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心動
“誰要牽着你睡了!”
漁歌把頭扭到一邊,有些氣呼呼的。
這算調戲了吧!
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
漁歌越來越覺得陸宴不像個正經警察。
正經警察調戲良家少女?
陸晏彎腰想看看漁歌什麽表情,卻只看得到半個鼓鼓的腮幫子。
他低笑一聲,“開玩笑的。”
有跟異性這麽開玩笑的嗎!
漁歌哼了一聲,身子縮下去,一把将被子扯過來蓋着,不想跟他說話。
陸晏眼底再次泛起笑意。
“睡吧,我守着你。”
“記着有我守着你,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他替跟前的小姑娘掩了掩被子,輕聲說:“我爸當年就是這麽說的,想着他守着我,我也确實沒有再做噩夢。”
漁歌愣了愣。
他輕飄飄的話像化成了一顆石子,飛旋着,輕輕擊中了她的心髒,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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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着他守着就不會做噩夢,那又怎樣呢。
他也只能守她這一晚上而已。
從重生那一天起,漁歌就想通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疼愛她的親人,就算沈立國張蘭英他們這輩子對她的态度改觀,她也不稀罕。
只是難免還是會羨慕。
漁歌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複心情。
算了,這人就愛亂開玩笑,她懶得跟他計較了。
她轉過頭來,癟了癟嘴問他,“你睡過了嗎?”
陸宴想了想才回答,“還是睡了幾個小時。”
漁歌掃視了一下房間,“在這兒怎麽睡?”
陸宴往後一仰,背靠到椅子上,然後一歪脖子閉上眼,給漁歌演示了一遍。
“就這麽睡咯。”
漁歌嘆了口氣,“我現在能動了,你不用守着我了,回去補個覺吧。”
陸宴睜開眼,把手擡起來抱在胸前,歪着頭說,“我可不忍心把個小姑娘一個人丢在醫院裏。”
漁歌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什麽小姑娘,馬上也快滿18了好嗎。”
陸宴笑了一聲,“那不還是沒滿嗎,你睡吧不用管我。”
見他這麽不領情,漁歌也懶得管他了,拿過櫃子上的手機,準備玩兒會兒王者。
“不睡?”
“睡不着。”
“TIMI--”
手機裏傳來登陸王者的聲音。
“你會王者?”
“恩。”
“手不是還麻嗎?”
漁歌動了動手指,麻歸麻,但還是比較靈活,“不影響。”
陸宴也拿出手機,“那帶我一個吧。”
漁歌有些吃驚,“你也打王者?你不是不愛玩手機?”
陸宴一邊打開王者一邊說,“蹲人的時候一般都是一個人盯一個人休息,不想睡覺的時候就玩兒兩把。”
“先加個好友。”
陸宴把微信二維碼遞過來。
漁歌看着他的二維碼,臉上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我們好像不能一起玩兒。”
“為什麽?”
陸宴不明所以。
“我玩兒的□□區,你應該玩兒的微信區吧。”
陸宴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巧了,□□區微信區我都玩兒。”
“那你玩兒得是有多早?”
陸宴勾了下唇,“也不是玩兒得早,主要微信區的人太菜,沒意思。”
漁歌:這就是來自男人的自信吧。
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兩人把微信和□□都加了後就上了游戲。
漁歌不經常玩兒,段位只到鑽石。
漁歌以為陸宴會是王者,或者至少也是星耀,結果……
竟然就一鉑金?
陸宴給出的解釋是,“剛玩兒Q區不久。”
好吧。
漁歌信了。
兩人打的排位。
他們打了四局,漁歌一直玩的中路,陸宴一直玩的打野,四局都贏了,但有三把MVP都是漁歌的,只有一把MVP是陸宴的。
漁歌心裏嘀咕:也沒多厲害嘛。
不過,陸宴打得确實不賴,節奏很好,龍也控得很好,還一直來幫她抓中,最重要的是抓了就走,不蹭兵線,是個良心打野了。
正要開第五局的時候,陸宴來了電話。
看到來電信息,陸宴起身跟漁歌說了句,“我先下去一趟。”
“嗯嗯。”
陸宴走出病房後,漁歌閑來沒事就看了看剛才的戰績。
她把四局的數據統計都打開後才發現,陸宴每一把傷害都是最高的,對于一個不對線的打野來說想要把傷害打到最高是很難的。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傷害這麽高,人頭卻不多,反而助攻比輔助還多。
漁歌這才回想起,每次他來幫她抓人,或者他們兩個一起去抓人的時候,他就沒怎麽拿到過人頭。
這是……故意讓她人頭?
漁歌眨了眨眼,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陸宴真的……
無形撩妹最為致命好嗎。
“漁歌是吧。”
陌生的聲音把出神的漁歌拉回了現實。
是醫生來巡房,可現在才五點多。
估計是醫生上的晚班,下班前巡一下病房。
“能動了是吧。”
漁歌點頭。
“手腳麻不麻?”
