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考慮
柔軟冰涼的親吻一觸即分…
她在親吻自己…
流動的湖水聲瞬間消失不見, 蕭苑頓時四周都安靜極了，連帶着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她的視線落在祁諾的的臉上。
這還是許久以來這麽近的觀察她的臉，白皙精致的臉蛋看起來乖巧又漂亮, 她的視線稍微往下移了移，落在了祁諾的唇上, 蕭苑的目光迅速的移開了。
明明，明明是一張乖巧的臉，竟然強吻她…
祁諾往後撤了小半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自然也注意到了蕭苑盯着她的看的動作, 秀氣的耳朵像是慢半拍似的紅了個徹底。
祁諾略微低下頭來和她平視，輕聲說：“你要是想打我的話, 需要提前給我說一下。”
不然她會下意識的反擊的…
“……”
蕭苑也自然知道這個事情，她凝視着祁諾頭頂的發旋, 沉默了良久, 嘴唇翕動：“真的是我嗎？”
她回想了一下她們相處過不到一年的時光。
也就只有剛開始的時候, 她們關系比普通的師生關系要強上一些。
後來，祁諾一直在生她的氣，怎麽看都不像是喜歡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
祁諾曾說過的, 她喜歡那個人許多許多年了，她當時的表情不似作假, 也不必撒謊過來騙她。
怎麽會是她呢？
祁諾站直了身體, 用手勾了勾自己的臉頰, 嗯了一聲。
她深呼了一口氣，字正腔圓道：“嗯, 喜歡蕭老師，喜歡蕭苑。”
祁諾轉過身來将盒子拿了過來, 直視着蕭苑淺藍色的眼睛，溫柔缱绻卻又鄭重：“我喜歡你。”
她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抱着盒子往前送了一些。
“真的很喜歡。”
語氣都染上了哭腔。
她終于說出來了。
十四年啊……
簡直是占據了她自有意識以來的全部時光……
蕭苑也注意到了祁諾紅紅的眼眶，她的目光灼熱，眸子裏清晰的倒映出完整的自己，似乎也真的只有自己。
她真的喜歡自己嗎？
蕭苑并不确定。
但她感受到了自己心髒莫名的快了幾分。
或許不是莫名，因為她也…喜歡她的。
被喜歡的人告白，沒有人不開心的。
蕭苑沒有伸出手來接盒子，她擡起頭看向祁諾期待又緊張的神情，說道：“那我們談談吧。”
談什麽？
祁諾沉默了兩秒鐘，她點了點頭。
她轉身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兩人再次坐到了位置上。
祁諾率先出口：“蕭老師答應了我的，需要把我當個成年人來對待。”
蕭苑怔住了。
現在想想，這個請求也頗為可疑，怎麽會要求自己來将讓她看做一個成年人？
顯然是讓已經提前預判好了自己的說辭。
蕭苑微微蹙眉，卻還是做出老師的模樣：“可以。但…”
“祁諾我們是師生，你真的能分清楚師生情和愛情嗎？”
她在對祁諾說，也似在對自己說。
祁諾寬慰的說道：“蕭老師，你沒必要擺出老師的模樣來教育我的。”
“我當然是能分清楚的。”
蕭苑擡眸對上祁諾堅定的目光，她沉默了一瞬，又道：“或許我們離的遠一點，分開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我只是很普通的人而已。”
祁諾并不讓步：“蕭老師，我高考之後并沒有來找你，天南海北的玩，難道不算分開了一段時間，離得遠一些了嗎？”
她咬字很清晰：“見過許許多多的普通人後，還是很喜歡你。”
“……”
蕭苑的睫毛顫動了幾分，她伸出手将茶杯拿了過來，小口的抿了一下。
不知怎的，她有種祁諾已經完全看穿了她的心思。
祁諾又說：“老師可能會覺得我在設計你，也可以這樣說吧。”
“你大概永遠不知道我為今日的告白想了多少的方法，你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動作，我都反複去驗證，去琢磨。”她舔了舔唇：“我知道我們是師生，我也比你小上一些，但你考慮的東西，我真的已經考慮過許多，許多次了。”
每一個想法？
也包括自己喜歡她嗎？
應該…不會的。
蕭苑沉默了一下，垂下眉眼說：“我不喜歡你。”
周圍空氣都凝窒了些許。
祁諾盯着她看了一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嗯，我知道。”
她的臉上平淡無波，半分都看不出傷心的神色。
“……”
蕭苑說：“這個也猜到了嗎？”
