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情敵見面
——我能來看你嗎?
看着這條消息,漁歌表情微怔。
周溯這是擔心她說的不是實話嗎?
所以要親眼看到才放心。
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關心的漁歌,頗有些受寵若驚,倒是讓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
不答應吧,周溯應該會很擔心。
那就答應吧,她也不怕被他看到自己這副醜樣子,反正只是朋友。
但當她轉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emmmm……”
這看了得更擔心吧。
回來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只是有幾處淤青跟血印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洗澡被熱氣蒸了一下還是怎麽的,現在直接腫成了豬頭。
尤其是撞到門的那半邊臉。
算了算了。
她趕緊回道:
——我破相了,很醜。
漁歌說的比較含蓄,她感覺周溯應該懂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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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周溯沒讓她失望,不是什麽鋼鐵直男,還是知道女孩子都愛漂亮的。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來看你。
漁歌正要放下手機,周溯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還是想見你。
漁歌一愣。
這小夥子多少還是帶了點兒鋼鐵屬性的。
但接下來的這條消息就讓她瞬間打了臉:
——你要是不想讓我看到你的臉,可以戴帽子口罩的。
漁歌眨了眨眼。
他這麽擔心她啊……
她想了想,決定去找找有沒有合适的帽子和口罩。
如果是她很在乎的人發生了這種事,她也要親眼看到才放心吧。
因為臉上的傷流的血不多,護士沒有給她用紗布蓋着,只是做了消毒處理,說這樣能結痂得快一些。
可正因為這樣,口罩和帽子戴上後,輕輕一動就會刮得傷口疼。
她連忙把口罩跟帽子摘了下來。
還是算了。
她又回到卧室,拿起手機給周溯回消息,她實話實說:
——我臉上的傷沒包紮,剛去試了下戴口罩帽子,會刮得疼。
消息發出去後,她思索了會兒,又補了一句:
——你放心啦,真的沒事,騙你死全家,我發誓。
打出“死全家”三個字,她又删了寫成“騙你就是狗”。
死全家這種好事不太适合用來發誓。
周溯像是這才放心,回了個“嗯”。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小姐,午飯做好了。”
“好,我馬上下來。”
漁歌非常無所謂地頂着這張豬頭臉下去了,只是令她意外的是——
沈宛辛竟然在飯桌上。
她不應該去上學嗎?
很快她便想起,像沈宛辛那樣自尊心重的人是肯定在學校待不下去了,估計要麽轉學要麽休學到直接參加高考,反正她是藝體生,本來高三上學期就不用去學校上文化課。
漁歌依舊不在意,哪怕明顯能看出沈宛辛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
她不是很懂。
她要是沒被救,沈宛辛這副表情還說得過去,她都被救了,她這副表情做什麽?
沈宛辛什麽時候這麽容易滿足了,她可是連下藥讓人豔照外露這種事都幹得出來的人。
漁歌若無其事地拉開凳子坐下。
穆桂蘭一臉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啐了句,“丢人。”
漁歌擡眸看向她,用手支着下巴,嗤笑一聲,“我是被害人有什麽丢人的,你旁邊這位被拉去警局的才丢人吧。”
說着,漁歌冷冷瞟了一眼沈宛辛。
沈宛辛早就猜到警察會來找她,當時警察來時,她的慌張也是裝的,所以這會兒被漁歌這麽一說,她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反而是穆桂蘭急了。
“我就知道!”
穆桂蘭拿筷子指着漁歌,像是恨不得用筷子把她眼睛戳瞎,“肯定是你說了什麽污蔑宛辛,才害宛辛被帶去警察局的是吧!”
“污蔑?”
漁歌轉眸看向沈宛辛,臉上挂着一絲冷笑,“你說我是污蔑嗎?”
