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7

翌日,當惟宗領着山治雄太父子走進三組的辦公室時,他要在情人節當天請全組人去家裏吃飯的消息已經被散播開來。

一橘黃發男子沖了進來:“英二,聽說你們三組要在情人節那天搞光棍聚餐啊?”

“……”

一梳着馬尾的小姑娘颠兒颠兒地跑了上來,站在不二面前,眼眶中淚水在打轉:“不二前輩,聽說你情人節跟別的男人有約啦?”

“……”

一紅毛猴子竄了進來,沖着越前嚷嚷道:“怪物,你去吃情人都不叫我,實在太不夠意思啦!”

“……”

待三人心滿意足地離開,惟宗心中那份吃飯的名單上增加了三個名字,他将山治雄太父子交給了龍崎櫻乃,随後轉頭看向站在一旁啃着包子的菊丸大貓:“英二前輩,這些謠言是怎麽回事?”如果說情人節搞光棍聚餐到說得過去。這跟男人在情人節約會是鬧哪樣?更離譜的是去吃情人!人能吃嗎?!

“我不知道喵。”菊丸大貓舔了舔唇上沾着的湯汁,搖了搖頭,“我只是跟大石、阿桃、海堂、小不點說了你情人節那天要請我們吃飯喵。”

惟宗将手上的資料遞給了走過來的不二:“不二前輩?”

“我跟手冢說了。”不二伸手接過資料,笑眯眯地說道。

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一身白大褂的乾,乾法醫雙手抄進兜裏,白色眼鏡架在鼻梁上,下颚冒出了幾根青胡渣。

乾擡手摸了摸下巴,一臉正色地看着惟宗:“難道不是情人節我們一群大男人吃飯嗎?我們這組單身的概率是100%。”

“……那吃情人怎麽回事?”

“哦……我是說吃情人果。”

“……”

寥寥幾筆,一個生動鮮活的形象躍然紙上。山治雄太睜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着根據他的描述将昨天夜裏碰到的那個女子還原在電腦屏幕上的龍崎櫻乃,小嘴吧嗒幾下,直到龍崎将最後的顏色上完,他的嘴巴依舊沒有閉上。

惟宗哭笑不得地将嚷嚷着要拜龍崎為師的小家夥及他家老爸送走,轉身進門,卻看到龍崎拿着一幅畫像小臉微紅地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

“噗……”辦公室的後方響起了幾聲輕笑。

龍崎的臉更紅了。

惟宗瞪了一眼站在後方朝他擠眉弄眼惟恐天下不亂的幾位前輩,從龍崎手中接過畫像,只見這小姑娘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蹿到了她的夥伴旁邊,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那抹紅色蔓延至姑娘的脖頸。

笑聲更大了。

“咳……”一聲輕咳從後方的組長辦公室裏傳來。

笑聲戛然而止,衆人眼觀鼻、鼻觀心、心觀畫像。

“呵呵……好了,我們來研究一下接下來的破案走向。”不二将手上的畫像放在了桌上,笑眯眯地說道。

惟宗低下頭看着手上的畫像,不得不承認,龍崎雖然性格上內向了些,但能力方面并不弱,僅憑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描述,便将人物畫得栩栩如生,仿若親眼所見一般,只是畫中人眉宇間有着幾分相熟。

“光憑小櫻畫的這幅畫像是沒有辦法找出這個人的喵。”菊丸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揚了揚手中的紙。

惟宗拿起一旁的筆,在手中的畫像上修修改改,不一會,畫中人變了一個模樣。

“昨晚在田中家發現的水鑽上也沒有任何的指紋皮屑,不過可以肯定這顆水鑽是指甲上的裝飾品。”嚴重睡眠不足的乾非常不文雅地打了一個哈欠,随後閉上嘴巴。

不二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随即看向一言不發的惟宗,嘴角微揚,笑道:“惟宗,你怎麽看?”

“不二前輩,我覺得,我們可以從田中女士的女兒入手調查。”惟宗擡起頭,看向衆人,說道。

“但是沒有人見過田中的女兒喵。”不等不二說話,菊丸便出言反駁,“誰都不知道田中這個女兒到底有沒有喵。”

“來風的未必是空穴。”惟宗将修改後的畫放在了幻燈機下,投射在牆壁上展示給大家。

親手畫出原作的龍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她一臉驚愕地看着經過惟宗之手改成另一個人的畫。

“啊咧!有點眼熟喵。”菊丸瞪大貓眼。

“唔唔……不錯的數據。”乾擡手摸了摸下巴。

“昨晚我們偵查過田中女士的房間,很整潔幹淨,貴重物品并沒有丢失,而且田中女士身上沒有一點受到XING侵害的痕跡,那應該可以排除兇手是謀財或謀色害命。根據藤田小姐和田中女士的鄰居們反映,田中女士是一個比較多疑的人,而且鄰居們都說很少看到田中女士帶人回家,那昨晚被田中女士帶回家的女孩子要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要麽就是她非常熟悉的人。”惟宗将他寫在報告上的那番推斷說了出來。

