飛蛾撲火一般。
蟲族的侵略蠶食着人類從遷出地球開始好不容易建設出的家園,也蠶食着無數人類的軍人與平民。
所以于蔚從懂事起,便也想能夠成為一名軍人, 在長大後的某一天, 為了聯邦人民與全人類的未來,走上戰場。
但在這樣的過程中,戰争科技便得到了飛速的發展, 優秀的将領也在動亂中成長起來。
所以于蔚的這個願望沒能得到實現。
因為在她十五歲那一年,一位名叫戚行戈的将軍出現了。
當時,戚将軍才從軍校畢業,正處在戰争最膠着的時候。戚将軍的第一場仗便被派到了局勢最危急的戰場上。當時的戚将軍還是個才畢業的戚上尉,率領着自己的小隊從蟲族軍隊的後方突襲,搗毀了蟲族的指揮部,并全身而退。
戚行戈的小隊瞬間扭轉了那場戰役的形式,成了自從蟲族入侵以來,聯邦打下的最出色的一次反敗為勝的戰役。
當時于蔚家正在那顆戰争星球的後方。前方打得一敗塗地,這顆星球上的居民都在舉家收拾着行李,放棄家裏的房子,準備在蟲族沖破前線的防線之前往後面的星球上退。
而于蔚的媽媽在收拾好行李之後,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抱着于蔚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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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間屋子是當年于蔚的爸爸帶着一家人往後逃難時,最後落腳的地方。
“仗打不了多久的,這個地方肯定安全。”當時,于蔚的爸爸是這麽說的。“你們就在這裏等我,等戰争勝利了,我回這裏來找你們。”
可是,爸爸沒有回來,這個星球也馬上就要淪陷了。
“你爸爸回來也找不到我們了……”于蔚的媽媽哭着說。
于蔚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她哭着抱住媽媽,接着擡頭看向天空。
一艘飛船穿過厚重陰霾的雲層,破空而入。
這艘飛船傳來的是捷報。
于蔚的家保住了,并且從這一天開始,一直到戰争結束,這個星球一直沒有接觸到蟲族的戰火。
從這一天起,于蔚記住了戚行戈這個上尉的名字,而許多對聯邦的現狀麻木甚至絕望了的人民也記住了戚行戈的名字。
這個人,是撕開他們天空陰霾的人。
從首戰告捷這一天起,戚行戈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戚行戈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高升到了聯邦星際部隊上将的位置。而和戚行戈步步高升相應的,那場勝利像是撕開了聯邦頭頂的烏雲,越來越多的陽光照射了進來,局勢從一片黑暗,變成了否極泰來的明朗。
在聯邦人民的心中,戚行戈這個名字從出奇制勝的小将領,逐漸上升成了神話一般戰無不勝的戰神。
只要有戚行戈将軍在,沒有什麽仗是打不贏的。只要有戚行戈将軍保護着聯邦,聯邦就永遠不會消亡于蟲族的鐵蹄。
随着戰局的扭轉,聯邦開始不允許Omega上戰場。Omega的身體同alpha和beta相比更加孱弱,傷亡率更高。并且為了不使軍隊秩序因為信息素而趨于混亂,Omega參軍後需要定期注射抑制劑。抑制劑不僅對Omega的身體危害很大,并且長時間使用後會影響生育。原本在長期的戰亂下聯邦就處在人丁凋零的狀态,如果這個時候再傷害了大量Omega的身體的話,聯邦的人口就會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因此,于蔚的夢想破滅了。
“我不想生孩子,我只希望能夠有上陣殺敵的機會。”當時,高中畢業的于蔚哭着對征兵辦的辦事員說。“我的父親就是為了聯邦犧牲的,繼承父親的遺志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征兵辦的工作人員頗為耐心地又跟她解釋了一遍利害。在這遍解釋仍然沒有起到效果後,征兵辦的工作人員嘆了口氣,說道:“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看,有了戚将軍之後,聯邦已經過了那種需要大量征兵的階段了。”
她又接着說道:“想要為聯邦盡忠有很多辦法的。戰争眼看着很快就能結束,部隊裏的文職,還有以後聯邦的建設都需要人。小姑娘,你一定要仔細考慮考慮。你還年輕,生命非常寶貴,要将它用在最有價值的地方。”
除了戰場,哪個地方最有價值呢?