她定定的直視着沈宛辛,本就有些淩厲的丹鳳眼在此刻給人的感覺更加鋒利,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能洞穿一切龌蹉。
沈宛辛咽了咽,心虛讓她下意識地躲開了漁歌的目光,過了會兒才重新迎過來,近乎是恬不知恥地說,“你什麽意思?本來就是你污蔑的我,裴涵叫人綁架的你,關我什麽事!”
“哦……”
漁歌雙手托住下巴,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浮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你怎麽知道是裴涵啊?”
沈宛辛瞳孔一震。
而彼時的漁歌眼底笑意越來越深,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好笑的傻子。
沈宛辛被她這眼神激怒,她攢了雙拳,後槽牙也高高繃起。
“警察告訴我的!”
漁歌還是笑着,“那我再問你。”
“裴涵怎麽知道我會坐公交啊?”
漁歌勾着唇往後靠去,斜斜倚在座椅上,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其實陸宴在跟她打游戲的時候就跟她說了沈宛辛和裴涵聊天記錄的事,讓她提防沈宛辛,畢竟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她現在就想看看沈宛辛又要怎麽演。
“這不是問問就知道了!”
沈宛辛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麽問題。
漁歌輕笑。
這可不是問問就知道的,公交車站距離學校還是有一段距離,而樹德的學生基本都是有司機或者父母接送,沒有人接送的基本都住校了,而她向來早上是最後一個來的,晚上是最後一個走的,除了許遇洲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坐公交,就算有人看到她,那是也極少數。
漁歌也懶得戳穿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她這張倒胃口的臉。
她起身。
“孟姨,麻煩給我打包一份兒送樓上來吧。”
她冷冷睨了一眼穆桂蘭和沈宛辛,“看着她們,我吃不下。”
“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穆桂蘭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跳起來。
她剜了一眼準備過來給漁歌打包的孟姨,“不準給她送!”
“愛吃不吃,不吃餓死算了!誰慣你!”
漁歌也不想孟姨為難,“算了孟姨,我點外賣。”
說完漁歌就上了樓。
外賣送過來的時候,沈宛辛和穆桂蘭已經吃完飯了,沈宛辛不知道去了哪兒,被她拿來當槍使的穆桂蘭始終倒是守在第一線,連她拿個外賣都要惡心她一下,在那兒陰陽怪氣的叨叨個不停。
漁歌沒搭理她,拿着外賣上了樓。
漁歌忘了自己口腔內側好幾處都破了,還點的中辣的雞公煲,吃了一口就被辣得不行。
漁歌五點多就吃了早飯,現在已經餓得不行。
她想了想,決定自己去炒個蛋炒飯。
她站起來收拾外賣,準備拿去丢掉,可當她轉身拎起外賣準備拿去丢的時候,餘光卻瞥見一個人影。
她坐在窗口,透過窗能看到家門口的大馬路。
此時馬路上停着一輛摩托車,坐在摩托車上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漁歌定睛一看。
周溯?
漁歌嘆了口氣,怎麽還是過來了。
因為隔得有些遠,漁歌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
——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我真的沒事,就只是破相了而已。
看到她拿出了手機,周溯也把手機摸了出來。
——裴涵認識的那夥人我知道,實在不放心。
漁歌淡淡笑了一下。
既然他都看到她這張豬頭臉了,她也沒必要藏着躲着了,他這會兒跑過來,估計都沒有吃飯。
——沒吃飯吧,我正準備炒蛋炒飯吃,進來跟我一起吃。
發完這條消息,漁歌在窗口給他招了招手,然後就下樓去接他。
周溯站在樓下,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些忐忑。
他一個人面對幾個提棍子大漢的時候,心跳都沒這麽快。
直到漁歌來給他開了門,他的心又一瞬間沉了下去。
她的傷……
剛剛因為隔得遠,周溯并沒有看清,原來漁歌臉上的傷這麽嚴重。
他插在褲兜裏的手不自覺攢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高高綻起,甚至蔓延到了手腕。
“進來吧。”
“嗯。”
周溯松開褲兜裏的手,調整了下表情。
漁歌怕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傷多想,在把他引向客廳的路上同他說,“看起來是有點誇張,但其實不嚴重的,我去醫院護士都沒有給我包紮。”
“你去過醫院了?!”