“算是吧。”祁諾點了點頭。
她是有猜到蕭苑不願意承認喜歡自己。
只是…還是有些難過。
祁諾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請求，她道：“可不可以在稍微考慮一下？二十天的時間，我可以分清楚師生情和愛情。”
“蕭老師雖然年長于我，也并不見得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考慮清楚。”
蕭苑張了張口想說些直接拒絕的話，但看到祁諾頗顯難過的樣子，她還是沒忍心直接拒絕。
也或許…她也不想兩次說出違心的話語。
兩人說話間，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點，簾子外的服務員推開簾子進來，将餐點擺在桌子上。
從進來到現在，蕭苑都沒看到菜單，見到滿桌子的食物自然是有些詫異，她低頭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這是永栗菜嗎？”
祁諾點了點頭。
永栗是個小地方，菜系并不好找，怪不得會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就餐。
也不知找了多久…
祁諾伸向旁邊的公筷，看了一眼蕭苑，又将手收了回來。
蕭苑故意忽略祁諾小心翼翼的動作，低下頭來，沉默着吃着菜。
一頓飯吃下來已經接近一點了，酷暑，祁諾又有睡午覺的習慣，蕭苑開車穩，幾乎剛坐上車，祁諾就開始犯困，眼睛都困的發紅，蕭苑想到了家裏的那只貓，她道：“可以睡一會兒。”
祁諾手裏還抱着那個箱子，她微微搖了搖頭：“好歹算是被人拒絕了嘛。也不能太過沒心沒肺。”
她擡了擡眼眸：“還是挺難過的。”
“……”
蕭苑沒說話了。
一路上祁諾還真的沒有睡過去，只是看着精神确實也不怎麽好。
到了市區後，蕭苑看了眼地圖：“你要回哪裏？學校那邊還是家裏？”
祁諾的腦袋還有些懵，過了幾秒，她才道：“去學校那邊。”
她眨巴了下眼睛，詳細的解釋說：“還有東西落在那邊。”
蕭苑應了一聲。
祁諾的家裏，蕭苑也去過許多次了，徑直的将她送回了樓棟下。
祁諾将安全帶解開，沒有立即下車，眼睛清亮了些許，偏頭同她對視。
“蕭老師。希望你能考慮清楚，至少…該給我一個機會。”
蕭苑看了她兩秒，還是點了點頭。
祁諾抱着盒子準備推門下車，蕭苑卻突然出聲攔住了她：“等一下。”
“嗯？”
蕭苑目視前方：“整理一下裙子再出去。”
祁諾低頭看了一眼，裙子被盒子壓出了一個褶皺，白皙的皮膚都被印出了紅痕。
她伸出手來将裙子整理好，方才推了車門下去，又問：“這盒子送不出去是嗎？”
蕭苑微微搖了搖頭。
祁諾清亮的眸子都黯淡了些許，她又道：“等我考慮清楚吧。”
祁諾垂了一下眼眸：“好。”
蕭苑看着祁諾安全進了樓棟，方才收回了目光，驅車回了自己家裏。
喵喵桑似乎聽到了門外的聲音，蹲坐在門口等待着蕭苑進門。
蕭苑蹲下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喵喵桑，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晚上，楚琳瑜過來她家裏吃飯，蕭苑将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和她講述了一下。
楚琳瑜：“她真的喜歡你？”
她語氣驚訝：“她前幾天不是還欺負你呢嗎？”
這時，蕭苑方才記起自己完全沒有來得及問祁諾，既然喜歡她，竟然還對她發脾氣。
楚琳瑜：“你答應了？”
“沒有。”蕭苑搖搖頭。
“那你是想答應？”
蕭苑垂下眼眸沒有說話了。
楚琳瑜了然的點點頭，她道：“你們都不是師生了，要真的喜歡就去試試，就是那個小屁孩兒脾氣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蕭苑為她辯解：“也沒有。她只是有些別扭。”
楚琳瑜将喵喵桑抱在懷裏，摸了摸她的毛：“喵喵桑，你媽媽大概是魔怔了。”
“……”
楚琳瑜：“你到底比她年長一些，考慮的東西肯定很多，我可不想你第一段戀愛就累的要死。”
聞言，蕭苑想起了祁諾也考慮了許多的事情，也或許祁諾會更累一些？
她不知道。
但…還是有點期待。
楚琳瑜繼續說：“你要是決定好了，最好還是過一段時間再答應她吧，不然我會擔心你之後學生的家長用這種事過來找你麻煩。再換一個學校就有點不太好了。”
蕭苑說：“我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