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骁骁，吃嗎？
駱骁：第二了？
駱骁獨占鳌頭太久，久到他已經忘了還有人會超越他。
匪夷所思。
駱骁扭頭看池越。
池越表情沒有什麽震驚的意思，似乎是對這個排名習以為常，十分意料之中。
察覺到駱骁的目光，池越沖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駱骁繼續皺眉，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忘記塗某張答題卡了，但是接下來看到宣傳欄排名上的分數，又發現他的分數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池越，比他高了兩分。
兩分之差，駱骁被撂倒地猝不及防。
駱骁想起前幾天晚上，被池越纏着講題，那時候的池越看起來還只是個繡花枕頭。
當池越以為駱骁會對自己說什麽的時候，駱骁卻是直接擡腳走了。
池越在心裏暗道不好，急忙追上去，和駱骁并肩往前走，小聲問他：“骁骁，生氣了？”
駱骁搖頭，“沒有啊。”
池越不信，“沒有嗎？”
駱骁：“有一點，也不是很生氣。”
池越問：“不是很生氣是有多生氣？”
駱骁語氣平靜，“想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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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
池越被噎了一下，他發現駱骁的步伐越來越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惺惺相惜的友誼短暫地維持了一個小時零三分鐘。
當晨操的音樂響起時，操場上高三一班學子們的情報系統得到更新，池越這個轉學生成為高三第一次摸底考的黑馬，得到第一，失去了骁神的歡心。
早操結束後，駱骁回教室的時候，又一次站在了宣傳欄前，似乎還是不太能相信這個事實。
池越就這麽站在不遠處打量着駱骁自我懷疑的表情，此時的駱骁同學記恨自己前幾天問題目的事情，不願意他走近。
曹卓走到駱骁身邊，伸手拍了拍駱骁的後背，感嘆道：“骁兒，如果池越這哥們是穩定發揮的話，那咱們學校就有人和你并稱雙神了。”
錢樂成也沒想到他的那個看起來就不太行的同桌能考這麽高的分，他盯着池越名字後那吓人的分數，感慨道：“就算這次是超常發揮，那能考到這個分數，也是神仙存在了。”
駱骁還是對自己的名字沒有寫在排名榜最上面感覺很陌生，聽到曹卓幾人讨論的讨論，他說：“你們不是因為我好看才這麽稱呼我的嗎？”
曹卓幾人愣住，隐約記得好像是這麽回事兒，駱骁高二剛轉學來的時候，一在學生面前露臉，就因為那張臉被人稱為神仙容顏，于是大家就稱呼他“骁神”。
可自從第一次摸底考開始，大概就是他去年的這個時候，那時候大家還沒就見過世面，駱骁突然考了個讓人望塵莫及的高分，驚得一代學霸們紛紛懵逼，總之，一戰成名，自此以後，月考聯考次次第一，省賽競賽回回拿獎，在那之後，“骁神”的稱呼越來越響亮，神仙容顏的神字和學神的神字相結合，讓人不服不行。
駱骁說：“長得不好看，也可以被稱為神嗎？”
駱骁很少這麽直白得說某人的不好，看來是真的對池越有意見了。
曹卓幾人在心底默默替池越點根蠟燭，新加入小團體的哥們，這麽快就要成為下一個被孤立的對象了。
別問為什麽駱骁不喜歡他們就要跟着孤立，問就是駱骁給的真的太多了。
失去駱骁芳心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在食堂裏一起吃飯的時候，池越什麽都沒有分到。
池越看向曹卓，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哥們，我們好歹有半個月的友誼了。
曹卓回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笑：我只有骁兒這一個飯票，我不能失去他。
兩人目光交彙，池越認清現實，收回視線開始埋頭吃飯。
今天的駱骁不開心，一班學生們有目共睹，沒人在駱骁面前讨論摸底考的事情。
大家一致認為，駱骁不待見池越，是因為池越超越他了。
想想也是，駱骁這一年以來戰無不勝，在同學們的心中早就成了不可被超越的存在，可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橫空出世，然後分分鐘…超越了骁神兩分。
诶？等會，兩分？！
本來還在心疼駱骁的一衆同學們，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什麽。
他們哪裏需要心疼骁神，哪裏需要替骁神失落，他們更應該心疼的不是自己嗎？
骁神并沒有跌下神壇啊！只是池越爬上去了而已…
