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該死”

鐘煦的額頭果然腫了起來。

藥膏雖然有效,但消腫需要時間,鐘煦等不及,翻出個黑色毛線帽戴上,就去公司找仇野報到。

前臺将他攔下,問他有沒有預約,鐘煦這才發現自己的唐突。

正好蔣文安從外面辦完事回來,将鐘煦領到總經理辦公室外的小辦公間,說:“請您稍等,我進去彙報。”

鐘煦點點頭,等蔣文安走後,他走到旁邊的辦公桌看了一眼,桌牌上貼着蔣文安的照片和名字,職位是“總經理特別助理”。

他又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這是離仇野最近的位置,僅有幾步之遙。

他在這間近二十平的辦公間裏轉了一圈,最終悄步來到那扇門後。

交談聲經過厚重門板的阻攔,落在鐘煦耳中變成了低悶的嗡嗡聲,他貼近門縫,眨了眨眼,只能勉強看到一道狹長的黑影。

應該是蔣文安擋住了他的視線。

鐘煦試圖調整角度,看能不能窺探到仇野辦公的模樣,門就倏地被人拉開了。

鐘煦“噌”的一下退後兩步,站直身體。

蔣文安側身為他拉着門:“請進。”

“……謝謝。”

鐘煦快步閃進辦公室,就見仇野坐在辦公桌後,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在看電腦,聽見動靜,仇野擡起頭,原本微皺的眉瞬間舒展開了。

“怎麽不提前打電話?幸好我今天在公司,不然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仇野起身帶鐘煦去旁邊的沙發坐,蔣文安端來兩杯咖啡,便帶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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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煦看着他的眼鏡,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急着出門,給忘了,原來跟你見面還得預約。”

“那是對外人的規矩,你想見我随時可以來。”仇野探手過來,鐘煦定定地沒有躲,那只昨晚才在幻想中給予他無盡快感的手,摘掉了他的毛線帽,輕落在他額頭。

“還是腫了。”

拇指微微用力,按擦過微紅的皮膚,刺痛感不但沒讓鐘煦退縮,反而生出一絲隐秘的喜歡。

他直直看着仇野,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戴眼鏡。”

仇野笑着摘掉眼鏡,捏了捏鼻梁,答道:“只有看電腦才會戴,平時用不着。”

鐘煦點點頭,極小聲地說了句“真好看”。仇野沒聽清,問他說什麽,他搖頭不答,端起咖啡作掩護地抿了一口,意外的甜。

奶和糖的分量,放得很足。

等喝完咖啡,蔣文安敲門而入,将兩份合同交給仇野,仇野随意浏覽了一下,就轉而交給了鐘煦。

“這是勞動合同,你看一下。”

鐘煦有點意外:“私人……特助?”

“對,和蔣助是一樣的性質,”仇野掃了一眼旁邊筆挺站着的人,“工作時間、地點受我調配,不用按公司的規章制度走,很多事辦起來會比較方便。”

鐘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翻到薪酬那頁,沒忍住睜大了眼。

他剛畢業,就算是有碩士學歷,起步工資也絕對不會高到拿年薪的水平。

“這太多了,不合适……”

“哪有人嫌錢多的?”仇野好笑地看着他,“蔣文安最開始跟我的時候,不比你少,不信你問他。”

蔣文安垂着頭,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仇總待人一向大方磊落。”

聞言,仇野淡淡掃了他一眼。

鐘煦連忙擺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那個,有筆嗎?借我下。”

蔣文安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碳素筆遞過去,順便給鐘煦指了下該簽名的地方。

合同一式兩份,早已印了公章,等鐘煦把手印按完,這份“賣身契”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雖然仇野早就和他說過工作內容,前期不需要他來公司坐班,但鐘煦堅持要立即上崗,不然工資拿得不踏實。