“嗯嗯,那夥人給我打了麻醉劑,去醫院輸了個液,今天早上才回來。”
“他們還用麻醉劑?!”
周溯的眉頭一皺。
“畢竟我是拳擊冠軍嘛,這一片治安挺嚴的,可能怕我弄出什麽動靜吧。”
兩人走到客廳門口,正要推開門,穆桂蘭先一把把門拉開了,她走出來,把門把手擋在身後。
“這人誰啊,你就往家裏帶?”
穆桂蘭顯然以為周溯只是個小混混,“你才幾歲就往家裏帶男人,要不要臉。”
漁歌覺得她可能更不要臉,家裏來客人了,不管怎麽樣也不該說得那麽難聽吧,而且還是在對別人不了解的情況下。
周溯早就知道漁歌在家裏過得不好,但他沒想到漁歌的家人比他想象中還要過分。
他冷下眼,本就淩厲的五官線條,此刻更是泛着讓人不敢對視的寒意。
“我們只是朋友。”
他冷冷開口,語調沒有一絲客氣,漆黑的雙眸像是封了冰。
穆桂蘭又開始陰陽怪氣,“男朋友還是朋友呢。”
漁歌不想看她在這兒丢人現眼,轉頭對周溯說,“你等我一會兒,我請你出去吃。”
說完,她走到穆桂蘭面前。
穆桂蘭比她矮了不少,漁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神飽含警告,“讓開,不然別怪我動手。”
不知道是身高帶來的壓制性,還是漁歌周身自帶的戾氣,穆桂蘭慫了。
而且她知道,漁歌不是只說說而已。
她剜了漁歌一眼,不情不願地挪了兩步。
看到這一幕,周溯的眉頭才緩緩松開。
他笑了笑,沖漁歌說,“我去外面等你。”
漁歌:“嗯,等我兩分鐘。”
周溯點頭,轉身往外走,完全把穆桂蘭當成了透明人。
穆桂蘭看着這兩個“目無尊長”的崽子,又開始罵罵咧咧。
不過沒關系,她也就只能罵給空氣聽,氣氣自己了。
漁歌換了衣服後,周溯載着她到了香水別墅外幾百米外的一個商城。
兩人就在商城在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中餐店。
“二位好,我們是掃碼點餐哦”
服務員提醒道。
漁歌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掃碼。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漁歌問周溯。
“你點就好,我不挑食。”
“那……”漁歌翻動菜單,“就要一個小煎雞,糖醋蓮白,李莊白肉,青菜園子。”
“應該夠了,我們就兩個人。”
“好。”
漁歌放下手機,一擡頭,視線就和周溯撞了個正着。
除了吵架,漁歌不太喜歡與人對視。
她暗戳戳移開目光,捧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正在她想着要找什麽話題來聊一聊的時候,周溯先開了口,“你真的不打算出來住嗎?”
漁歌眨了眨眼,“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可你家裏人……”周溯猶頓了頓,“看起來對你不好。”
“哎呀沒事。”
漁歌擺擺手,“我沒把他們當家裏人。”
“可……”
周溯還想說什麽,突然聽一旁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漁歌?你怎麽在這兒?”
漁歌轉頭。
在身後看到一張幾個小時前才見過的臉。
“陸晏?”
陸晏從門口直接走過來,毫不見外的對周溯說,“來,小夥子,往裏面挪一挪。”
然而還沒等周溯反應過來,他直接一屁股把人抵到了裏面,自己坐在了漁歌的對面。
周溯的臉瞬間就黑了。
這時候陸晏才轉過頭來,向周溯“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把漁歌親自從歹徒手中救下來的警察,陸晏。”
漁歌:……這個前綴大可不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