那天,回到家裏的于蔚躺在床上想着。
她十幾年都靠着上戰場這個理想支撐着,除了這以外,她再也沒有什麽執念。
就在這時,她想到了戚将軍。
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光屏上見到戚将軍的樣子的時候。當時一次戰役剛剛結束,戚将軍穿着黑色的軍裝制服,頭上帶着镌刻聯邦徽章的大沿軍帽,從飛船上大步走下來。
當時聯邦的戰地記者迎了上去,就這次戰争的細節對戚将軍展開了采訪。
戚将軍的神情帶着才下戰場的冷冽和肅殺,可看向記者的神情卻是禮貌妥帖的。在采訪的最後,戚将軍對那個戰地記者說:“你們也非常辛苦,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個鏡頭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于蔚的記憶中,并且讓她難以忘懷。
于蔚報考了新聞專業。
可就在她懷揣着上戰場的理想,在聯邦電視臺工作了一年,終于能打報告申請随軍的時候,戚将軍卻在戰場上陣亡了。
在聯邦與蟲族的最後一場戰争中。
戚将軍在最後一顆淪陷星球的收複戰中,被一股殘餘的蟲族艦隊同大部隊阻截開。而在戚将軍盡力突破重圍時,戚将軍的飛行器爆炸了。
戚将軍在棄艦逃生的過程中,受到周圍黑洞的氣流和飛船爆炸時的氣流沖擊,精神體受到了高度損毀,到了難以修複的地步。
在蟲族宣告投降那天,戚将軍殘破的精神體被送回了首星。
戚将軍是幾乎全聯邦民衆的信仰。在度日如年的戰争歲月中,是這個人憑借出色的領導天賦和高超的戰鬥能力,使聯邦擺脫了戰争的陰影,使人類避免了滅絕的命運。
這一日,聯邦民衆們的信仰破碎了。整個聯邦一改這幾年的積極氛圍,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戰争勝利的喜悅,就堕入了一種難以抑制的絕望和陰霾中。
當時,為了挽救戚将軍生的最後一線希望,總統緊急成立了頂級醫療小組,并且由當時戚将軍身邊最為心腹的軍醫擔任組長。
這位組長提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就是用聯邦尚未成熟的虛拟空間技術,分批次地治療将軍的精神體。
當時,臨時湊成的專家小組并沒有對戚行戈将軍的精神體狀況進行深入分析,而此時的狀況也沒再給他們深入分析的機會。這位軍醫平時就跟在戚行戈将軍身邊,而這次戰役也是他最為知情。
因此在一次會議讨論後,專家小組決定,履行這位軍醫的設想,将戚将軍的精神體分部分投放到虛拟世界中,并找來了一個在遠古地球的、和戚将軍的精神體最為契合的靈魂當做修複戚将軍精神體的原材料。
在這個計劃開始實施後,聯邦當局将從遠古地球尋找原料這一不符合人道主義的環節抹去,将戚将軍的治療方案透露給了媒體。
所以從那一天起,于蔚便和許多個在首星的同事們一起,密切關注戚将軍的治療進展。而幾乎所有的聯邦居民也在翹首關注着戚将軍的治療進度。
每個人都懷揣着讓種族英雄重新睜開眼睛都美好願望。
可是就在治療小組在發布會上表示戚将軍的治療進程獲得了突破性進展的一個星期之後,治療小組的組長、那位跟了戚将軍将近十年了的軍醫被聯邦調查局逮捕了。
他是蟲族安插在戚将軍身邊的卧底。
而就在逮捕的前一刻,這個軍醫突然沖進了戚将軍的監護室內,并且強行進入了治療戚将軍的虛拟世界。
當時的于蔚正在聯邦醫療總署進行一次常規采訪。在聽到消息後,她第一時間趕到了戚将軍的醫療小組所在的樓層。
她進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醒過來的将軍。
今天見到的戚将軍,和她當初在電視上看到的戚将軍完全不同。
戚将軍一醒過來,神情并沒有精神體剛剛恢複所該有的迷茫。他雙眼通紅,神情也是冷到了冰點的暴怒,甚至到了一種痛苦且猙獰的地步。
他剛一站起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便兩步上前一把扯過方才離他最近的那個醫療專家,死死攥住他的衣領,原本磁性低沉的聲音此時無比沙啞:“為什麽救我,你們為什麽救我??”
