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俊急道:“臣與蘇思凝已是夫妻,共為一體,豈能相分?”

蘇鳳儀冷然道:“你心中可曾将她視為妻子?你既不以她為妻,把她留在我身邊,你豈不自在?若你不願,我上本給父皇,申明我自身寂寞,求一良伴,想來父皇也會下旨成全。”

梅文俊汗如雨下道:“公主,臣下知罪了,如今全心所求乃是贖罪,臣下此心,唯天可表。”

蘇鳳儀看他神色誠懇,心中為蘇思凝高興,臉上卻絲毫不露,“你可知我本想治你大不敬之罪,要了你的命,卻是思凝苦苦求我放過你。”

梅文俊一震喜道:“當真?”

蘇鳳儀看他只有驚喜,而無驚惶,可見他真的極為在乎蘇思凝對他的維護,而不在意自身是否被治罪,心下欣然,目光深注道:“思凝對你情重,你切不可再負她了。”

梅文俊目光堅定道:“是。”他此刻的應諾,不是因為這位天朝公主,扶餘皇後的威嚴,只因為他滿心都是愛與歉意。

蘇鳳儀暗自為蘇思凝高興,但憶及自己卻是滿心悵然。

遙遙船遠去,蘇思凝一直站在船頭不肯進艙,蘇鳳儀也一直站在岸邊,看着這個素來最是憐惜愛重的小妹妹遠去,她的船開出了港口,也開出了她的命運,她自知這一生再也見不到她了。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她有一個可以信重的男人。想到自己卻是如此情形,一時間傷心欲絕。就在她幾乎站立不住時一雙充滿了力量的手扶住了她,在那溫暖的懷中,蘇鳳儀幾乎不想再掙紮、再強撐了,只想靠在他懷中,讓他為她頂起一片天。

張遠楓看着這滿目凄然的妻子心中萬般憐愛,他不理會目瞪口呆的随駕大臣,抱着她直接回宮。也不在乎一路上目現恨意的一衆妃子。他将她直接帶入寝宮中。他要用他的全部身心來愛撫他受傷的妻子。無論前一陣子的苦惱是因何而來,他決定忘記那些,從此之後全心對她好,不讓任何事情再來影響他與她。

蘇鳳儀感覺到張遠楓的手在自己身上溫柔地愛撫,感覺到這男子發自內心最深外的溫柔,她心中知道這不對,這不應該,但從心靈到身體都如此的軟弱,連反抗的表示都不能有,只想放縱自己愛一次,也讓自己被愛一次。可就在張遠楓的身體依偎向她時,她卻猛地用力一推,将張遠楓硬生生推了開去。

第23節:鳳儀天下(23)

張遠楓正是滿心愛憐,全身都在噴發的熱火中,猛然間全身都涼了下來,他發覺他和他所愛的女子隔着一個如此難以喻越的空間,他明白以前曾發生許多次,讓他困惑不解也憤怒無比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時間心中滿是怒意。面前的女子衣衫已亂,全然的無助,柔弱的身子,可他知道這個頑固的女人比石頭更堅硬,他根本無法改變她的主意。在他心和身都最熱的時候承受這冰冷,他的怒再也無法控制了,他冷冷地說:“皇後這是何意?”

蘇鳳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若從此決絕,他将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一時間幾乎沒有勇氣開口,但她仍然道:“臣妾身子不适,不能侍奉陛下。”

張遠楓一把抓住她,眼神強烈得可以殺人,“我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了?”

蘇鳳儀被他的手抓得極為疼痛,但仍強持鎮定,“陛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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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楓看到她鐵青的臉色知道她痛極了,可該死的他沒有報複的快感反而為此心痛,他猛地放開她,一時之間恨滿胸膛。最可恨的是他仍然不忍将恨發洩在她身上,他的憤怒使他掀翻了桌子,砸壞了門,連自己的手都青腫了,但仍然沒有去碰她一下。他大步離去,在這個深宮中有的是一心一意只等他一顧的女子,他何必留在這裏受這個女人的白眼?只是他心中卻在無數遍地吶喊為什麽?他到底哪裏對不起她了?為什麽她就是不肯給他一個明白?為什麽蘇鳳儀會變得這麽可怕?如果她根本不愛他,為什麽又給他最快樂的一切?為什麽又不肯說明原因把一切都奪走?這是為什麽?

