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不要牽着我的手睡?……

詢問室內。

“沈宛辛是吧。”

“是。”

沈宛辛聲音嬌滴滴的,詢問的警察有些不适地看了她一眼。

“你和被害人漁歌是什麽關系?”

“被害人?!”

沈宛辛立馬做出一副擔心的樣子,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看到她眼底陰險的笑意。

“漁歌她怎麽了?”

沈宛辛連忙解釋,“她是我姐姐。”

警察愣了一下,明顯沒料到他們會是這個關系。

“她被人綁架了。”

沈宛辛眉頭皺得更深了,而且眼裏深藏的笑意也濃了一分,直到警察說出下一句話。

“不過你不用擔心,她已經獲救了,解救得很及時,除了一點外傷沒有其他問題。”

沈宛辛立馬愣住。

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幾分不甘與怨毒。

警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現在他面前的可是犯罪嫌疑人,真是被她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給迷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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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辛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表情不對,立馬調整了面部神态,輕聲說了句,“那就好。”

“你跟她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是有一些矛盾,但我絕對不可能因為這點兒矛盾叫人綁架加害她的!”

沈宛辛慌忙解釋,“我一個學生怎麽可能接觸到這種社會上的人。”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名女警察,手裏拿了份資料。

女警察聽到了她說這話,一邊拉開凳子坐下來,一邊說,“你是不認識,但追求你的那個富二代可認識不少。”

看來他們已經調查過她了。

沈宛辛突然有些慌了,倒不是因為這件事,而且怕他們查到周恪別的什麽事,穆桂蘭不頂用,要是周恪還進去了,她就完了。

“他也就敢跟人打打架而已,綁架這種事……”

說到這,她突然頓了頓,像突然恍悟一樣拍了拍桌子,“我知道是誰了!”

“什麽知道是誰了?”

“我知道是誰叫人綁了漁歌了!”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她是在表演還是說真的。

“誰?”

“今天早上有人問了我漁歌的行程,她跟漁歌才是水火不容,漁歌搶了她喜歡的人,而且聽說她認識□□的人。”

說完,她立馬掏出手機,找到和裴涵的聊天記錄。

“你們看。”

她沒有删掉裴涵,就是等着這時候呢。

裴涵不是覺得她蠢嗎?

她就讓她看看誰更蠢。

警察在看聊天記錄的時候,她在一旁解釋道,“雖然我說了做什麽都可以幫她,但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如果我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告訴她漁歌行程的。”

女警察拿出手機把聊天記錄拍下來,有些鄙夷地瞟了她一眼,眼神仿佛說着“都是千年的狐貍玩兒什麽聊齋”。

兩名警察又問了些其他的事情,中途有其他警察進來低聲跟他們說了什麽,警察就把她放了。

因為是晚上,女警察還把她送回來家。

“謝謝警官。”

女警察冷哼一聲,“雖然法律定不了你的罪,但你要的別得意,你這種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上一刻還沖着她禮貌微笑的沈宛辛瞬間冷下臉來,表情毫不掩飾內心的陰暗面,一雙漆黑的眼睛透着種瘆人的陰冷。

沈宛辛已經下了車,卻沒有急着關門,用這種叫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盯着女警察。

“不知道警官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她眼神依舊陰冷,嘴角卻挂起一抹與之相違的笑。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說出這句話,她臉上的笑意愈發詭異濃烈,“尤其是警官這種職業。”

她笑盈盈地提醒,“下次在抓我們這種壞人的時候,可要小心別丢了性命。”

“你!”

女警察本想怼她一句,卻只聽她“嘭”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朝着前面的別墅走去。

女警察實在氣不過,用力搖下窗,提起車裏的礦泉水就朝她砸去。

裝滿了水的礦泉水瓶精準命中沈宛辛的膝窩。

“啊——!”

沈宛辛摔到地上,等她爬起來的時候,女警察已經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沈宛辛憤憤的咬了咬牙,膝蓋上傳來陣陣痛感,這一摔讓她膝蓋破了皮。

她忍不住在心頭低罵一聲。

聯想到漁歌這次又被人救了,她心頭更是火大。

她不知道漁歌的狗屎運怎麽那麽好,回回都人救她!

被江致救的那次就算了,但這次會不會太離譜了一點?

難道是有人跟她一樣在樓上看到了?

那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沈宛辛的扛擊打能力已經練出來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氣得發抖,她就不信了,漁歌每次的運氣都能那麽好。

她踩住門口地縫裏長出來的野草,用力将那株好不容易從地裏鑽出來的小草狠狠碾成泥,這才走進了家門。

彼時,沈立國和穆桂蘭還坐在客廳。

沈宛辛一推開門就看見地上全是花瓶碎掉的瓷片,沈立國冷着臉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氣氛詭異又恐怖。

一進來,沈宛辛都有些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穆桂蘭看到她後,趕緊迎了過來,急切地詢問,“宛辛怎麽回事兒啊?”

“漁歌被綁架了,他們以為是我做的,但應該真兇已經抓到了就把我放了。”

“綁架?!”

陰沉着一張臉的沈立國突然站起來。

“爸你放心吧,說是漁歌已經被救出來了。”

“那她人呢!”

又是一聲咆哮。

沈宛辛搖了搖頭,“不知道。”

“一個個的!”

沈立國胸膛劇烈的起伏,像一頭發狂的野獅,吼聲比打雷還響,“全都是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嘩啦——”

茶幾又被掀翻,玻璃碎了一地。

沈立國像是徹底不想再管這個家的事情,一臉踹開面前地玻璃渣就摔門而去。

“立國,立國這麽晚了你去哪兒啊?”