而緊接着,崔上尉也出現在了戚行戈身邊。他臉色有些蒼白,模樣看起來像是要虛脫了一般。
他喘着氣,環顧了一圈四周,接着看向屋內官銜最高的聯邦醫療部長,鞋跟一并,紅着眼眶低聲道:“屬下盡力想保住喬先生……可是喬先生他……他為了救将軍,現在只剩下……一部分精神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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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小逃妻(1)
喬易年反應過來的時候, 屏幕上的那個端着槍戴着綠油油鋼盔的男人身上已經被亂槍打得迸濺出了綠色的液體, 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喬易年吓了一跳。
我這是在幹什麽呢?
他隔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剛考完專業課,跟同學出來包夜打游戲來了。
明明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卻覺得像是隔了幾十年一樣, 模模糊糊地幾乎沒了印象。
“卧槽!喬哥倒了喬哥倒了!”這個時候, 他耳機裏傳出了個頗為元氣的青年聲音。“喬哥等我!我這就下去幹他!”
啊,是他高中同學, 吳崇山。
“喬哥你這怎麽回事, 卡了嗎?”屏幕裏的樓上沖下來了個穿着防彈衣的男人, 亂槍把那個端槍對着喬易年的那個人打成了盒子, 接着蹲下來救喬易年。
“啊……沒有。”喬易年道。“沒反應過來。”
“操!”喬易年左邊發出了砸鍵盤的聲音。他側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瘦且高的小夥子, 懊惱地把鍵盤往前一推。“什麽沙雕豬隊友!”
喬易年餘光看到了他電腦上英雄聯盟被擊殺的界面。
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喬易年心道。
接着, 他耳機裏又傳來吳崇山催命似的聲音:“喬哥?喬哥!又卡了嗎?”
“啊,是, 剛才有點卡。”喬易年趕緊回過神來。“這會好了。”
“縮圈了喬哥,走,咱們該跑毒了。”
喬易年嗯了一聲,給自己的游戲角色纏了幾圈繃帶, 接着便端着槍往前跑。
“打完這局我就回了。”喬易年道。
“啊?”吳崇山愣了愣。“哥,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不是說你包了一夜的網費嗎?”
“不打了。”喬易聞言,笑了笑說道。“年紀大了,總覺得要猝死了似的。”
“成成成, 那你一會兒回去記得泡杯養生枸杞茶,再蹦個健身迪。”吳崇山聞言,也沒再跟他計較,笑着說道。“那你這個點兒回寝室,宿舍阿姨不鎖門嗎?”
……不鎖門嗎?
喬易年像是失憶了一般,盯着電腦右下角的“11:45”反應了半天。
宿舍幾點鎖門來着?宿管阿姨給不給開門來着?
他是個總跑出來打游戲的網瘾少年。宿舍裏一到晚上網就卡得不得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顯卡也不過關,打個游戲像放PPT一樣。
所以他是經常晚上貼着關寝的時間回宿舍的,也總在關寝之後想方設法地回寝室的。
可是這會他什麽都想不起來,甚至對自己的大學生活記憶模糊,像是個畢業了幾十年的老男人回憶自己的校園生活一般。
喬易年越想越覺得奇怪,可卻又找不出奇怪的原因來。
他總覺得自己在打游戲的過程中,像是經歷了好多事情一般,可是他明明只是坐在這裏打了兩個小時游戲,一步都沒走開,連廁所都沒去上。
“……能的吧。”喬易年兀自像個老頭一樣遲鈍地反應了半天,接着回道。
“……。”那邊的吳崇山沉默了片刻,接着喬易年就看到游戲裏面那個剛才跑過來救了自己,現在又跑在自己前面的那個角色停住了腳步,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來,亂槍把喬易年的游戲角色打死了。
喬易年:“……。”
接着,那個角色拉開手榴彈,扔在他自己腳邊。
“我看你現在這模樣,不是要猝死,你這是打游戲打得老年癡呆提前了。”随着屏幕裏一聲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吳崇山說。“不玩了不玩了,你趕緊回去吧,我自己單排去。”
喬易年遲鈍地應了一聲,接着便關閉的游戲界面,又關上了電腦。
總覺得忘了什麽事情,并且是極其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像是把他心口挖去一塊了一般,涼嗖嗖地朝裏面灌風。
喬易年起身,走到了網吧門口,那種“忘記什麽了”的感覺便愈發強烈。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退回到剛才的機位旁邊,在桌子上和鍵盤邊找了一番。
并沒有落下什麽東西。
“兄弟,丢東西了啊?”隔壁座位的那個瘦高小夥子看他翻來撿去,便側過頭來問了一句。
