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咔嚓,脖子斷了”

仇野為鐘煦處理好手腕上裂開的傷,就送他回學校宿舍休息。

半路上,鐘煦才想起要問,柯俊遠為什麽突然來公司發瘋。

“剛才你都沒明白怎麽回事,就沖過來維護我,”仇野心情愉快地敲了兩下方向盤,故意逗他:“這樣不好吧?”

鐘煦想都沒想,就篤定地說:“肯定是他不對。”

仇野哈哈一笑,真假參半地回答道:“他看中了一個項目,找我圍标,我沒同意,最後項目是我們中标了,他今天大概是惱羞成怒吧。”

“原來如此。”

這下,柯俊遠惡人的名號,在鐘煦心中算是徹底坐實了。

到學校時,正值中午飯點,鐘煦請仇野在食堂吃飯。吃着吃着,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發,說:“等發了工資,我請你去上次那個旋轉餐廳去吃飯吧。”

仇野意外地擡起眼,見到一張通紅的臉。他開玩笑地說:“早知道前幾天簽合同的時候,我就先把工資發你了。”

鐘煦趕緊擺手:“我不是那意思!”

仇野笑得更開心了,鐘煦被他笑得臉越來越紅,後來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了聲。

臨別前,仇野說:“這兩天你先不要去公司了,在學校好好休息,過幾天應該要出差。”

“出差?”鐘煦問,“去哪裏?”

“具體情況等我電話。”

仇野和鐘煦揮了下手,便開車走了。

他直接回了別墅,進門後先去浴室,脫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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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放洗澡水的時間,他将頭發全部撥到腦後,揚起下巴對着鏡子照了照。

鼻梁上的傷痕已經結痂,很淺的一道,過幾天就會完全脫落,不留任何痕跡。

他邁進浴缸中,慢慢躺了下去。

水漫過全身,他透過晃動的水波,靜靜看着浴缸外的扭曲景象。直到氧氣耗盡,熟悉的窒息感來臨,他才浮出水面。

蔣文安回來時,仇野依然躺在浴缸裏沒有出來。

他閉眼靠在那,手臂随意搭在浴缸邊沿,脖子微仰,黑色濕發一縷縷滴着水,整個人漂亮得仿佛一件沒有生氣的藝術品。

蔣文安試下水溫,是冷的。

他探手過去,在指尖距離那張面龐僅有咫尺之遙時,手腕倏然被攥住了。

仇野緩緩睜開眼,目光褪去僞裝後,格外的冷漠與淩厲。

蔣文安感覺腕骨都快被捏碎了,緊咬牙關,才勉強維持住表情。他垂下眼皮,恭敬道:“秦醫生在樓下等您。”

仇野沒說話,手上加大力氣,把蔣文安痛得直接單膝跪倒在浴缸邊。

“我剛才……是想給您處理傷口。”

蔣文安聲音打顫,張開另一只手的掌心,将攥變形的一張創可貼呈到仇野眼前。

片刻後,仇野才輕笑一聲,松開了手。

他起身邁出浴缸,濕淋淋地向外走去。蔣文安快速抄起一件黑色浴袍,為他披上。

樓下客廳裏,秦瀚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仇野赤着的雙腳以及他身後那串濕腳印,笑道:“剛洗完澡?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仇野似笑非笑地說:“你什麽時候來,都不太合适。”

秦瀚無奈地聳了下肩,和仇野面對面坐下,開門見山道:“上午的事我聽說了,你沒有還手,我很欣慰。”

“你消息倒快。”仇野嗤笑。

“當時什麽情況,聊聊吧。”秦瀚看着他鼻梁上的傷,補充道:“今天的談話不會被記錄在案,你大可以把我當成垃圾桶傾吐一下。”

蔣文安自覺回避,去收拾二樓滿地是水的浴室。

仇野單手撐頭,斜倚在沙發裏,靜靜打量着對面的心理醫生。良久,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說:“你知道,上一個打我的人,是誰嗎?”

秦瀚搖頭,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仇野忽然放輕聲音,煞有介事道:“第二天,那人就死了。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咔嚓——”他脖子一歪,沖秦瀚露出個詭異的笑:“就這麽摔斷了脖子。”

秦瀚眉頭緊擰,目光寸步不移地黏在仇野臉上。

“這麽看我做什麽?”仇野嘴角噙着的笑意越來越盛,“你不會以為是我殺的吧?”

秦瀚抿唇不語,仇野這幾年蠱惑人的本領越來越高明,有時候他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說真話還是在開一個惡劣的玩笑。

仇野笑着仰躺在了沙發裏。

“那時候我才十幾歲,秦醫生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惡毒好不好?”他斜眼一掃,“你這樣很不專業。”

秦瀚這才開口:“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麽突然提起以前的事。”

“想到就随口說了,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麽?”仇野沉下目光看着他,“這叫報應。”

秦瀚順着他的話問:“那你也想讓柯俊遠嘗到這種報應?”

仇野又笑了起來:“沒必要套我的話,我又不是殺人狂,不過養的狗咬了我,我總得要教訓一下,你說對吧?”

秦瀚問:“你打算做什麽?”

“這就涉及到商業機密了,”仇野沖他挑下眉梢,“不在你的業務範圍內。”

秦瀚看了他很久,突然說:“你最近心情不錯,”聯系到上次仇野晚歸,一副興奮雀躍的模樣,他試探道:“難道是談戀愛了?”

仇野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你不是說我這種同理心差的冷血動物,根本不可能有親密關系的嗎?”

秦瀚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這話不是我說的,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自然希望你能越來越好。”

仇野沒心情翻舊賬,他揚手打了個響指,讓蔣文安送客。

見他阖上眼不願再交談,秦瀚也不做勉強,他起身深深看了仇野一眼,說:“我這話不是諷刺,如果可以的話,嘗試着去談一次戀愛吧,至少說明你還有愛人的能力。”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仇野慢慢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戀愛?

是他最近對鐘煦太過手下留情了,才會讓人産生這種錯覺嗎?

誰會對一個玩具動心呢?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真心這種東西。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真空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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