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6
過了許久,胃部的難受勁漸漸地過去了,透過玻璃窗看着陰霾的天空,惟宗長吐一口氣,轉過身,與菊丸對視一眼,擡手推開了那道微微掩上的門,側着耳朵仔細地聽了聽,裏面好像沒有了咀嚼的動靜,大貓和小兔子對視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卻冷不防地聽到一道滲人的聲音:“你們來啦!”
“啊!”大貓和小兔子吓得同時尖叫,抱在了一起。
只聽“咔嚓”一聲,循着聲音看去,乾放下了手中的相機,笑得露出了八顆森森白牙,還不忘報出相應的數據:“惟宗喜歡菊丸的概率為89%,菊丸喜歡惟宗的概率為95%,兩個人互相喜歡的概率為90%……”
兩只小動物松開對方,兩抹紅暈分別爬上了兩人的臉頰,惟宗瞪了乾一眼:“乾前輩,如果除了我們三個以外的人知道了這張相片的存在,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見到正宗的山西老陳醋和郫縣豆瓣醬。”兔子雖然很溫柔,但是惹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惟宗的威脅非常的赤果果,卻也格外的有效,乾思索片刻,權衡再三,最終在惟宗的注視下将內存卡裏的相片徹底地删除了。
只是在惟宗看不到的地方,某位雙眸緊閉的鍋蓋頭男子收起手中的相機,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惟宗重重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眼,再度走進了法醫室,啃得如同蝗蟲過境般的玉米棒子靜靜地躺在了垃圾桶裏,裝了郫縣豆瓣醬的瓶子被蓋了起來,惟宗掃了豆瓣醬一眼,還沒等他收回視線,便見乾快步走了上去,将瓶子塞進了一旁的抽屜裏,順手遞了兩套白大褂和醫用口罩給惟宗,惟宗接過後将其中一套分給了菊丸,自己戴上另一套。
穿戴整齊,三人走到了那具女屍前。不知道是因為在海水中浸泡了一段時間還是其他原因,屍體有些浮腫,雙眸微微合上,臉色如常,如果不是胸口沒有任何起伏,惟宗還以為她只是睡着了。
“死者女性,五十三歲至五十五歲之間,頭部有一個長二點一五厘米寬一點零三厘米的切口,縫合處十分細密,從切口表面來判斷,是死者生前造成的概率為99%,雙臂及雙腿的靜脈處均有針紮過的痕跡,曾經注射了某種物體的概率為99%。”戴上了手套的乾用手指着女子身上細微的傷口,口中吐出了一長串的數據。
“乾前輩,注射體內的物體是什麽?”惟宗目不斜視地問道。
“防止屍體內髒腐化的藥劑。”乾說道。
“那頭部切口喵?”菊丸摸了摸下巴,問道。
“嘿嘿……香料。”乾咧嘴一笑,答道。
“放的是茴香、八角還是孜然?”惟宗聽到香料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小聞聞,這不是做菜喵。”一道黑線爬上了菊丸大貓的後腦勺。
“咳……抱歉抱歉。”惟宗自知失誤地道了聲歉,“乾前輩,你說的這些說明了什麽?”
“下次可以試試把茴香、八角和孜然放到乾特飲裏。”惟宗的話似乎提醒了乾,他抓起桌上的紙筆将配料的比例寫了出來。
“……乾前輩!”黑線從大貓的後腦勺跑到了小兔子的後腦勺,惟宗沖着架子邊的人體模型翻了一個白眼。
乾擡起頭,從白大褂的衣兜裏摸了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丢進嘴裏,口齒清晰地說道:“這是一具新鮮的木乃伊的概率為100%!”八顆白森森的牙齒在日光燈下格外滲人,而架在他鼻梁上的那副白色眼鏡也非常配合地閃過了一道白光。
“……”惟宗耐着性子将視線從人體模型上收了回來,半眯着黑眸看向乾,“乾前輩,你叫我們來不是為了看這具新鮮木乃伊的構造吧?”如果乾說是,惟宗估計會将他放在抽屜裏的那瓶郫縣豆瓣醬直接拿走。
感受到惟宗身上傳出來的怨念氣息,乾摸了摸下巴,轉身走向一旁的打印機,取出兩張紙遞給惟宗:“這是被害人的DNA以及提取的完整指紋。”
“還有其他的信息麽?”惟宗決定一次性問完,以後再也不踏進這個口味重得慘不忍睹的法醫室。
“暫時沒有。”乾聳了聳肩膀,“箱子上也沒有提取到任何的有效信息,箱子上的标簽logo全部沒有,被人惡意毀壞的概率為80%,自行掉落的概率為20%,箱子裏也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被害人是屬于他殺的概率為100%。”
“完了?”惟宗瞪着乾。
“嗯。”乾點了點頭。
“英二前輩,我們走。”惟宗接過乾手上的兩張紙,轉身朝法醫室門口走去,臨走時,還不忘叫上他的小夥伴。
“好的喵。”在惟宗霸氣側漏的詢問下完全沒有任何發揮餘地的菊丸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目送惟宗和菊丸的身影消失在法醫室門口,乾擡手推了推眼鏡,抓過筆繼續在紙上寫道:“惟宗占主導地位的概率為53%,菊丸占主導地位的概率為47%,嗯,菊丸是下面的概率大點……”
“貞治。”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乾聞聲擡起頭,看着來人:“怎麽樣?”