“啊……好像是。”喬易年怔愣了一下,接着答到。
“……?”那小夥子看他這傻子似的模樣,愣了愣,接着勾了勾嘴角,道。“噢,那翻翻身份證銀行卡手機錢包,這些要是沒丢,就不是什麽重要東西。”
喬易年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把這一應物件翻了翻,沒有丢了的。
那就是沒有丢重要物件。
可卻仍舊覺得悵然若失,像是真的丢了什麽。
比丢了身份證還嚴重的那種。
喬易年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這種感覺歸咎于自己前陣子複習得太晚,今天又跑到網吧來,所以累得腦袋有點不清楚。
他随手把背包往肩膀上一挎,便走出了網吧。
外面夜已經很深了。
這個網吧就在喬易年學校的對面,跟喬易年的學校只隔一條馬路。這學校位置偏,到現在這個點兒馬路上已經幾乎沒有車了,只有黃色的路燈落在水泥地面上,和面前學校裏星星點點的燈光。
喬易年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學校裏。
他像是在網吧裏坐了好多年一樣,這會兒突然出來,居然覺得天天待着的校園看起來無比的陌生。
像是《述異記》裏的王質,在山上看兩個小孩兒下棋,一局棋下完他手上的斧頭都朽了,下山以後才知道自己看下棋看了一百年。
喬易年心想,果然是這一陣子累壞了,得趕緊回去補補覺去。
他雖說這會兒困得暈到看周圍的景物都覺得陌生,可還是不至于找不到宿舍的。他徑直走到了宿舍門口,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鎖死的宿舍門。
他這才隐約想起來,自己以前回宿舍都是趕在十一點之前回來的。宿舍十點半關樓門,可是宿管阿姨那會兒還沒睡,敲門還能敲開。
可是這會兒,宿管阿姨的值班室裏燈都關了。
喬易年這倒不是很擔心。他家就在本市,雖說離學校挺遠,但是來回也不是很麻煩。況且,他們最後一課已經考完了,他這會兒直接回家,等明天再抽空回宿舍來取行李也是沒問題的。
于是他掏出手機來,叫了某滴打車。
他家在這個城市三環的位置,可是學校是在郊區的邊緣。原本來往的車輛就不多,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已經找不到路過的出租車了。
結果連某滴打車都不給他面子。
他拿着手機一路走到了校門口,那個等司機接單的小圈圈仍然在轉。
七月份的天,雖說到了晚上也不熱了,可這小蟲子卻是煩人的不得了。沒兩分鐘,喬易年就覺得自己穿着大褲衩的腿上被咬了個兩個包。
他等得有些着急,便取消了手機上的圈圈,又重新點了開始。
小圈圈又開始慢騰騰地轉。
這個時候,喬易年聽到旁邊馬路上有引擎的聲音,一擡頭,便看到了兩束車燈。
他下意識地擡起胳膊招了招手。
可這車開得稍微近些便能看出這不是出租車,于是喬易年又讪讪地放下胳膊,重新低頭去看自己手上的手機。
可那輛車卻慢慢停在了喬易年面前。
喬易年擡頭,便看到面前那輛黑色的路虎攬勝緩緩降下了副駕駛的車玻璃,露出了裏面坐在駕駛室裏的那個人。
是個男人。
喬易年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打心裏贊嘆這個人的模樣。
長得是真的帥,黑色短發打過摩絲梳起來,齊齊整整地露出了發際線形狀利落好看的額頭。這個人眉骨鼻梁都很高,就顯得五官深邃,尤其是那一雙朝着喬易年看過來的眼睛。他眉毛形狀也是利落好看,鼻梁骨窄且挺拔,再配上那一張淺色的薄唇和線條鋒利的下巴,活脫脫兒從電視上走出來的男明星似的。
喬易年覺得自己見過他。
“去哪兒?”這個人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喬易年問道。
“啊,不用了。”喬易年怔了怔,便下意識地拒絕道。“不用麻煩,我等出租車……”
我不坐黑車。
可這個人就像是強行要讓他坐黑車一般,擡手按下了車門上開鎖的鍵,接着問道:“去哪兒?載你一程。”
“謝謝,不過還是……”
“不收你錢。”
喬易年:“……。”
他看這人一副你不上車我不走的架勢,又左右看看這馬路上并沒有過車的跡象,手機上的那個圓球球還在轉。喬易年沒辦法,只好取消了訂單,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報了自己家小區的地址。
這個人轉過頭去看路,踩下了油門,沒再看他。
“安全帶。”那個人又說。
“哦,好的。”喬易年聞言,從善如流地把安全帶系上了。
他趁着這個時候,忍不住用餘光去大量這個人。雖說這人看着個子挺高又并不瘦弱,但看起來好歹是一副文明人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劫匪。再說,人家劫匪打劫用的都是小破面包車,哪有開兩三百萬的車來打劫的。更何況,自己又不是個姑娘,總不會碰上要劫色的人……
喬易年這麽想想,也就放心多了。
可他又隐隐看到,這個人雖說表情自如,但是肩膀緊繃,還隐隐能看到胳膊上肌肉的線條,看起來像是非常緊張的樣子。
……莫不是做賊心虛?
