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逐漸放肆

高懷瑜給皇帝選的是一身深紫錦袍, 乍一看十分素淨,細瞧便能看見那繁複華麗的暗紋,搭上一條金玉腰帶, 更顯得有一種內斂含蓄的奢華。

他覺得元熙就适合穿深色,天子一身的威勢也就這些沉重的深色能搭上, 相得益彰, 十分典雅貴氣。

幫人扣好腰帶,高懷瑜擡眸上下打量着人,誇贊道:“陛下真好看,陛下是全天下最英俊潇灑的偉丈夫。”

“知道了。”元熙輕笑, 也誇他,“朕的天下第一大美人。”

高懷瑜頓時滿臉羞紅。

元熙摟他入懷, 咬着人耳朵道:“那麽好看的陛下是你的了,喜不喜歡?”

高懷瑜點點頭:“喜歡。”

他回頭看了看另外幾套冠服, 指着其中一套道:“陛下,明日穿那身好不好。”

“好。”元熙暗暗嘆了口氣, 心想高懷瑜玩他這個“布娃娃”還真是玩得起勁。

他也想玩。

嗯,等回了玉京, 讓尚衣局給高懷瑜多做幾身衣裳,有空就把人召進宮, 一身一身換着看。之前那身烏環人的衣服就挺不錯的, 烏環的衣服西域的衣服也給人做幾身。

送上來的早膳照舊是些清淡滋補的,高懷瑜在一邊含羞帶怯陪人用膳,什麽被訓斥被打屁股啊,被元熙哄一陣都給忘了。元熙哪裏是欺負他的大混球, 他可記不得, 明明就是他心愛的玩偶, 親手換了衣服還不夠,他還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要給人喂吃的。

那碗枸杞羊湯十分清甜鮮美,高懷瑜一連給元熙舀了幾小碗,元熙向來不會拒絕他奉上的食物,也就連喝了幾小碗,被喂得都有點受不住了。

“這道湯品卿很喜歡?”元熙疑惑不解。

高懷瑜搖搖頭,不知死活地偷笑道:“臣就是想起,羊肉補腎陽。”

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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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覺得,人還是不能慣,這不就尾巴翹上天了。

高懷瑜居然對他說葷話!而且這程度簡直可以說是挑釁。

元熙怒而舀起一勺枸杞羊湯,喂到高懷瑜嘴邊:“喝。”

該補補的是他吧!

高懷瑜也不抵抗不讨饒,乖巧十足地低頭喝了,依舊在笑。

元熙也拿他沒辦法了,又氣不過,連灌人幾碗湯才罷休。

薛平一直在外等候,等着皇帝用完膳。這會兒見皇帝吩咐撤膳了,才入內交待拔營事宜,末了問道:“陛下,可要備馬?”

這兩天趕往烏環草原,元熙都是騎馬領着人一路狂奔。畢竟是馬上天子,從前騎着馬東奔西跑慣了,總是會懷念那種馭馬馳騁的快意。這兩年沒事縮在玉京城,只有偶爾去禦林苑打獵才能過瘾,有機會跑跑馬元熙一般都不會放過,故而薛平有此一問。

他才問完,坐在榻上的高懷瑜就忽然噗嗤笑了一聲,很是莫名其妙。

元熙無奈地看了高懷瑜一眼,朝薛平道:“備車。”

高懷瑜本還是偷偷在笑,這下笑得更嚣張了。

真的很嚣張,皇帝跟前呢,誰敢那麽放肆!

薛平愈發困惑,不過也不見陛下不悅,他奇怪也只能憋着,應聲道:“是,臣這就去備車。”

他退出帳中,元熙便轉過身去伸手揪高懷瑜臉頰:“還笑!再笑打你屁股!”

元熙氣得想把人臉狠狠捏紅。

昨個兒完全就是色令智昏,現在遺禍無窮。

他肖想了高懷瑜那麽久,想得都有點瘋魔。上輩子沒做成的事,這輩子總算讓他做完了。

終于把人吃進嘴裏,就是好像姿勢不太對,跟他想的不太一樣……可是那不也是他自己選的麽……

反正也很滿足,只要是跟高懷瑜在一起,怎樣都行。高懷瑜喜歡什麽他給什麽,高懷瑜開心了就好。

雖說跟他想的不太一樣,可他好像也沒怎麽糾結,很自然地就接受了。

要是不願意,他都能随随便便把高懷瑜摁着了,想換個方式親近不是很容易嗎?他是皇帝,只要他開口,強權壓制下,高懷瑜還能反抗他對他說不嗎?

可他口都沒開,甚至在察覺高懷瑜什麽心思之後,主動把自己交出去了。

反正吧,就這點事,皇帝陛下何等心胸,才不糾結。

只是……那個小壞蛋現在一直笑是怎麽回事?剛才用膳時調侃挑釁就算了,現在還打趣他!

