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蛋糕做好了許久,賀子驕才姍姍來遲。

“抱歉,剛剛去看了一個病人。”

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他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對了,禮物。” 賀子驕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蘭特。

“謝謝。” 小人魚雙手合十真誠道謝。

“這下開心了?寶寶。” 杜新城不顧旁人在場,摸了摸蘭特的小腦袋,又親了下他的臉頰。

“開心。” 小蘭特十分乖順,“也謝謝您。”

寶寶?嚴冽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或許,他也可以試着這麽叫容芽?

嚴冽這麽想着,目光向身旁的小孩看去,小孩正羨慕地盯着杜新城兩人。

不行,怎麽能讓小朋友去羨慕別人呢?

別人有的,他也會給容芽。

午餐過後,杜新城非要他們留下來多玩會兒,等吃了晚餐分享了蛋糕再走。

嚴冽見容芽和蘭特非常合得來,反正下午他也沒什麽事,就同意了,賀子驕下午醫院調了班,也留了下來。

杜新城給蘭特造了一個水上樂園,蘭特極力邀請容芽一起去玩。

容芽心癢癢的,他看向嚴冽征求同意,那人大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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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芽立馬開心跟在蘭特後面跑了。

“小孩子。” 嚴冽笑喃道。

“走吧,他們玩他們的,我們去打一會兒保齡球。”杜新城提議道。

別墅三樓,是杜新城的娛樂場所。

什麽保齡球,桌球,應有盡有。

賀子驕:“享受還是你會享受,我和阿冽都是操勞的命。”

嚴冽正在低頭解自己的襯衣袖扣,沒有接話。

杜新城笑道:“誰讓你們那麽出息。”

嚴冽在他們兩人說話間,又走到窗戶邊看了看。

小孩從滑梯上滑了下來,“噗通”落水。

他很開心,喊着還要再來一次。

在嚴冽的印象裏,這些設施好像都是人類幼崽喜歡玩的東西,沒想到十九歲的小人魚也喜歡。

看來他和人類幼崽沒什麽區別,幼崽……崽崽?

“你在笑什麽?” 杜新城湊過來問。

“沒。”

“撒謊,我都看見了,子驕也看見了,那叫一個滿面春風,眉目含情,你看到啥了呢?”

杜新城說完,也往外望了去,然後啧聲道:“我們家蘭特真美,你們家的魚看久了,也還挺可愛……”

“本來就可愛。” 嚴冽斜睨了他一眼。

容芽是軟萌的長相,看起來很顯小,第一眼不會給人視覺上太大的沖擊,只有嚴冽知道,小孩其實也有很豔麗的一面,只有他能看。

三個男人在樓上玩了一下午,直到臨近晚飯時間才下樓。

兩條小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水裏出來了,都窩在客廳裏看電視。

只是這影片內容……

嚴冽把目光投向杜新城,後者誇張道:“我靠,我們家寶貝怎麽把我的珍藏版翻出來了?”

“你每天給魚看這些?你是人嗎?”賀子驕笑罵道。

那是一部人和人魚的限制級電影,別說,畫面拍得還挺唯美,過程還全部在水裏進行的。

“不是,有時候,那啥,也助助興啊……再說,我這也是學習……”杜新城狡辯道。

嚴冽:“……”

“寶貝,快關上,這個怎麽能和別人一起看?”

杜新城急步走了過去,順手拿起遙控器,讓屏幕變得一片漆黑。

“芽芽沒有看過,我想和他分享一下,告訴他……唔……”

話說到一半的小人魚被人捂住了嘴,杜新城附在他耳邊道:“別說了,他家那位脾氣不好。”

容芽還有點懵,看到嚴冽的時候,他乖乖站起了身,“先生。”

“過來。” 嚴冽朝他招手。

容芽“噠噠噠”跑到他身邊,嚴冽摸了摸他的頭發,問:“吹過了嗎?”

“吹過了。”

“剛剛在看什麽?”

容芽小小糾結了一下,悄聲說:“交.配。”

說完,額頭就被人不輕不重彈了一下,“小孩子以後不許看這些。”

容芽捂住額頭,有點委屈:“知道了……”

他只是想學習一下啊,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六點是晚餐時間,杜新城訂的甜品臺早已經擺放在了後花園。

甜品臺上放滿了小點心,正中間還放了兩個蛋糕,一個是上午蘭特自己做的,還有一個是杜新城按照蘭特的人魚形象讓甜品店做的。

甜品臺前面是一張長方形餐桌,除了放了幾個人的餐具,還用花瓶插了白玫瑰放在桌上。白色的實木椅靠背上,綁上了彩色的氣球。

整個氣氛浪漫又溫馨。

“還挺用心。” 賀子驕道。

杜新城:“那是,我寶貝的生日一定要用心的。”

說着,“叭”的一聲,他又在小人魚臉上親了一口,蘭特一點也不會害羞,他知道這是人類表達愛意的方式。

“以後年年都給你過。”杜新城承諾道。

“你要想要,也可以有。” 嚴冽實在是看不下去小孩那向往的眼神了。

他覺得,自己能給容芽更好的,小孩真的不用去羨慕別人。

容芽驚喜擡頭看他,小嘴張了張又閉上。

“想說什麽就說。” 嚴冽總是能一眼就看穿他。

“也可以年年過嗎?我可以不吃小蛋糕,但是先生可不可以那天只跟我玩?”