喬易年正胡思亂想着,旁邊那個人卻突然開口說道:“以後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車,不安全。”
喬易年:???
大兄弟,你要講道理,剛才是誰把車橫在我面前,一副不上車就翻臉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更新!請小天使們查收!
因為小天使們普遍反應上一章喂刀子呀,為了補償你們,接下來要給你們一個surprise!
☆、霸道總裁的小逃妻(2)
喬易年第二天是從自己家卧室裏的雙人大床上醒來的。
他睜開眼睛坐起來, 睡眼惺忪地在屋子中環視了一圈。
看着自己房間裏熟悉的裝修, 牆上貼着的籃球明星海報, 書櫃裏一直留着沒扔的高中輔導書,桌前的臺式電腦, 以及厚實的窗簾, 喬易年心中恍然生出了隔世經年的感覺, 甚至有些懷念。
等喬易年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後,他毫不猶豫地栽回了床上。
肯定是沒睡醒。
可是對于一個老媽老爸懶得管他, 任由他睡到自然醒的青年來說, 重新睡着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喬易年睜着眼睛盯了天花板半晌, 還是拿起了手機。
他本來只是下意識地解鎖, 看看有沒有收到的信息,順便在醒後舒舒服服地逛逛朋友圈, 刷刷微博, 再精神抖擻地去洗漱。
可喬易年一打開微信,就看到最近聯系人裏最頂端的那個人。
名字看着挺中二, 叫斷情,頭像倒是挺二次元,是個五官俊美、白衣飄飄的手繪道長。
喬易年不由得啧了兩聲,心道, 恐怕是才被女朋友甩了, 看破紅塵了來着。
喬易年拿着手機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這個人就是昨天把自己送回來的那個人。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空空蕩蕩,只有喬易年發給他的三十塊錢紅包, 可那個人到現在都還沒拆。
喬易年記得,昨天晚上這個人還真就老老實實地把自己送到了小區門口。一路上兩個人也沒說什麽話,唯一的幾句交流,還全都是這個人像是消防支隊普及常識一般,跟他說教晚上不要這麽晚在外面晃悠,作息要規律,要注意安全。
喬易年當時嘴上答應着,心裏卻免不了腹诽,說敢情自己搭黑車,還碰着個活雷鋒。
喬易年家這個小區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進去也沒有停車位,只能下地下車庫。喬易年就沒讓這個兄弟進,讓他就停在門口就好。
“遠嗎?”這人問道。
喬易年剛才跟他有過幾句交流,覺得這人看起來一副資本主義精英模樣,骨子裏還是個樂于助人的朝陽老大爺,故而也沒那麽生疏,眯着眼睛對着他一笑,說道:“不遠,就進門第二棟高層,近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易年覺得自己一笑,面前這個人原本逐漸放松下去的肩膀一下子又緊繃起來,像是個被捏住尾巴的野貓似的。
“……那就好。”那個人點頭道。
“我把車費付給你吧?”喬易年掏出手機,說道。“學校到我家打出租車一般是三十五六,你這車排量大,我給你發四十。”
這個人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他。
喬易年覺得自己白坐人家的車過意不去,堅持要給。這個人似乎被他磨得沒有辦法,只好開口道:“發三十就夠了。”
喬易年看他松口,只好笑着答應。
似乎又是錯覺,自己像是笑得很吓人似的,對方拿手機的手都在打哆嗦。
喬易年一邊開微信,一邊說:“你點收付款吧,我掃你。”
這個人嗯了一聲,接着把手機二維碼遞過來。
這個人手真好看。
在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裏,喬易年沒注意屏幕上的二維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燈光下那只骨節分明、形狀優雅好看的手吸引過去了。
“你是彈鋼琴的嗎?”喬易年像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樣問道。
“嗯?”這人愣了愣。
“啊,沒什麽。”喬易年自己覺得失禮,便沒再繼續問下去。随着手機滴一聲,喬易年屏幕上出的不是付款界面,而是加好友的界面。
“這……?”喬易年愣了愣,把屏幕遞到這個人面前。“你二維碼開錯啦,應該是……”
這個人卻頗為不自在的轉開目光。
“我不會開那個。”他說。“直接加好友吧,你把車費紅包發給我就好。”
收付款的二維碼很好開的呀?