“會火的概率為100%。”來人揚了揚手上的相機。
“嘿嘿……”乾咧嘴一笑,再度露出八顆森森白牙。
惟宗快步走進辦公室,與準備出門的越前差點撞到了一處,越前小貓擡手扶正有些歪的帽子,瞥了一眼站在惟宗身後的菊丸大貓,壓了壓帽檐,嘟囔道:“你還Mada Mada Dane。”
惟宗嘴角一抽,這孩子的口頭禪還真是無時無刻地挂在嘴上,說別人是孩子,其實惟宗也比越前大不了多少。
“啊喏,惟宗君。”龍崎聽到了越前的聲音,轉過頭,看到惟宗站在門口,喚了一聲。
“龍崎桑。”惟宗朝越前點了點頭,側着身子進了辦公室,将手上的兩張紙遞了上去,“查到什麽了麽?還有這兩張紙麻煩在DNA數據庫以及指紋數據庫裏核對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被害人的身份。”
“英二前輩。”待惟宗走進來,龍崎才看到了他身後的菊丸,微微颔首示意,說道,“視頻裏并沒有發現任何人,只有一個箱子是被海浪推上沙灘的。”
“除了箱子,沒有發現任何人?”惟宗問道。
“是的。”龍崎點了點頭,将光盤從驅動取了出來,裝進了盒子裏,放在桌上,伸手接過惟宗手上的兩張紙,将紙放在了掃描儀上。
惟宗拿起桌上的光盤,眉頭微微蹙起。
“現在只能希望小櫻能查出被害人的身份喵。”耳邊傳來菊丸大貓的聲音。
“只能這樣了。”惟宗點了點頭,指腹輕輕地劃過塑料的表面,應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惟宗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雙手枕在腦後,窗臺上的仙人球在龍崎警視長的一聲爆喝中轉移到不二周助的桌子上,而且呈現出一副死态。
似乎感受到惟宗投來的視線,對着電腦敲打着鍵盤的不二将目光從屏幕上轉了過來,眉眼一彎,不二站起身,端着水杯朝惟宗的方向走來,惟宗嘴角又是一抽,只見不二越來越近,顯然目的是他。
“不……不二前輩。”面對乾的那份霸氣在不二面前被戳破了,惟宗吞咽下一口唾沫,屁股下的椅子往後推了推,站起身,喚道。
“呵呵……阿聞,幫我們謝謝阿姨,她親手做的巧克力非常美味。”不二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說道。
“……好,我一定會将前輩的謝意轉達到。”惟宗有些警惕地看着不二,順着他的話應道。
“阿聞你在緊張什麽?”不二繼續笑眯眯地說。
“我怕你黑我。”一個不留神,惟宗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辦公室裏死一般的寂靜,能當着這位腹黑大神的面直截了當地說出這句話的,放眼整個警視廳,有且只有惟宗一人,在場的衆人在佩服他的膽量之餘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呵呵”不二先是一怔,随即輕笑道,“原來在阿聞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啊,真是傷心呢。”
看着那張絲毫看不出半點傷心的臉,惟宗的嘴角抽搐得有些厲害,不二周助也是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主。
“呵呵……阿聞,英二的那份巧克力與我們的有什麽不同?”不二問得非常直接。
惟宗聞言,也是一怔,他擡起頭掃了四周一眼,在場的人紛紛将目光投向了他,就連當事人菊丸英二也不例外,墨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連忙垂下眼簾,一抹淡淡的紅色爬上了臉頰,他輕咳一聲說道:“沒什麽不同的,都是同樣的手工,同樣的材料啊。”
“那為什麽阿姨在給英二前輩的時候會換一個?”翻着檔案的桃城大着嗓門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惟宗聳了聳肩膀,示意自己的毫不知情。
“吶,英二前輩,昨晚的巧克力味道怎麽樣?”剛邁出門又倒回來的越前問道。
“唔……”菊丸大貓摸了摸下巴,回憶着昨晚到家後便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丢進嘴裏的情人節巧克力,“很濃很香,很有巧克力的味道喵,很好吃喵。”
紅色蔓延至惟宗的耳廓,他擡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朵,說道:“那材料是我老媽自己配置的,放了很多可可粉,還放了一些榛子碎末。”
“嘶……我吃到了。”海堂附和道。
“哦?我還以為阿姨特地給英二做了一個特別的情人節巧克力呢。”不二略有所思地看了惟宗一眼,唇邊的笑意不減。
惟宗大松一口氣。他才不會把菊丸收到的巧克力和這些人收到的巧克力的制作商不同告訴他們呢。
這個秘密就暫時保存在他心底,或者說永遠保存在他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更新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