于是,仇野給他安排了工位。

就在蔣文安的對面,兩人跟門神一樣,守在總經理辦公室大門的左右。

鐘煦挺開心,因為這張桌子的位置更好。有時候仇野會将辦公室大門敞開一扇,他稍微探個頭,就能看到仇野。

比如現在,仇野正站在窗邊打電話,他單手插兜站在那,白襯衫、黑西褲,再加上一雙锃亮的皮鞋,從頭到腳都戳爆鐘煦的審美。

再多看兩眼,只怕要控制不住硬了。

趁着蔣文安不在,他趕緊拿出手機,偷拍了幾張仇野的剪影。

還沒來得及鎖屏,助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

門板“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吓得鐘煦差點把手機摔了。

他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柯俊遠。

柯俊遠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即就變得更加憤怒,跟一陣龍卷風似的,沖進了仇野的辦公室。

仇野還未來得及挂斷電話,就被柯俊遠一拳砸到了臉上。

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飛脫而出,松散紮着的頭發也散開了。

“你怎麽答應我的!東霖那個項目你不是說好不跟我搶的嗎!”

柯俊遠揪住仇野的領口,眼中噴張的怒火恨不能将眼前人燒得連渣都不剩。

“本來都已經定好了,你出爾反爾橫插一腳什麽意思!”

仇野面露譏笑,正要開口,就聽鐘煦厲聲道:“放開他!”

柯俊遠剛要回頭,臉上就挨了一拳。

鐘煦手上的繃帶剛拆,腕間的傷口被這一拳震得隐隐作痛,但他顧不上,他甚至不問緣由,就像一頭發狂的小獅子似的,撲上去對着柯俊遠一通猛揍。

柯俊遠被氣瘋了,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瞬間消散,當即和鐘煦厮打在一起。

乒乒乓乓的,辦公桌上的擺件、電腦應聲而落,兩人又跌跌撞撞地打到會客沙發上,沉甸甸的實木茶幾都被踹到了一邊。

仇野擦了下唇角,指尖有血。

他冷笑一聲,盯着正在互毆的兩人,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扯下領帶,在手上纏了兩圈,然後一步步朝柯俊遠走去。

趕在那條領帶勒住柯俊遠的脖子前,蔣文安及時出現了。

他一腳踹開柯俊遠,将瞪着眼想反撲的鐘煦按回沙發裏,又威懾性地沖柯俊遠低吼道:“柯小公子請自重!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我怕你嗎?!”柯俊遠的左臉被鐘煦撓出了兩道血印子,“都是因為你這條狗幫他咬我,害我現在什麽都沒了,我做的那麽多努力全他媽打水漂了!我還怕你做什麽!”

鐘煦扯着嗓子吼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仇野眨眨眼,看向他一臉狼狽又警覺的小瘋子,倏然笑了。

好可愛啊,人怎麽能這麽可愛。

這聲笑刺激得柯俊遠更是怒火攻心,他二話不說又要來打仇野,鐘煦第一個從沙發上彈起來,把仇野拽到身後護着。

蔣文安直接一腳踹在了柯俊遠的肚子上,疼得他瞬間彎下腰去,五官都要移位了。

他緩了很久,才不甘心地擡起頭來,怒瞪着那并肩站在一起的兩人。

“鐘煦你清醒點,早晚有你後悔的那天,你根本不了解他這個人……”

“把柯二少送回家,”仇野對蔣文安說,“然後把辦公室的損耗清單一并交到柯老爺子那裏,說明情況。”

“好的,仇總。”

蔣文安将一臉血痕的柯俊遠扶起來,半拖半拽地把人從辦公室弄走了。

遠遠的,還能聽到柯俊遠的罵聲。

仇野并不介意,反而微笑着将鐘煦牽到沙發裏坐下,溫柔地嘆了口氣:“你的手傷剛有好轉,又裂開了。”

鐘煦并不在意,他舉着沁出血痕的右手,摸上了仇野高挺的鼻梁。

剛才柯俊遠的那一拳,把他的眼鏡打掉了,鼻托在鼻梁上劃出了道約一厘米的傷口。

鐘煦的手指在傷口周圍打了兩下轉,就被捉住了手腕。

仇野問:“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

鐘煦搖搖頭,說:“蔣文安不來,我也是占上風的。”

仇野露出一抹堪稱寵溺的笑:“是啊,你打架好厲害,跟老虎一樣特別威風。要是蔣文安不來攔着,我都擔心你會不會把人打死。”

鐘煦紅着臉,低下頭,喃喃道:“他該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暴力鐘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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