“還有一點點。”
“正常的不用擔心哈,你要還想躺一會就再躺一會兒,想回去的話也可以回去了。”
“好的,謝謝醫生。”
護士過來把針給漁歌取了,然後和醫生一起去巡下一間病房,漁歌就坐在床上等陸宴。
這邊。
陸宴接了電話後來到醫院門口。
在醫院門口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後,他小跑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怎麽這麽早?”
老廖回過頭來,兩只熊貓眼極其誇張,一邊打哈欠一邊說,“熬了個通宵呢。”
陸宴眉頭一挑,“有行動?”
老廖笑了一下,突然錘了下陸宴胸口說了句,“你小子又立功啦。”
陸宴一頭霧水。
老廖解釋道,“就你讓我調查的那個裴涵,本來以為她一個高中生,背後的人最多是個委托人,結果沒想到啊,她認識的那夥黑.社...會就是收留罪犯吃黑錢的那一夥,她幹爹還是頭目!”
“老徐直接下令圍剿,昨晚上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直接一網打盡!”
老廖拿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剛剛還哈欠連天的他說到這兒那叫一個慷慨激昂,“這裏頭好些個殺人犯呢!”
老廖又錘了幾下陸宴,“你小子功勞不小啊!”
陸宴滿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裴涵呢,怎麽處置?”
老廖想了想,“還沒滿十八歲的一個姑娘,估計也就判個兩年吧。”
“行了,東西給我,那你趕緊回去睡吧。”
“困死我了。”
老廖又打起了哈欠,手插進兜裏摸了摸,掏出一個物件丢給陸宴。
陸宴接住,“謝了。”
“走啦。”
老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跟他揮手。
“路上小心點,提起點精神。”
“知道了,啰嗦。”
看着老廖開車走後,陸宴就回了住院部。
上去的時候,他看到漁歌手上的輸液管已經取下來了,“醫生來過了?”
“嗯,說我可以走了。”
“那走吧,我送你。”
漁歌正要說不用,突然想起什麽,問他,“你也住香山別墅區?”
“沒有,但離得不遠,就隔一條河。”
漁歌想了想,對面是還有個別墅區,好像叫紅楓。
紅楓別墅區和香山別墅區不一樣,香山這邊建築相對紅楓要密集很多,紅楓每棟別墅之間距離很遠,而且每棟別墅的幾百米外還有很高的樹木遮擋,隐蔽性很高,不會存在鄰居偷窺的情況。
那邊可不是有錢就能住的地方。
漁歌之前就猜測過陸宴的背景,但現在看來,他的背景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不過這也跟她沒什麽關系。
“走吧。”
“嗯。”
既然同路,那就坐一坐順風車吧。
這裏離香山很近,兩人還在醫院門口吃了東西,加上吃東西的時間回去也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
“是這兒吧。”
陸宴踩下剎車,車停在漁歌家門口。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
“順路謝什麽。”
“那我走了。”
“等等。”
漁歌拉車門的手一頓,轉過頭來,“怎麽……”
她話沒有說完,因為——
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一條項鏈墜落到她的視線裏,帶着金屬碰撞的輕響,像捕夢網被海風吹動的聲音。
那是一條銀色的項鏈,鏈條很細,下面墜着一個懷裏抱着星星的宇航員,星星是水晶或是別的什麽做的,在透出車窗的陽光折射下仿佛一顆剛剛從夜空裏摘下,還泛着微光的流星。
漁歌像是被那顆星星折射出的光晃得失了神,連挂着那根項鏈的手放了下來也還是神情怔怔的,直到鼻尖傳來一股很幹淨、清冽、像是某種很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她這才發現,陸宴靠了過來。
下意識地,她想後退。
“別動。”
男人沉沉的聲音仿佛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
她的身體就那樣乖乖聽話地沒有再後退。
身前的男人繼續靠近,帶着他溫涼的鼻息,掃過微紅的耳廓,落在因為緊張而高高繃起的鎖骨上。
漁歌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瞳孔緩緩轉動,目光看向那張離她極近的側臉。
時間似乎突然變得很慢,她能看到清晨第一抹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慢慢,慢慢爬上他的臉上,最後映入那雙本就過分明亮的眸子裏。
陽光好像也照到了她的身上,熨熱了耳垂與臉龐。
突然,頸間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渾身一顫,神識這才清醒過來。
她知道陸宴是在給她戴項鏈,擡手在胸前摸到了那個宇航員吊墜。
“你……給我帶這個幹什麽?”
她問他。
“這是新研制的追蹤報警器,戴上這個,以後如果你有危險。”
陸宴在她耳邊笑着說,“不論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男人的聲調微揚,帶着一種攝人魂魄的吸引力,僅僅只是下壓一點喉結,就能讓人很輕易地呼吸錯亂。
漁歌在錯愕中擡眸,恰好對上一道垂下的目光。
她心跳在這一瞬間突然加快。
一下,一下……
輕撞擊着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