菊丸和乾,一紅一黑,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研究着被惟宗改過的畫像。

不二點了點頭,唇邊笑意不改:“我同意惟宗的推測。”

“納尼?難道說這個人真的是田中的女兒喵?”菊丸大貓指着畫中與田中有五分相似的人。

“是母女的概率為69%,有血緣關系的概率為20%,沒有任何關系的概率為11%。”乾從白大褂裏摸出了紙筆,寫寫畫畫。

“呵呵……我沒有說這個人就是死者的女兒。”不二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指了指放在手邊的日記本,“我是确定死者有女兒。”

菊丸看了看日記本的封面,說道:“但是那本日記本好像被撕了沒多少頁了喵。”

“最後一頁有幾處的字寫的比較重,被我拓了下來。”不二将幻燈機下的畫像取了下來,放上一張紙,紙上幾處地方被鉛筆塗黑,依稀能看清些許字。

“我多……想她,想……抱……,想看……裙子,想聽……媽媽的聲音……”菊丸斷斷續續地将字詞連在一起讀了出來。

霎那間,衆人似乎在迷霧中找到了出口。

乾留在組裏處理其他事情,不二帶着惟宗和菊丸趕往田中的老家,坐上了車的惟宗和菊丸不約而同地看向準備發動車的不二,心有戚戚焉地對視一眼,同時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各方神靈保佑他們能夠活着抵達群馬縣。

擡起頭,通過倒車鏡,惟宗似乎看到不二嘴角揚起的弧度加大,瞬間産生了一種進入虎口狼窩的感覺。

這一路,行駛得很平穩,簡直可以稱之為四平八穩,速度均勻,沒有任何超車的現象,因為空寥寥的高速路上根本就沒有多少車讓不二超。

惟宗頭抵着玻璃窗,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飛快後退的景色,遠處的山失去了往日的蒼翠,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枯黃,山頂上還有一大團白色,應該是尚未融化的積雪,近處的田地也是一片荒蕪,一個稻草人立在田中央,破舊的衣衫被風吹得一鼓一鼓,幾個小黑點立在稻草人的肩膀上。

車沿着公路轉了一個彎,進入了隧道。惟宗收回視線,轉過頭,借着隧道裏的燈光,看見菊丸正在埋頭研究一張紙,嘴裏嘟囔着什麽,他湊上去,只聽這只大貓嘀咕道:“怎麽畫出來的喵?”仔細一看,大貓手裏拿着的正是被自己改動過的畫像,不由得莞爾一笑。

菊丸大貓猛地擡起頭,兩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處,四目相對,黑暗的四周突然大亮,惟宗從那只貓圓溜溜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直起身子,略微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撓了撓頭,一抹緋紅爬上了臉頰。

“啊喏撒,小聞聞。”菊丸大貓湊上來,從褲兜裏摸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塞到惟宗手裏,惟宗定睛一看,是一張沒有改過的畫像,他擡起頭,只見大貓粲然一笑,臉頰上的OK繃随着笑容的弧度微微上揚,“讓我看一看你是怎麽畫出來的喵?很好奇喵?”

惟宗從副駕駛座後面的袋子裏抽出一本本子墊在畫像下,左手握着筆,一筆一畫地修改着,動作很慢,慢得能讓菊丸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惟宗的下筆,菊丸大貓的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後,他兩眼放光:“哇,不二不二,小聞聞也是左撇子喵。”顯然,這只大貓的關注點已經不在他筆下的畫上,而是轉移到他的左手。

“呵呵……科學家說使用左手的人右腦很發達。”不二握着方向盤,笑着說道。

“真的喵?難怪乾上次看到小不點用左手的時候說要幫小不點做個手術研究一下他右腦的構造喵。”菊丸大貓的眼睛裏流露出崇拜的光芒。

一滴冷汗爬上了惟宗的後腦勺,他連忙将筆挪到了右手,筆頭撓了撓頭皮,低頭繼續修改着。希望早上修改畫像的時候,乾法醫沒有看到什麽。

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三系法醫室。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一只手托着筆記本,一只手拿着筆,面對躺在手術床上的人體模型,嘟囔道:“越前龍馬,左撇子,惟宗聞,左撇子,唔……什麽時候給他們兩個做個開顱手術。”他擡手推了推眼鏡,白色的鏡片閃過一道精光,“如果不答應的話,就……蔬菜汁應該再改良一下。”

右手握着筆的惟宗打了一個寒顫,他看了一眼窗外,天是藍的,雲是白的,群馬縣的界碑出現在視線內。

作者有話要說: 流言蜚語就是這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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