高懷瑜努力嘗試憋笑,然而試了半天還是沒能忍住。

元熙沒好氣地道:“傻子。”

高懷瑜立馬點頭,伏在元熙懷裏繼續笑:“陛下喜歡的小傻子。”

元熙從一旁抽出那把戒尺威脅:“真要打屁股了。”

高懷瑜還真怕又被他打屁股,便去抓那戒尺,紅着臉道:“這戒尺陛下賜予臣,若臣日後再惹了陛下不悅,臣必定親手将戒尺奉上,請陛下懲戒。”

元熙試圖把戒尺從人手裏扯回來,高懷瑜不肯放,還沖他眨眼睛。

他只得松開了手,道:“賞你了。”

“謝陛下賞賜!”高懷瑜趕緊把戒尺收在懷裏,起身就跑。

元熙:“……”

罷了罷了,今天就放過他。

畢竟自己昨天對人那樣是過分了些。

……

高懷瑜再跑也跑不到哪裏去,回去自己整理一邊行囊,該帶的帶好該藏的藏好,出發時還是乖乖上了皇帝的車陪駕。

本來嘛,皇帝那麽有興致,應該他們兩人一起騎馬并行,好好欣賞一番草原風光的。可惜昨晚膩歪那麽久,現在兩個人眼裏都只剩了對方,哪裏還裝得下什麽草原風光,他們只想躲起來縮在一起。

馬車搖晃得厲害,高懷瑜伏在人懷裏都被晃得難受。

被迫往人懷裏蹭,頭發都蹭得有些亂,他又開始偷笑。

“怎麽了,在想什麽那麽開心?”元熙軟着聲音開口問一句,總覺得沒什麽好事。

高懷瑜也不忸怩遮掩,再羞澀也沒有欺君的膽子,紅着臉道:“陛下不騎馬,在車裏騎個別的什麽也差不多。”

元熙:“……”

戒尺呢!還調侃他!他就不該把東西給人,得抽人幾下才行。

高懷瑜笑得肆無忌憚,高興得就差打滾了。

“放肆。”元熙很是危險地眯了眯眼。

膽子大了什麽葷話都敢說,自然要被皇帝摁着教訓。

元熙算是體會了什麽叫愛不忍釋,想了人那麽多年,是想得狠了。嘗到過甜頭,如今根本不舍得跟人分開片刻。

瞧見人就想抱住,抱住就想親親,親了就冒火。于是教訓完人,昏君在馬車上就與妖後親密無間不分彼此了。

元熙故意使壞,午膳讓人準備的什麽羊腰粥,韭菜盒子,驢肉火燒。高懷瑜攤上那麽個小心眼愛記仇的愛人,純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面上的熱意就沒消退過。

軍隊在烏環草原趕了兩天,皇帝不僅沒熱衷于在草原上跑馬,還連車都沒下幾次,就顧着跟心肝寶貝膩歪了。

回到大魏境內,接了先前留守的人員,聖駕便啓程回京。因是回程,諸事皆畢,這一路少有逗留,遇刺的事都少了許多。

抵京時已至夏末,天漸轉涼。

高懷瑜和長樂離京幾月,再踏入王府大門險些迷路。

清河王府院中多了幾棵鳳凰花樹,瞧得人不習慣。本來高懷瑜也搬進來沒多久,又被幾棵新移來的樹改變了好不容易習慣的布局,自然是有些暈頭轉向。

這時候夏季将過,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樹上綠葉間只有稀疏的幾點殘紅。

府上仆從說那是前幾日皇帝賞下來的,為了移植這幾棵花樹,連大門都給拆了,這兩天才重新裝上。

看來是在建平那會兒,他說了聲以後見不到乾陽宮的鳳凰花很可惜,皇帝就下令讓人找合适的花樹移種了。說幹就幹,毫不含糊。

“這要是開花那幾天,得掃地掃得崩潰吧。”長樂身為王府管家,不免開始為王府庶務擔憂。

高懷瑜笑笑,他的府邸從前也種了好幾棵鳳凰花木,到了季節滿地都是花瓣,紅得奪目。他可沒幹讓下人打掃那麽沒情調的事,還特意請元熙到府上賞花,看這落紅如雨的美景。

一年就花開那麽一小段時間,掃了多沒趣啊。

可惜今年已經過了花期,來年定要趁着花開請陛下到府上小酌幾杯。

嗯,他還可以再作兩首小詩,那樣陛下就高興了,高興了便不會成天揪着他從前寫的那些豔情詩詞不放了。

別的都是假的,跟陛下可是真的嘛。

“吩咐下去,一會兒我要沐浴更衣。”高懷瑜道,“我先回房歇半個時辰。”

長樂點點頭:“是,我去讓人準備熱湯。王爺您先歇着,好了我便去叫你。”

趕了那麽久路,坐馬車也坐得累得很,他也兩天沒能舒舒服服清洗了。而且陛下賞下那麽一份禮,他總得進宮謝恩去吧?

兩個人的想法還都差不多,不等他準備出門進宮,回宮才歇了沒多久的皇帝,突然駕幸清河王府。

元熙也幾月沒在玉京,哪裏知道底下人把事辦成什麽樣了,涉及到高懷瑜,總得自己親自來看一眼才安心。

而且,那畢竟是他送給高懷瑜的禮物,更得親自過目。

出宮門時他還悶悶不樂地想,他從前路過高珩住處,去裏面看了看,就因為一個“幸”字被後世的人故意編排,實在是太委屈了。他必須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後名,以後行事要多多留意,免得叫些愛生事的拿去胡謅。傳別的就算了,瞎傳這種事,叫懷瑜知道了生氣怎麽辦?

所以得讓起居郎把“幸清河王府”幾個字寫大點!寫粗點!寫明顯點!

這是真事,是史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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