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子之怒,伏……好好好你別哭了
親吻落在元熙的眉間, 而後緩緩游移到嘴唇。
高懷瑜只是輕輕貼着他嘴唇吻了幾下,十分克制,但把元熙撩撥得快瘋了。
元熙本想把人罵一頓, 讓他知道輕重,以後別再冒險, 結果現在被人兩下親得暈暈乎乎的。方才還冷笑着, 想開口訓斥,卻見他一邊落淚一邊往自己臉上親。元熙感覺得到自己臉上有幾分濕意,都是他親吻是蹭過來的。
元熙頓時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天子之怒,伏……好好好你別哭了。
“不許哭了……”元熙終是沒舍得兇他, 給他抹去頰上的眼淚,“朕不怪你了。”
高懷瑜聲音依舊哽咽:“陛下……”我好想你。
八年了……他短暫的餘生裏都沒有元熙。
如今他竟然還能回到從前, 積攢了八年的情緒奔湧而出,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剛剛被拂去淚珠的臉頰上又濕了, 淚水流淌到元熙指尖,很快從溫熱轉為冰涼。
元熙忽然笑了, 五指插入他腦後發間,稍稍用力按住了他。
而後便啓開他的唇瓣, 用力堵住他唇舌,教他親吻該是什麽樣子。
高懷瑜是他上輩子憋到死都沒敢動的人, 他只敢有事沒事把人叫進宮讓人陪他, 只敢偷偷摸摸找些借口與人親近,再多的便不敢了。
可現在這個他想了許久的人,就坐在他身上吻他。
上輩子壓抑了那麽久,此時此刻被壓抑許久的情緒奔湧而出, 他自然會心動。
高懷瑜方才哭得濕嗒嗒的, 整個人跟剛剛淋過雨一樣, 讓元熙想起與他初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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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渾身都濕透了,雨水和血水遍布全身,一片狼藉。他虛弱得連聲嗚咽都發不出,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面上全是髒污血色。
元熙那時已經列兵邊境,準備伐燕,親自帶了一支隊伍四處偵查,不光勘察地形,還到各處村鎮中了解民情。燕地已經很亂了,他帶那麽一支隊伍入境,竟然都沒有人管。
天降大雨,誤了他行程,他只能暫時尋個地方避雨,而後就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那時元熙也沒有多想,喊随行醫官來救人,之後便把人帶走了。
高懷瑜醒過來之後沒有隐瞞,直接告訴元熙他是大燕的清河王。
清河王,是此前沒少給魏國添堵的大燕雙傑之一。元熙看得出來,他有些想激怒自己。
他覺得魏國皇帝正要伐燕,該殺了他以振軍心。正好他也覺得累了,不想活了,沒必要再瞞什麽。
元熙卻只是心疼,燕國皇帝鸩殺清河王的消息他早已知曉,真心為清河王可惜。他把人帶回了軍中,一到魏國境內,跟來的殺手都沒敢再靠近。
後來高懷瑜便總是跟在他身旁,溫柔順服,卻帶着幾分疏離。
那種淡淡的距離感,也讓他有些不敢靠近。
他想着從前的事,再看着面前這個摟着自己不停親吻的人,忽然間心中酸澀。
高懷瑜被吻得有些脫力,身體都在顫抖,愈發用力地摟住對方臂膀。
分開之時,尚且有些失神的高懷瑜,感到了難以言說的滿足。
“懷瑜……”元熙雙眸似乎有些迷離,看得高懷瑜有些怯了。
高懷瑜蒼白的臉上浮起些許緋紅,又開始一下一下地吻他。
目光垂落,看見元熙的衣領都有些松散了……
高懷瑜想咬元熙一口,于是便朝他唇上用力,而後又想起來皇帝還得見人,嘴破了皮可不好看。
于是他慢慢将腦袋埋入皇帝頸間,突然張口重重地咬了下去,舌尖似乎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來。
皇帝頸間留了一個淺淺的血印子,非常完整,誰都能看出來那是一個牙印。
他有些怔愣地盯着那處牙印,後知後覺地發現咬這個地方似乎也挺明顯的。大夏天的衣領也遮不住,旁人一眼就能看見。
而後他雙頰火燒似的熱了起來。
他在幹什麽?他居然咬了皇帝……
哪來那麽大的膽子……
他悄悄擡眸瞥了皇帝一眼,卻見皇帝眼中含着笑意。
“陛下……陛下!”