容芽覺得自己有點小貪心。

“你倆幹嘛呢?磨磨唧唧的,來吃飯啦~”

嚴冽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頭杜新城就在咋咋唬唬嚷嚷。

幾個人落座後,賀子驕微笑道:“你們是在歧視我沒魚嗎?”

“诶,糾正一下,這個是我對象,不單純是我的魚。” 杜新城得瑟道。

容芽看着蘭特低頭抿嘴笑,心裏空落落一片。

他知道對象是準伴侶的意思,這幾天他電視劇看了許多,也懂了許多。

可他于先生而言,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魚吧。

晚餐過後,蘭特非要去給大家切一些水果,容芽也跟着去幫忙。

沒一會兒,蘭特急慌慌跑出來,說容芽流血了。

嚴冽趕緊起身進屋去看容芽,小孩切到了手,傷口看起來很深,血一直往外冒,蘭特剛剛用紙巾幫他簡單包了一下,現在紙巾已經被血浸透了。

身為醫生的賀子驕自然是要幫忙處理傷口的,他跟着湊了過來,在看到容芽手的時候,奇怪問:“他的血為什麽是紅色的?”

要知道,所有人魚的血都是藍色,難道他不是人魚嗎?

賀子驕擡頭去看嚴冽,發現他面色緊繃,眼底的綠光忽明忽暗,他朝杜新城吼道:“把阿冽拉出去,快!”

媽的,現在他的小狼王要是跑出來發瘋,誰打得過?都得死。

杜新城後知後覺做出了反應,同蘭特一起把陷入混亂的嚴冽往外拉。

幸好,他的理智尚存,并未做出反抗,三人到了屋外後,蘭特又進屋給賀子驕找醫療箱,失去了血腥味的誘惑,嚴冽徹底清醒了過來。

“還好吧?” 杜新城擔心問。

“嗯。” 嚴冽用手敲了敲額頭。

“什麽情況啊?以前你也不這樣啊,你又不是吸血蝙蝠,怎麽還饞上血了呢?”

是啊,怎麽會那麽喜歡那股味道呢?喜歡到差點就跑了出來。

侵占他身體那次,小狼王對流血的鐘伯表現出的是厮.殺和淩.虐的快感,可這次,他就像是找到主人的大狗狗,快樂地想出來蹭一蹭容芽,嚴冽感受得到。

隔了好一會兒,賀子驕先行走了出來, “沒事了,已經止住血了。”

“我給他噴了氣味驅散劑,你不會再聞到他血的味道,它也不會。” 賀子驕拍了拍嚴冽的肩。

“謝謝。” 嚴冽朝他點點頭。

“先生。” 容芽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還疼嗎?” 嚴冽問。

“不疼。”

嚴冽知道他會這麽回答,自從那次他對容芽說“疼也忍着”後,小家夥就再也不會在他面前鬧疼了。

嚴冽憐愛地捏了捏他的臉,然後對杜新城道:“我先帶他回家了,下次再聚。”

“好。”

他們知道嚴冽的狀況不太穩定,誰也沒有強留。

回到家的小魚看起來心事重重,嚴冽洗了澡出來,看到他還捧着自己受傷的手在發呆。

“很疼?” 嚴冽坐在他身旁,輕輕擡起他的手看了看。

“沒有……”容芽聳拉着腦袋,“先生,現在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我是劣等人魚了呀?他們會不會笑話你……”

嚴冽從來沒想過,小家夥居然想的是這個。

販賣場那些人的洗腦,讓容芽對自己極度不自信。

“我說過,不要記着那些人的話。” 嚴冽冷聲道。

可日積月累的語言暴力,又怎麽會一時半刻就遺忘了呢?

容芽癟了癟嘴,沒敢哭,一哭還沒有珍珠,豈不是更丢人?

嚴冽捏着他的下巴,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口氣也軟了不少,嘆息道:“快忘了那段日子吧,崽崽。”

“崽崽?” 容芽琢磨着這個稱呼。

“嗯。”

嚴冽的吻一路往下,最後覆在容芽軟甜的嘴唇上。

那麽愛胡思亂想,幹脆把他親懵吧,反正小人魚到現在都還不會換氣,被多親一會兒,頭腦就一片空白了。

這招每次都很有效。

次日清晨,容芽舉着領帶準備給他系,嚴冽朝他搖搖頭。

“不喜歡這個顏色嗎?” 容芽以為領帶顏色沒挑好,準備重新換一條。

嚴冽把黑色襯衣領口拉開了一點,“今天戴這個。”

血紅色的小珍珠在嚴冽病态白的皮膚上宛如一粒朱砂痣,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容芽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給嚴冽的小珍珠。

“先生……”

“昨天你問我的問題,答案是可以,年年都可以。”

容芽又感動又開心,他埋頭在嚴冽鎖骨處虔誠親了一下,“先生,我會永遠忠誠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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