喬易年愣了愣,卻也沒放在心上,嗯了一聲,便加上了那個人的好友。
那會兒倒是沒注意這個人的名字和頭像。
喬易年看這個人一晚上都沒拆紅包,心想這個人怕是把這一碼事給忘了。想到紅包二十四個小時不拆就會退回來,喬易年便給那人發了一條消息。
“老哥,別忘了拆紅包”
喬易年單看着這一條消息覺得頗為生硬,便随手點開表情包列表,随手發了個用得順手的表情過去。
是宋民國撲到鏡頭前面親親的表情。
接着,那邊就顯示正在輸入。
喬易年不由得覺得奇怪。
嗯?這老哥光顧着打字,怎麽還不拆紅包啊?
對面的“正在輸入”來來回回出現了半天,消息也沒有發過來。
正當喬易年以為對面有什麽事情,要發一大篇需要上下滑動才能看完的長消息時,對面發過來三個字。
“不用了。/微笑”
喬易年:???
您老人家這三個字能打這麽老半天?
……況且……這個微笑是啥意思啊?
騰訊爸爸出品的微笑,眼睛朝下,嘴角弧度端正,一副山雨欲來,大有文章的模樣。
叫人看了莫名心慌。
喬易年手比心快,一個“……?”就發了過去。
對面又陷入了正在輸入。
喬易年本來以為這條消息又得半天才收到,卻沒想到對面飛快地就給出了回複。
“我是說,沒有多少錢,不用了。”
噢。
緊接着,對面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對了,昨天沒有告訴你,我之前買了一套房子,就在你們小區,這幾天就會搬過來。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
喬易年第一次見到這種把微信消息發得像寫信一樣正式的人,就差個開頭落款和“此致敬禮”了。
緊接着,對方也發了一個表情包過來。
就是剛才喬易年發過去的那個,撲到鏡頭前面親親的民國。
喬易年:……。
我從未見過盜表情包盜得如此理直氣壯之人。
喬易年想了想,回了一個“好噠,那到時候有機會請你吃飯。”
畢竟這個老哥看樣子是根本沒打算收自己的錢。可這樣自己又過意不去,幹脆請他吃個飯,順便就當交個朋友。
畢竟這個人品格還是挺好的……除了說教起來特別像個老大爺。
對方又進入了“正在輸入”的狀态。
半天發過來一個字。
“好。/微笑”
求求你了老哥,別再發微笑了,怪滲人的。
喬易年放下手機就起了床,踢上拖鞋就出了房間。
他老爸老媽工作都忙,每天早上早早地就都出了門。以前喬易年上中學的時候,他那個媽媽每天都會辛苦地在臨要出門的十分鐘連拖帶拽,又打又罵地把這個兒子從被窩裏挖出來,并且光速疊好兒子的被子,以避免他遲到。
可是下場就是,喬媽媽總是遲到。
于是在喬易年考上大學以後,他媽媽立刻停止了這項害人害己的活動,随喬易年睡到幾點,管都不管他。
喬易年打着哈欠去洗漱完了之後,便駕熟就輕地在餐桌邊坐下,從他媽媽放的那個袋子裏掏面包片吃。
喬易年嚼着面包片,突然心想,這種什麽都不用擔心和糾結的生活真好啊。
緊接着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起來。
自從昨天在網吧裏晃了個神被人差點打成盒子,喬易年就覺得自己不正常。
他心想,肯定是昨天沒玩爽。
于是喬易年穿着大背心大褲衩和人字拖,嘴裏叼着面包片,就溜達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電腦。
啊,假期生活,就是這麽自由而惬意。
但是惬意的下場也是果不其然的。
“天天一回家了就知道打游戲!”臨近中午,喬易年的耳機被粗暴地扯下來。他回過頭,就看到自己媽媽怒氣沖沖的臉。
喬易年的一個想法居然還是欣慰和懷念。
可喬媽媽壓根兒不知道兒子此刻微妙又溫暖的情緒。她把喬易年的耳機往桌子上一放,就開始訓他。