來不及反抗,他被緊緊抱住,元熙也咬了懷瑜一口。
他沒有痛覺,感受不到被咬時的疼痛,卻清晰地感覺到牙齒硌在皮膚上的觸感。
“朕不怪你了,你倒咬朕。”元熙低聲調笑,“沒心肝的……”
元熙抱着他,他伏在元熙懷裏,像只懶貓,被元熙一下一下撫摸順毛。
……
大概就是高懷瑜被摸得小貓伸懶腰,一臉無辜表示陛下什麽心思他都知道,陛下你不難受嗎。
小貓咪主動找陛下要蹭蹭,要貼貼,伸爪子勾陛下腰帶玩。
陛下表示不跟剛剛醒過來的病中小貓咪玩野的,哄小貓咪快睡覺。
小貓咪點點頭表示他都聽陛下的。
……
……
高懷瑜躺回床上,面上紅暈未散。元熙低頭吻了吻他,為他掖掖被角,走了出去。
出門時他還有些恍惚。
方才他是魔怔了,被高懷瑜勾得完全失了分寸。
還好他忍住了。
這算是解毒完的後遺症麽?明明從前一直有些冷淡疏離的人,怎麽突然間變得如此熱情……
可他給高懷瑜解毒時,并沒有發生原文裏的那種“意外”啊。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因為高懷瑜自己太想他,只能歸結于那“意外”還是發生了。
高懷瑜又乖乖在院裏養了幾日,每天元熙都會抽空親自去看他。與他獨處時,無非就是親親抱抱,調笑幾句。
等高懷瑜終于被他允許從病榻離開,一道邊境加急的軍報就送到了元熙面前。
從木屏送來的急報,南陳軍攻過來了。
木屏以南的兩個州原本是燕國的,三十年前被南陳攻下,一路往北打到木屏,木屏憑着地勢阻擋了陳軍。一拖就拖到了入冬,這年頭沒有幾個将領敢在冬天行軍打仗,天寒地凍的,底下士兵太容易被凍出毛病來,小病還是好的,有的甚至手腳都被凍掉。
尤其南方人見識過的冬天與北地之人全然不同,更是受不得凍。要想減少因天冷造成的減員,讓将士在冬天作戰,那就得花大把的錢,可是這并不劃算——花再多的錢也只是減少,而不是解決,這時代人還沒那麽大本事能稍微反抗一下老天,于是南陳那邊就撤了。
再之後兩國停戰,木屏以南的兩州歸了燕國。而立此大功的陳家開始在這一帶擁兵自重,弄得南陳皇帝頭疼。
這兩州的百姓是燕國的百姓,被南陳統治了過得并不好,天天被兵痞欺負,一個不留神就要丢掉性命,于是常有人悄悄翻山越嶺跑回燕國地界去。久而久之也沒剩多少人了,土地農田都叫陳家占了,底下士兵都跟着撈了好處,更是待着不想走。陳家如今處境也很尴尬,要麽反要麽等着被皇帝收拾。
南陳皇帝每年要花一大筆錢養着陳家軍,早就不滿了,又不敢動陳家。結果去年入冬就沒運糧過來,巧的是去歲屯田收成也不怎麽好。
分明就是南陳皇帝故意想逼反陳家,然後把人殺了完事。
陳家當然不會上當,沒糧得搶,不能往南去陳國境內搶,搶自己人那是造反,但往北搶別人的就不是了。
燕國糧倉裏還囤着糧,不知道為什麽之前燕國皇帝就是不肯拿出來用,流民到處都是,糧倉裏的糧卻放着發黴。
滅燕才短短幾月時間,這些地方又時有暴動,魏國沒能完全接手,糧都還沒放出來。這回元熙親自帶着人馬過來,不就是為了徹底控制燕地麽。
結果事情辦了一半,南陳打過來了。
元熙倒是淡定,這種早已料到的事,真沒什麽可驚訝的。
只不過南陳軍出兵的時間比從前早了些……
正史裏并沒有蕭淙跑去玉京被元熙逮到的這一出,南陳沒那麽大損失,皇帝還樂意再跟陳家周旋周旋,陳家也沒那麽迫切需要自己想辦法去養活底下那十萬人。
而魏國皇帝已經親自帶了人過來處理燕地這堆破事,要是燕地局勢安定下來,要搶糧就難了。
元熙收到急報當即召人過來議事,一堆人吵吵一上午,總算吵出來點結果。
衆人走後,高懷瑜便靠近元熙跟人膩歪,那日之後兩人便比從前親密了許多,一沒了旁人在就要貼在一起。高懷瑜靠在元熙肩頭,嘴上卻還提着正事:“陛下想好派誰出戰了麽?”
元熙悠悠道:“朕要派大魏最英勇無畏,足智多謀,如同天神降世的帥才領兵平亂。”
他說的時候就側過臉望着高懷瑜,完全就是在暗示什麽。
高懷瑜被誇得很得意,輕笑道:“陛下要派臣去麽?”
戰事要緊……可是他真的有點舍不得那麽快就同陛下分開。他才剛剛想起來從前的事,八年的死別讓他在再次見到元熙時心中生出千倍萬倍的依賴,哪裏是那麽容易能夠斬斷的。
元熙也樂呵呵地摸摸他臉頰,勾唇一笑:“是朕。”
高懷瑜:“……”
他瞬間不開心了,一雙眼睛似瞪非瞪地瞧着元熙,又訝又怒,對皇帝這樣消遣他極是不滿。
元熙見狀大笑,把他往懷裏摟了摟:“朕可是大魏戰神,你不服氣?朕是不是英勇無畏?”
高懷瑜被他摟得臉有點紅,點點頭:“是。”
“朕是不是足智多謀?”
“是。”
“朕是不是如同天神降世?”
高懷瑜點點頭,心裏卻想,這大魏戰**頭從前是陛下的,可後來就是他的了,陛下怎麽連這個都要同他搶,真是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