第二名和第三名看似只是差了一名，可分數卻是實實在在的斷崖。
本來還在興奮吃瓜的一班同學們，不約而同地淚流滿面選擇繼續學習了。
而被想象得應該特別傷心的駱骁，在老師分發完試卷後，回頭看了池越好幾次，卻什麽都沒說，默默又轉回身。
晚上回到宿舍，駱骁依然晃着吊椅悠閑啃蘋果，腿上的書半天沒翻一頁，池越從帶回來的本書裏拿出夾着的幾張試卷，遞到了駱骁面前。
駱骁擡頭，沒急着伸手接，反而是直勾勾看向池越。
那眼神清澈見底，哪有半點別人想象中傷心的意思。
池越笑了笑，“看嗎？骁骁。”
駱骁繼續用無辜地眼神看着池越，“我為什麽要看？”
池越回答：“你不想看嗎？”
駱骁說：“我也沒有很想看。”
嘴上這麽說，手卻很實誠地把試卷接了過去，就像是怕下一秒池越會收回一樣。
池越環手靠在旁邊櫃子上，垂首看着駱骁把自己的試卷翻開。
池越：“好吧，你不想看，那算我麻煩骁神，幫我看看還有哪些不足。”
給足了臺階，态度十分不錯。
駱骁說：“嗯，以後別這麽勉強人。”
駱骁看得很認真，四張試卷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中途只擡頭對池越說了一句：“你可以讓讓嗎，光線被你擋住了。”
池越笑了聲，讓開身子，拿着換洗衣服去浴室。
當池越帶着一身水汽出來的時候，駱骁剛看到最後一題，等池越走近，駱骁把看完的試卷遞還給池越，“看完了，謝謝。”
“不客氣。”池越難得跟他客氣了一回。
駱骁抱着的那個蘋果都氧化了還沒啃完，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看得太入神忘記了。
此時，駱骁在出神。
“怎麽樣？”池越問他。
駱骁回過神，想了想說：“幾何那一題的輔助線可以有別的選擇，會更簡單。”
池越點頭，“嗯，我當時沒有想到。”
駱骁說完以後還是很客觀地誇了一句池越：“但是你很厲害，解函數的那道思路很清晰。”
這句誇獎是池越意料之外的，池越小小詫異了一下，然後剛準備說什麽，卻發現駱骁說完話就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池越也就沒再打擾駱骁，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學習。
等到近十二點的時候，駱骁關燈爬上了床，池越也關掉臺燈準備睡覺了。
躺下一會兒後，似乎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池越感覺對面傳來一束光。
池越睜眼，發現是駱骁睡不着又坐了起來，正開着小夜燈手握一支筆在寫着什麽。
池越喊他：“骁骁。”
駱骁：“嗯？”
池越說：“我的确是不适應附中的考試，前幾天請教題目也是在了解你們學到的答題思路。”
駱骁沒什麽反應，“喔。”
只是敷衍地回答，實際上他估計自己都沒在聽池越說的話。
池越就閉嘴了，他也不确定半夜爬起來學習的駱骁是被自己刺激到了，還是突然想起來一道題等不了天亮。
駱骁的确是受到池越那道函數題解題思路的啓發，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那種方法，今天突然看到，總覺得對自己有用，剛剛差點睡着的時候，他腦海裏閃過一道題，認為可以套用模式去嘗試，就坐起來了。
解完題，心滿意足，駱骁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發現池越還沒睡着。
于是駱骁趴在床邊，借着自己床頭的燈光看池越。
池越偏頭，看見了駱骁探出來的一個腦袋，在他身後燈光的暈染下，有種毛茸茸傻乎乎的可愛。
池越眉眼中不自覺染上些許笑意，“怎麽了？”
駱骁搖頭，他在想剛剛解題時池越對他說的話，好像是在解釋。
“餓了？”池越又問。
他注意到今晚駱骁填肚子的那個蘋果，他因為看試卷才太入神只吃了兩口。
駱骁如實地點點頭，池越就起床找找存糧，駱骁那邊是吃不完的水果，現在用水果來填肚子不合适，池越也不是愛吃零食的人，他在自己櫃子裏找了一會兒才翻出幾袋小面包，草莓酸奶夾心的那種，适合給小孩吃。
估計是開學那會兒小外甥放進他行李箱的，被他收拾時随手放進了櫃子裏。
池越回頭問駱骁，“這個吃嗎？”
駱骁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池越手上的東西看了一會兒，應該是光線太暗，他在辨別物品。
池越說：“面包。”
駱骁：“吃。”
池越拿了兩袋，走到駱骁床邊，撕開一袋遞到駱骁面前。
駱骁遲疑了兩秒，然後還是不太想活動被自己壓着的手臂。
池越本是沒注意到駱骁的動作的，他在低頭看包裝袋，只是舉着面包的那只手感覺到輕輕的拉扯，不像是東西要被拿走的感覺，而是…
池越擡頭，映入眼簾的是駱骁微微鼓起的腮幫，如同倉鼠咀嚼食物一般，而自己手上的面包，也少了個不小的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