“早上睡到太陽照屁股了才起來,睜開眼睛就是打游戲!在家裏什麽都不管,地也不拖屋子也不收拾,就連扒拉開的面包袋子都不知道合上!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了,什麽都不知道做……”
在喬媽媽的斥責下,喬易年從善如流地沖到衛生間洗拖把去了。
喬媽媽見狀終于滿意了些,嘴裏哼了一聲便準備去廚房做飯,走着還不忘絮叨:“你小時候天天就跟你講什麽輕于鴻毛重于泰山的,一點都沒有聽到腦袋裏。哪天說不定死了都是死在打游戲這個事情上,那就是真的輕于鴻毛了……”
這話說得喬易年心裏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他媽媽說的這個話發生過或者快發生似的。
喬易年回過神來,趕緊在心裏呸呸呸了幾聲。
“哎,年年啊,”他媽媽把米飯蒸上,剛把菜拾掇好,就又想起了個什麽事兒,在圍裙上擦着手從廚房裏溜達出來。“剛才媽媽回來看到咱們家對門搬新鄰居來啦,看着怪年輕,精精神神的一個小夥子,也沒比你大幾歲。”
“……啊?”喬易年聞言,突然想起來自己微信上加的那個“斷情”。
沒這麽巧吧?
“啊什麽啊!”喬媽媽道。“我剛才進屋還看他那邊招呼人搬東西呢。過道窗子那麽小,熱得不得了,辛苦得很。那邊一時半會幹不完,你去看一看,要是他那裏沒有準備的話,你喊人家來家裏吃個飯。”
喬易年聞言應了一聲,把手裏的拖把放回洗手間,還穿着那身睡覺倍兒涼快的跨欄背心和大短褲的喬易年打開了自家的房門。
迎面便看到一群進進出出的搬家公司商人旁邊站着個穿着淺色短袖Polo衫的男人。
四目相對,赫然就是“斷情”。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劃重點:戚将軍的微信名字是當初師尊給起的名字,頭像是一個酷似師尊的手繪~
另外!我們戚将軍跟我們這些聊天還要走套路的人不一樣!我們戚将軍的“/微笑”就是開心且含蓄的微笑!我們戚将軍的親親表情包……就是想親親!!
☆、霸道總裁的小逃妻(3)
原本喬易年以為, 自己上了大學, 就能避免“別人家孩子”的陰影了。
卻沒想到, 自己家隔壁居然住進來了一個別人家孩子。
喬媽媽原本只是跟這個叫戚行戈的小子閑聊,結果越聊越生氣, 越聊越看喬易年不順眼。
別人家孩子怎麽就那麽優秀?我怎麽就生出這麽一個只知道玩游戲的傻子?
喬媽媽看着喬易年一言不發埋頭吃飯的模樣就來氣, 一擡手, 就在喬易年後腦勺上使勁按了一把。
“你看看別人,你再看看你!”
喬易年本來低着頭在碗裏扒飯, 猝不及防被自己親媽照着後腦勺打了一巴掌, 高挺的鼻梁差點栽進碗裏。喬易年擡起頭來, 看他媽媽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趕忙将目光轉向話一向很少的喬爸爸。
喬爸爸看兒子看向自己,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飯, 說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平時沒事多跟小戚學學……”
喬易年:……?
他憤然瞪了戚行戈一眼。
卻沒料到,戚行戈也在看着他。
那眼睛裏像是有星子, 閃爍的情緒和光芒讓喬易年心頭一緊。緊接着,這個人眯眼勾唇,沖着喬易年微微一笑。
喬易年心口突然突突地跳。
自己昨天晚上坐他的車回家,一路上也沒什麽目光接觸, 加之黑燈瞎火的, 也看不分明什麽。
而今看來……這個人長得還真他媽的好看。
況且他一看着自己笑,喬易年就覺得心口酥麻,說不清什麽感覺, 刺撓撓地讓他覺得坐立難安,卻又覺得溫溫暖暖的,像一股溫熱的泉水,一路流進了心底。
真奇怪。
喬易年也不知道自己在羞什麽,只覺得局促極了,逃一般轉開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