穆桂蘭想追,又怕玻璃紮腳,最後只能看着他走徑直走進了夜色裏。

沈宛辛今天才知道沈立國原來這麽恐怖,不知道憋了多少年的火全在這兩天發了。

以前他除了偶爾吼吼漁歌,對他們幾個還是很寵愛的,也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的火,即便是漁歌跟她丢了他的面子,也不至于突然從一個稍稍有些威嚴的慈父變成暴躁狂吧。

沈宛辛覺得不對勁。

她小心的跨過地上的玻璃,走到穆桂蘭身邊,“奶奶,我不在的時間裏還發生了什麽嗎?”

穆桂蘭像是提到這兒就來氣,“你媽跑了。”

“啊?”

沈宛辛沒明白。

“你爸在氣頭上扇了你媽一巴掌,你媽就嚷着要跟他離婚跑了。”

沈宛辛驚得張大了嘴。

不知道公司出現危機的他,還以為沈立國被人下了降頭。

不過……

穆桂蘭不是巴不得張蘭英跟沈立國離婚的嗎?

沈宛辛看她表情像是又氣又愁的樣子。

穆桂蘭當然又氣又愁了,她是量張蘭英不會跟他兒子離婚才說那些話氣張蘭英的。

現在公司出了問題,她要是真鐵心要離婚把家産給分走了,那公司那邊問題不更大了嗎。

而且她趁現在把家産拿走一半,到時候萬一公司破産了,負了債,那不白白便宜了她嗎。

張蘭英要是老老實實的,就算破産了,瘦死的駱駝終歸比馬大,但她先分走一半的話就不一定了。

穆桂蘭現在都懷疑張蘭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沈宛辛不知道這些,還沾沾自喜。

這下,張蘭英就不能找她麻煩了。

夜已經很深了。

醫院病房內,一名将身子整個蜷縮起來的少女微微顫抖着,像是很冷,又像是很不安。

現在是夏天,到了晚上也燥熱無比,怎麽會冷。

她雙眼始終緊閉着,守在她身旁的男子猜她大約是做了噩夢。

要叫醒她嗎?

陸晏猶豫着。

“求求你們不要打了……”

漁歌突然說起了夢話,聲音裏滿是恐懼與害怕,發出每個音節都在顫抖,身體也随之顫抖得更加厲害。

即使是在睡夢中,漁歌臉色也發白得厲害。

她做了個極真實的夢,夢裏她仿佛回到了孤兒院,一群人圍着她又打又踢,然後把她扔進了漆黑又狹窄的黑屋。

她強忍着疼痛用胳膊支撐起身子,拖着滿身的淤青與傷痕,朝唯一透了一點光的門口爬去。

“我不要呆在這裏,放我出去。”

瘦弱她的使出全身力氣拍打着門,不停地哭喊着,“放我出去……”

可不論她怎麽喊,怎麽用力拍門,直到手掌被拍得通紅,聲音喊到嘶啞,也沒有人來放她出去。

她還是沒有放棄,哪怕手已經快要擡不起來,她也還是一下一下拍擊着緊閉的木門,因為一旦停下……

她就會聽到身後的漆黑角落裏傳來的可怕聲響,像有無數只長滿腿的蟲子在爬動着,又想不知什麽可怕的生物啃食着老舊的風箱,帶着刮耳瀕死般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她真的好怕好怕。

能不能來一個人救救她……

突然,她感覺到地面開始劇烈的震動,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接着黑暗裏不斷響起重物跌落的聲音,像是房梁也砸了下來。

“轟嗵——!”

整個世界都仿佛崩塌。

“漁歌,漁歌……”

耳邊傳來古怪如同來自異界的呼喚,她猛地睜開眼睛——

一個模糊的黑影出現在眼前。

“啊!”

她驚叫一聲,将面前的人用力推開,蜷縮着身體不斷後退,直到貼住牆面。

“漁歌,是我。”

熟悉的聲音入耳,漁歌愣了愣。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只是夢境,于是因為害怕而劇烈跳動的心髒漸漸平靜下來。

這時,她看到摔倒在地的陸晏。

已經清醒過來的她知道是自己把他推到的,連忙撐住床沿,将手向陸晏伸過去,“對不起,我做噩夢了。”

陸晏看了一眼她的手,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讓她把自己拉起來。

她的手有些涼。

“對不起啊。”

她又說了一聲。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

陸晏滿不在意地拍了拍褲子,很自然的說起從前,“小時候我和我爸一起睡午覺,做噩夢一腳把他踹下了床,你這可比不上我那一腳。”

陸晏的聲音明明帶着一種金屬質地的冷感,可說出的話卻像一雙溫暖的,能夠撫慰人心靈的大手。

他說的話明明也并不好笑,漁歌卻低低笑了起來。

“看來你自己能動了。”

漁歌試着動了動手指跟腳趾,“還是有一點麻麻的。”

“那你再睡會兒吧。”

陸晏看了下時間,“現在才四點半。”

他說完,漁歌沒有接話。

現在睡的話應該還會做噩夢吧。

“是怕再做噩夢嗎?”

漁歌不太想承認,畢竟這麽大的人了。

怕做噩夢這種事情,聽起來像小屁孩。

就在她想編個什麽別的理由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只覆有薄繭的大手。

頭頂,帶着沉沉低笑的聲音落下——

“要不要牽着我的手睡,有警察叔叔在,應該不會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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