他沒有回頭,沒有看到蘇鳳儀慘無人色的臉,和她眼中的絕望。

以後的日子張遠楓縱情于諸妃之間,再不到蘇鳳儀宮中來了。蘇鳳儀也收斂鋒芒,盡量不去上朝。她要把自己一點點藏入後宮中,不再懷着最大的傷口在人前而笑。她不上朝就等于一點點交出政權。這對那些懷着異常目的進宮的幾個妃子是天大的好事。

張遠楓在諸妃的肉體中尋找歡樂,但心中無時無刻能忘了那個不肯接納他的女人。

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有機會見到她。他不到她宮中去,她也不上朝,偌大後宮他和她相見的機會實在太少。若是遠遠見到,也盡量走避,如是走避不開,見了面她依禮行禮,他卻理也不理橫行直過,盡管他的心想看她千眼萬眼。

他曾經以為他最了解她,可原來他最不了解她。他滿心都是蘇鳳儀,無數次以為懷中那溫柔婉轉的女子就是蘇鳳儀,但最後總是失望。當他發現美人只能讓他更加地憶起蘇鳳儀時他就盡情喝酒,他想借酒忘了她,可誰知連醉鄉中也全是蘇鳳儀。終于在大醉之後他推開了懷中的美人,一路狂奔到蘇鳳儀的宮中。

宮中諸女不敢攔阻,也來不及禀報,他已闖了進來。

蘇鳳儀剛從床上張惶坐起,乍見他,才叫了“陛下……”二字,他已沖過來抓住她,把她按在了床上。

衆女吓得驚慌失措,連侍玉也不敢過來拉這位皇上。

蘇鳳儀待要抵抗又哪裏抵抗得了,這個男人滿眼都是血紅,此時他不是王者,他只是一個因傷心而瘋狂的男人。蘇鳳儀掙紮了幾下就知無用,她素來決斷便不再抵抗,因這無用的抵抗只會促使他狂性更大,益顯自己的軟弱無力。

張遠楓受着最深的相思折磨,借着酒意他把所有的理智都丢到一邊,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她。無論她再怎麽推擋,再如何設詞他仍是要定了她。可就在這時,他放開了她。懷中的女人全身冰冷僵硬,不再有任何動作,仿似認了命任他施為。她沒有閉上眼,她的眼睜着,望着他,不帶一點溫度。一時間張遠楓所有的酒意都消散了,他的眼神變得奇冷澈骨,“皇後,你就在你的宮中安心做你永遠的皇後吧。”

他長笑着出了宮,走入夜色中,但笑聲卻漸轉弱,一時之間只覺滿腔悲憤,而天地之間皆無可泣訴。

侍玉忍不住對蘇鳳儀道:“公主,你這是何苦呢?”

蘇鳳儀依然是一笑,笑容之中無悲無喜,一片茫然。這時夜色深處傳來一聲長嘯,如受傷的狼在曠野中孤獨地長嗥。一時間她幾乎忍不住放棄一切防衛和原則奔跑出去用全身心去安撫那受傷的人,但她終于沒有。

皇宮中的人都知道帝後的矛盾徹底化了。二人見面,張遠楓不再是視如不見,而是明明白白地拂袖而去,全不顧蘇鳳儀的難堪。他甚至不許人在自己面前提及蘇鳳儀。好幾次諸妃假做勸和言及皇後,張遠楓都大發脾氣。諸妃極為高興,帝後之間果然已不可收拾不可能和好了。三位美人更高興,她們不僅去了一個大情敵,更使張遠楓失去了一個智囊。所有宮妃都等着張遠楓廢除皇後,另立一人,但張遠楓卻一直沒有下诏。主理後宮的仍是那個她們最恨的女人,這頗令衆妃不耐。

蘇鳳儀過着平靜得如同死水的生活,除了辦理宮中事物,就只有去宮中神廟參拜她才會離開自己的宮殿。本以為對骨肉情淡如水,但得知家中不少至親蒙難,甚至有人因貧病流放而死後,她就将他們的靈位都安在宮中的神廟裏,日夜供奉,在這孤寂的後宮也算是一種精神寄托。憶起往事,不免真情流露,難以自抑,所以除了侍玉,參拜之時,她從不讓別人在旁邊。

這一日蘇鳳儀前來參拜,剛一跪下,神像後竟躍出一個蒙面武士,持刀便砍。蘇鳳儀驚叫一聲,迅速在地上滾開,只被刀尾掃傷了肩膀。但蘇鳳儀素來不曾受過肉體的傷害,看到那血泉湧而出,也是吓得臉無人色。眼見那人持刀又上,本來全身發軟,但求生的意志卻使得她忍痛飛跑閃避。侍玉也不顧生死地撲上去,想要抱住那蒙面人,口中急叫救命,想要驚動人來。但那武士身手矯健,侍玉只是絆住他一時,立刻被他甩開了。

蘇鳳儀尚未奔到廟門前,已被他攔下。那人一刀劈來,蘇鳳儀急忙左閃,那人第二刀尚未劈至,侍玉又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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